他当即痛苦躬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铁黑锁链同时凭空浮现,一端连着纹路诡异的缚妖环,另一端则向上一路延伸,没入御剑从天而降的青年手中。 猫在树后的叶澄忽然出声:“是太玄仙宫的人!” 来人共有三名,正属于方才扰动翡寒衣灵识的那群气息。 他们并未第一时间察觉旁人存在,而是面露喜色地拉紧锁链,将拼命挣扎的少年生生拽出草甸。 后者几乎被勒晕,根本无力抵抗,踉跄着重重跌入尘泥,激起一片幸灾乐祸的笑声。 “小怪物,跑得还挺远!” “嘁,套着缚妖环,再能跑又怎样?还不是要乖乖跪下求饶——” 翡寒衣袖手旁观,眉梢微挑。 这些人的态度,仿佛那少年只是一个物件、一只逃脱牢笼的野兽,或者说……一条驯不服的狗。 林间再度转起冷冽寒风,不知何时,竟有雪片穿过错落花枝,落于众人头顶。 太玄弟子们打了个寒颤,正欲抱怨两句,终于注意到了几乎被重重花影掩盖的翡寒衣。 几人一愣,旋即隐秘地互相对视一眼。 那提着锁链的弟子继而上前,略一颔首,毫不客气道:“这位道友,因何在此逗留?” 翡寒衣没有动弹,只淡淡回:“剿魔。” 对方闻言,手下一紧,濒临窒息的狼狈少年又被向前拖了几寸。 翡寒衣清晰觉察到那弟子情绪中多了几分施虐的快意,又闻他道:“是你发现的他?” 翡寒衣没应。 叶澄早已悄悄溜走,即便他否认,对面也不会相信。 果然,几人杀意骤起。 “此物乃绝密禁忌,似你这等散修,没资格得知。” 锁链碰撞声再响,是距他最近那人由怀中抽出一枚令牌,几乎要怼到翡寒衣面前。 “獬豸殿,太玄仙宫孟凡尘。” 那人举着令牌,幽幽道:“道友,可否跟我们走一趟?” 作者有话说: 等级设定(低→高) 入灵→识微→闻道→地玄→天无→游仙→神觉→逍遥 * ↓推↓推↓【仙侠言情】↓预↓收↓ 《被证道的前夫们想让我追悔莫及》 文案: ★正文第三人称★ 城楼之下,万魔来袭。 仙尊为护百姓遍体鳞伤,濒死边缘,拉住了我的手。 他说:“雪夜……这么多年,你心中可曾爱过我一丝一毫?” 我抬头看了眼日头,温柔微笑:“要死快点死,赶下一场呢。” 仙尊咬牙切齿:“……你还要去哪?” 我:“妖尊魔尊圣尊,都约了今天,再不去他们就死完这一波了。” * 我穿成了合欢宗弟子,系统告诉我,我天生身负多情骨,只要攻略大佬一二三四并哄骗他们同我双修便可一路破境,飞升成仙。 我:“谢谢你,但我是剑性恋,我只想练剑。” 我:“哦对,还恐恋爱脑。” 于是在正式成为内门弟子这一日,我打开剑谱,毅然选择了无情道。 系统:“……?” * 但我还是攻略了大佬一二三四,然后在他们最爱我的时候杀夫证道,成功飞升。 仙界真好,没有狂蜂浪蝶,也没有令人厌烦的恋爱脑,我终于可以专心练剑了。 可我还没快活几天,就被精神失常的前夫们拽了回来。 他们拉住我的手,用尽浑身解数想让我动情,以此证明我对他们中的某人是真爱。 我:“谢谢你们,但我不爱人,只爱剑。” 说完我手起剑落,把所有纠缠的人又捅了一遍。 我是认真的。 没想到我的灵剑也是认真的。 于是一天夜里,我被一名小白脸钻了被窝。 清冷月光下,我伸手抓剑,摸了个空。 而他含情脉脉:“我知道你超爱我,因此拼命修炼只为化形与你厮守——” 剑没了,人也麻了。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我礼貌开口:“不好意思,你能变回去吗?” 剑灵:“……?” 我:“我是个恋旧的人,你用起来很顺手,铸新剑很麻烦的。” 剑灵:“QAQ”
第2章 风雪初逢·二 【宿主,好、好久不见。】 獬豸殿,奉神司专掌罪罚之所,由仙门各宗指派优秀弟子轮值,统管全境;“錾魔令”出每每轰动全界,诛魔斩邪,不死不休。 近一百年,獬豸殿仅发过两道錾魔令,其一便是追杀太玄叛徒“翡照月”,而结果也确如传言,至死方休。 见翡寒衣不语,孟凡尘眸光锐利:“獬豸殿的名号,道友想必也知晓。还望你乖乖配合,免得吃苦头。” 他话音未落,另两人已拔出佩剑。 三人俱是同辈修士中佼佼者,修为最低也是地玄一品,对一名不见经传的“散修”来说,足以威胁性命。 “若同你们走了,”翡寒衣不紧不慢,“几位待如何处置我?” 孟凡尘低笑:“整个奉神司皆以司祭大人为尊,若大人认尔为‘同道’,阁下自会安然无恙。” “哦?” 翡寒衣反问:“若我不愿去奉神司呢?” 那地方人都有病,将颗破树当神供着,他由衷反感,不屑与之交集。 孟凡尘笑意收敛:“那唯有得罪了!” 剑锋出鞘,划出清凌凌吟鸣。 锁链碰撞声再响,是孟凡尘已将剑尖对准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 寒风呼啸,将花树蹂-躏得簌簌乱响;绯红月华终于得到空隙泼洒而下,将翡寒衣身形照亮。 那人虽看似被花叶簇拥,周身三尺却空旷得连片落叶都不见。 他微垂着头,面容不显,全身上下平凡到没有任何记忆点,唯有周身气度孤沉冷冽,教人无端心底发寒。 孟凡尘不由打了个冷颤。 正是这一错眼,林间白衣已消失不见。 “?!” 难以辨别的低笑伴着冰裂脆响飘摇环绕而来。三人心头一惊,惊觉四顾,只见周遭花木正被霜气侵染蚕食,顷刻卷曲枯萎,生机断绝。 数不胜数的寒芒如烟似雾,无声合围收拢,透出一种戏耍猎物般的残忍从容。 孟凡尘忍不住惊叫:“这、这是什么?!!” 惊惧之下,他剑诀乱丢,连缚妖环的咒文都忘记维持。少年终于得以喘息,血瞳只迷离一瞬便准确锁定林间某处,继续直直盯着,仿佛是什么毕生未见过的新奇事物。 被发现踪迹的翡寒衣轻“咦”一声,终于对其起了兴致。 剑诀如泥牛入海,丝毫未能阻挡死亡的逼近。 几人面色煞白,已心生绝望,一声剑吟却呼啸而至! 漫天雪片飞旋,清芒光华四散,将愈发迫近的杀阵暂阻。 孟凡尘三人心头一松瘫软跪地,喜极而泣:“执刑令!!” 清正气息同时闯入翡寒衣感知,是名乌发高束、紫衣银裘的青年,眉心一点金芒,面若好女、风姿绰绰。 他是匆匆赶来,一身剑气未敛,神情肃然。 孟凡尘领头行礼,来人径直隔着万千毫芒深深一揖,沉声道:“太玄弟子萧泽玉,拜见殊华圣君。” ——满打满算,翡寒衣已有十年未曾听闻此人音容,若非方才那个梦,恐怕要好一会才能忆起对方是谁。 黑暗视野兀地显现一名秀丽少年,眉眼姣好,亲昵孺慕地唤他:“师尊!” 少年的契剑“晗光”是翡寒衣亲手锻造,意喻长夜已尽,来路光明灿烂、俱是坦途。 少年偏爱鲜亮衣着,因翡寒衣夸过一句紫色衬他,自此最爱着紫。 可魔狱之上,也是少年亲手震碎他的心脉,满眼愤恨地诘问:“为什么?!” 数载相伴,往事种种。如今想来,仅剩一场荒唐久远的梦境。 梦中少年已然远去,翡寒衣却永远留在了那一天。 翡寒衣低笑:“小仙君何出此言?” 嗓音清冽缥缈,仿佛空谷泉流。 萧泽玉垂首,持礼端正:“月前您与几位掌教交手时,泽玉曾有幸远远瞻仰,获益颇丰。” 他说得简练,可孟凡尘三人却面色霎白。 偌大恒界修者无数,却仅一人担得起这声“圣君”。 那人横空出世、来历成谜,因月前一战击败四位当世最强者而名扬天下。世人对其唯一的认知,仅有万象长生楼楼主落败后亲笔朱批—— “风姿隽永,孤绝超诣;冰神玉魄,殊华无双。吾等自叹弗如啊……” 据悉,这四位中有三位因此宣布闭关冲击通神境,天榜第一因此易主;而世人纷纷猜测那位修为已至传说中的逍遥境,乃是当之无愧的至高强者,加上无从得知对方名姓,故以“殊华”为号、“圣君”为衔尊之。 孟凡尘一阵眩晕。 神啊,他方才是在对着谁大放厥词??? “……有趣。” 寒风骤起。 萧泽玉仰首,只见万千冰芒尽数崩解,如一场转瞬即逝的暴雪。 说不明的清冷幽香弥散四野,满天霜华倾泻而下,颀长身影崩解散落,显现出连绵雪山般逶迤曳地的洁白长袍。 毫无特色的冷淡面容变幻,又被过长的兜帽与坠饰及时遮住,只露出一截苍□□致的下巴尖与几缕霜丝。 阴影掩映下,似有点点翡芒摇曳,隐约映出精巧瘦削的颌颈线条。 他只是负手而立,气度冷冽沉静,却含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令人无端双膝发软,只觉多瞧一眼都是亵渎。 萧泽玉额角沁汗,无意识退了半步,几乎不敢抬头。 视线跟着那人裹着丝绸手套的指尖抚平衣角,便闻对方意有所指道:“小仙君也要扭送我去奉神司?还是……就地杀了我?” “圣君超诣非凡,自是吾等同道;司祭大人明察秋毫,定会赞同泽玉。” 萧泽玉迅速调整表情,恢复一贯温雅干净的笑容:“祓灾大会定于今夜子时,圣君若不嫌弃,可愿与泽玉同往?” 翡寒衣扬眉:“不保密了?” 萧泽玉含笑摇头:“事关苍生,您既居天下修士之首,自是不该对您隐瞒。” 翡寒衣低呵一声。 他刚刚才算过时间,知道此刻距子时只剩不到半盏茶功夫。 心底反复咀嚼着“祓灾大会”这个从未听过的名词,他忽有所感,微微皱眉。 林间沉凝气氛一轻,如芒在背的杀意散去。 萧泽玉刚松口气,但见那白衣身影陡然倾倒,化作冷雾消散。 倏而一阵风起,漫山枯叶骤雨般簌簌洒落,挂了几人满身。 忙着整理仪容的他们皆未察觉,有片枯叶飘摇着落入半晕厥的“小怪物”掌心。 后者指尖一颤,无声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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