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狗爬到他跟前,心有畏惧,想跑走,却被一块石头撩了脚,摔在地上。 “说!”萧云谏站在他面前,仿佛是看蝼蚁一样俯视他。 杨狗翻身,仰视萧云谏,屁股蹭地后退了几步,“是是……是一个叫池六的人,饶了我吧,是他叫我给那个新兵使绊子的,不是我的错。” 萧云谏眼睛眯出危险的光。 他以为池故仁是个人,想不到连畜生也不是,竟对自己儿子都下狠手! 果真是小瞧池故仁了。 若是他今夜不在,那病态就…… 他不敢再想下去。 萧云谏弯腰,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眼底泛着刺骨危险气息。 杨狗手脚并用往后爬,“别,别打我,放过我吧。” 萧云谏冷笑,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拉下来。 “啪!”萧云谏手拿着一块大石头猛地砸杨狗的右手。 这一刻,萧云谏脑海里浮现病态青紫的右手,他心头更堵,砸的力度更大。 杨狗惨叫。 在萧云谏感觉杨狗快晕过去那一刻,他嘴角扯出一抹阴鸷的笑,把石头往杨狗裆部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杨狗惨叫。 “啪!啪!啪!!!”石头砸肉的声音逐渐变小,那是因为被砸烂了,相互碰击的声音小了。 杨狗晕了。 很快,有人听到声音,朝他们的位置跑过去。 萧云谏垂眸看了稀巴烂的裤裆,冷笑一声,扔掉石头,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周围都是关于杨狗被人砸坏命根子和右手的流言。 池高男加入讨论中,“你们知道是谁干的吗?” 士兵:“不知道,听昨晚巡逻的哥们说,杨狗是被人从你们营帐拖出来的,也不知道他去你们那里干嘛了才被人砸坏东西。” 闻言,池高男想起早上醒来,自己的腰带解开了,床边还有一条貌似杨狗的裤子。 池高男忽然感觉头皮发麻。 难道昨晚杨狗是来找他的? 也不怪他这么想,主要是杨狗踩伤他手后,后面就没有其他小动作,除了绊脚这种打闹。 与其说是打闹,不如说调戏。 那杨狗又被谁发现了,还被惩罚了? 思忖间,鲁树拿洗干净的碗给池高男,“到到你去,去吃早点了。” 池高男正要抬手接过,一只拿碗的手伸了过来,挡住了池高男即将接过碗的手。 “我有多余的碗,给你。” 池高男抬头。 王大云手拿碗递在面前。 池高男接过他的碗,“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王大云又道:“吃完记得还。” 池高男:“等我休沐,买新碗再还给你如何?” 王大云不搭理他。 池高男邀他肩膀,“走,跟哥去吃饭。” 王大云太高,池高男只能绕他后背抱住他的胳膊肘,而且两人有明显的体积差。 怎么看都像是小绵羊努力去靠近大灰狼。 王大云身体僵硬,扭捏跟他走。 早饭毕,步兵矛盾训练。 池高男拿长矛站在最后面,有模有样地学别人的动作比划,他有运动天赋,跟几个动作就能懂,但他体力不行,没半刻钟,就累得气喘吁吁。 没多久,王大云被人拎过来,加入他们的训练中。 王大云被安排的位置和池高男并排,但和池高男中间隔有五个人。 他却走到池高男身边,把池高男旁边的人挤开。 被挤走的士兵:…… 池高男有气无力地拿长矛做插的动作,扭头问:“大云,原来你也是步兵呀。” 王大云好像没看见池高男,认真做动作,神情无比专注,就好像他是被人安排到这个位置的,不是他故意把人挤走的。 池高男:……这王大云跟束川一个臭脾气! 要不是身上的味道不对,他都要怀疑王大云是萧云谏易容的了。 都有个‘云’,说不定还真是。 思念及此,池高男靠近王大云,鼻子凑他胳膊旁,嗅了嗅。 王大云斜眼看他,好像在说:你有什么大病? 池高男用手指揉揉鼻尖,露出笑,“没事,我鼻子疼。” 一股子泥土味,没一点梨花香,不是萧云谏那厮。
第26章 欺负 “喂,你们俩。”兵头指池高男大喊,“练习不准交头接耳。” 池高男对王大云眨眨眼睛。 “呼……”号角吹响。 阵型变,池高男跑去他该站立的位置。 众人脚步交错间,不知道谁踢他膝盖窝一脚。 “砰!”池高男摔在地,抬头,看到一双沾泥土的黑靴站在面前。 “废物,你给我站起来。”站在跟前的是兵头,他拎池高男后领跟拎小鸡仔似的。 兵头把池高男扔在泥泞的土上,“你给我绕军营跑十圈。” “啊?”池高男不可置信,“十圈?” 这军营有足球场那么大,一圈够要他小命。 “还不快去。”兵头一脚踢池高男。 池高男:“我又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跑?” 兵头大怒,“你还敢说自己没犯错,变阵摔跤,这要是放在战场上,我们全军覆没。” 池高男看着摔倒急忙爬起来的士兵,本来想再给自己争辩两句,但又不想连累其他人,只好爬起来,“好,我跑。” 兵头扛一袋子泥土扔在池高男脚下,“背它跑。” 这一袋土目测二十多斤,池高男觉得自己举起来可能就吐血了,更别说背它跑十圈。 “还不快!”士兵领队朝池高男甩鞭子过来。 操练的士兵都看着他。 鲁树满心担忧,王大云面无表情。 池高男闪到鲁树跟前,小声道:“要是我晕了,你把我藏在垫子下的老鼠药拿过来,放我身上。” 这几天他通过各种方法,跟伙头兵拿了两包老鼠药,不到万不得已,不用。 鲁树拉他袖口,蹙眉,“高男,你挺住。” 池高男点头,目光游弋在围观的士兵中,只见杨狗的那两个小跟班得意的看他。 较高的跟班还对池高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池高男弯腰,咬紧牙槽,努力扛起袋装泥土。 泥土压在肩膀上,池高男后背弓高,抬脚跑步,每跑一步他都感觉脑袋昏沉。 那一霎,众人爆笑。 那两小跟班笑道: “真是个娘们儿,扛个二十多斤的土就要倒了。” “恐怕使出吃奶的劲了吧。” “体力不行,床上功夫应该了得吧!” “干脆改做军妓得了,当什么兵呀。” “听说他还是丞相公子呢?你们信吗?我可不信。” “丞相公子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嘛。” “嘭!”池高男摔在地,泥袋压他后脑,嘴角溢出血。 众人更加肆意大笑。 兵头也露出不屑的表情,“没用的废物。” 昨夜他侄儿被人砸命根子恐怕跟这个小白脸脱不了关系。 鲁树纠结要不要上去救池高男,终于鼓起勇气上前。 但池高男早已被王大云抱在怀,眼下他们已经冲进军医帐篷了。 鲁树也急着跟过去,忽地想到池高男交代的话。 毒药! 对对,赶紧去找。 -- 池高男感觉脑子一片混沌,耳边充斥刺耳的嘲笑声,痛感像是翻滚的潮水一阵一阵的刺激身体。 他觉察不到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只感觉压制的痛蔓延在他那不成形的身体上。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团瘴气,没有实体,却能感受到实在的苦楚。 摩擦耳膜的笑声逐渐放大,乌沉沉压下来,池高男身体一震,猛地睁开眼睛,视线一片黑暗,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醒了……”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那声音好像是属于束川的。 池高男眸光微亮,回头。 太黑,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影子,像束川,像萧云谏,也像王大云。 池高男逐渐回神,“你是?” 话音一落,灯点亮了,他看到王大云正在灭火折子。 “是大云啊。”池高男摸了摸 胸口,那是内脏被压制的疼,“我吐血晕倒了?” “嗯。”王大云坐在离他很远的凳子上,正弯腰看地上一只死老鼠。 池高男又躺回去,侧头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你一直陪我?” 王大云抬头,扔了一小包黄纸包的东西给他,“这是那麻子给你的老鼠药。” 小包老鼠药“啪”落在单薄的被褥上,池高男用手抓药包,“多谢你们。” 他对自己晕倒已经不意外了,甚至接受。 但他渐渐的发现靠这副身体混迹军队不出半个月,肯定会死。 理想和现实终究是有差距的。 他再也不想当兵了。 王大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悲切的神情,昔日的病态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此念出,他看到病态躺在床上,打哈欠。 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 “我太困了,再睡一会,大云你回去吧,不用守我,这里是军医帐篷吧,让我在这好好睡一觉吧,我好久没睡在床上了。” 王大云看了眼他手里的老鼠药,沉默几息,随后一语不发离开。 等到王大云离开后,池高男竖起眼睛盯了眼帐门,等了几息,确认人走远。 池高男用手支起身体,起床,把帐篷的窗户关了。 确认安全后。 池高男把老鼠药粉倒进嘴里,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将老鼠药吞下去。 他不知道,此刻王大云在帐篷外,目光透过被割破的帐篷留出的缝隙,盯着他滚动的喉结。 池高男喝了老鼠药,扭了扭脖子,活动肩膀,感叹了声,“劣质的毒药真是难喝,哎,好歹是毒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帐篷外的王大云瞳孔猛地一缩。 难道毒药是他的补药? 怪不得之前给他下毒都没死! -- 喝了老鼠药,池高男终于睡了一觉,但劣质的毒药带来的效果有限,他只是感觉内脏没那么疼,身体依旧无力。 翌日天蒙蒙亮,池高男深陷于睡梦中,忽地一只手抓他肩膀,将他拽下床。 “你还想偷懒,快去砌防护墙。” 震耳发聩的声音像大锅盖一样敲在天灵盖,池高男大脑出现片刻空白,空白周边充斥‘磁呲磁呲’好似带着齿轮的声音,这些齿轮割断睡眠神经。 池高男猛地惊醒,恐惧在充 血丝的眼睛扩散,心脏“突突”地跳,眼神还未聚焦,就被一个黑色模糊的人影拉肩膀拖走了。 他被从帐篷里拖出来,扔在地,外面的光线刺眼,池高男微眯眼睛,只见兵头逆着清晨的微光盛气凌人地站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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