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高男抬头。 只见杨哥带着两人围在面前。 池高男瞟了碗一眼,碗口扑草地,汤汁溅散,草叶滴落汤水。 还好碗没破。 杨哥居高临下地藐视池高男,“跪下。” “笑话。”池高男站起来,身高没人高,但嚣张的气势不减,“你以为你是谁?” 杨哥闭上眼睛,忽地,抬起眼皮,用两颗泛黄的眼珠恶狠狠瞪过来,“你他娘的,爷这就来告诉你爷是谁。” “打,给爷打。”杨哥牛叉惯了,最见不得新来的不听话。
第24章 见面 杨哥的手下靠近池高男,那一霎,池高男侧身灵活地从他们肩膀穿越。 杨哥暴怒,迈长腿,伸手抓池高男。 他的脚即将落在碗上,池高男想到自己对鲁树的承诺,回了个身,伸手捞碗。 几乎是同时,杨哥一脚踩在他虎口上,碗和他的脚擦过。 池高男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右手被脚踩压的痛感蔓延。 “我看你这杂碎能跑到哪里去。”杨哥狠狠碾压脚下的手。 池高男脸色迅速变红,眉心锁死,牙关咬紧,却没发出声音。 他的手是侧着的,杨哥的脚踩在虎口上,大拇指被脚底碾压,手好像被踩断了般,指骨、掌骨好似在疯狂的碎裂。 “哟嚯,还挺能忍。”杨哥表情扭曲,满身戾气,“让爷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猛地,他把全身的力度都压在脚底下。 “夸嚓”池高男听到骨头脆响,他强忍剧痛,呼吸急促,右手的抽搐被力量压了下去,身体忍不住颤抖,浑身冷汗淋漓。 “集合了。”忽然一声大喊,杨哥松了劲,收回脚,骂道:“你给爷等着,还没完。” 话毕,杨哥领两个手下离开。 他们刚走,鲁树从另一顶帐篷下出来,跑到池高男面前,看到他被踩得发紫的右手。 “你,你没事吧?” 池高男刚才神经一直紧绷,在杨哥收回脚那一霎,他紧绷的神经仿佛断了,躺在草地上,感官逐渐变得模糊,当鲁树出现在面前时,他才找到一点神智。 池高男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碗,“还好,碗没破。” 鲁树把他扶起来,“碗,碗没关系的,你的手……” 池高男努力地发力抬胳膊,那手抖得不像话,五指被踩得黏在一起,手背的鞋印和青紫色的皮肤交叉,那手好像不是手,是爪子。 他试图把手张开,五指传来钻心窝的疼。 “你,你你的手手不会是断,断了吧?”鲁树急的语无伦次。 池高男垂下手,“没断,养两天就好了,刚刚是你救了我?” 现在他很庆幸练习《生息体疗》身体才变得这么柔软,不然手肯定断。 鲁树低头看脚尖,“那个,那个,我我撒谎了,你你赶紧走吧,一会会他们来了,不会放过你的,那个那个杨哥他他是兵头的侄子,不好惹,经经常欺负新兵。” “没事,我先去把碗洗了。”池高男把碗捡起来,看到地上泼洒的食物,有点心疼,他还饿着呢。 鲁树跟在池高男身后,“你,你不怕杨杨哥?” 池高男:“怕,但是我能躲到哪里去?” 鲁树:“我我看你像是有钱人,你你回去吧,别当兵了。” 池高男:…… 池故仁把他扔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他吃这种苦头,就算他自爆身份是丞相嫡子,恐怕还会招来更多无妄之灾。 如果他跟池故仁说自己要回去,池故仁必定跟他谈条件。 条件肯定是为了钱。 晚上,池高男没有回原来的营帐睡,鲁树好心收留他,两人勉勉强强挤在破小的垫子上。 -- 夜色深浓,雨夹雷而下,屋内的灯光黯淡,萧云谏手持一卷兵书望着屋檐积水敲打窗外芭蕉叶,湿风从窗外涌进,灯光摇椅,房间忽明忽暗。 “嘎吱~”门从外被打开,钱管家走进来。 “王爷,夜深了,合该歇息了。” 萧云谏依旧望着窗外,“那人在军队怎么样?” 管家把打开的窗户关了,一面回答,“池公子在里面被人打了,也没地方睡,据说他是和别人挤在一块睡觉,就连吃饭的碗,也是跟人借的。” “还有……”钱管家扭头看主子的神情,“池公子被流氓欺负了。” 流氓二字像钟锤,忽地击打萧云谏的心脏。 他仿佛看到池高男被人狠狠的欺负,哭哭啼啼,眼尾湿红,无声求助。 萧云谏握紧书,冷眸凝视雨线密织的黑空,“安排下去,王大云去军队报道。” “啊,这?”钱管家关窗户的手一顿,回头,“王爷,你要去军队?” 萧云谏不答,转身回内室。 钱管家把窗户关上,隔着屏风问:“王爷你若是去了军队,那丞相府那边的束川怎么办?” 萧云谏声音从内室传来,“找人易容成束川入住丞相府。” 钱管家叹了口气,他越发不明白王爷在想什么。 -- 近日下雨,山里雾气浓浓,湿度也上来了,衣服穿在身上黏糊糊的。 池高男没有换洗的衣服,好在鲁树身高与他相仿,能把衣服借给他。 当王大云出现在军营里时,他就看到一个白嫩的少年穿着粗布短打,裤腿卷到膝盖,小腿细长白净匀称,脚踝精致如玉,漂亮的脚穿着草鞋,露出圆润的脚指头。 因雨停了,少年坐在干草扑的地上,和一个麻子脸,同样穿着粗糙,手拿碗筷的士兵聊天。 那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池高男。 因天潮湿,周围的人都没穿兵甲,也是一身短打衣服,但只有池高男穿短打在身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好像他应该被玉带金蚕丝软袍包裹,被人用心呵护。 但池高男的动作总是那么的粗俗,他嘴里叼干草,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体后,哼着小曲儿。 那麻子脸士兵扭头对他说:“我吃完了。” 池高男立起身,双手夺过碗,“碗我来洗,你去抱两把干草垫在垫子下,最近雨大,晚上睡觉太潮了。” 麻子脸士兵点头,“好。” 池高男拿人家吃过的碗屁颠屁颠跑到河边,顺手揪两把干草当做抹布洗碗,洗干净后,甩了甩水。 折了两根蒲苇杆,又放在水里洗了洗。 随后,兴冲冲朝伙房跑过去。 有人故意伸腿绊他脚。 池高男轻轻一跳,从那人腿上跳过去,还骂了句,“杨狗,你给老子滚远点。” 杨哥追着他,追到一半,他又折回去,脸上挂着淫 笑,“小白脸,你给爷小心点。” 另一边,池高男打了饭,坐在最开始的位置上吃了起来,他的筷子就是那两根蒲苇杆。 那饭菜清汤寡水,但他吃得津津有味。 王大云陷入沉思。 上一世的池高男一点苦头都吃不了,更别提会给别人洗碗,用别人的碗吃饭。 池高男扒了口饭,转头对身边的士兵说:“今天的饭比昨天稠啊。” 那士兵嚼着饭,“我刚才吃到了一个蚂蚱,好香。” 池高男:“这季节遇到蚂蚱不容易啊,喂,晚上我们去抓野鸡,去不去?” 士兵:“可以啊。” 谈话间,池高男感觉有个影子压在面前,他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但需要回忆一下。 “王……大云?”池高男试探性地问。 “嗯。”王大云板着脸,俯视他,从他的角度看,感觉池高男好像瘦了,脸变尖了,本来脸就小,现在更小了。
第25章 报仇 池高男边扒饭,边站起来,问:“你怎么来了?”又四处看了看,“健身房其他兄弟来了吗?” 王大云脸瞬间阴沉,“没有,就我一人,怎么你不乐意见我?” 池高男呵呵笑着。 “乐意啊,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呢?” 王大云惜字如金,“家穷,当兵有钱。” “哈哈,也是。”池高男道:“你吃饭了吗?” 王大云目光落在他清汤寡水的碗上,“没有。” 池高男右手指着火房,“火房在那里,你赶紧去打饭吧,去晚了,就没了。” 王大云注意到他的右手变成了紫青色,反观左手白嫩光滑,可想右手遭遇了些什么才变成如此这般惨不忍睹。 王大云心里清楚他这几天遇到了些什么事。 “高高高男,集合啦。”鲁树在远处大喊。 池高男快速扒饭,“大云你赶紧去吧,我吃饱了,先走了。” 话毕,池高男带着碗跑向河边,急急忙忙把碗洗干净,又回到营帐,身上套了个兵甲,左手拿一把长矛,朝队伍中跑过去。 “你去哪?”王大云追上池高男。 “天黑了去巡逻。”池高男朝他眨眼睛,“等哥晚上给你带只野鸡回来,对了,我是步兵营的。” 王大云看到池高男兴致冲冲地站在队伍后头。 他以为池高男遭遇霸凌会很痛恨军队,但看那样子,似乎还挺喜欢。 夜半, 池高男带满身湿气回来,今夜没打到野鸡,山路太滑,走在路上脚底黏糊糊的。 回到营地,一群人在河边洗了洗,随后回营帐睡觉。 鲁树洗得快,回来得也快,早早就躺在垫子上了。 池高男最近一直蹭鲁树的垫子,他进了营帐摸黑来到鲁树旁边。 白天他们在垫子下面垫了干草,睡起来应该挺舒服的。 他满怀期待地躺在鲁树身侧。 但他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观察他。 没多久,池高男和鲁树熟睡,那藏在黑暗中的人走到了池高男身侧。 他蹲下来,脱掉裤子,把东西掏出来;遂后,慢慢解开池高男腰带,把人裤子拉下。 那一霎,一只手从他后脑勺伸过来,掐住他的颈脖,另一手拿抹布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出营帐。 到营帐外面,月光泄在他的脸上,原来此人是杨狗,拖他的人是新兵王大云——萧云谏 萧云谏一路拖他,扔在靠河边的泥潭里。 杨狗踩在泥潭中,指着萧云谏,“你是哪个狗崽子,居然……”敢阻止爷我。 话音未落,萧云谏朝他扔颗石头子。 “啊!”击中杨狗命根,他疼得抱住嘶喊。 “我杀了你!”杨狗咬牙切齿。 萧云谏站在泥潭外,面色阴森如鬼,一语不发,倏地又扔了五个石子。 石头子射在杨狗眉心,两肩膀,两腿。 杨狗跪在地上,面色痛苦狰狞,“我杀了你。” 他踉踉跄跄朝萧云谏爬过去。 萧云谏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令人看了毛骨悚然,“谁让你这么干的?” 他眼神阴森狠戾,杀意露骨,声音仿佛淬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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