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年缓缓拖长音调,懒懒地把下巴垫在容墨竹的肩上,“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容墨竹急得满脸通红。 简玉酌微微眯起眼笑了,不回答。 那笑带点容墨竹臆想出来的媚意,把容墨竹浑身着火似的点了个遍,烧得人恨不能跳进凉水池里泡上一个时辰。 偏偏他又怕前面说个不停的何樱听见,压低声音说:“哥,你别逗我。你、你都亲我了。” “怎么?”简玉酌斜着眼,“想要个名分?” 名分…… 是啊,还能要个名分! 容墨竹激动得想竞走,又怕走太前面有个何樱,两人讲话没空间。 他小声哄,“那哥,我想要,你给不给我?” 简玉酌笑出声,气息喷在容墨竹的耳后,把人激得抖了又抖。 等了一会儿,简玉酌也学他小声说:“想得美。” 虽是拒绝,但容墨竹觉得这别有一番甜蜜。 他心痒痒,追问:“我是想得美,哥能不能让我梦想成真一次?” 他说完就紧张地等,等了半天,一回头,青年又睡着了。 是不是装的也不知道。容墨竹懊恼地想。 不过这次他是冤枉简玉酌了。 简玉酌真睡了。 睡前还在跟系统讨论把气运之子拐走的可能性—— “跟气运之子谈个恋爱不影响任务吧。” [……] “你说了,只要我不影响任务,啥都可以做的。” [气运之子才……] “别吓唬我,你明明说他现在没有年龄之说。” [你们认识还没到半年。] “哦?统子,难道你不知道一般的情侣都是半年内互生情愫的嘛。超过一定时间还没情愫,估计以后也不会有的。” [……] 系统死机了几秒钟,又回来了,不甘心的气息几乎冲破机械音。 [他喜欢你什么?] “这你得问他。”简玉酌表示爱莫能助。 [那换一个,你喜欢他什么?] “统子,你好八卦啊,”简玉酌无奈,不过还是认真回答了,“你还记得我去赌局那些日子吗?” [嗯。] “我每天回去,房间里都摆了两叠水果,一盘是黄果,一盘是梅子。”简玉酌笑了,“他每次都是等我回来以后才睡的。” [……宿主,你观察得好仔细。] “有人为我做了这些,我当然是要记着的。”简玉酌轻松地说。 [但是,宿主忘了大学那件事吗?] 简玉酌唇角的笑意淡了些,“你说那个吊着我的学长么。” [嗯。非常抱歉,为了能配合宿主尽快完成任务,主系统稍微调查了宿主一些转折点的记忆。] 大学那件事确实恶心了简玉酌很长一段时间,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世界更换的影响,那些遥远的记忆仿佛真的来自上辈子。 [宿主就不怕气运之子是下一个学长吗?] “他不会的,”简玉酌很轻松地说,“他不是这样的人。”
第96章 别钓我了,求你 简玉酌说得笃定,系统就泄了劝说的心思。 等简玉酌陷入昏睡,前头带路的何樱也没了声音。 山路蜿蜒但好在安全系数高,又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到镇子上了。 镇子口立着三人高的拱状门,门边坐着两个石狮子,口中各衔一球,来来往往很多挑着担子的年轻男女,街上全是热闹的叫卖声。 “我们这镇子虽然没几个修仙者,但是大家伙热热闹闹的,也挺幸福的嘞,”何樱一边对容墨竹说,一边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谁说人一定要追求修仙、长寿呢?大家自给自足,也挺不错。” 容墨竹没回答。 镇子上的人跟何樱似乎很熟络,每一个见面的几乎都能聊上。容墨竹背着简玉酌在女人身后默默跟着,等何樱聊天了,就停在路旁等。 约莫聊了七八个,何樱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不会烦吧?” “只要你家先生能治好我哥哥。”容墨竹抿紧唇,眼里流露出不易觉察的紧张。 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耐心等何樱聊天,只是碍于有求于人,当然不好催促罢了。 何樱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总算不再墨迹,只跟人点点头就过了。 等到了镇子上最气派的一个正红色大门前时,容墨竹意识到地方到了。 果不其然,何樱笑容满面得先一步上前扣门,“先生,先生!我回来了。” 这么气派的地方竟然没有看守的门卫,容墨竹微微眯起眼。 何樱猜到了他的疑惑,颇有几分自豪地道:“我家没有门丁,府邸这么大是为了方便病人进来看病呢!我家先生说了,人人平等,没必要仗着有钱或者有优势就压迫别人给自己干活儿,怎么样?我家先生是不是很明事理?” “请家丁并不意味着不平等,难道不只是雇佣关系吗?”容墨竹有些不太赞同。 在他看来,如果请家丁为自己做事支付了相应的灵石,又何曾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灵石能够购买大多的生活用品,如果体力劳动就能换来灵石,对于一些人来说是很乐意的。 何樱的眼神闪了闪,“这么说来,你跟你哥还挺赞成雇家丁的?” “你家先生什么时候出来?”容墨竹没有回答,而是拢起了眉毛。 “马上了。”何樱弯起深黑的眼睛笑了,一双眼睛望不到底。 吱呀。 容墨竹闻声看去,就见一穿着白布长褂的青年男子从内推开了门。 男子的面容生得十分英俊,不过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他的容颜,而是温润的气质。 “阿樱,你又领人了。”男子叹了口气。 何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直到这时候,她才露出外人不可见的娇俏,撒娇道:“先生,你不是说过不可见死不救嘛~这两人呢,是从别处过来的,听他们说他们是想取妖丹,受伤了。我看挺严重的嘞,要是不救,估计会死在山里呢!” “先生怎么称呼?”容墨竹的口吻不可避免的有些着急了,本来以为这个何樱已经够啰嗦了,没想到这个先生也不容多让,“我哥哥可能要来不及了,恳请先生看看吧。” “我叫张子慕,你们随意称呼就好。” 男子让开一条路,率先往里屋走。 “你们可不能叫他先生,”何樱挤挤眼睛,“先生是我才能用的。” 容墨竹没理睬何樱奇奇怪怪的要求,背着简玉酌大跨步跟上张子慕的背影。 院子清扫得很干净,角落种了一片青竹,穿过三道圆门后,他们进了一间散发出淡淡药香的小隔间。 “先生连这么好的都给你们用了,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切记万不可再去动夺走他人妖丹的念头……” 何樱这张嘴似乎根本停不下来,一路上都在念叨就算了,单从大门进院子这会儿的功夫,还能念叨起来。 不过令容墨竹惊奇的是,他本以为何樱一口一个“先生”,又是满脸敬仰的模样,这会是一场流水无意,落花有情的悲伤爱情故事,然而事实是,每每何樱夸赞起张子慕种种好来,青年男子的唇边总是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并不是因为何樱夸赞的那些内容,而是因为夸他的人是何樱。 这么看来,张子慕对何樱似乎也是有意思的? 容墨竹一时有些茫然。他不太能理解,毕竟在平常人的眼中,张子慕看起来更像是谦谦君子的存在,而何樱则是一个面貌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普通的女人。 在这样的世道下,英雄配美人、美女配俊哥已经成了普遍存在的搭配了。 何樱和张子慕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容墨竹不着边际的思绪在把身上人放下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面无血色的青年被平放在柔软的榻上,紧接着,张子慕缓缓扯开了有些黏着在伤口上的衣物。 这一路走过来,血已经干涸得差不多了,贴身的中衣也随之紧紧附着在伤口上,撕下时带起一片烂了的肉。 “大夫,”容墨竹呼吸一促,出口时已然后悔,但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话说完,“能不能轻点?” “太轻了撕不下来。”张子慕看了他一眼,“趁现在疼昏过去了,长痛不如短痛。” “哎呀,你小子就别在这里添乱了啦。”何樱端着一大盆热水走了进来,“我家先生自己有分寸的。起开啦!” 容墨竹在何樱说前半句的时候就已经把腿往旁边挪了,等何樱说完了,他也早就挪到了不会干扰到的位置。 张子慕温声说:“阿樱,你去桌子上拿我刚刚开好的药方,帮我煎个药,好不好?” “等着呢。”何樱立马喜笑颜开的出去了。 张子慕垂眸用沾了热水的毛巾一点点擦拭伤口上的污血,轻声道:“别嫌阿樱烦,她只是热心肠。” 容墨竹顿了一下,道:“嗯。” 等完整的伤口露出来时,盆里已经装了一大盆血水了。 容墨竹看着青年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心像是有一把钝刀子在反复地来回割动,疼得像是在滴血,“能治吗?” “能。”张子慕呼出一口气,接过手帕擦擦额角的汗,笑道,“这回你们真得感谢阿樱,再晚一点,估计连我也救不了了。” 容墨竹想起事先简玉酌一口说不治了的情形,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也别太大负担。”张子慕把要敷的药一一盖在简玉酌的伤口上,温声说,“你哥哥现在情况稳定,你也去后院洗把脸吧。” “不用,”容墨竹一口回绝,抽了把椅子在床头坐下,“我就在这等我哥醒来。” 张子慕看了又看,似乎是觉得他这个人固执,终于也没再多劝,起身离开了。 等到简玉酌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他困顿地动了动手指,立马感觉身边有个黑影晃了一下,紧接着,是焦急的男声:“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那声音又沙又哑,简玉酌眯了眯眼,笑道:“你的声音怎么越来越像男人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容墨竹扭身要去找张子慕。 张子慕打过招呼,简玉酌醒了,第一时间要去叫他。 啪。 很轻微的声响,是青年一把握住容墨竹手腕发出的声音。 霎时间,薄薄的皮肤下渗透出灼人的热量,容墨竹有一瞬间的心跳加快,他微微侧过脸,透过鹅黄的床幔看青年。 “别走,”青年似乎拿定了他不会离开,唇角向一边高高斜着,似笑非笑地要求他,“坐下来陪我待会儿。” 容墨竹一动不动,像是在权衡,又像是在为自己的顺从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青年也不急,只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握住那人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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