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终于反应过来,江椿扯了个笑,却并没有回答他。 短暂的广告过后,新闻继续播报着连环凶杀案的相关信息,呼吁民众注意自身安全,门窗要关紧,有线索的及时拨打报警电话。 “真是一群废物啊。”江椿突然说,“目的如此明确的残杀,怎么可能毫无联系呢,他们就是没耐心仔细查就是了。” “十多年前的事了。”温北平静地接话,“没那么好查。” 江椿一挑眉:“你猜出来了?” “很好猜。”温北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这才目光沉沉地望向江椿,问他:“你见过候村月了,对吗?” “当然。”江椿毫不避讳,笑着说:“但是她的尸体警察还没发现,所以还没找到你这里,我猜,等找到了你,他们就能查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啪。 遥控器掉在了地上。 温北茫然片刻,抬眼:“你杀了她?” “是啊。”江椿还是那副文弱样子,口罩下的脸庞瘦削,比上次见面还要清瘦几分,他盯着温北捏着手机的手,满眼兴味:“你可以开始报警了。” 温北松开手机。 这个动作大概是不想报警的意思。 江椿笑了:“你也觉得我做得好,对吧?” 说这话时,他满眼张扬,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过去,他还是那个可以保护自己心爱女孩的少年。 他长相女气,名字也像个姑娘,从小到大没少为此受欺负。 他从来不会反抗,直到温南的出现。 那些人可以欺负他,侮辱他,打骂他,但是不能碰他心尖上的宝藏。 少年人总是很强大的,可以为了一个人获得无边勇气。 温南就是他的勇气,他的宝藏,他的星星月亮。 可是有一天,他再也看不到月亮了。 冰冷的海水不会把他的女孩还回来,作始俑者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他只能另辟蹊径,走上这条不归路。 “做得……不对,但是也没错。”温北不知为何也笑了,他望着江椿,眸光复杂难辨。 他或许该问问江椿今天为什么来到这里,是想逃跑,还是想嫁祸给他,又或者只是简单的告诉他一声。 他做到了。 但他没有问。 他们就那么默默无言的坐在沙发两边,直到第一缕光映进窗,江椿抬起头,轻轻说。 “天亮了。” 远处好像响起了警笛声,在慢慢朝这里搜索前进。 “一切都该结束了。” 温北垂眼,看向地面那个刚刚开机的手机。 江椿自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因为这里就是他的最后一站。 “温北。”他说,“害了她的恶人都死了,就剩我们两个了。” 那是个混乱的清晨。 在警察破门而入前,温北失去了意识。 眼前是模糊的血光,有他的,也有江椿的。 温北撑起眼皮,看到一脸笑容的江椿,恍惚间,那张脸又变成了言何的。 书上没有骗人,人在死之前,真的会看到最爱的人。 “……言何!” 温北猛然惊醒。 他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眼底是猩红的血丝,颇为瘆人。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条濒死的鱼在拼命挣扎。 “……我在。” 旁边传来男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以及疲惫的哑意。 温北怔了怔,偏过头。 “……言何。” “嗯。”言何低低的重复,安抚他:“我在的。” 这人已经昏睡了近两天,怎么叫都醒不过来,医疗舱也没用。 他不仅不肯醒,还不肯松开言何的手。 言何陪了他两天,睡也睡不好,比他还累。 “雄主……” 温北还是呆呆愣愣的,好半天才把称呼进化完全,喃喃道:“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言何好悬没气笑了。 他抬了抬手,向温北展示自己被他捏青了的手腕,没好气道:“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被你送上天吗?” 温北下意识捧住他的手,眼底满是心疼和愧疚:“对不起……” 言何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缩回手,不太自然的移开脸。 他们沉默片刻,言何甩甩手,叹气道:“谈谈吧。” 温北立马坐直了:“好。” 又是一阵沉默。 这家伙好像不知道他想谈什么。 言何再次叹气,说:“讲讲你前几天的深情表白吧。” 不等温北回答,言何又说:“你不会想说,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吧?” 温北一顿,卡住了。 他…… “我一直都很,喜欢。”温北说。 他垂着眼,攥紧被角的手无声透着紧张。 言何其实猜到了。 但他也没有想到温北会承认。 这就好比家里张牙舞爪、只有喂食时才会乖顺一点的猫咪,突然主动走过来,还躺下了,冲你露出柔软的肚皮。 这很反常。 这不对劲。 言何牵动嘴角,问道:“是什么让你认识到这一点了?之前不还怎么都要离婚吗。” 温北想了想,诚恳道:“大约是……失去吧,我忍得了第一次,就自以为是的以为, 第二回也可以。实际上并不行,我每天都好想你。” “嗯。”言何点头表示理解,并温声总结:“人性本贱。” 温北也点头:“是。” 言何抬手就想给他来一下,还是,是个p是! 温北一闭眼:“你打吧,要是能消气……” “不能!”言何恶狠狠打断他。 跟这人交流会折寿吧?? 言何转身就想走,结果到门口时,听到了温北小心翼翼的问话。 “你去哪啊……” 言何回头。 大抵是刚刚做了噩梦的缘故,温北面色还是苍白,唯一有颜色的是他的眉眼,黝黑的。 直勾勾盯过来时,好像掩藏了无数情绪。 看出他的不安,言何吐出两个字:“做饭。” 温北很久没吃到言何做的饭了。 因此他捧着那碗汤时,甚至有些不舍得。 言何就坐在床边看光脑,温北冷不丁来了一句:“沐容不是好人,尽量离他远一些,好吗?” “嗯,我知道。”言何应,“他是冲我来的,不过我也不认识他。你知道什么吧,说说?” “我,”温北嗫嚅着:“我不知……” “刚刚想让我消气,原谅你是吧?”言何平静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想让我原谅你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许再隐瞒我任何事情,做不到就算了。” “能做到!”温北抢先开口,他语气有些激动,随后又在言何的目光中缓和下来,道:“我可以的,你别失望……” 别再露出对他极度失望的样子了,他受不住…… 言何本也是随口炸他的,压根就没想到问出什么,闻言倒真真切切愣住了。 他当真可以? 他还想再问一句,光脑却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言何接起电话,对面节目组的负责虫欲哭无泪:“殿下啊,您和温北上将什么时候能继续拍摄啊,没了你们,我们这观看量跳水式下跌呀!” “他已经醒了,你放心。”言何回答。 “那太好了!!你们现在能下楼吗?我们这边打算去玩密室,解密类,不需要大量运动的。” “现在吗?嗯……” 十几分钟后,两人穿戴整齐,下了楼。 其他虫已经在飞行器上等了,言何扫了一眼,竟然看到了沐容。 他伤好的这么快吗?? 言何没太在意,挑了个离他远点的座位坐下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琢磨温北的事,心不在焉,连玩游戏都分外敷衍,慢悠悠的晃荡着。 到了下一个环节,旁边的塔尔疑惑问:“刚刚被鬼带走的叛徒哪去了?还得从他们那儿拿钥匙呢。” 言何压根不知道叛徒是谁,经提醒才往地下室走去,分头去找温北和沐容。 地下室里,温北和沐容都被绑在椅子上,俨然是俘虏状。 这里暗,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个摄像机跟了进来。 温北突然抽出手,正大光明的把那摄像机的开关关了。 “沐容。”他说,“你为什么要动他,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吧。” “是你先违约的。”沐容冷笑,“你当初怎么答应的,离婚,往后跟他再无瓜葛,现在又想追回来了?”
第74章 实验 “答应?呵。”温北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 满眼讥讽,他冷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不会以为我跟他离婚, 真的是受你威胁吧。沐容,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威胁?不不不。”沐容连连摇头, “我可没有威胁过你, 只是跟你商量商量。” 房间内闷的很,温北心烦意乱的把绑绳扒拉开。 停了停,他说:“我不管你想怎样,不要牵扯上言何, 也不许让他知道这些烂事, 明白吗?” 吱呀—— 年久失修的地下室木门被拉开。 外面的灯光照进来,逆光而立的, 是言何。 他抱着胳膊, 也不知听了多久, 神色淡淡。 “不好意思。”他说,“已经听到了。” 温北:“……” 言何侧身进来。 房门再次被拉上, 房间内恢复了昏暗。 不仅暗, 还安静。 温北和沐容不约而同闭了嘴, 房里落针可闻。 言何走过来,挑眉:“继续说啊, 怎么不说了,把我当外人?” 温北:“……” 两分钟过去了, 两位当事人一块儿装死, 谁也不看谁, 谁也不开口。 言何乐了:“还挺默契。” 不过他也没真打算在这种场合逼问他们,于是摊开掌心, 晃了晃:“钥匙拿来。” 温北一愣:“什么钥匙?” 很显然,他已经把什么游戏什么节目全部抛诸脑后了。 倒是沐容,反应很快,答道:“钥匙在后面的桌上。” 言何取了钥匙,打开传声器联系了塔尔,然后弯腰去解两位俘虏的绑绳。 温北的那个已经松了大半了,不用他解了,因此言何伸手向沐容。 条件反射下,言何一靠近沐容,温北就紧张,他下意识想阻止,喊了一声:“言何!” “嗯?”言何果然停住动作,偏头看他。 ……好像也没什么合适的理由。 温北绞尽脑汁,最后低头瞥了眼自己的手,可怜兮兮道:“先帮我解吧,这个绳子好紧,勒得我好疼。” ? 言何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恍惚觉得自己瞎了。 他那绳,不是已经解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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