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黑化值-30,现在黑化值为15】 江行舟没怕过天,没怕过地,小时候因为淘气被父亲打了三十板子也没怕过,但他怕傅眠难过,尤其是在不常哭的人身上,泪水仿佛也成为了一种锋利的武器,割得江行舟心口生疼。 为什么要哭呢? 承认真正爱过有那么难吗?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江行舟没见傅眠在任何人面前哭过,能带给他泪水的,只有江行舟自己而已,他才是那个把傅眠惹哭的罪魁祸首。 “算了,算了。”江行舟彻底妥协,他轻轻覆上面前爱人的手背,道:“傅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你知道的,我最不乐意看你难过了。” 他看着傅眠布满泪痕的面容,叹了口气:“眠眠,不要哭了……” 傅眠一流泪,他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能有一种方法把他所有东西都给出去,只要能让傅眠永远开心,那么他愿意的。 他两辈子都心甘情愿地栽在这个人身上,不是因为他脑子不清醒,是因为他心甘情愿,上一世的结局不乐观,这一世,才是他废心求来的最好结局。 傅眠微微张着嘴巴,缓缓抽泣,眼泪溢满整双漂亮的眼睛,眼眶红了一片,看起来极其伤心。 江行舟从凹槽里拿出纸巾给他一点点擦干净眼泪,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声安抚道:“眠眠,不要哭了……” 这种情景与他两年前在酒吧与时淮的第一次见面逐渐重合,当时他喝醉将走错地方的时淮认作傅眠,为那个陌生的人擦过眼泪。 如今真正的傅眠在他面前伤心难过,他才知道自己面对真正喜欢的人就连安抚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江行舟几乎心疼得没法呼吸。 他捧着傅眠微红的脸,轻声道:“眠眠,我答应你了,我们分开。” 傅眠抬起一双泪莹莹的眼睛,看着他。 江行舟忍下心里的疼痛,继续道:“但是有一天假如你想起我了,就再来找我,我们重新来过。” “哥哥一直等着你。” 江行舟努力地扬起一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以后不会有什么时淮拦在我们面前,我不会再让他出现在天虹,你想要什么资源的时候,就过来找哥哥,去家里去公司都行,报你的名字,我下去接你。” 傅眠没说话。 江行舟絮絮叨叨的,似乎是想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尽,“当然没事也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有时间,要是离得远了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的号码存在你手机里了,不会变的。” “你的胃病要多注意,过两个月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需不需要做手术,需要的话记得告诉我,我陪你去。” “你的衣服在二楼朝南的那个隔间里,现在越来越冷了,记得多穿点,每天的饭我叫人给你送,卧室抽屉里有一张卡,是我留给你的,你随便用,不够了再跟我说……” “那些画呢?” 江行舟怔住:“什么?” 傅眠问他:“那些画呢?” 它们的去处是哪里? 江行舟张了张口,“你不想要了吗?” 他想说:那就给我吧。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那些回忆不是他一个人的,画里是他,画外的笔触是傅眠,他们共同完成的那些画作…… 现在,傅眠彻底不想要了吗? 傅眠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不想要了。” 画室也不想要了,有关画画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 江行舟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挽留的话了,他沉默了片刻,道:“那就扔了吧。” 所以就真的扔了。 …… 和江行舟分开后的两个月,傅眠独自去了趟医院,检查结果很乐观,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不需要再做手术,以后就只注意饮食方面就可以了。 傅眠把检查结果发给江行舟一份,江行舟那边很快回复过来:听医生的话,注意饮食,不要乱吃东西。 傅眠没有回复,他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又在神经内科挂了个号。 最近,不…… 不只是最近,他很久以来都精神不济,嗜睡多眠,有时候还会不自主地心慌手抖,偶尔会突然崩溃,再反应过来时,白色的画布上已经是乱糟糟的一片污渍。 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可能正是这个原因,他才画不出画来。 医生给他开了些药让他拿回去吃,这件事傅眠没有告诉江行舟,他揣着一袋子的药从中心医院走路回去,踩着“吱呀吱呀”乱响的碎雪,傅眠不知不觉走到了天虹六角大厦。
第四十章 江行舟番外 上 江行舟坐在天虹六角大厦的会议室主座, 这些时间来江老爷子的确像他所说的那样,没有给予他的孙子一丝一毫的帮助,江行舟为了拿到那块地皮, 付出了很多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块地的归属终于在一月中旬敲定。 江行舟名正言顺地坐稳了天虹集团的主位,无上的权势开始真正向他一点点倾斜, 他看着面前的项目负责人汇报着那块地皮的用效进度, 心里却在不由自主地想着另一件毫不相关的事。 忽然“叮咚”一声,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忽然在会议室里响起,会议室里瞬间一片寂静。 项目负责人站在台前, 悄悄地擦了一把冷汗, 此时所有在场的人都在想:谁胆子这么大进会议室也不开免打扰? 这新上任的小江总看起来可不是什么脾气很好的老板, 要是惹了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众目睽睽之下, 江行舟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份京城中心医院的检查报告,他抬手示意项目负责人继续汇报,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复了来自他唯一置顶人的消息。 项目负责人松了口气,在江行舟低头回复消息的间隙快速说完了接下来的项目内容。 发出去的消息一去不回, 江行舟右手不断敲击着桌面,时不时地点亮手机的屏幕看一眼,但始终不再有新的声音响起。 会议完全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江行舟翻了翻属下交来的会议报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段时间他因为工作很少回家, 一直在不停地连轴转,开会, 商讨,合作,工作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可是还不够…… 还不够。 只要一停下来,不,甚至不需要停下来,哪怕他的思绪放空那么一秒钟,傅眠泪眼朦胧的样子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 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 他被迫放弃了他心爱的人 因为傅眠的眼泪 傅眠的眼泪是最锋利的武器,在他的眼泪之下,江行舟无可奈何,只能是他说什么都答应,他没有一点办法。 在关于傅眠的一切事情上,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他放手了…… 他坐在会议室里不停地翻看着手机,微信的消息记录从五年前开始,江行舟一条都没有删除 。 最顶端的是傅眠一句礼貌又疏离的:你好。 最初的最初,是被热火朝天的宴会闹得烦不胜烦的贵公子,看上了角落里描摹挂灯的清冷小画家。 江行舟一陷再陷,陷进名为傅眠的深渊里,就再也没有出来。 …… 傅眠提着药在天虹的集团大楼下站了一会,仰望着灯火通明的六角大厦最顶层,眸中的色彩晦暗不明。 冬天还未远去,空气中依然有薄薄的寒霜,可花圃里已经抽出了新生的嫩芽,只是看着,就充满生机。 傅眠今天穿了一件及膝的风衣,他走进一楼的待客大厅,犹豫了很久,直到侍应小姐走上前来问他有什么事,傅眠才像被惊着了一样反应过来。 他有什么事呢? 好像没什么事,只是下意识间,就来到了这里。 但是来到这里做什么,他不知道。 傅眠踌躇了很久,道:“我是傅眠,请帮我联系一下……” 他的话忽然停住,紧了紧手指,在侍应小姐满是疑惑的目光中,紧皱了眉,然后掩饰般道:“算了,不用了,我……我只是来看看。” 傅眠想:他好像是有一些话想当面对江行舟说的,但是现在似乎没必要了。 他们现在连最熟悉的陌生人都不如。 他没义务,没权利,也没责任再去告诉江行舟一些事情。 没必要,也没资格。 …… 傅眠回到家里,什么东西都不想吃,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他仍然是像冬眠一样提不起一丝力气,他脱下衣服,躺在了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又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屏幕上是时淮主演《破军》的大结局,大荧幕下的人煜煜生辉,傅眠窝在黑暗的客厅里,安静地把剩下的剧情全部看完了,也终于知道了最终的大反派到底是谁。 傅眠闭上眼睛,稍稍睡了一会儿,直到半夜才被饿得清醒过来。 他起身披了件外衣走进厨房,面无表情地将方便面放进锅里,江行舟说他生活不能自理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就比如说现在,傅眠尝了一口自己煮出来的面,差点儿没吐出来。 可能是调料放多了? 傅眠将信将疑,把他做出的“失败品”用黑色塑料袋藏起来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然后拿出一包新的方便面再次尝试起来。 这一次的尝试说不上成功,但勉勉强强能入口,傅眠挑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竟然意外地感觉还不错?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正准备去吃第二口时。 喉间的酸意却瞬间涌了上来! 碗筷碎在了地板上,傅眠跌倒,不停的呕吐和阵阵喘息声击垮了他,他苍白的面孔因为胃间的疼痛而微微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每呼吸一声都好像是最严重的折磨。 傅眠剧烈地呕吐了一会儿,直到他除了胃酸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才稍稍平息,片刻后便是一阵一阵令人通心的闷咳。 鲜红的血水从他的鼻孔和喉咙中不断涌出,傅眠紧紧按压着腹部,在剧烈的疼痛中摸到了手机,下意识想打给那个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终没有实行。 傅眠缩在地毯上缓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药,混着冰凉的生水硬生生灌了下去。 一切都安静下来时,客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傅眠瘫倒在地上,他的手扶着沙发,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将地板上的脏污简单收拾了一遍再次累得跌倒在地上。
59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