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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时间:2023-11-24 22:00:17  状态:完结  作者:樊令佳

  花想容喘了口气,忽然感觉胸口有些震痛,他紧捏着金簪,一手撑在树干上,竭力调整内力来缓解,可他已经喝过了药,不出意外这毒应当半个月都不会发作,怎么会在此时忽然……

  “呲——!”

  一阵冷风从他头顶的树干上忽然袭下,冷光乍现,花想容来不及多想,在指尖灌入大半内力,然后堪堪闪身一躲,反手将手中金簪对准那个想要逃离的黑影用力甩了出去!

  这一击,他必死。

  “噗”地一声,金簪穿透皮肉,狠狠扎在树干上,大片的鲜红血水自暗七的口中喷涌而出,他的手掌紧覆在脖颈间,另一只手在胸口间摸索,似乎是想要拿出药粉来止血,花想容胸口疼得面色苍白,他上前两步,看见这人的面容,没有丝毫惊讶,如果是何厉亲自来跟踪他,花想容还不能保证他能从何厉的手上全身而退,更别提杀了他。

  若是暗七,反而容易。

  “遗言。”

  花想容痛得说话有些困难,他半蹲下来,低声道:“我会转告你家主子的。”

  他看了眼暗七从手掌间不断溢出的血液,看着他在胸口中摸索的动作,劝道:“你已经活不了了,若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就用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写出来。”

  暗七深黑色杏眼满怀恨意,这人明知道他被击中了脖颈主脉,却还在此假惺惺地来问他的遗言,在此之前,他也从未想过,在孤湖山生活了四年的花想容,居然会是细作,和白术似乎相谈甚欢,暗七想在此击杀他,再告知殿主,可那把和自己暗器相撞的短刀几乎叫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花想容的对手。

  “没有吗?”

  花想容垂着眼眸看他,一双凤目深沉,暗七脖颈处的血液已经倒灌入口腔,他大睁着眼睛,呼吸越来越困难,花想容站起来,硬撑着胸口莫名的疼痛,一手将他拎起,然后用力推下了断壁!

  与此同时,暗七终于从胸口摸出了他想要的东西,他的身体极速降落,眼前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窒息感如阴府鬼魂般袭来,在彻底浸入寒潭之前,“砰”地一声,一束红色烟花从天空中炸开。

  花想容站在断壁上,看着半空中的朱雀印记,回身将树干上的簪子拔了出来,一同扔到了寒潭深处。

  【重头戏来了,下班指日可待!】

  花想容很是没好气地笑了笑,道:“这是我做过最累的一项任务。”

  不仅要演戏,还要能文能武,一边花言巧语骗着反派,一边还要收拾反派派来跟踪他的暗卫,更重要的是,他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被白术利用到彻底,他都这么努力了,不给他八十分以上真的说不过去。

  花想容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回到那处空旷地带,白术见他回来了,上下扫视了他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轻声询问道:“解决了吗?受伤没?”

  花想容摇了摇头,道:“他死前发出了信号,萧让尘看到信号一定会来到这里,你不能待在这儿。”

  “这倒不一定。”白术沉吟了片刻,道:“无名,我们得演一场戏。”

  ……

  萧让尘坐在席间,在宴会的喧闹声中,此处却是无比的寂静,薄弱的烛光打在他的眉眼处,形成一道阴影,萧让尘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眼眸虽是低垂着,却一点儿也不消震慑的上位气息。

  他的手中拿着一只小巧的酒杯,正是花想容方才用来喝茶的那只小瓷杯,清苦的茶酒入口,萧让尘的容色没有任何变化,他似乎并不知道花想容已经去了很久,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容易醉,上次和花想容下棋,喝的也只不过是桃花酒。

  只是花想容与他说过许多次想去春樱楼听曲子的事,萧让尘不肯答应,他就要闹脾气,他不忍心看花想容不开心,便借那次下棋,灌醉了自己,给了花想容独自前去的机会,若非是如此,萧让尘绝不可能放他一个人下山。

  一次又一次的单独出事,萧让尘再傻也总能看出些什么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花想容居然会和乌桓山庄藕断丝连,萧让尘再次一口饮尽杯中清苦的茶酒,看着面前的桌案心想:他还是对花想容不够好,否则他怎么可能再去想起那乌桓山庄?

  再对他好一点儿,把他宠坏了,宠到他能忘记所有雄心壮志,忘记所有的阴谋阳谋,在他身边心甘情愿地做一株需要精心养着的菟丝花,对比乌桓山庄那边的克制礼节,那边素色的衣裳,花想容还会回到永乐殿的,四年,已经很久了,但萧让尘没那么大的底气认为花想容会舍不得他。

  能叫花想容真正舍不得的,应当是至高无上的宠爱,和万人之上的权势,萧让尘只有这些,他原本什么都没有,但他竭力能从父兄那里拼了命抢来的,其实也只有这些。

  “主上。”何厉俯身道:“护法去了已近三刻钟,是否需要属下去看看情况。”

  萧让尘正想摆手说不用,花想容不管是真的去欺负白术,还是去和白术叙乌桓山庄的旧情,但他总会回来的,过了今日,萧让尘保证他不会再和乌桓山庄能有任何联系,他会把花想容牢牢地困在孤湖山上,不会再叫他单独下山去见任何人。

  可他的话还没出口,一道灿烂的红色烟火在天空中炸开,萧让尘斟酒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去,众人皆是一醉惊醒,有人指着天空中的烟火给身旁的人看,姜境止却和何厉一同微愣,现在还不到放烟花的时候,怎么会……?

  何厉看着那道朱雀烟火,眼眸中火光乍现,他猛然反应过来,紧抓住身后暗一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派了谁前去?!”

  暗一也是怔了一下,回答道:“我让小七去的,他轻功很好……”

  只是去保护一下左护法,他原本以为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花想容具体身份还有待考察,只要暗七不主动出手,花想容顾忌到他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对私底下跟踪他的暗七有什么动作,可是现在……现在暗七连朱雀信号都给出了。

  “主上,出事了。”

  朱雀信号是暗堂中最高级别,这个信号一旦炸出,发出信号的人便已经凶多吉少了,萧让尘紧捏着手中瓷杯,双目沉沉,小杯子在巨大的威压下蓦然化作齑粉,散落一片,众人俱是一惊,原本纵歌享乐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姜境止前来询问:“萧殿主,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让尘没有搭理他,只是拂袖站起来沉声吩咐道:“暗一在此处留守,在我回来之前,大殿内不许任何人进出!”

  姜境止闻言怒火攀升,萧让尘这是把皎月城当成了自己的家不成?!可面对萧让尘“蹭”得一声拔出的湖熙剑,没有人敢上去触这个霉头,能杀父杀兄的人,未必没可能把这全殿的人都杀干净,现如今朱雀烟花信号显现,永乐殿里的人出了事,萧让尘对外最是护短,若这桩事不了,谁都没办法站着出这皎月城。

  姜境止咬牙叫人去安抚宾客情绪,又强压下怒气,回身看了眼那空荡荡的位置,没有发现白术的踪迹,便更加恼怒:“乌桓山庄白客卿人呢?!”

  有人小声禀报道:“白客卿喝醉了酒……去后殿里歇息了……”

  姜境止眼珠一颤,忽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劲:他与白术前后交谈数次,可从未见他喝过酒,乌桓山庄势弱,此次是它最后一次能凭借桓无名翻盘的机会,可非但桓无名没有出现,一个不会喝酒的客卿,却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喝个烂醉。

  这不可能。

  ……

  天空中的云层微微沉下来,有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花想容用袖子擦干净了短匕上沾染的泥土,他发丝略有些凌乱,一双原本清亮的琉璃眼眸此刻却有些麻木,他把短匕放回袖中,迈步看似想要离开,背后白术的一句话却骤然拦住了他。

  “桓无名,你逃不掉的。”

  花想容微微侧身,看着身后那个云淡风轻面白如玉的客卿,嗤笑了一声,道:“我逃不逃得掉,不是你说了算。”

  白术负手在身后,右手中拿着那方笠纱,听见他这样的话,也没有半点儿恼怒,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哀伤道:“无名,你向来能忍痛,你比其他所有的暗卫都更加有毅力,别人三天需要用一回缓痛药,你能挺到七天,可是你忘了,你也是人。”

  “七天过后,没有解药,你同样会死。”

  花想容蓦然握紧了手指,他折身返回,问道:“你想怎样?叫我继续给你利用,为你卖命?这么多年,我被乌桓山庄困住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当初你怕萧让尘是穷凶极恶之徒,你救了他却又怕他,你叫我去做你的替死鬼,我做了,这四年我做的很好,从未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甚至多次为乌桓山庄铺路,这样还不够吗?!”

  “你太激动了,无名。”

  白术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苦恼的小孩子,嘴角的笑意从始至终都未曾落下,情绪稳定地可怕。

  花想容看着他,忽然上前去紧攥住他的领口,沉声反问:“是我激动?是你太狡诈了,花想容,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聪明。”

  白术轻笑了一声,他抚平袖口的褶皱,温声道:“这个我不否认,你说的对。”

  “萧让尘这四年对你多好啊,好得江湖中所有女子都羡慕极了,你现在有永乐殿主背后撑腰,也敢和你以前的主子叫板了,可是桓无名……”

  “他知道你是假的吗?”

  这句话像警告一般,如惊天霹雳,在花想容的脑中炸出烟花,他下意识松开白术的衣襟,往后退了半步,指节被紧缩得有些发白,花想容垂着眼眸,很是艰难地喘了口气,又像是在强撑着什么,沉声道:“既然你知道萧让尘护着我,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一句话,就能让他为我杀尽整个乌桓山庄!”

  这回嗤笑的人换作是白术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嘴角扬起,眼眸中却没有一点儿笑意,他紧逼着花想容上前半步,低声道:“可你是假的,真正救了他的那个人,是我。”

  “桓越知道,桓安也知道,那个一直为你配药的桓江,他也知道。”

  “这么多人,你敢肯定谁会守口如瓶,不告诉萧让尘真相?桓无名,你太自信了,你骗了萧让尘这么久,难不成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白术的眼眸中微微露出一点儿嘲讽的神色:“真以为他会看在四年的感情上放过你?无名,别太异想天开。”

  “乌桓山庄困着你,但你离开这里,也不可能自由,年少的时候我多次保你活了下来,现在,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花想容定定地凝视了他一会儿,从袖中摸出了那把短刀,白术比他更快地感觉到了杀气,他波澜不惊地扬起了手,像是要重重地掌掴他,白术看着不远处的黑影,低声对花想容提醒道:“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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