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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

时间:2023-11-23 17:00:59  状态:完结  作者:天谢

  这么大的动静苏晏当然听见了,但沈柒压着不让他出屋子,就连荆红追都不帮他,还坐在门槛上擦剑。

  苏晏急道:“你们没听管事在外头招呼仆役准备饮食,说皇上突然驾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得出去看看。该不会我前脚刚走,贺霖就追在后面跟过来了吧!这不胡闹吗,他是一国之君,哪能轻离皇城?”

  沈柒扣着他的腰身不放:“就算真是御驾,也有苏知府接待,你着什么急?看你衣衫不整,发髻都散了,不先打理打理?”

  这他妈是谁干的!苏晏气呼呼地道:“放手,我自己打理。”他一边系衣带、套鞋子,一边唤道,“阿追,阿追来帮我梳个头,我发髻扎不清楚。”

  这纯粹是在硌硬沈柒了,以报复他-他与荆红追两人擅自(在旅途中经过多次暴力)协商后的结果:一人一天轮值制度。

  荆红追很听话地进入内室帮苏晏扎发髻。苏晏问:“你耳朵尖,听见贺霖与我父母说什么了么?”

  “听见了一些。”

  “说什么?”

  “老大人骂小皇帝倒行逆施。小皇帝拍桌子骂大人你偏心眼。大人,你确定要出去趟这趟浑水?”

  “……我不出去,难道叫我爹娘去顶天子之怒?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贺霖什么脾气。”

  沈柒哂道:“我看老泰山一身凛然正气,泰水亦是以柔克刚的高手,指不定皇上碰一鼻子灰,明日就灰溜溜地起驾回京了,也省得群臣又要跪谏,求他不要东游西荡。”

  苏晏用软布腰带抽了一下沈柒:“你借刀杀人惯了,可别拿我爹娘当刀使!我再不出面,朱贺霖能把我家屋顶掀了。”

  发髻梳整齐了,用束发冠固定,苏晏把腰带系好,起身就往屋外快步行去。

  沈柒朝荆红追抬了抬下巴,示意一起尾随。

  荆红追边走边说:“夫人能容忍我们,愿意相信我们对清河的真心,却未必能接受小皇帝。”

  沈柒:“是肯定不能。地位悬殊,性质就不同了。”

  荆红追:“可你我去说,老大人估计死也不会同意。我们不掀盖子,让小皇帝去掀,老大人骨子里是个儒家,恪守君臣之礼,冲击虽大,却反而好接受一些。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羡慕小皇帝。”

  沈柒:“他若是能把泰山拿下,之前关我诏狱的旧账就一笔勾销。”


第468章 番外之回乡记(下)

  苏晏脚步匆匆地进入厅堂时,场面正陷入僵持-林夫人因为龙颜震怒而跪求息怒,皇帝不得已又得去安抚她。苏知府因为自己之前会错意而尴尬不已,同时还没完全明白妻子与圣上对话的玄机。险些拔刀的魏良子被皇帝瞪了一眼,心想:莫管家务事果然是至理。

  于是他像个护亲心切的孝子与自投罗网的逃妻一样,一头扎进这个场面里去。

  朱贺霖方才拍着桌子骂得底气十足,这会儿见了苏晏又有点心虚,尤其是丈母娘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强作气势道:“都给朕坐下说话!再跪着就当抗旨了。”

  苏晏忙扶起娘入座,同时对魏良子说道:“劳烦魏统领先退下,顺道帮我把厅门关上。”

  “-糊涂啊清河!御前侍卫统领唯奉皇命,岂是你能随意指使的?还不快向圣上谢罪?”苏知府惊觉不对,正训诫儿子不要跋扈-君王有失,臣子可以直谏以匡,这是忠;却不能欺君罔上,这是不忠。首辅又如何,哪个帝王能容忍臣子擅权专断?

  结果魏良子看了皇帝一眼,竟然就这么乖乖退下去了,连带关紧了厅门,苏知府顿时傻了眼。

  “来得好。关上门就是一家人了,当着令尊令堂的面,清河,你把话说清楚。”朱贺霖缓和了语气,“你是怎么向他们介绍沈柒与荆红追的?又打算如何安排我?”

  苏知府惊疑交加地望向儿子。苏晏无奈与求助地望向母亲。林夫人冰雪聪明地猜出了儿子与皇帝的真实关系,此刻这盆冰雪正从她天灵盖上直接泼下来。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捂着心口直吸气。

  林夫人觉得自己按理是该晕过去的,可此时仍稳稳地坐着,大概是因为之前有了那两个契兄弟做铺垫……儿子这是不敢对他爹坦白,所以才在为娘的这里循序渐进啊!

  苏晏心里也矛盾,一方面感慨在阴差阳错之下,朱贺霖选了个最激烈、最具破坏力的方式,去揭开这口沸腾的锅;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因为畏难情绪作崇,只让父母接受七郎与阿追,的确对贺霖不公平,有点欺负他困于君王身份与责任的意思。

  事已至此,遗憾无益,只能咬着牙迎难而上了。

  他走到年轻的天子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向上,是邀请的姿势。

  朱贺霖一怔,神情中残余的委屈与烦躁尽数化去,眼底闪出了欣喜的亮光。他紧紧握住苏晏的手,起身与之相视而笑。

  苏晏转头望向父母,正色道:“孩儿未满十七金榜题名,至如今二十四岁成为内阁首辅,一直都与他同舟共济,不知闯过了多少风雨。彼时他是小爷,我是太子侍读,卫氏图谋东宫之位,想要我们的命。我与小爷绑在一条船上,我为他劈波斩浪,他发誓护我一生。那年小爷十四岁,我不仅当他是储君,也当他是好友,是弟弟。他拉着我在太庙的先帝、先皇后神牌前下跪,许诺"一生一世永不相负,一生一世白首不离",我很感动,但也只当是少年意气热烈纯粹,毕竟将来的变数尤未可知。那时我就已下定决心,豁出命去帮他,排除万难也要把他送上他该去的位置。”

  林夫人眼眶泛起泪花,轻轻地哽咽了一声。

  “小爷被流放到南京,我也去了,陪了他整整一年。那一年我们是相依为命渡过来的。钟山的雪下得好大啊,我在家乡从未见识过那么冷的冬天,我们两人抱着收养的猫,一起窝在陵庐的土炕上取暖。小爷有时振奋,有时沮丧,有时劝我回京城去不用再管他。但我放不下,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他必将是大铭下一任的明君。那年我十八岁,小爷十五岁。

  “卫氏派人假冒传旨的锦衣卫,逼小爷喝毒酒,我拦着不让他喝。我知道京城生变,皇爷恐已失去对前朝后宫的掌控权。沈柒冒死送来消息,说皇爷病危,太后摄政。我与小爷唯一的生路,就是尽快返回京城。一路上卫氏私军追杀我们,王氏乱军追杀我们,真空教与七杀营的血瞳刺客追杀我们……我们率领三千孝陵卫与三百锦衣卫,一路赶,一路杀,地上铺满了敌我两方的尸体,每一步都踩着血水前行。幸亏阿追及时赶来襄助,我们才死里逃生回到京城,在豫王和杨亭、严兴等人的帮助下,揭露太后矫诏阴谋,终于让小爷继位登基。那时小爷对我说,希望我永远站在他身旁,并肩看这锦绣河山。”

  林夫人忍不住哭出声,心疼道:“我的晏囝……小小年纪吃了那么多苦,才有今日……”

  苏知府也慨然动容,摇头嗟嘘不已。

  “小爷登基时年方十七,缺乏皇爷那样的治国经验与老辣手段,却面临着比皇爷在位时更大的内忧外患。以"弈者"之名暗中设局的宁王、起兵作乱的王氏兄弟,助纣为虐的真空教、战火重燃的北漠边境、怀着不臣之心企图逼宫的藩王……当时我就在想,仅凭我一己之力无法镇山河、定江山,需要许多志同道合之人一同筹谋努力。爹,娘,我真的很幸运,能遇到皇爷、小爷、豫王、沈柒、阿追……还有孝陵卫的梅仔、腾骧卫的龙泉、悬崖勒马的崔状元、孤军深入的戚敬塘……甚至是一心自保最后却配合着把宁王世子骗入京城的老太监蓝喜……那么多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才得以使大铭转危为安。”

  苏知府长叹道:“壮哉!听来已觉震撼,身临其间更不知该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吾儿胸怀奇志、肩挑山河,辅佐圣明君主治国安邦,必将青史留名。正因如此,你当更加策勉自身,不可行差踏错,以免自污了清誉,将来被后人议论时毁誉参半,岂不可惜?”

  苏晏笑了笑:“爹,原本我也看重这个,青史留名,多壮观的字眼!直到前年中了奇毒,几近死亡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这世间不能只看见宏大的叙事,更要关注每一个人的悲欢。我不愿只活成世人眼中的宰相首辅,也不愿只是后人口中的一代权臣。我,苏晏,苏清河,首先是我自己,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我与曾经的小爷、如今的天子,你们尊称"陛下",而我唤作"贺霖"的这个人-你们面前的这个人,这一生都要绑在一起了。他想用一生来兑现"永不相负",而我想用一生来相信这句"永不相负",至于能不能践行至终,且行且看,纵死无悔。”

  朱贺霖的眼中蒙着水雾,随着苏晏的讲述,雾气凝结成水光,终于在这一刻落下泪来。他紧握苏晏的手,毅然而平静地说道:“朕是天子,可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在天下臣工百姓面前,朕只能是清和帝,而唯独在他面前,我是朱贺霖。”

  林夫人哭得快要晕过去,嘴里喃喃念着:“我儿中毒险死,险死还生啊……”

  苏知府起身去扶妻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文儒之心想骂臣子与君王有私是奸佞媚上;父母之心又怜爱儿子为国为君倾其所有,终于苦尽甘来;理智上希望两人挥剑斩情,总好过日后反目成仇;情感上又希望两人始终保持这般赤子心怀,不被权势与风霜所侵蚀。

  说来说去,他自己年近古稀尚且左右为难,又叫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如何勘破迷障呢?只能听天命了!

  苏知府扶着恸哭的夫人一并跪在君前,老泪纵横:“臣教子无方,才使得犬子仗寸功而犯君上,其情真切却不容于世俗伦理,将来或有损圣主名声,臣替犬子先行向陛下谢罪了!”

  朱贺霖扶之不起,只得半蹲下来说道:“朕明白老大人的意思。其一,君臣之间的私情不可公之于众,以免损害双方名声。其二,朕会赐苏家丹书铁券,保你满门三代平安。虽说朕觉得二老根本不必忧虑将来之事,但也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的道理,你们总得为他、为苏家求个护身符。”

  苏氏夫妇连连叩首谢恩,苏晏只得跟着一起跪。朱贺霖无奈道:“好了好了,再不起身,是想要朕与清河在这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他忽然一拍大腿:“哎呀,真可以拜!我都拉着清河拜过太庙神牌了,不就还欠缺一对高堂?”

  这可太吓人了!苏氏夫妇忙不迭地互相拉拔着起身,连声道:“君尊臣卑,万万不可!”

  看起来基本算是搞定了,朱贺霖长吁了口气,从桌面端起一杯热茶,塞进苏晏手里:“嘴都说干了吧,喝茶。”

  林夫人见朱贺霖借着递茶握住苏晏的手不放,活脱脱小情侣恋缠情热的模样,又想起儿子的另外两个契兄弟,忍不住发愁:就算皇上看在我儿的面子,以及七囝和阿追救驾护国的功劳上,对他们的存在睁只眼闭只眼,可难保有一日不翻脸算总账。我儿这是按下葫芦浮起瓢,难怪说“情”字太满了……这得多劳身又劳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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