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脸上诧异了一瞬,还是少年,再怎么老成,也没完全的掩饰得住神色,晏渡发觉,这种事可能不是原身会做的事。 衣服是三件羽绒服,老二和老三试了试新衣,晏父坐在边上道合适。老二抿了抿嘴,老三一个黑脸小少年面露羞赧,穿上新衣服自是高兴的。 “先收起来,等会别弄脏了,我的晚上再试。”晏父道,“先吃饭。” 两小的回房间放衣服,晏父才问晏渡:“这衣服多少钱啊?挺贵的吧。” “不贵,打折买的。”晏渡道他能赚钱。 晏父点头应了两声,没有再问,脸色却有点心事重重的。 他有事儿藏着没说,晏渡没来得及问,楼上两兄弟下来了。 饭后,老三蹲在院子里洗碗,晏渡走过去蹲在他边上,老三不让他上手,晏渡和他聊了两句,两人熟络了些,晏渡又问了几句家里的事儿。 “爸那腿医生说了,再摔一次就会留下后遗症了。”老三道,“爸腿都还没好全呢,就上园子里弄树。” 晏渡想上园子里看看。 “大哥,你想去后山我明天带你去。”他道,“这两天下了雪,山里地滑还脏,你换双容易洗点的鞋。” 晏渡应下了。 下了雪山上的泥是湿的,上山走路不容易,容易打滑,晏渡第二天和老三上山,出门对家里的说法是出来逛逛,去后山的路上碰着了人,那些人都会往晏渡身上看。 晏渡那一身和这里不太融入的气质挺明显的,哪怕穿上和大家一样的衣服,个头和气质都很突出,碰着年轻的姑娘,从他边上路过时都会往他身上瞥。 “大哥,刚才那个是王姐姐,咱们隔壁村的。”老三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道。 晏渡“嗯”了声。 老三又问他:“大哥,大学好玩吗?” “你以后考上就知道了。”晏渡说。 “二哥每天累得跟头牛一样,我都不想读高中了,我想直接读大学。”老三说,“大哥,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读大学啊?” 晏渡:“有啊。” 老三手里拽着一根草玩,闻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你现在走回去。”晏渡道,“洗个澡,躺床上。” 老三挠了挠头:“然后呢?” “然后。”晏渡哼笑了声,“然后闭上眼睛。” 晏升泰:“……” 没相处多久,晏渡大致的了解了晏家兄弟,老三和老二的慢热不一样,老三跟人熟了就是一个话篓子,什么也击退不了他的积极性。 过了会儿,老三又问他:“大哥,你在学校这么久,都没交女朋友啊?” 晏渡:“好好读书,别盯你哥感情生活。” 进了山林,周围的树多了起来,晏渡弯腰捡了两根木棍,老三接了一根,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他夸起刚才那王姐姐,最终下定结论:“我觉得她就挺好的。” “唉你这……”晏渡笑了声,“给我做媒呢?” “大哥你说说呗,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路上也不无聊,两人到了晏家的那一片种树的地方,被毁了的果树重新种上了树苗,但少说也得长几年。晏渡在看了一圈,又和老三回去了,老三脑筋直,以为他看就只是单纯来看看。 两人踩了一脚的泥,进门前在门外刮了刮,晏渡忽而感觉有人在看他似的,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是一条空荡荡的路,两边的房子高矮不一的屹立着。 “大哥!有人找你,真给你说媒的来了!”里面传出老三的喊声。 晏渡:“……”操。 这一嗓门,这一条道都能听到了。 …… 夜深人静时,村里的狗都进了窝,一辆黑色小车行驶进了村子里,轮胎碾压过地上的水沟,车灯照射远方,犹如炯炯有神的两只大眼睛。 路过铁栏门前,里面的狗汪汪叫,车子把那狗叫甩到了身后,在尽头处的一户门前关灯熄了火。 车内,西装革履的男人侧脸冷硬,在唇间点了一支烟,眼底依稀可见疲态,他抽了一口烟,手搭在窗边,缓缓吐出了烟圈。 村子里的房子一片黑黢黢的,唯有路灯亮着,楼上三楼的一扇窗户透出了微弱的灯光。 晏渡还没睡,听到了楼下的车声。 这么晚了,村子里一般车子路过,不会停在他家门口,他打开了桌灯,站在窗边掀了掀窗帘,从窗户缝中往下看。 手机手机蓦地响起了铃声,尤为安静的氛围下,突兀又刺耳。 他回来这些天事多,厉褚英也似很忙,两人都没怎么好好聊过那晚的事,都是些日常零碎的消息,这几天厉褚英是有点异常,估计那晚的事没忘。 厉褚英没这么晚给他打电话,他看向下面的车,突然有了猜测。 他接了电话。 “你下来,还是我踹门上去?”那头沉声问。 “吱呀”—— 院门口的铁门打开,晏渡抹黑下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你怎么来了?” “不想我来?”夜色笼罩了厉褚英的脸色,厉褚英靠在车边,嘴上叼着一根烟,阴测测的气场宛若在憋什么大招。 外面风大,晏渡道:“先进来吧。” 呵,引狼入室。 厉褚英扯了扯唇角,直起身跟他进去,进门时又顿了顿,摘了烟拧灭扔到了垃圾桶里,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 两人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晏渡突然有种错觉,恍若读书时期带早恋对象偷摸回家,上了三楼,厉褚英进了门,看了一圈晏渡的房间。 “咔哒”一声,晏渡关上了门,一回过身,面前一道黑影袭来,把他压在了门上亲。 “唔……”晏渡闷哼了声。 这也不知道攒了多久的劲,炽热得似要把他吞噬了,晏渡抬手,刚碰到厉褚英西装的腰间,被他一把抓住,按在了头顶的门上,“砰”的一声闷响。 房间里仿佛在上演一场无声的哑剧,两个人你来我往,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烧得噼里啪啦的作响,房中的温度上升着。 晏渡不是那么迟钝的人,方才在下面便觉得厉褚英身上萦绕的气场不对。 他被推了一把,后腿抵到了床边,坐了下去,他仰起头,厉褚英扯下了领口的领带,绑住了他的手,晏渡也没挣扎,他舔了舔唇边。 “小声点,我爸住我楼下房间。”晏渡压着嗓音道。 厉褚英气声“呵”了声:“那你好好忍着,别出声。” 他一把把晏渡推到了床上。 晏渡:“你一个人开车来的?” 厉褚英:“重要吗?” 不重要,不过他看厉褚英很累的样子,这体委又更费劲:“别累着了。” “别小看我。”厉褚英抬起他下巴,一手按在了深色的领带打结处。 晏渡躺在床上看着他,突然起了点玩心想逗他,力道浅浅挣扎一下,仰头道:“厉总,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厉褚英嗤笑,“不要亲你,还是不要什么?” 男人躺在床上,睡衣凌乱,仰着下巴,眼帘微微往下一瞥,清冽的眸子在灯光下含着钩子一般,欲拒还迎,犹如被人欺凌的可怜小奶狗,更加容易让欺凌者想要狠狠的欺负一顿。 厉褚英深吸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脸:“晏渡,你最好乖乖的。” 他解了西装外套扔在一旁,白衬衫都染着矜贵气质。 晏渡这儿没东西,厉褚英有,在西装外套里,他跟晏渡亲在一块儿亲了好一阵才想起,要去拿东西时,晏渡双手被绑着,咬住了他的食指,潮湿温热的舌尖抵着他的指尖,眸子瞥向他。 厉褚英喉结一滚,想起了那张棒棒糖的照片。 怕吵醒楼下的人,两人都没太出声,厉褚英压着晏渡,揪着他衣领,低声放了狠话。 晏渡全程都很配合,问他哪来这么大火气,厉褚英嗤笑一声:“扔下卡就跑,你觉得你跑得掉?” “这么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你就为了相亲?” “老子今晚就让你知道厉害。” “你讲讲理。”晏渡道,“我什么时候跑了,我回来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正事就是跟人相亲?” “你从哪听来的?” 厉褚英低头咬了他一口,晏渡“嘶”了声,厉褚英神色满意又阴沉,格外的变态:“相亲,我让你相,看你这样子怎么相亲?” 他管晏渡心里喜欢的谁,结不结束,不是晏渡说了算的。 晏渡捂着脖子:“……” 哪有人跟他似的这么搅黄人的事。 但是这份占有欲,不让人讨厌。 晏渡忍不住笑了两声,看到他笑,厉褚英更恼了:“你他妈还敢笑……” “你报复人就这么报复的?”晏渡躺在床上问。 厉褚英:“你有意见?” 晏渡一副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嗯,没有,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厉褚英:“……” 操,完全没有报复快感了。 “你这几天,就想这些了?”晏渡问。 “没想。”厉褚英冷笑,“我会满脑子都是你?” “卡还给你——是没帮你办成事,收人钱财帮人办事儿是规矩。”晏渡说,“帮你追人的事儿我也不会干了,所以钱还你,不是跟你断了的意思,是之前的事做个了断。” 厉褚英面上空白了一瞬,转动的满腔闷火似停滞不前,卡在了半路,晏渡这话合情合理,按照道理来说,厉褚英本来是能接收到他这个信息的,但是其中出了一点误差,以至于两人对这张卡的理解出现了天差地别的差距。 “怪我没和你说清楚。”晏渡捂着脖子揉了揉,那天压着点走的,差点没赶上车,“那天晚上和你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 厉褚英:“……?” 晏渡又“嘶”了声:“厉总,你报复人还半路带停的?” “你那晚跟我说什么了?” “你自己想想。” “你再说一遍……”他低头亲了亲晏渡嘴角哄他。 厉褚英那点情绪都散尽了,化作了另一种情绪,他迫切的想知道那晚晏渡对他说了什么。 “厉总,你不是说,让我知道你的厉害?” ——“厉总……” ——“厉褚英……” 厉褚英脑海里似有若无的浮现出了那晚的声音,他抵在晏渡额头:“不要这么……叫我……” “你想我怎么叫你?” “叫我名字。” “——厉褚英。”晏渡在他耳边轻唤,这三个字像是含在舌尖般的低喃,如同一坛醇香久远的酒一般的醉人。 这一场报复演演变得变了味儿,醉酒般的状态,似打开了厉褚英记忆的牢笼,让厉褚英有关于那天晚上的回忆,隐隐约约的开始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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