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的合作明年不续了,过两天的宴会你挑个人去……” 司机擦着汗出了办公室,关了办公室的门。 今天的事儿,得烂在肚子里。 608宿舍,晏渡坐在桌前,听到手机振了,翻过来一看,是厉褚英的消息,一张坐在老板椅前的照片,坐姿很霸气。 「上班了。」 晏渡舌尖抵了抵嘴里含着的棒棒糖,拿着棒棒糖的小棍儿,打开摄像头,宿舍光线昏暗,他桌面上开了台灯,灯光问题让画质变得有些模糊,他舌尖探出小半截抵着粉红色的棒棒糖小糖球。 「吃糖呢。」 他又对着桌上的书,一手拿着笔。 「开始学习了。」 办公桌上,手机一振,对方回消息回得很快,厉褚英轻勾了下嘴角,漫不经心的拿过了手机,端过旁边的咖啡抿了口,一手点开了手机。 手一抖,咖啡洒在了白衬衫上。 “……操。” 办公室内传出一声低骂。 两人的消息来往变得多了起来,相处模式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厉褚英自己都没发觉,他要找晏渡时,不似以前那般不管晏渡有没有事,找他他就得在,找不着人就会憋一肚子火。 两人似处在一个倾斜的天平上,这个天平开始慢慢的回正。 厉褚英办公室内桌子上每天都摆上了花,每天下班,他都会把那束花连同花瓶一起带回去,到了下班时间,他看了眼手表,年底事儿多,忙了一下午,本想去找晏渡,今天晏渡考完了,可以接他去吃个晚饭。 他还没给晏渡发消息,先收到了溪汶清的消息。 溪汶清约他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最近溪汶清出了点事,和养的小男朋友掰了。 怎么掰的别人不清楚,厉褚英却是能感觉到他状态不怎么样,他知道点内情,知道他是被人给耍了,被骗了感情。 台球室内清了场,放着舒缓的音乐,溪汶清拿着杆擦拭了两下,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抽着烟靠着台球桌,说着感悟:“人要走之前,那都是有预兆的。” “咱们这种人,谈感情太伤身,感情他娘的算个屁,哪有赚钱快活。” 厉褚英在旁边没怎么开口,他这一脸伤心欲绝的,跟得了绝症似的:“犯得着吗,不就一个男人。” 溪汶清叹了口气。 厉褚英:“比他年轻的比他好看的男人多的是,犯不着在一根歪脖子树上吊死。” “他怎么能骗我呢……”溪汶清喃喃道。 “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厉褚英顿了一下,想起了晏渡,转而道,“不过也有例外,看你会不会挑。” 溪汶清:“……”怎么觉着他这话在内涵他? “这一遭我是看明白了。”溪汶清自嘲笑了声,弯下腰击打桌球,“谈什么也别谈感情,伤感情,你跟晏渡最近怎么样?” 厉褚英掀了掀眼:“挺好的。” “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他挺招人喜欢。” “是挺招人喜欢的,这感情栽下去没几个不受伤的。” “我跟你那不一样。” 厉褚英是挺喜欢晏渡,要说栽他身上了,厉褚英自认自己还是有理智在的,不会跟溪汶清似的被人骗钱又骗身,晏渡也和溪汶清那谁不一样。 两人休息间,溪汶清要了杯酒坐在边上休息区喝着,厉褚英玩得有点热了,解开了外套扣子,看到手机上有未读消息,打开扫了眼,姜听寒发来的,他和姜听寒是很久没联系了,突然看到他的名字,还生出一点陌生感。 这号忘了删了。 「厉哥,能见一面吗?」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把你当成哥哥,到现在我才发现不是的,对不起,这句话来得太晚了。」 「见一面吧。」 「之前的事,我想好好和你解释。」 厉褚英往旁边一滑,想点击删除时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 「我会和溪灵只是朋友,之前是为了帮她,因为她一直在被晏渡纠缠。」 「他是为了报复我,才接近的你,厉哥,我不希望你被这种人欺骗。」 厉褚英对这消息感到荒唐又可笑,什么叫为了报复他,才接近的他,晏渡明明是为了他的钱。 “厉总,去哪儿呢?”溪汶清看到厉褚英拎起外套往外走去。 厉褚英:“去找人快活。” 厉褚英没去找姜听寒,去找的晏渡,也不是兴师问罪,就是想见他,车子在A大校外停下,厉褚英正想给晏渡发消息,就看到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并肩走来。 宿舍考试结束,今晚608宿舍聚餐,到后来冯世镜女朋友来了,演变成了两个宿舍的联谊,冯世镜喝多了,今晚不回宿舍,衣服脏了,晏渡回来给他拿衣服,圆迁照顾人,溪灵跟他坐一辆车回来了,似有话要和他说。 两人沿着路边走,路灯有一盏坏了,冬天的天黑,两边树影憧憧,溪灵不禁往他边上靠了靠:“晏渡……你以前……” “什么?” 两人走到了一盏路灯下,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晏渡往车瞥了眼,两人在车边停下了脚步。 溪灵吸了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喜欢过我?” 晏渡看着她,她也看着晏渡,又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是……是听说的,我就是想和你说明白,我……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 “知道了。”晏渡说,“不管你从哪里听说的,我都可以明确的回答你,不是。” 车窗隔音太好,厉褚英后面的话听得隐隐约约,听得清楚的是女生那句“我对你没那方面的意思”,窗外两人面对着面,他看到溪灵红着脸点了点头。 晏渡说什么了? 厉褚英手肘靠在了车门上。 一阵窸窣的声响,车窗外的动静忽而变得清晰了起来,连带着风声,还有晏渡那句“先回宿舍吧”,厉褚英抬起了头,窗外两人话音戛然而止,转过了脸,看向了车子。 车窗一寸寸的在厉褚英眼前降下,窗外两人的面庞慢慢在他眼前变得明亮了起来。 路边,晏渡和溪灵看着突然降下的车窗,车窗内,冷硬的侧脸轮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男人强大的气场散发着压迫感,俊美的面上神情莫测,他们和他对视上。 晏渡:“……” 厉褚英:“……”操。 溪灵“啊”了声。 晏渡从厉褚英的凤眸中头一回看到了震颤的神色。 车窗降下的这个过程似变得极其漫长,车窗下降的声音消散,寂静无声,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簌簌作响,气氛凝固。 晏渡嘴唇微动,正要说话,厉褚英别开了眼,车内手肘搭在车门上,绯红的耳垂和咬牙鼓动的咬肌在路灯下一览无余。 车窗又缓缓地升了上去。 晏渡:“……?” 车子发动了,轮胎碾压过地上的枯叶,发出嘎吱的声响,车子拐了个弯,疾驰而去。 晏渡反应了过来,他嘴角抽动了两下,背过身,低头捂住了脸,笑得肩膀颤动。 啊…… 可爱。 好可爱。 - “你找人快活,就是来这儿快活?”溪汶清拎着酒杯在吧台角落找到厉褚英。 厉褚英扯了扯领带:“少废话,你不是不痛快,今晚就喝个痛快。” 姜听寒的话厉褚英没信,但翻出了之前查过晏渡的信息,发现里面是有过一栏,他曾经不在意,忽略过的事儿,晏渡是喜欢过女生,没跟男人谈过。 他没直接冲晏渡问,怕问着问着他脾气上来了,两人又吵起来。 晏渡又难哄。 厉褚英想自己调查个清楚,但今晚又着实有点被刺激到了——还在他们两人面前一起丢了个脸。 厉褚英喝酒能喝,上学那会溪汶清就喝不过他,今晚厉褚英这劲儿,奔着把他喝倒的架势来的似的,一时都让溪汶清有点怀疑失恋被骗感情的到底是他还是厉褚英。 “上一次咱们这么喝,是毕业那会儿了吧?”溪汶清把酒杯放吧台上。 痛快是痛快,就是他总莫名觉着厉褚英看他的视线有点诡异,溪汶清也是个人精,没把那话问出口,陪着他喝。 今晚没有月亮,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一层雾气笼罩着,夜色都变得朦胧,夜里冷风刮得厉害。 晏渡来回跑了一趟,回到宿舍里,开了灯,给厉褚英发的消息还没回,他把手机刚放下,手机便响了起来,打电话来的还是厉褚英。 他接了电话放在耳边:“怎……” 随即,他听到了那边的音乐声,不算吵。 “你好,请问您认识这位机主吗?” 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一道陌生的声音,他道:“这位先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跟他一起来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能劳烦你过来接他一下吗?” 喝醉了?丢个脸羞耻成这样? “我知道了,把地址发给我吧。”晏渡道。 挂了电话,晏渡套上了外套下了楼,宿舍门已经锁了,但也有法子出去,大学生夜里多多少少有不安分的,办法总比困难多,晏渡费了点时间。 以厉褚英的性子,不太可能独自一个人在酒吧喝醉。但他在酒吧买醉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真说不准。 晏渡叫了辆车,直奔酒吧,司机看他一个大学生那么晚去那种地方,还多看了他两眼,晏渡忽略了他的视线,看向了窗外。 酒吧是一个清吧,里面人不多,也比较清静,晏渡走进去扫了一眼,没看到厉褚英,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晏渡道找人,服务员便和人联系了一下,道:“先生,你要找的人在楼上,跟我上去吧。” 守株待兔呢? 他扫了眼四周,隔了几秒,才抬脚跟上服务员,两人上了楼,楼上是一层包厢,清静许多,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这要么是厉褚英设的套,要么是别人设的套。 服务员打开了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晏渡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从室内传来了铃声。 “先生,我们这里是正规清吧,请你放心,绝对没有违法犯纪的事发生。”服务员把房卡递给他道。 晏渡道了声谢,拿了房卡抬脚走了进去,房间里插上房卡,灯亮了起来,晏渡往里走,看到了床上的身影,厉褚英大字型躺床上,手脚打开,皮鞋外套七零八散的扔在边上,一看就是他自己脱的。 房间里的灯刺眼,厉褚英抬起手在眼前挡了一下,没睡,放下手时惺忪的睁开了眼,眸中还有醉意,半阖着眼帘望着晏渡。 晏渡走到哪儿,他便随着转到哪,跟看逗猫棒似的。 “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晏渡在床边坐下。 厉褚英沙哑的嗓音问:“晏渡?” 晏渡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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