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凡白让人把邬烬送去看伤,打算等人少了再去看看,还没等到人少,他先等来了宋连长。 他申请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检验结果上将那畸变种各项数值都写了出来,但因为是死物,研究得范围有限,其中一点标红,它疑似需要宿主才能存活。 疑似,是未曾确定的结果。 宋连长问他:“这件事不都结束了,你还查这干什么?” 虞凡白说:“不查干净,心里会有点不安吧。” “你还会不安?我还以为你什么事都不怕呢。”宋连长打趣,“你不知道你以前的绰号吗?那个嫌命长的向导——哪有危险往哪儿钻。” “是吗?”虞凡白不以为意笑笑,说,“我以为我和大家关系一直很不错。” “你慢慢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宋连长摆摆手道。 他从他帐篷里出去了。 虞凡白笑容才淡了下来。 他看着这份资料。 “它”里面可没提到这个,应是在再晚些时候,军事学院的哨兵们会碰见大规模的畸变种,损失惨重。 一切轨迹似都被扰乱了。 看来棋盘变了。 帐篷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他以为是宋连长去而复返,再一听,那脚步声不太对,有第三道的声音。 他掀开了帘子。 银发哨兵杵着拐杖徘徊在他帐篷外,看到他掀了帘子,也不过来,似硬是要他先开口,虞凡白便遂了他的意。 “伤怎么样了?”他问。 邬烬:“虞上校还会关心人呢。” “应该的。”虞凡白问,“要进来吗?” 邬烬哼笑一声,道:“不好吧,要被别人见着了,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虞凡白作沉思状,点头附和:“你说的是,影响不好。” 邬烬笑一下没了。 “那你小心点儿。”虞凡白又勾唇低声补上一句,“小心别被人给看见了。” 低沉的嗓音缓缓的,勾得人心痒痒。 把哨兵魂儿都给勾进帐篷里面去了。 邬烬进去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资料,上面白纸黑字,以哨兵超强的视力来说,扫一眼就能看个大致。 虞凡白没有去遮挡,他留意着邬烬的神色。 邬烬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似不感兴趣。 他把资料对齐收一收,摆在桌角:“伤得很严重?还得杵拐杖。” 邬烬说他半条腿都擦伤了,肿得厉害,走不动道,他扒开裤腿让虞凡白看,虞凡白蹲在他身前看了。 邬烬看着向导的头顶,垂落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鼻梁下轻抿着的薄唇,一时心猿意马,手指动了动。 虞凡白抬起了头,邬烬立马别开脑袋看向了别处。 虞凡白张开的唇微顿,眸中玩味儿一闪而过,他问:“什么时候能好?” “那不一定。”邬烬说,“教官,我万一训练不达标怎么办?” 虞凡白不通人情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邬烬轻佻散漫道,“跟人谈就是这么谈的?” 虞凡白不说自己怎么谈,反问他想怎么谈,又把问题丢给了他。 邬烬:“我都这样儿了,教官你就不能给我走走后门?” “走后门啊……”虞凡白弯唇说,“可我总不能随便给你弄特殊。” 不能随便弄,那就代表可以弄,但怎么能“不随便”,就看他表现了。 邬烬轻眯了下眼,笑盈盈的拉起他覆在自己绷带上的手,放在了腰带上:“教官你想怎么样,还不是就让你怎么样。” 哨兵的腰又薄又窄,包裹在衣服里,他往后仰着身体,那截腰身的挺直了,在这身衣服下漂亮又充满力量感。 虞凡白为难道:“这样不太好……” 意思是还不够? 邬烬一扯唇,把衣摆从裤腰里抽出来,把他手塞进衣服:“教官,就通融通融吧,嗯?” 尾音带着点鼻音,像小钩子一样的。 虞凡白垂眸轻笑:“邬烬同志,没想到你这么豁得出去。” 邬烬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哨兵身材很有料,腹肌块块分明。 虞凡白手要抽出来,又被他给按了回去。 “虞上校。” 虞凡白抬眸似笑非笑:“嗯?怎么了?” 邬烬挑逗的问:“你答不答应我啊?” 虞凡白把便宜占完了,才慢条斯理道:“这不合规矩。” 在训练上面,虞凡白半点私情都不讲,铁面无私,原则性十分的强,撒撒娇就放水都是不存在的,他让他把吃亏吃了个尽,再告诉他不合规矩。 “你摸都摸了。”邬烬说。 虞凡白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这是教官教你的社会学第一课。” 这闷亏邬烬是吃定了。 他不信虞凡白是真不懂,他就是在装蒜,装不懂,故意逗他玩儿。 邬烬恨得牙痒痒。 他也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又不是牛,拉根绳就能跟着走,他要表现得那么急切,不就明明白白表明他很好拿捏呢。 他眯了眯眼,哼笑,等着吧,他就不信了,老男人定力真那么好。 虞凡白看过了,邬烬那伤,纯粹是小伤,用不了几天就能好全,不过看他撑上了拐杖,以免自己判断有误,他还是专程跑了一趟,去随行军医那儿问了问。 得出了小狐狸是故意卖惨的结论。 邬烬蠢蠢欲动。 虞凡白看破不说破,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傍晚,营地各个班之间聚集起来开晚会,难得的放松活动,大家玩得都挺热闹,虞凡白身边围着一圈小迷弟找他答疑解惑,他吃得差不多,起了身。 一顿也没吃多少,尽跟人说话了。 走到光影暗处,虞凡白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银发哨兵拦在他面前,“教官,就走了啊?” “嗯。”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不玩儿了?” “没意思。” 天色很黑,两人并肩走着,邬烬脚下晃悠,时不时地撞到虞凡白的肩膀,虞凡白问他是不是喝酒了。 “嗯?你怎么知道?” “算的。” “你还会算这个?” 隔了几秒,虞凡白轻笑。 “你怎么什么话都信啊。” 这声轻笑似有若无的,让人不禁想要再听清些。 “那你闻闻,我嘴里还有味儿吗?” 虞凡白说没味儿,邬烬就说他闻得不认真,凑得更上来了些,虞凡白说有味儿,邬烬又说他骗人。 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往他嘴上瞥。 他靠得近了,喉结也滚了两下。 虞凡白没有后退,也没有阻止,仿佛无声的纵容哨兵做出任何逾矩行为,在哨兵看来,也似是一种暗示,一种怂恿。 他觉得什么都听不清了。 因此在虞凡白抱着他往地上一滚的时候,心下都漏了一拍。 ——竟然有人靠近,他都没有发觉。 这不怪邬烬,虞凡白也是在那人靠近的瞬间,才察觉到的精神力波动。 不是营地的人,有点本事。 对方穿着一身黑衣,脚步声几近于无,手持匕首,虞凡白在月光下看见了匕首的图纹—— 银光一闪,又有三人涌现。 邬烬反应迅速,和虞凡白配合了起来。 两人不带丝毫迟缓的放出了精神体,这种拼速度的战斗稍微慢一秒都是致命的。 二对四。 一触即发。 在几招过后,对方意识到了两人的难搞,虞凡白感觉得出来,是冲他来的。 他们对邬烬更多的是牵制,主要目的是他。 这一打打了快一个钟头。 形势紧张,直到对方一人丢了一条胳膊,发出惨叫,四人意识到拿不下,果断撤了。 撤离得很迅速。 虞凡白也伤了,手臂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邬烬摸到他染血的手臂:“断了……” 虞凡白轻子一口气,“没断,你再捏上两捏,你教官的手可就废了。” 邬烬沉默着挪开手。 “去通报宋连长,有人入侵。”虞凡白有条不紊的吩咐他。 “我不去。”邬烬背过身,“你先上来,我带你去上药。” 他比他本人还要紧张这伤口。 虞凡白说没多大事。 邬烬说:“要我不在,他们又来个回马枪,你就等死吧。” 虞凡白眸中带笑道:“我伤的是手,不是腿,能跑能跳,别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这么紧张我?” “放屁,你手断了都不干我事儿。”邬烬说。 邬烬在想撕开他手上衣服,还是直接把他衣服给脱了,万一血黏衣服上,扯开伤口还得裂一回。 “邬烬。”虞凡白屈腿坐着叫了他一声。 哨兵脸色黑沉,沉思的模样也格外唬人,似撕了羊皮的狼,露出了凶恶嘴脸。 邬烬阴阳怪气的威胁着人:“你别说话,再说话我把你衣服扒了。” 挺凶。 “扒吧。”虞凡白说。 邬烬又瞪着他。 虞凡白勾着唇:“逗一下就脸红,没跟人亲热过啊?” 邬烬:“没有怎么了,又要笑我是雏——” 他话音没落,虞凡白捞过他后脖子。 邬烬膝盖抵着地,只觉得唇上一软。 虞凡白松开他:“现在有了。”
第248章 替身 现在有了。 现在、有了—— 昏黄的灯光下,帐篷上留有晃悠的人影,虞凡白伤得不重,出血量多,但也没划到要处,军医替他把伤口包扎上。 邬烬不远不近的站在桌角另一头。 之前走都不想走,现在把他送了过来,反而站得远远的了。 虞凡白和宋连长交代着来龙去脉。 刺杀他的人是雇佣兵,雇佣兵不隶属于任何一个机构,都是一群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人,给钱什么都能干。 “你有头绪吗?”宋连长问。 虞凡白说没有。 他心下虽有一个猜测,但没打算说出来。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他从来不会妄下结论。 宋连长拧眉沉思。 这件事不宜声张。 虞凡白身形懒散的靠在床边,说:“得罪的人太多了。” “可能哪个仇家买我的命吧。” “你多少也有点紧张感吧。”宋连长说,“我去外面看看,邬烬——你好好照顾你们教官。” 角落里,邬烬心不在焉道了声“知道了”。 宋连长出去了,帐篷里就只剩下了他们,哨兵身形挺拔,站得笔直,跟站岗放哨似的。 “要不坐会儿?”虞凡白问。 邬烬:“不坐。” “你站那儿挡着光了。”虞凡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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