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抖了抖尾巴尖,不是很满意赵止筏的回答,但他看出赵止筏似乎不想多言。 赵止筏不稳定因素太多,他或许不该再留在对方身边了。 赵止筏咽下口中微凉的酒液,微眯着眼睛斜视林辞,“要喝一点吗?” 林辞以前酒精过敏,对酒本身就有些抵触,于是他摇了摇头。 林辞犹豫了会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怎么在这喝酒?” “为了庆祝……庆祝我第一次杀了人。”赵止筏说完仰头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喝得有些急,喉结滚动,壶中的酒很快就见了底。 这哪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林辞一言难尽的看着赵止筏,没想到对方不仅是疯,还是心理变态。 喝了酒的赵止筏与平时完全不同,不顾世人疾苦的疯子,在这一刻好像也染上了烟火气息,变得坦率许多,至少对方清醒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告诉他,能听懂他说话这件事,以对方的性子,至少也要再坑上他几次。 喝完一壶,赵止筏又拆了下一壶。 在地上已经堆积了不少空了的酒壶,林辞望着赵止筏还伤着的腿,心想,这么喝下去,对方这腿还能要吗。 “你腿上还有伤。”出于好心,林辞还是开口提醒了对方。 赵止筏应了一声,又继续拆了下一壶。 对方赶着做死,他也不能阻止,林辞啧了一声,没再多言。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院中只能听见赵止筏不断拆封酒壶,以及对方喝酒的声音。 林辞蹲坐在原地,也没有急着离开,只是看着对方喝了一壶又一壶。 自打他认识赵止筏以来,对方一直维持着清醒理智的模样,像这样放纵的赵止筏他从未见过。 说是为了庆祝,但林辞总觉得赵止筏的神情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 日影西斜,赵止筏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林辞起身,爬到了石桌上。 他伸出爪子戳了戳赵止筏的脸颊,对方也没有反应,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林辞继续思索离开的方法,直接溜走肯定不行,赵止筏这个狗东西肯定会拿小厮威胁他,他得想个法子把那小厮送出去。 一时失足千古恨,他当时就不该那么冲动,林辞懊恼的想着。 再然后他只要让这具身体意外身亡,到时候死无对证,赵止筏就算想找他,他是魂体状态,对方也找不着。 在此之前,他得在赵止筏这多蹭点紫气,之后就能离对方远远的了。
第十四章 对峙 林辞打定主意,趴在了赵止筏的小臂上,整只鼠呈大字型贴在上面,只要他接触面积够大,他就能早日蹭够紫气。 许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太过醉人,林辞不知不觉间也跟着睡了过去 夜里,赵青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一人一鼠和谐相处的模样,让他不自觉的露出了点笑意。 他手臂上搭着裘皮,走到赵止筏跟前。 赵青刚一走近,赵止筏就睁开了眼,他双眸清明,看不出一点醉意。 瞥见赵青手中的裘皮,赵止筏蹙起眉头,神情不悦,“多事。” 赵青应了一声,闻言弯腰侯在一旁,他低着头,眼中闪过挣扎,埋怨,懊悔,但最终还是归于平寂。 赵止筏没再给他一个眼神,手里抱着林辞,推着轮椅走了。 第二天,林辞迷迷糊糊的想往兽皮里钻,就摸了个空,他不情愿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就被眼前的大脸吓了一跳。 林辞战略性后退,他看着赵止筏的睡颜,本就没睡醒的大脑当场宕机,他怎么跑赵止筏床上来了。 他这边弄出动静,睡眠本就浅的赵止筏也醒了过来,赵止筏透过窗子看了眼朦朦亮的天色,伸手将林辞捞回了被褥里。 “还早,再睡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配着慵懒的语调,像是在说情人间的低语。 林辞直接被吓清醒了,哪还睡得着,他被赵止筏搂在怀里,整只鼠被赵止筏的气息裹得密不透风,他甚至能听见赵止筏呼吸的起伏,以及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林辞试图钻出赵止筏的包围圈,结果刚一动,就被赵止筏的大手无情镇压。 动也动不了的林辞默默安慰自己,就当近距离吸收紫气了。 在林辞昏昏欲睡之时,赵止筏终于睡完了回笼觉,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辞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张嘴准备打个哈欠,就看见赵止筏若无其事的站在地上,他哈欠差点给憋了回去。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赵止筏的行动自如双腿,这才过了多久,不过将近一个星期,赵止筏这腿就能走路了?在现代骨折后要能走路最少也得一个月,赵止筏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简直是医学奇迹。 林辞没忍住好奇,问出了口,“你的腿已经好了?” 赵止筏正穿着外衫,闻言他回答道,“本王用内力护着罢了。” 听到对方的自称,林辞有些恍惚,昨晚赵止筏好像一直是用“我”与他交谈的。 不过这点小问题,比起他对内力的好奇根本不值一提。 林辞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他盯着赵止筏的腿瞅了又瞅,就差把好奇写在了脸上。 赵止筏系好腰带,伸手戳了下林辞的脑袋,“好奇也没用,家鹿可练不了内力。” 林辞:“……” 林辞撅着嘴,举着两只爪子捂着自己被戳的脑袋,练不了就练不了,他还不稀罕呢。 林辞看着赵止筏行动自如的身影,可耻的心动了,他还是很稀罕啊。 哪个男孩子没有过武侠梦,他小时候捡根树枝还能开心的挥两下呢。 赵止筏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笑出了声,能与林辞交流果然让他多了不少乐趣。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昨日,那日就像黄粱一梦,如昙花一现般不真实。 林辞知道赵止筏昨日嘴里没个真话,但他无意深究,只是赵止筏昨日那副模样还是影响了他对对方的看法,他想探探赵止筏对他的底线。 “赵……止筏。”林辞嘴瓢差点把赵狗脱口而出,还好他反应快。 名讳被人直呼,赵止筏也不觉得冒犯,他自然是猜到了林辞那个停顿是因为什么,赵止筏戏虐的看着林辞,调侃道:“怎么了?林小狗?” “想问你点事,赵大狗。”林辞特地加中了最后几个音,挑衅似的回望赵止筏。 只是他那小模样,在赵止筏看来倒是可爱的紧,他这辈子挨过不少声骂,林辞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赵大狗,赵止筏完全没放在心上。 “嗯,林小狗说。”赵止筏难得起了玩心,他眉眼含笑,好整以暇的等着林辞开问。 林辞想想又觉得不对,他是小狗,赵止筏是大狗,怎么想他还是亏了,失策了。 林辞冲赵止筏摊开爪子,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该给我银子的,府上的下人都有月俸拿。” 小狗跟他要钱,赵止筏自然不会不答应,人家的金丝雀都养得金贵,他家这只算是养得糙的了。 但看见林辞那娇憨的小模样,赵止筏没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仆役都干了杂事,你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怎么还想着月俸。” “这不是你没安排嘛。”林辞说得振振有词,“你上次让我探查御书房,我不是完美的完成了。” 虽然他后面搞出了点乱子就是了…… 赵止筏闻言敲了下林辞的脑袋,“你倒是还敢说。” 话虽如此,赵止筏还是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抽出了张银票,他将银票递给林辞,“一百两,够你花上一段时间了。” 林辞抱着天降巨款,一脸错愕,他怕赵止筏坑他,之前打听过府里下人的月俸,最高的也不过十两银子一个月,赵止筏一下给他这么多,该不是买命钱吧。 但给都给了,就归他,林辞摸了摸爪子里的银票,一百两银子放到现代也值个几万块钱了,他翻看了会,转手将还没捂热的银票又递给了赵止筏,“你帮我转交给那个小厮。” 林辞想过要自己偷偷去送,但这面额太大,他怕小厮不敢收下,在古代偷主人家的钱可是重罪。 赵止筏闻言,脸上笑意渐淡,他垂着眼帘,面色阴翳,一副风雨欲来之势。 “觉得本王心狠手辣是吗?”赵止筏问道,他语气平静,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黑压压的让人心神不宁。 林辞毫不畏惧,仰头与赵止筏对视,“那是你的生存之道,我不否认,也不会劝阻,我只是想问心无愧。” 如果赵止筏心善,他就不可能从那吃人的深宫中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位置,生存环境与认知教育的不同,注定了他们之间的差异。 林辞从没想过要在这个时代宣扬什么人人平等,这里多得是命都不在自己手中的人,种种苛刻的条件下,活着成了他们唯一的期望。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还是赵止筏的一声嗤笑打破了沉默,“当真有趣。” 他变脸之快,可以说是将阴晴不定发挥的淋漓尽致。 赵止筏提起林辞,放在手心蹂躏,对方那倔强望着他的模样,让他不经想起青年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湿漉漉的跟小狗一样。 林辞的模样让他心喜,这张小嘴也是能说会道,赵止筏本想若是林辞如那些半截入土的老头一般,自以为是的规劝他,那这只金丝雀唱不了歌,倒是更加悦耳。 丝毫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拔舌头的林辞,正瞪着赵止筏,似乎是在控诉对方的举动。 赵止筏看着这双圆溜溜的豆豆眼,有点想见林辞人形的模样,他昨晚将林辞放在床边,就存着能再见对方一面的心思。 只可惜这一晚除了林辞的小呼噜声,什么都没出现。 “之前说自己是人,那你又长什么模样。”赵止筏问道。 林辞不假思索,张口就来,“身高一米九……就,反正是比你高,有八块腹肌,皮肤黝黑,长得面如刀削,意气风发,唔……” 林辞还想再说下去,却被赵止筏一把捂住了嘴,他扒拉着赵止筏的手指,却拉不动,林辞气急,一口咬了下去。 他那点小牙,即使用力,也只咬破了层油皮,血更是不见半点。 “林小狗。”赵止筏收了手指,捏了捏林辞的腮帮子。 林辞一脸不满,“你就是听不得我长得比你高,身材你比好,哼!” 赵止筏望着林辞一脸复杂,他回忆起青年的模样,与林辞所描述的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根本不是一回事。 青年盘坐在他腿上时,也不过比他高了个头尖,腹部倒是有层薄薄的肌肉,但不用力根本摸不出来。 再说什么皮肤黝黑,面如刀削,更是便都没沾上。 青年肌肤胜雪,稍微用点力就能留下红痕,逗急了那双杏眼就含着雾气,湿漉漉的瞪着他。
85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14 1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