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华山派的人,若跟华山派有关系,也就只和岳不群算是较为聊得来的朋友。 可顾景觉得这两人之间仅存有利益的关系,根本没交心。之前段渊让墨凌宇带自己走,自己以一敌二,能有轻而易举,近乎毫发无损地离开? 不是放水,那就是没放很多心思在他身上。 顾景的眉头不由挑起,他笑着回问:“掌门都想置我于死地,我还能对那门派有何好感?前辈是想说,东方不败想把华山派从修真界中铲除的吧?” 到底不是原主 他对华山派的事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好奇于好端端与世无争的门派,怎会被东方不败这种重量级别人物给盯上。 莫非是因为学了禁术偷天换日惹来一堆烂摊子事?既然已成事实,接下来段渊又会用什么手段将华山派灭掉。 毕竟 不管是原主慕容复还是段渊,他们的行事风格,他从来猜测不透。 再来 现在,顾景是被陆宁二话不说直接从房里劫走,当段渊满心欢喜时,得来马上就要到手的漂亮媳妇莫名不见。 啧 那场面 绝非大发雷霆,说不准还能献上几颗人头,光是想想那场面,都是血淋嗒滴,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德行。顾景只想了个片段内容,脑仁就犯疼。 一疼,便把一只手摁在太阳穴那,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弄着。 “头疼?” 余光中,瞄到顾景面色略显略显苍白,又记起刚才屋里,拉扯他胳膊,听到的吃痛不满恼怒声。 陆宁多看了他几眼。 飞剑的速度终于慢了点。 抬眸,顾景回望他的眼,不难看清映照在里头的容颜,沉默片刻后才点点头:“是啊,自幼都有这个毛病,一,怕寒,凉了会痛,二,怕烦,想多了亦回痛。” “爱檀香?可你身上并没有檀香味。”陆宁抬手设下结界,还顺带有丝丝暖意涌来。 顾景换了个站姿,没有为此而动容,依旧继续淡淡道:“是药三分毒,香,虽好,但也不能一直用不是?习惯了,哪天没了它,岂不是连入睡都成了极为困难?” 陆宁轻应一声,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前世他与顾家老爷子相处时的情形。 说实话,他很喜欢顾家老爷子的为人。 他的性格比较随和,对待任何人都亲切友善。 尤其他比顾家的小公子顾景大不了多少岁,又恰逢他父母双亡,孤独无援之际,两人关系就更加亲近些。 当初,杨家遭遇变故,遭害,陆宁逃出,捡回了条命。因为一心想报仇,才踏上修仙路。 修行不到几年 发现心魔肆意增长,发现源头跟过去有关,索性断红尘的七情六欲,修了无情道,只为巩固修为,莫要恶化,让心魔无法无天。 可惜,还是迟了些。 当陆宁得知杀害他全家的人会是顾老爷子,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心魔,在一霎那间翻涌上来,强悍的猛劲逼得他当场吐血魔化。 那会,他彻底被心魔控制,完全顺从本心,把恨意发些出来,一刀了解顾老爷子的性命后,便没再杀第二个人。 发疯的人是看到顾景惊骇的目光,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 深吸口气,将在场诸多人的记忆全然抹去。 再然后…… “前辈!”耳边突如其来的低吼打破了他的思绪。 “嗯?”陆宁回神,目光落在顾景紧皱着眉头。 “您……您怎么了?”见陆宁神智恢复,顾景放下心来,却仍担忧地问着。 方才,他明明感觉到陆宁体内灵力波动剧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冲撞一样,以至于他的心脏跳动得快到失衡,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 同样,惊骇的眼神盯着自己,陆宁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脑海里闪烁的画面令他感觉到窒息般的疼痛。 闭上眼睛,半晌后睁开,他眸底划过冷芒,一瞬,漂亮的眸子已经恢复往常平静无波。 他看向顾景,把失态全给隐藏好后,回道:“想到过去的事去了。既然你不欢喜华山派,那今日就先暂且将就一晚,这儿离我的门派很远,赶过去不切实际。” 陆宁是南桐宗的长老之一,说是长老,其实是嫌弃掌门之位,要处理的事太多,嫌麻烦,让给了值得信任的人,因其身份特殊,加上又跟华山派的岳不群有关系,如此,哪怕是个外来人,仍被人尊敬。 但他的性子就那样,鲜少与人打交道。 在江湖上也没什么朋友。 独来独往惯了的人。 顾景听闻陆宁所言,顿时松了口气,点头道:“现在差不多一更天了,下边仍热闹非凡,看来是个不错的地。” 陆宁淡笑颔首:“是啊,一大青楼在此,能不热闹?小姐们热情得紧。” 长剑慢悠悠地降落在地,听到自家主人不见外地说出这话,它自个儿险些没能受得住打颤,坚持着把人送到地面上,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陆宁的剑鞘当中。 典型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好剑,开了灵识,会有自己一定的判断能力。 陆宁也不理会,他和顾景并肩而行,朝着那座灯火通明的烟花柳巷走去。 顾景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陆宁的侧脸,他知道自己的师尊虽然性子清冷寡言了一些,却从未与哪位女子如此亲近过,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直至他死,顾景才知,有余娜这么个人,是得到他的欢喜。而他给予弟子们的宠溺,也同样如此,别扭古怪又是真情实意。 主打一个不善言辞 顾景和陆宁并肩走进青楼门口,彼时二者已把衣裳给换了。 陆宁的衣着十分朴素,身材高挑修长,容貌清秀俊逸,眉宇间还带有几分稚嫩之色,他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酒壶,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虽然穿得很简单,但却难掩其卓越风华。 相比之下 顾景就要显得成熟稳重多了,他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衫,外披玄色锦袍,头戴乌金冠,腰系玉带,脚踏黑色云纹靴子,看上去颇为不凡。 “你这是打算把自己当做酒鬼吗?”顾景好笑地看了陆宁一眼。 对他这种突然变戏法般变出的酒葫芦,颇为无奈。 陆宁微微侧过脸:“没错啊!”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好在他身上的酒味不算明显,倒是混了身上的冷香,显得惹人心醉。 顾景觉得不对劲,一时半会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直到看到陆宁的眼神时不时四处环顾,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在躲一个人?”他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语落 离自己两步远的人,顿了一下,摇头又极缓地点头,“是躲一个人,不过没对比就没伤害,你也知道那些姑娘不就是势利眼?看你穿这么好看,不会注意到我的。” 半阖着的凤眸子撩起来,顾景嘴角微勾:我可不这么认为,师尊的容貌一等一的好,乃多少女子的白月光。
第88章 是不是要改口叫师娘 青楼是尚好的一家,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雅堂”。 雅是真的雅,这俗气的意味没沾半点。 顾景踏进这楼,入目的第一感觉,奢华。只见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台上小姐皆是上等姿色,妖娆身子卖弄舞姿,台上悬着轻纱,垂了部分下来,凑近了来瞧,那纱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扑朔迷离之美,大概莫过于此。 在胭脂粉堆里走了会,顾景想到了重点,问道:“前辈,有没有一种可能?或许她们看上你,是因为你家财万贯?南桐宗的钱可是出了名的多。” 那可能性大抵有点勉强了。 陆宁听罢,眉梢轻抬,“我的……钱财?”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只微微一愣,接着压低声音凑近顾景耳边,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喃:“你怕是还没见到过她,哦,对了,大概三十米远的距离,你看见没有位穿着黄色衣裳的姑娘正东张西望。” 二者选了个嘎啦角,坐了下来。 一壶热茶,还没砌好。 便见着陆宁指着不远处,指尖轻轻往那一点,又把手给缩了回来,说话时,手肘撑在桌子上,身体倾斜而来,眼睛却盯着顾景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出现,又好似只是随口一提。 “嗯?” 闻言,顾景忍俊不禁,不知他在搞什么。 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那个位置恰巧被几根木头挡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确实能隐约辨认出一个女子的轮廓。 那女子生得貌美,肤白胜雪,柳眉杏目,红唇朱丹,一袭桃花色长裙,将整个人衬托得如春日绽放的鲜妍牡丹,艳丽无比,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觉得眼熟不由多看了几次,这才发现不正是华山派风元真君,余娜吗? 但是再漂亮,也不及陆宁的半分风采。 亦或者换句话来讲,她有着自己独特的气质,可只要和跟陆宁比起来会显得黯然失色。 不是夸大其词 修真界,世人尊崇的杨任,不少人揶揄问他何时成仙,去了仙界回来后,且谈下做仙人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他的佩剑,剑气如寒霜,一套剑法令人望而生畏。 仙尊自当有仙尊的风范。 身姿如松,容颜如玉,一头墨黑的长发乌沉瞳孔,懒散起来时,仍不失清冷孤傲如冷月的感觉,像是不谙世事,亦怀一丝悲悯为苍生,坚定不移心向大道。 可就是这么一个长相绝美的人物,修起了无情道。修炼无情道,轻松,可废去此道难如登天,不光修为要折损大半,还会落下个终身病根在身。 无情的反义是什么?是有情,但当泛滥到一定程度时,倒成了天生的媚骨。世人不知这冷若仙人,若遇情毒,注定难捱,发作时如万蚁啃噬,烈火炙烤。 这一切源头,因有了个心上人,你说是恨呢,还是悔呢? 还是爱呢? 原著中,这一段情感是一笔带过,顾景至今为止,还能记住那书中的寥寥几笔,胜似言语无数。 陆宁在产生心魔那刻,故此主动要求修行的无情的只为压制住它。偏余娜的出现破了他的道心,没了无心道这一层防御,心魔肆意妄为。 因为无法得以很好的控制。 一日 他突然间对外宣布闭关,说是要冲到更高境界。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魔是什么,只能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竟变成透明,如同冰雕般的存在。 在闭关前的那几日,陆宁的状况所谓糟糕到了极致。他坐在山巅之上,长白山,白雪皑皑,目光所及之处皆为白雪。
92 首页 上一页 78 79 80 81 82 8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