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还在慢慢消化他说的话,柳三郎趁热打铁:“咱们都是哥儿,我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生不了孩子的哥儿,郎君都是不喜欢的,十个有九个都会被郎君丢掉,再找个能生的回来!” 颜如玉都快让他吓哭了,害怕地连连摇头:“不会,阿郎不会不要我的!我可以生小宝宝的!” 柳三郎挑了挑眉,问他:“那你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呢?” 颜如玉哑口无言。 “就算他不会不要你,可他也肯定会再纳个妾什么的。总之,他是一定要有自己的孩子的。你想想,你能接受别的什么人和你分享郎君吗?” 颜如玉刷地站起来:“不要!!!” 鱼上钩了,柳三郎笑眯眯看着他,道:“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这样吧,我拿服药来给你吃,我当初就是吃了这个药才有孩子的。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郎君,否则他就会知道你的身体问题很大,要吃很多药才能好,那他也许就不会对你抱有希望了。” 他从家里端了药来,看着颜如玉一口气喝下,苦得五官紧凑也硬是咽了下去。 柳三郎嘴角微微勾起,觉得自己已经十拿九稳了。 ---- 今天晚了一点......好吧,晚了很多,别打我,我今天才坐火车回家嘤嘤嘤感谢在2023-07-19 23:57:30~2023-07-21 22:1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8130535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花圃与名花宴 第二天展所钦起了个大早,按照和席山柏约定的时间来到城门口,席山柏与他同一时间到达,两人都非常守时。 席山柏道:“我打听到一个去处,就是稍微有些远,你想去看看吗?” 展所钦道:“只要花是好花,再远也值得。” 行至城外山间小道,席山柏突发奇想,提出与展所钦赛马,输家请一顿午饭,展所钦欣然应允。 他在现代好歹是个每年坐拥上百万零花钱的大少爷,闲来无事学学射箭骑马高尔夫都是寻常。他也不想炫耀,但他参加过不少马术比赛,小小地拿了几个名次。 没一会儿,展所钦的马就将席山柏甩在了身后。 席山柏在后头喊道:“跑这么快,你找得到路吗?” 展所钦胜负欲上来了,不理他。他相信席山柏是个正人君子,不会看着他走错路却不提醒的。 果然,在每一个岔路口席山柏都会在后头告诉他往哪边走,他也并不希望自己胜之不武。 待到达花圃附近,展所钦勒马转身,好整以暇地等待席山柏。 席山柏催马赶至,露出十分愉悦的笑容:“我此时真是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想必不是寻常生意人。” 展所钦含笑不语。 他们缓缓策马,在花圃的小路上转悠,没一会儿对视一眼,双方心领神会。 这家花圃值得下马。 迎面就见路旁栽种的一片梅林,这会儿没有开花,但也是能看出门道的。 展所钦仔细看看光秃秃的梅树,道:“这种枝干上生着苔藓的梅树最佳,称作苔梅,取其古意。最好再有苔须垂于枝间,长数寸,风至则绿丝飘飘。这家花圃的掌柜没有让人将这些梅树‘清理’干净,看来他也是懂花之人。” 席山柏听完哈哈大笑,道:“你我二人相识,可称得上志同道合。” 他们牵着马,找到个在棚子里倒腾花的花匠,向他询问掌柜的所在。花匠给他们指路,说他们掌柜就在这条岔路尽头的小木房子里坐着。 二人来到小木屋,那掌柜听见动静从低矮的小门里钻出来。 他是个老者,一只眼睛黑眼珠是灰白色的,另一只眼睛是正常的,看着展所钦和席山柏二人,道:“远远听得马蹄声,想是有贵客到访。” 他眼睛不太好使,耳朵倒是灵敏。二人向他说明来意,老者道:“我本姓乜,你们只唤我乜老丈吧。我家的花好,却只卖给识货的。” 席山柏恭维道:“在外头看见老丈家的绿萼梅,种得极好,我二人十分中意上头的苔藓。” 乜老丈那只正常的眼睛看看席山柏,又看看展所钦,道:“你们方才说,你们一个是给官宦人家设计园林,一个是要自己开花坊?” 二人点点头。 不想乜老丈却哼了一声,道:“那你们走吧,我的花不卖给你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 展所钦和席山柏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生意上门都不做,说话还这么不客气,俱是一愣,茫然地对视一眼。 席山柏摇摇折扇,笑道:“看来老丈心系平民百姓。可是花木与衣食不同,它本就是温饱之上的额外享受。不卖给钟鸣鼎食之家,又有多少能卖出去呢?” 乜老丈无所谓道:“卖不出去,我自会挨家挨户敲门去送。总之,我不给少爷公子们糟蹋我的花。我也不缺钱,一时半会儿还饿不死。” 这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席山柏是个颇有些傲骨的文人,见乜老丈这么难说话,他无心纠缠,转身欲走。 展所钦却在迈步时转头,道:“乜老丈瞧不起钟鸣鼎食之家,可我又何尝不是起于微末?也许将来有一天,寻常百姓也能在我的花坊里买到装点家园、传递情感的鲜花。但乜老丈却要先入为主,认为我一定是为权贵服务么?这未免与乜老丈宁可将自家的花送给百姓的博大胸怀背道而驰。” 乜老丈原本都要掉头回屋了,展所钦的话却让他停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展所钦。 展所钦道:“乜老丈若是改了主意,可以让人上我家知会一声,我家与华严寺同在景行坊。” 席山柏按照打赌的约定,在平康坊请了一顿午饭,是长安城最有名的北里名花宴,展所钦回家带上了颜如玉。 来之前他并不知道什么是北里名花宴,也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平康坊。所以等他牵着颜如玉的小手来到这里,就被满目的歌舞翩跹、浅斟低唱震惊了。 那是长安城著名的红灯区,北里名花宴则是北里名花们亲自掌灯的宴会,开宴三百文,抵得上展所钦一个月的房租。若是在这里留宿,并要北里名花们服侍,还要额外收费。 所以当展所钦带着颜如玉入座,颜如玉眼睁睁瞧着各色美丽女子和哥儿们来来去去服侍,一会儿一只素白的玉手捧上一盘时蔬,一会儿又是喷香的水袖奉上竹筷,更有香肩半露的北里名花跪在展所钦身后,想要给他捏肩。展所钦光顾着研究面前一盘造型考究的菜,还没注意到这回事。 颜如玉很有礼貌地没把手边的热汤浇在人家身上,但他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一把展所钦的大腿,把展所钦掐得龇牙咧嘴。 展所钦躲鬼似的躲开身后北里名花的手,一扭头,让颜如玉的眼神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赶紧对席山柏道:“席公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席山柏了然,道:“诸位佳人暂且歇息去吧,我们自己布菜。” 这些人撤后,颜如玉还是臭着脸,展所钦殷勤地给他剥虾夹菜,豁出去脸皮做小伏低,才换来颜如玉的轻轻一哼。 席山柏憋着笑,替展所钦解释道:“颜公子莫要生气,你家郎君本不知道这顿饭是这样的,否则他也不会带你来了,你说是不是?” 颜如玉斜了展所钦一眼,说话酸溜溜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比他们都好看,但有些人可能就是喜欢不好看的。” 展所钦大气都不敢出。 颜如玉这智力的发展是越发恐怖了,也不知道这牙尖嘴利、阴阳怪气的小模样是跟谁学的,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一直到宴会结束回家,颜如玉才渐渐恢复正常,主动把手往展所钦手心里塞。展所钦让他哄得心旌荡漾,此时此刻颜如玉就是让他搭个梯子去摘月亮他都不会去摘星星。 展所钦在心旌荡漾之余不免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颜如玉这是还没恢复正常呢,拿捏展所钦就已经是手拿把掐的,等他哪天恢复正常了,那就真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 ......其实还有点小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席山柏顺便还送他们回家。他有意与展所钦多加来往,自然要认认门。 “这是我们租的房子。”展所钦道,“租金才三百文,是不是捡了大便宜?房主人就在对面,还可以有个照应。” “确实值得。”席山柏回头看看,柳三郎的宅子亮着灯,门前栽种着一片芙蓉。 在家中稍坐后,展所钦将席山柏送到坊门外,路过柳三郎家门口时,里头咯咯咯地扑腾出来一只鸡,鸡身后跟着个披头散发、弯腰撅腚的人,正是柳三郎。 那只公鸡拍着翅膀上蹿下跳,柳三郎看起来灵敏度差些,抓鸡的时候差点一跟斗栽地上。 席山柏离得近,顺手抄起柳三郎的胳膊,展所钦眼疾手快,将鸡逮住,抓着翅膀拎起来。 柳三郎站直了,胡乱扒拉头发,嘴里骂骂咧咧,说非得把这只鸡的骨头都拿去喂狗。 席山柏垂眸看着他。 柳三郎气喘吁吁,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从展所钦手里接过那只鸡:“多谢你们。” 展所钦点点头,与他告别,对席山柏道:“咱们走吧。” 席山柏刚迈出一步,忽然停下来,看向柳三郎:“你家门前种的芙蓉,其实不好,芙蓉宜植池岸,临水为佳。” 柳三郎一愣,下意识问他:“那种什么好?” 席山柏道:“你家既以竹为屏,倒不如牵五色蔷薇于其上,更见风致。” 柳三郎看着他俊朗的脸,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手里的鸡又开始挣扎,柳三郎一下没拿稳,席山柏迅速将那只鸡掐住,朝柳三郎微微一笑。 柳三郎轻声道了句谢,抓着鸡回家了。 展所钦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静静看着席山柏不语。 席山柏清清嗓子:“怎么?” 展所钦笑道:“没怎么。” 他沉得住气,只看席山柏能不能憋住了。 果然,没走出去多远,席山柏又清清嗓子:“刚才那个,就是你家房主人?” 展所钦随口道:“是啊。哎,你瞧路边那只狗,长得真好看。” “是是是。”席山柏瞟了一眼,又问,“那,他成亲没有?” 展所钦故意逗他:“那我可不知道,我去帮你问问狗主人?” 席山柏哽了一下,笑了出来:“罢了罢了,莫要玩笑。你就告诉我吧,他可有郎君?” 展所钦道:“他说他郎君已经去世了。” 席山柏明显松了口气,但似乎又不该露出喜色,于是表情十分别扭。 展所钦笑道:“既如此,你可以常到我家来,能有许多见着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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