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制定的极快,池砚冷不丁说:“你们真聪明。”虽然在小说里读过完整的计划,但是听到它一点点成型还是很感动,就像听到一首歌最初的哼唱版本。 陆书聿转过头:“也需要你的帮助。” “哦!”池砚发出短促的音,跃跃欲试。 “这些画短时间之内都能找到仿品,但是有一个没有,猜猜是谁的画?”陆书聿说着忍不住笑,他们之所以立刻判断出那些窃贼没有特定目标,也是因为他们盗走池砚的画。 “我的。”池砚还挺骄傲的。 “所以想请你来再画一幅一样的,等你的画挂上去,我们的计划才能 开始。”当然可以请画师仿作,但是陆书聿很想见小画家,“拜托你啦。” 池砚接受了,他突然发现这位陆叔叔也是一个很可爱的人。想起第一次见他,池砚还觉得傲慢。接着他又想起自己的几位朋友,刚开始也是冷冰冰的,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不屑一顾,但是后来都变得热情友好,像酒吧里的老冰一样融化,向他袒露柔软的内心。 休息室内,陆言栀在三位的气势压迫下,尽力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他知道自己的缺点是畏缩胆怯,说话吞吐。 因为知道才能改正,而且池砚相信他让他有底气,仿佛身负使命般,陆言栀提高音量,放缓语速,一边思考一边说。 十分钟后,连许橙意都对他有所改观,相信他的说辞。 祁寒山听完一遍之后,拧着眉:“你说你前一晚碰到了几个同学,都是谁?” 陆言栀依次报名字。 “停,你确定是任舟?” “怎么了?”陆言栀胆怯的毛病刚犯,在祁寒山的眼神下立刻治好,“我确定,在九点左右在艺术中心前的小路上撞见他,他看到我很惊讶,神色慌张。” 他脑袋足够好用,调动记忆不是难事。 祁寒山看向傅予。 傅予笑道:“巧了,这个任舟家也是做书画生意的。” “找他去!” 池砚从艺术中心回来,休息室空无一人,他心想,这应该是主角们的探案时间。咬了一口苹果放在桌上,他推出自己装颜料的小推车,固定好画布,开始自己的任务。 二次重画,他没有陷入画第一幅画时的记忆,反而逐渐在画布上重现陆书聿的面孔,好像画中人本来就是陆书聿一样。 池砚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巧?” 他觉得这应该是历史上伟大画家们才能碰到的奇迹,因为这个认知,画与人在他心里一同变得珍贵。池砚画了一天,在傍晚时完成。把画交给陆书聿时,他一直观察着,硬是想要从这个人身上找到美学原理。 陆书聿一无所知,夸赞他画得很好。 快速收回眼神,池砚又自得又羞涩。 第二日,画展重开,一切按照陆书聿的计划运行。舆论一片哗然,大部分的人并不相信“正在展出的是真迹,被盗走的是赝品。”这样的说辞。他们涌到画前,想要辨出真伪。看展的人已经远超第一天的人数。 好吧,肉眼根本看不出区别。 在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时,陆书聿被长枪短炮般的镜头对着,他气定神闲:“既然各位有疑惑,不如我们让作者来看一看。” “还有在世的作者?”人群震住,“要掀开谁的棺材板啊?” “这里这里。”池砚自人群后缓步上前,“我还活着。” 各个摄影机记录下,这位作者不但在世,而且相当年轻,相当漂亮。 记者哑然,问不出一些尖锐的话语。 陆书聿压了一下眉头,唤回他们的注意力:“笨贼不但不辨真伪,还误把池同学的画当作大师画作带走了。” “啊?这都行。” “有够乌龙的。” 陆书聿说:“池同学来看一下,这是不是你的画?” 池砚终于走到自己的画前,轻轻点头:“是。” 一阵沉默。 “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骗人。”全场第一个质疑声响起,其他记者都在紧盯着池砚。 来看热闹的明德学生不乐意了:“哪家报社的?说话这么不客气。”他们不在乎画的真伪,反正家里有的是所谓真迹,但是诋毁同学可不行。 “你骗人他都不会骗人。” “说什么呢?” “池砚同学不骗人,我说累了。” 池砚抬眼,像全然不知自己的同学们会出言维护,他眼神中不再没有情绪,闪动几下,像玻璃缸中的金鱼挥动鱼尾,目光一一从同学身上扫过。 最后定在陆书聿身上。 池砚同学会骗人哦,和陆叔叔一起在大家面前骗人。 陆书聿隐秘地挑起眉头,与他对视。 记者的心鼓动起来,好像误入某个歌手的演唱会,虽然一首歌也没听过,但在歌手气势恢宏的高音中,也变得感动不已。 不合时宜的快门声响起,明明应该重点拍画,但就是无法在那张漂亮的脸以外的地方聚焦。最后下来,采访一塌糊涂,但是周刊封面有了。 重点全错。 需要自己参与的部分结束,池砚从人群中退出来,有一些人不受舆论影响,两两结伴在展厅游荡。池砚走了四五米,看到角落里的祁与乐。 祁与乐这些天安静蛰伏,可能也知道他在这种名门聚集的场合不会受到礼待,所以一直独自一人安静赏画。别人要主动问好,他才会给出回应。 见到池砚走过来,祁与乐道:“我知道那是两幅画。”他在第一幅画前看了很久,第二幅一出,他就捕捉到笔触之间的微小不同,“但是你之前帮了我妈妈,所以我不会揭穿。” “嗯嗯。”池砚想,祁与乐当然知道了,这整个剧情背后都是他在推波助澜,但是最后祁寒山与陆言栀只查到表面就停止了。 祁与乐谨慎对待池砚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看不出什么后,扯了扯嘴角离开。 这个世界对他来讲是无聊的、糟糕的,唯一感兴趣的人却对他抱着敌意,为什么?他还是很喜欢他的。
第十二章 校园12 陆书聿的计划很成功,警方很快在黑市锁定嫌疑人。午间,陆言栀一得到消息,就敲响服设部的门。 “池砚,你的画要找回来了。” “嘘。”傅予轻轻摇头,陆言栀往里看,原来是池砚躺在沙发上睡觉。休息室很温暖,池砚穿的很薄,绿衬衫衣角堆起,露出一截附着薄薄肌肉的腰。 一块布盖到陆言栀头上,祁寒山道:“你的眼神构成性骚扰了。” 陆言栀把布取下,慢慢叠好,还给许橙意,“你太紧张了。”之前也是,硬把人家模特赶出去,陆言栀摸清他的性格,胆子也大了,“恐同即深柜。” 祁寒山当即站起来,一手把陆言栀推出去,一手轻掩上门。 门外传来一些动静,池砚慢慢醒过来,爬起:“怎么了?” “有人打架。”傅予把声音压低,“还可以睡会儿,快上课我叫你。” 池砚安心闭上眼。 画展后,池砚在酒吧加班加点,回来也很勤奋,在休息室摇来摇去,练习调酒。他想当上店里的调酒师,但是越努力越心酸,主管说一次不行,他便祸害一次祁寒山和许橙意的舌头。 只有未成年的傅予逃过一劫。 晚上,池砚在酒吧后门看到小桃,她站在楼梯口打电话,回音荡到池砚耳边,听得出来她情绪很崩溃。他在暗处站了一会儿,等到小桃出来。 肿着双眼,小桃低头从池砚身边走过。 “等一下,”池砚身上没带纸巾,再说他也不认为纸巾会有多大帮助,“如果有困难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我赚钱很容易。” 小桃愣愣的,半晌点头,说了一个数字。 手机震动几下,显示转账信息。 “谢谢你。” 池砚在更衣室换好衣服,主管带着陆言栀进来。 “小桃请假几天,她的弟弟来替她。”主管递给他一套新的工作服和小桃的工牌。 陆言栀抱着衣服瞪大眼,显然看到池砚了,大眼睛里带着震惊和疑惑。 池砚也很吃惊,怎么脸上带着伤,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剧情了吗? 换好衣服,他们和其他人三三两两一起去前店。 主管让陆言栀把洗碗机里的杯子搬到吧台。他一边搬一边擦拭,余光看到池砚背对着人,独自在捣鼓什么。 见他来,池砚抬头:“这个衣服你穿起来很不错。” “是吗?”陆言栀不好意地摸头,然后问池砚在干什么。 “调酒,”池砚蛊惑道,“要不要尝尝?” 陆言栀红着脸喝,白着脸吐,嘴巴舌头都麻了,像被臭皮鞋抽脸。不过他很会给台阶:“其实是玻璃杯碰到牙齿了。” 池砚叹了口气,连心地善良的主角受都夸不出口,他就此退出调酒届好了。 收拾好吧台,池砚和陆言栀一起擦杯子。 营业时间一到,两人随着客流分开。陆言栀忙中偷闲看池砚卖酒,简直无往不利,他推荐什么客人就买 什么。 少年介绍颜色漂亮的鸡尾酒,灯光下,人和酒都更清澈透明。酒吧主管抓住机会,在各个社交媒体上引流,这个月的营业额翻了一倍。 上完酒,卡座上的客人叫住陆言栀:“十一号,”客人叫陆言栀的工号,指了指吧台前的池砚,“你有二十号的微信吗?” “没有,这在我们店是不允许的。”按照培训的应对办法说。 “能让他来一下吗?” “抱歉,每个人的负责区域不同。” “行吧。”客人靠在沙发上,对着吧台方向拍了一张照片,“拍照总可以吧?” “可以的先生。”陆言栀心想,真该让他尝尝池砚调的酒。 高大乔木的枝干将夜幕划开,一轮冷月挂在天边。 陆书聿在公园夜跑,三圈后放松肌肉,在跑道上慢慢走。旁边的跑友那毛巾擦汗,两人闲聊。跑道上他们相识几个月了,今天才第一次搭话。 跑友在旁边中学当老师,陆书聿说自己做点生意,问:“为什么不利用学校的操场?” “老师在旁边跑步,学生总是紧张的。”跑友笑,“而且他们也心不在跑步上,总是勾勾搭搭在一起。” “你不抓吗?” “那是教导主任的事,我们年轻老师不掺和。”跑友看了眼手机,举到陆书聿面前,“同事还邀我去酒吧。” 视频开始播放,陆书聿看镜头晃动,里面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这是哪个酒吧?” Miu酒吧,一个年轻男子在吧台点酒,他很挑剔,池砚和调酒师商量后,按照他的要求推荐几款。 “这些都……”年轻男子笑了几声,“我只是懂行,可不是什么有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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