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小情人?” 陆书聿不承认不否认。 傅老板笑:“原来是还没追到手的小情人,他想找什么?” “给朋友送礼物罢了。”陆书聿道。 “那他很上心呀。”傅老板很会戳心窝子,“所以陆总在成人之美吗?” “慢慢来。”陆书聿做事不急于一时。 傅老板不再谈这个,说起自己的事:“下一周,我姐姐的儿子过生日,要办个宴会,你要来吗?” “不去。”陆书聿现在对宴会兴致缺缺。 “姐夫想和你谈谈医疗器材的生意。”傅老板声音逐渐压低,因为池砚来了,“挑好了吗?” 池砚摇头,他看得眼花缭乱,什么都有趣反而挑不出来了。 傅老板说:“十有八九不如意,就像我邀请陆总参加宴会,也失败了。” “为什么?”池砚问陆书聿,“陆叔叔不喜欢宴会吗?我还挺喜欢的。”他也没有很多参加宴会的机会,但是凡是去了感觉都还不错,大家一起说笑跳舞,东西也很好吃。 陆书聿知道他的观念有些问题,但既然祁寒山他们与之相处这么久都没有纠正,陆书聿自然不会纠正。他们没有经过商量地达成共识,那就是把这些东西告诉池砚是无益的。 傅老板受姐姐所托,又劝了一次:“他是真心邀请你的,给个机会吧。” 刀光剑影的生意场上,这是一个用谄媚换取利益的晚宴,陆书聿本来不想理会,但池砚用鼓励的眼神看他,像在促成一段友谊一般。 陆书聿觉得实在可爱,最后答应了。 傅老板又震惊又是感激,眨着桃花眼在他二人之间来回看,不得了,他这 位朋友好像栽进去了。 离开柜台,傅老板对池砚说:“小友,你说你想找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如果是给祁寒山或者许橙意送礼物,他不会这么纠结。但是傅予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从来都只提供帮助,不要回报。时间久了,池砚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傅老板从柜台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不如送这个吧,我们家一直觉得人生在世,健康最重要。” “这个好。”池砚眼前一亮。 到了傅予生日那天,池砚在家好好打扮一番,偷偷喷了点池墨的男士香水,坐车去傅予家。傅予早早等在门口,为他打开车门,池砚送上礼物,轻轻抱了他一下:“傅老师,生日快乐!” “谢谢池老师。” 他们正处于会无缘无故把同龄的朋友称为老师的阶段。 傅予将池砚带到宴会厅,那里有一个用蛋糕和饮品打造的舒适角落。傅予让他坐在沙发上等祁寒山和许橙意,自己回去接待客人。 宴会厅中的名流逐渐变多,陆言栀跟着陆书聿来参加宴会。他叹了口气,光是在找一身合适的礼服上就花了三天时间。 “言栀。” 听到陆书聿叫他,陆言栀抬头,见到了又一个在电视上出现的人和他打招呼,扬起笑脸礼貌回应。 穿过几个人,陆言栀还看到当代文坛风头正劲的人,虽然读过他的书的宾客寥寥,但因为宴会主人的推崇,他成了这里最受欢迎的人之一,已有大师风范。 另一个受欢迎的,应该就是他叔叔了,只不过叔叔把交际任务都推给他。 陆言栀一心两用,应付着眼前的宾客,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里大家都争相展示着风雅,但他不能适应,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流光溢彩。 眼睛找到了在角落的池砚,陆言栀看他自得其乐,偶尔与其他宾客碰杯,分食甜点。他已经知道池砚的家世,因而有点好奇池砚是怎么自然融入的。 很快陆言栀就知道了。 傅予带着祁寒山和许橙意风风火火赶来。他们站在池砚身边,一边说话,一边拆礼物。陆言栀看到友情的光晕,像一种羽翼坚实地展开,保护着池砚,让他在完全不适合他生存的环境里快乐幸福。 陆书聿也在注视那边,但他没有想太多,只专注于傅予正在拆的礼物,尤其是拆到池砚送的小盒子,一个小小的玉雕佛像出现了。 “药师如来,”傅老板换了一身讲究的衣服,出现在陆书聿身侧,“早知道是送给我外甥的,就不收你们的钱了。” 那是品质极好的玉,在陆书聿的暗示下,傅老板把价格在嘴里打五折告诉池砚,剩下另一半陆书聿私下付给他。 陆书聿盯着傅予那张高兴的脸,心里生出隐匿的宛如犯罪一样的参与感,他转身对傅老板笑了笑:“就当是我和池砚一起送给你外甥的吧。” 惨了,傅老板无言,看到自己外甥拿出调酒工具,晃啊晃,然后倒在杯中,小心翼翼递给池砚品尝。 可怜的小傅予,你真的争得过大魔王吗?
第十六章 校园16 许橙意送了一个红宝石胸针,就是最近她一直在做的。傅予一看便笑了:“你是一点都没避着我。” 至于祁寒山的礼物,是一副他写的字。祖父是大书法家,祁寒山的字是从小开始练的,很有米芾的风采。不过他平时不显露,除了在池砚的画上题字外,也就用写过年时的春联上。 池砚有想过送自己的画,但是他没有系统学习过,思考很久后还是放弃了。 傅予很喜欢小佛像,小心收好:“我去哪都会带着的。” 拆完礼物,佣人端来一套调酒工具,池砚大惊:“你想喝我调的酒吗?” “我的意思是我也学会调酒了。” 所用的材料都已经备好,傅予单手摇晃,很快就做好一杯玛格丽特,池砚尝了尝,终于品味到主管说的平衡的艺术,他很羡慕:“你真有天赋。” 许橙意道:“没关系的,池砚。” 祁寒山接:“你做的也很好,快让傅予尝尝。” 在祁寒山和许橙意地起哄下,傅予喝了池砚现场调的酒。 “这酒怎么咬我嘴?” 祁寒山拉小礼炮,许橙意给他戴生日帽:“生日快乐哦~恭喜踏入苦涩的成年人世界。” 他们笑成一团,傅予妈妈端着酒杯,向池砚招手:“你来一下。” 池砚过去,便听她试探道:“傅予有没有说和你说他未来的打算?” 池砚摇头,他们不常聊以后。 “连你也不说吗?”傅予妈妈轻叹:“他主意大,我们不能左右。” “他知道我们都会支持他的。” 傅予妈妈笑笑,和池砚碰杯。她本来有心想让池砚劝劝傅予,她知道池砚是这几个人聚在一起的原因。但是刚刚,池砚说“支持他”的时候,傅予偷偷往这边看了一眼,她分明看到自己儿子感动地快落泪了。 她改变主意了,做父母的何必对小孩索求太多。 很快有其他宾客上来与她攀谈,池砚就悄悄离开了。 “傅女士说什么了?”傅予问,他称呼自己妈妈为傅女士。 池砚觉得很新鲜,偷偷决定也叫妈妈陈女士,他回答:“她关心你呢,很温柔!” “是吗?”傅予笑了。 傅女士确实温柔,但有两类人不这么认为,一类是她的亲人,一类是她的病人。她对这两类人是严厉大过温和。 不远处,傅女士阴阳怪气道:“也替我向你夫人问好,好久没见她了。” 祁寒山伸头一看,傅女士对面站的居然是他父亲。 对了,傅女士是家庭守卫者,最看不上有花花肠子的男人。祁寒山看到父亲忍气吞声,可以料想到他之后一定会组一个局,找一堆受过气的人来,挑刺和数落今天宴会的女主人。但如果有机会,女主人的请帖送到他们家,他们一定会还会赴宴的。 社交界男人的通病,贱的。 祁寒山收回眼神,皱皱鼻子,打心眼里瞧不上自己的父辈。 晚上,他们几个都没回家,一起留在傅家过夜。一场电影,几局游戏后,池砚躺在地毯上睁不开眼。 “醒醒。”许橙意跪坐在他身边,戳戳他的脸,“要回自己的房间睡。” 祁寒山倒是精神很好,他把许橙意拉起来,“真把他弄醒有的闹,就让他睡着吧。” “也是。”许橙意摸摸地毯,又柔软又温暖,“那我们去客房,池砚就在这睡吧,记得给他垫个枕头,抱枕太软了托不住脖子。” “我会的。” 送走他们,佣人敲响门,送来新被子和枕头。傅予接过,小心翼翼把被子盖在池砚身上,佣人本想帮忙,被他拒绝了。 关上门,傅予抱着枕头侧躺在床边,静静看着熟睡的池砚。 枕头上有一股植物的香气,这是池砚前一天送给他的。池砚说他过生日当然不能只送一个不到一百块的枕头,所以当作开胃菜提前给他好了。 窗外刮着风,树枝相互碰撞,断掉的部分掉到阳台上,这让他意识到冬天要来了。 傅予记得,第一次见到池砚就是在冬天。 明德初中一个学生失踪了,全校都在找,警察也来了。厚厚的雪盖住许多线索,大家一无所获。 傅予举着相机,蹲在长凳上,拍下杂乱的脚印和慌张的脸。 坐在新闻社活动室,他挑选照片,思考应该用哪张当作刊物封面。 这张不错,很有犯罪片的感觉。 那张也不错,祁家小少爷和许家小小姐牵着手一起哭。 照片里的内容和情感他一概不关心,只想要最刺激的画面。 都很好就是都不好,没有任何一张有他想要的冲击力。 傅予把照片全部扫下桌子,抱着相机在教学楼里游荡。在经过一个房间时,他听到微小的动静,似乎在滴水。 抬头看,是生物部的温室,由于最近的失踪案,明德的社团活动全部暂停,温室的门也被锁上了。 生物部应该养着许多恶心的东西吧?傅予想拍下这些东西被饿死的画面。 他找来钥匙,打开大门。 外面下了厚厚的雪,温室的花娇艳欲滴,傅予想象中的画面不存在,他拨开花枝,不到十六岁的池砚被锁在蔷薇花丛中。 侧着脸,头贴在玻璃上,黑亮的眼睛在眼眶里微微颤 动,对傅予的到来视若无睹。 他没有求救,傅予不能分辨他在盛开还是凋谢。 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新闻社最新一期刊物的标题是骇人的囚禁事件,但是封面却在为犯人作最好的辩护——把少年藏在蔷薇丛,就像把神放在神龛,好像没什么不对。 傅予看着远超以往的销量,想这应该是新闻社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一期了。 新闻应该是这样吗?他不知道。 囚禁案的主谋是生物部部长,从犯是生物部几个部员,受害者是生物部副部长。案子交给警察处理后,明德解散了生物部。不确定重新建部的时间,但至少不是受害者上学的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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