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砚,问她知不知道轮椅放在哪,因为祁寒山睡着了…… 【傅予应该知道。】 发出去的一瞬间她幻视自己是个甩手掌柜爹,傅予是万事都操心的妈。 太可怕了。 她还是自己去看看情况吧。 满是抽象画的展厅里,池砚坐在长凳上,手上拿着笔和本,显然在临摹正对面的画。但祁寒山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让他一只手臂动弹不得。 许橙意看到他们俩身上披着一件大衣。 “傅予的。”不等她问,池砚就回答,“他现在借电动轮椅去了。” “确实辛苦他了。” 没一会儿,傅予推着轮椅过来,他和许橙意合力把祁寒山搬上去。祁寒山一直有睡眠方面的问题,他们都极为纵容他,随时随地想睡就睡。 池砚半边身体被压麻了,暂时不能动。 于是,在毕加索的《母与子》前,轮椅上睡了一个,长椅上坐着三个。 傅予坐在池砚身边,池砚给他看手上的东西,“这是祁寒山的画册,我来的时候,他就坐在这里涂鸦,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的。”然后池砚一来,他就彻底睡着了。 许橙意瞥一眼,所谓涂鸦就是给人物都画上一个圆眼镜,“这完全是个笨蛋,让他接受艺术熏陶就像油浮在水上。” “不要这么说。”池砚想,如果主角是笨蛋的话,世界会完蛋的吧。 傅予道:“也不算笨蛋,他听巴赫什么的会哭。”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会哭吗?我居然不知道,改天带他去音乐会试一试。” 三个人坐在一块嘎嘎笑,祁寒山紧闭双眼,丝毫不知道朋友正在热火朝天谈论他,等他醒的时候,已经在休息室。许橙意在做首饰,傅予坐在他的月亮椅上看书,池砚趴在桌上画画,周围的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在运行。 “你醒啦。”许橙意手中红宝石晃荡两下,被细线固定在钻石中,“海市梅特酒店是不是你家的?” 祁寒山点头。 “太好了,池砚快去。” 祁寒山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池砚已经快乐地扑过来,像海豹一样双手合十:“可以给我一间房间吗?” “他喜欢的外国学者要来海市开讲座,地点就在你的酒店,但是这个可怜蛋知道的太晚,现在订不上房间了。”傅予道,这个消息还是他无意中知道的,刚刚提了一嘴,然后池砚就不行了。 “这样啊,你想什么时候去。”祁寒山揉一把可怜蛋的头,打开电脑给酒店发邮件。 池砚把时间一说。 “明后天啊,真够赶的,你就住我的房间。”祁寒山很快安排好,又问,“邀请函有吗?机票定了吗?” “机票定了。”池砚说,“可以免费进去听,只要站的下。” 祁寒山笑了笑,怎么可能让他站着。 当晚,池墨把池砚送到机场,他已经懒得骂死孩子自作主张了,无奈道:“真的不用我跟去吗?” “你不要担心。”池砚提着行李下去,“哥哥拜拜。” 看着 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池墨只能自己回去。 飞机上,池砚打开那位学者的书,他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现在重新带着虔诚的心再细细品读一遍,直到睡着。 梅特酒店安排了借机,池砚一下飞机就流畅地坐进他们的车里。经理坐在旁边,递给他一瓶水,表示一切都安排好了。 非常贴心周到的服务,池砚知道他们的意思,于是当着他的面给祁寒山打电话夸赞。果然,经理笑得更开心了。 到了酒店,既不用开车门,也不用提行李,池砚被簇拥着,有些不自然,好像到此地微服私访的皇帝。 可是他并不是皇帝。 经理亲自送他到顶楼,将行李交还给他的时候说:“教授知道您特意赶来,也很高兴,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在讲座开始前为你安排一次会面。当然,您想现在拜访他或者让他来这里看望您都是可以的。”经理小心措辞,毕竟自家少爷的邮件里写着:务必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池砚吓一跳,连忙拒绝。 经理有些意外,换了话题介绍酒店的服务。 关上房门,他轻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只是想要一个普通的房间,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又想这是朋友对他的体贴,他应该感谢,不可以埋怨。 两个想法在脑海中打架,加上旅途的疲惫和房间里陌生的气味,池砚想家了。 泡在按摩浴缸里,他拿着手机给池墨打电话。 池墨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几乎是立刻接到电话,三言两语就把池砚安抚好了。 第二天,在池砚刷牙时,经理敲响房门,他带了一朵鲜花,问池砚有什么忌口,好方便他安排餐厅。 各种情绪都已经在昨晚退潮,房间里的香薰变得宜人,池砚心情很好,向经理道谢。 两天的讲座让人受益匪浅,池砚在见到自己崇拜的学者外,还认识了一些新的学者。回来是祁寒山接的机,他问:“这一趟好玩吗?开不开心?” 池砚把有签名的书拿给他看,并趁他看书时,给他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祁寒山的手在空中停留几秒,然后很珍重地放在他的背上。 回到明德,池砚发现这几天不止他没上学,陆言栀也没来,他查了一下剧情,原来是走到陆家人的部分了。 海市疗养院,陆越躺在病床上,死亡的阴影已经逐渐笼罩在他脸上,从前脾气再火爆的人,面对病痛,也得乖顺地吃着大把的药。 陆书聿和陆言栀安静地站在一旁,他们脸上一个带着漠然,一个带着担忧。 “爷爷,慢点喝水。”陆言栀看他衣襟都沾湿了。 “不碍事,”陆越喉管动过手术,说话时声音嘶哑,“我看了你的那个视频,非常好。” 陆言栀困惑,在助理解释过后,才知道是他在画展上讲话的视频,一时间有些羞涩。 陆越眼神移到一直未开口的陆书聿身上,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几天可活了。现在就把话说开吧,陆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以后言栀也要指着你生活。” “父亲说笑了……”一阵咳嗽打断陆书聿的话,他抿嘴不言。 “他是你大哥唯一的孩子,我对不住你,但你大哥没有,你看着办吧。”陆越自顾自说完,便闭上眼睛,多看一眼陆书聿都不愿。 陆言栀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胆战心惊看看爷爷又看看叔叔。 从病房里出来,他小声说:“叔叔,我不会要什么的。”他觉得能找到亲人,老天已经对他很好了。 陆书聿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回过头,神情复杂,“小孩子不要想这么多。” 从海市飞回京城,陆书聿看着窗外大片大片密集的云,心里破了洞一般,噗噗漏着风。 画展第五天出了事,十几幅名画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休息室里,池砚听许橙意绘声绘色讲调查进度,毫不意外,所有怀疑都指向陆言栀,关于陆家监守自盗的说法也甚嚣尘上。 池砚为主角感到心累,但下一秒,许橙意大叫:“完蛋!” “嗯?” 许橙意抓住池砚的手,“你的画也被偷了……” “是蜘蛛还是螳螂?”池砚问出来自己都觉得滑稽,为什么要偷虫子啊笨贼。 “都不是,”许橙意举起手机给他看。 啊,原来是那个和陆叔叔长得很像的画。笨贼也把这幅画当成名画,和隔壁的倒霉名画摞一起带走了。 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许橙意很内疚,这画是她要拿去参展的,现在被偷了她觉得自己也要负责。想到传言说是陆言栀干的,许橙意跳起来,一声令下:“捉拿陆言栀!” “noooo!”池砚赶紧按住她,虽然许橙意也是小反派,但还不到她出场的时候。 “我也觉得和陆家脱不了关系。”眼睛眯起,傅予煽风点火。 许橙意窜地更起劲了,已经把这项任务交给祁寒山。 祁寒山挑眉,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接受。 鸡飞狗跳之时,休息室门被敲响,池砚费力按住三个人,比手势:“我去开门,你们不准动。” 门外是陆言栀。 没等池砚要他跑,身后的三个脑袋已经机敏感觉到了,陆言栀当即被抓进去。 “是你偷了我们池砚的画吗?”许橙意面无表情的时候,能把婴儿吓哭。 陆言栀没哭,他拼命摇头,“不是我。” “他们是用你的权限进去的。”傅予开口。 陆言栀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内部调查,是我的权限但是真的不是我。”这句话说的非常快,因为已经说过太多遍了。 明明笑不出,但是他说话前还要勉强笑一笑,池砚知道他的自尊已经降到最低,忍不住安慰:“我知道不是你,你放心,一定能还你清白的。” 陆言栀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 “我保证。”
第十一章 校园11 陆言栀过来其实是传话的:“池砚,我的叔叔想和你商量一些事。” 池砚点头,应该的,毕竟他也算是受害者,但是为什么不在微信上说,明明他们这几天断断续续地聊着猫。 得到地址,池砚临走之前嘱咐朋友:“严禁拷打同学!” 明德没有受到风波太大影响,除了画展暂停,艺术中心的大门封锁。在池砚向侧门口的守卫说明来意后,他被放进去。推开会议室门,站在一群穿着制服的守卫与警官中的陆书聿温和一笑,向他招手:“过来。” 他们的谈话仍在继续,最多有几个人的眼神在池砚身上停留。 “盗画的没有特定目标,所以可以推测他们暂时没有买家接收。现在应该在黑市上等待售卖。”陆书聿停顿,让池砚站在他身边,“拦截的最好方式就是让他们卖不出去。” “怎么说?” “向外界说,被盗的是赝品,真迹仍在这里。” 几位警官皱眉,“不赞成玩弄舆论。” “当然是由我来做,不需要警方出面,”陆书聿笑了笑,“后果我来负责。” “那些原本的收藏家呢?” 陆书聿不言语,他们知道了,要一块骗。 真是好大胆子…… 警官提出另一个问题:“大众会相信吗?”因为再怎么看都匪夷所思。 “娱乐化,将笨贼作为舆论重点,博大家一笑。”陆书聿道,“而且,我们针对的对象不是大众,是可能在黑市交易的客人,让他们心生怀疑就好,拖慢交易时间,我想他们再怎么着急,至少也得自己的鉴定专家赶来鉴定后再做交易。” “也许一个专家不够。” “我现在就去联系我们在黑市做鉴定的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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