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傅予走进来,自己找了一把藤编椅坐下。 许橙意俯身给他水喝:“大记者来巴黎,又要拍什么?” “度假。” “那你来错地方了,现在街上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游行。”许橙意把包拿上,同傅予一起下楼。 她住在三楼,二楼和一楼是她的工作室。 临街有一个橱窗,可以看到她工作室内部的样子。 傅予在窗前停留一瞬,盯着一条瓦蓝的长裙看。许橙意注意到,笑着说:“这是我复刻的,毕业舞会我没来得及参加,裙子也留在国内。最近整理相册,翻到以前的照片,就复刻了一条。” 她打开相册,递给傅予看。 是池砚穿着礼服,戴着大礼帽,抱着大裙子参加舞会的照片。 傅予指着说:“还是我拍的,他觉得你人在国外但裙子在国内,说什么也要带着它拍照留念。” 导致他们这一届的毕业照很诡异,角落里总是幽幽飘着一个蓝裙子。 再翻一下,就是池砚表演魔术的照片,他正脸对着人群,侧脸对着相机,所以傅予拍到一小段直挺挺的鼻子,和因为紧张抿起来的嘴。 池砚很适合做为话题,总能让人不停地谈论他。 傅予和许橙意在外面散步,走到一个小公园里,靠着喷泉坐下。旁边有一个草坪,前面有人在地上撒谷物吸引鸽子,有时鸽子振翅,落在喷泉周围,用水清洁羽毛。 一路上,他们聊池砚,聊他们的友谊。最后,傅予摸着喷泉池里的雕塑,聊起池砚的爱情。 “没想到是陆书聿。” “是诱拐吧!当时池砚几岁他几岁。” “当时你和我都在国外,就知道祁寒山那傻子看不住家。”至于陆言栀,这小子帮着偷家。 “太激动了,”许橙意笑倒在长椅上,“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气成这样。” 不一会儿,她坐正,“说起祁寒山……他父母当初知道池砚和陆书聿的事,还找过池砚,说要是缺钱可以找他们,不要给老男人当情人。然后他们找完池砚,又去威胁陆书聿,我想象不到画面有多精彩。” 许橙意说完又笑过去,干脆躺下,对着蓝色的天空道:“唉那老两口人挺好的,还真敢找。怪不得祁寒山说他爸妈一碰面,就会干奇葩事。” 这事傅予刚知道,也忍不住低着头笑,这也算顶级豪门的冲突。 一个小男孩牵着狗从他们面前走过,好奇地望着他们,许橙意赶紧坐正,整理裙摆,向小孩打招呼。 小孩慢慢走过来,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 “在说一个好朋友。”许橙意用法语回答,“一个让人想到他就想笑的家伙。” …… 逃婚的后果很严重,许橙意被紧急送出国躲避留言,而祁寒山则被赶出家门。 池砚在大街上找到他,把他捡回家。 池墨没有反对,毕竟祁寒山确实算不上陌生人,收拾出客房给他住,上班前还给他发一天的零用钱和吃饭钱。 “不用不用……”祁寒山脸通红。 池墨拍拍他的肩膀,“来我们家当小孩都是这个待遇。”随后关门离开。 这天早饭,池砚用小笼包蘸醋,祁寒山用小笼包蘸眼泪。 白天他们一起上课,晚上池砚去上班,祁寒山就在家做家务,洗衣服拖地很快学会,一周后连汤都会煲了。 非常勤劳朴素的大少爷。 只有一点不方便,祁寒山发现池砚在家不穿裤子。 也不是没有,是非常短的短裤,有时祁寒山正在拖地,一抬头就是一双白到发光的长腿。 晃荡啊晃荡。 好看的。 祁寒山呆住,半晌才说:“你把裤子穿上。” “穿了,这就是睡衣短裤。” “没有长的裤子吗?” “热。” “也对。”祁寒山说服自己,别说在家里,在外面穿短裤也没什么不好,但是他就是觉得怪怪的,心里刺挠,“怎么回事?” 然后继续拖地,顺手把衣服晾起。 “不对啊,你怎么没有腿毛?”祁寒山终于找到不合理的地方。 池砚伸手摸摸滑溜溜的大腿:“我有做体毛管理。”他跑回房间拿出一张美容院VIP卡,“这是许橙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干嘛?” “下周就是舞会,然后要拍毕业照,当然要从脸蛋打理到身材。”池砚还蛮爱护皮肤的。 祁寒山人生中几乎没有这个观念,听池砚信誓旦旦地说,他将信将疑点头,周日跟着池砚一起去美容院。 出来后就有点魂不守舍,伸出手,连指甲都泛着光泽。 原来平时看到池砚从发梢到指尖的好看,是需要维护的。 一个人享受怎么能够,舞会前,祁寒山一拖二,把傅予和陆言栀也带过去体验。 而池砚,则是忙着在酒吧学习魔术,他不喜欢扑克牌,要变鸽子给大家看。 酒吧的驻场魔术师已经和他混熟了,“要在哪个妹妹面前出风头啊小鬼?” 池砚挑眉:“保密哦。” 明德的毕业照安排在舞会后,大家打扮华丽聚在一起拍。一整届的大合照后,便是班级的小合照,接着许多人找到池砚合照,池砚很配合,不管熟不熟悉,都笑着答应。 许橙意在国外,看到好多人的朋友圈里都有池砚,大家愿意在有限的篇幅里谈一谈与他发生过的小事。 她在小群里告诉池砚:【你简直是大明星。】 这场舞会,祁寒山因为退婚的事受到冷遇,所以现在很阴暗:【他们都虚荣,可不是什么记录青春,只是在表示我认识大帅哥,认识明德最漂亮的人物。】 傅予:【是这样的。】 许橙意:【……】 许橙意:【……太阴谋论了。】 祁寒山:【我敢说现在有很多人想加池砚的微信。】 傅予:【烦。】 许橙意:【啊?】 池砚的微信确实堵塞了,但是他不在意,他正站在公园,陆书聿的车停在旁边。 魔术表演到一半,陆书聿突然靠近他,用弯曲的食指蹭了一下自己的鼻翼:“很厉害。” “我还没变出来。”池砚扶着大礼帽笑。 陆书聿道:“是吗?”像是振奋精神一样抬眉。 他进攻的前奏是身体后移,保持松弛的、风度翩翩的状态,好像天塌了他都可以轻松解决。 一只手抚上池砚的脸颊。 陆书聿的手在抖,他很紧张。 但是他自然而然让亲吻发生,大礼帽的边缘被抓皱,一 只胖乎乎的白鸽落在两人之间。 池砚嘴巴红红的,慢半拍把鸽子捧起来:“魔法。”
第二十九章 校园29 其实陆书聿与池砚可以相处的时间很少, 池砚身边有家人和朋友陪伴,一边工作一边上学,当然不能总在他身边。 在商店, 陆书聿买下一个一个很可爱的工艺品,想着下次见到他时送给他。 陆书聿细算, 在池砚的身边所有人里,他是来的最晚的那一个,也就是说, 与池砚在一起的时间是他从亲人朋友、读书工作那里硬生生抢过来的。 没什么不满足的, 至少在那段时间里, 自己要比上面加起来还要重要。 这些想法是他心绪宁静是对自己的劝慰之语。 大部分时间, 陆书聿还是饱受想念的折磨, 像得了急病一样,什么事都做不了, 任何话语都不起作用。 然后又在池砚来见他或者他去找池砚的前几个小时像奇迹一样恢复健康。 转变之大, 不亚于沧海桑田。 池砚收到礼物是在酒吧, 他把陆书聿带到酒吧后门, 拆开包装,是一个陶瓷青蛙。 “我很喜欢。”池砚用指腹摸摸青蛙的脑袋,“谢谢陆叔叔。” 陆书聿用胳膊环住他, 觉得这样再好不过了。 门口放着一把蓝色的椅子,池砚请他坐下,然后飞快跑到休息室, 从小冰箱里取出冰可乐, 插好吸管给他喝。 他自己蹲在旁边, 打理用酒桶做成的花坛。 晚风吹来,树影婆娑, 他们两个聊天。接吻好像有一种魔力,池砚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陆书聿面前变得透明,什么都可以告诉他。 于是他说起许橙意去国外这件事,虽然是他想了好久才找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还是给他带来了压力。 一种剧情的不可违抗性,他不清楚自己是推手还是别的什么。 陆书聿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我不知道。”池砚有点沮丧,“朋友只能在手机里见到,真的很像电子宠物。” 电子宠物? 陆书聿转头看他,脸上有着涟漪般的笑意:“你有告诉她你的想法吗?” “有,她说会定时发美照过来让我欣赏。”许橙意很粗线条,她不太能理解池砚看到人的执着。 这一点陆书聿能理解:“只是暂时见不到,等风波过去,她肯定会时常回来的,而且你们也可以去找她玩。” “真的吗?” 陆书聿笑:“真的。” 门内有人喊池砚,陆书聿仔细听,“是祁寒山?” 池砚压低声音:“嘘。”然后又说,“我回去啦,陆叔叔再见。” 攥着他的腕骨,陆书聿许久后才说:“去吧。” 随后下楼,司机在车里等候良久。 陆书聿有点失神,他想,总是这样可不行。 那边,池砚回到休息室,祁寒山凝视:“外面有什么人吗?” 举着小水壶,池砚说:“我浇花去了。” “为什么晚上浇花。”祁寒山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觉得自己好像也被傅予传染了,变得疑神疑鬼。 池砚:“因为我晚上才上班。” 问了一个蠢问题,祁寒山摸摸鼻子,“走吧,回家。” 池砚在更衣间换衣服,他在门外唠叨:“你觉得我要不要也找一个工作?你在这里怎么样?我要不要也来。” “你想来就来吧。”池砚觉得这里很不错,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在这里。 休息室在沙发靠背放了一个加湿器,池砚换完自己的衣服出来,变看到祁寒山端坐着沉思,然后头顶冒烟。 “我决定明天面试。”祁寒山已经把门口的招聘广告拍下,“我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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