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便把祁寒山拉走,借口补妆,进入另一个化妆间。 从柜子里取出东西,他们帮陆言栀装扮上。 “守卫真的很严!” “能跑出去吗?” “我到时候不会被叉出去吧。” 陆言栀真的很担心。 “保安都买通了。”傅予道:“其实按身材来看,池砚或者我更适合伪装。”他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池砚要让陆言栀来,但是他下意识听从池砚的话,这个疑问一直拖到现在。 “还是我来吧。”陆言栀道,“就当报答你们但是在画展帮我了。” 非常知恩图报。 唯一对不起的可能是叔叔,今天要丢他脸了…… 看着穿增高鞋和他一样高的陆言栀,祁寒山双手放在他肩上。 在池砚觉得会有什么爱意爆发时,他说:“我认下你这个兄弟了。” 好哦,感天动地兄弟情。 晚上八点,宴会开始,订婚不同于结婚,气氛更活泼轻松。祁寒山牵着许橙意的手,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灯光师调暗现场灯光,等待舞毕,在给他们一束光,按照流程,这时男方会向女方求婚 。 入行二十年,什么大舞台没去过,没想到功成名就后依旧要为订婚宴服务,灯光师漫不经心地想,没办法,他们给的太多了。 这家人请的乐团非常不错,能精准表达名曲,显得非常干净。 灯光师手指随着音乐小幅度晃动,跳舞的男女显然不是专业的,一些动作做不到位,事后还用多余的动作描补,可惜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 比如现在,他们往人群靠近,想用互动掩盖缺陷。 “毕竟还年轻。”灯光师决定给小夫妻面子,将光再调暗一点。 开场舞结束,宴会厅恢复明亮,众人呆滞在原地。 许橙意美艳动人,一根头发丝都没有乱,极其优雅地站定。 一道声音打破宁静:“新郎换人了?” 众宾客哗然,乱糟糟的似乎在找原来的新郎,但是身后开了一道门缝的大门似乎已经告诉他们答案。 人群又默契的安静下来,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祁永身上。 只见他装点后的脸僵住,像外面制造粗糙的石膏头像。 许夫人率先发难:“怎么回事?你连你儿子都看不住?”天知道她在她女儿身上添加了设备,就是怕她跑了。 结果现在反而成为被抛弃的一方。 那还不如跑了! “非常抱歉,我现在就联系外面的安保,跑不远的……”祁夫人上前安抚,但她还没说完,被祁永粗暴打断。 “闭嘴!” 社交场上风雅的祁先生,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暴露对妻子的粗暴。 江静檀笑不出来了:“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吵,我给你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了?啊?” “不是你生的?” 这下不仅宾客聚集,连工作人员也过来了。 夫妻吵架可比求婚有意思! 已经被边缘化的祁寒山的替身陆言栀,只觉得身上的肌肉衣好重,脚上的增高鞋好抖,他悄悄和许橙意讲:“咱们走吧。” 许橙意点头。 两人笨手笨脚地后撤。 “站住。”许夫人关注点时刻在女儿身上,她瞪陆言栀,“你是哪位?”没有灯光的掩饰,这人身上的装扮可以说是可怕。 陆言栀舌头僵住,打算闭眼挨顿骂让许夫人泄泄火。但是许橙意挡在他面前,对着母亲道:“我朋友。” 母女对峙,许橙意淌了两行眼泪。 在许夫人口不择言之前,陆书聿不知何时靠近,“不介意换个亲家吧?我们陆氏也能开出很丰厚的条件。” 许夫人调转枪头,“陆书聿?” 陆书聿一手插在口袋,微微俯身,在许夫人耳边道:“你们的合作项目我也有耳闻,不如换个合作对象,与其依附祁家,不如做陆氏的伙伴。” 许夫人眉心微动,良久后压低声音:“小女配不上你家。” “我期盼许小姐学成归来,她会是未来陆氏的合作伙伴。” 许夫人扫了眼一旁哄闹不休的人群,缓缓点头。 陆书聿冲人群里焦急的池砚笑了笑,不用担心这里,他用眼神示意外面,去帮你另一个朋友吧。 * 祁寒山先在一个杂物间等了一会儿,等待他们在酒店的内应指路。 之后一路狂奔,却快出酒店时被来抓人的安保发现,被迫换了一条路,不巧,撞见匆匆从剧组赶来参加订婚宴的祁与乐。 祁与乐睁大眼,看着面前这个扶着墙喘,满头大汗的人戏谑道:“里面着火了?”他本来不想过来,但是被祁永勒令,被迫来演兄友弟恭,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糟了,祁寒山想,怎么遇到他了,这小子心又狠又坏,陷害起无辜的陆言栀都不内疚手软,更何况是立场天然对立的他。 看他一脸呆滞,祁与乐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掏掏口袋。 祁寒山紧紧盯着,如果他要拿手机,就立刻去抢。 结果祁与乐掏出一把钥匙。 晃动两下,“你们统筹能力不太行啊。”祁与乐看了一眼他来时的方向,“跑路还要从大门走,真是蠢。” 祁寒山忍了。 “看在池砚的份上,”祁与乐把钥匙扔给他,“直走左拐,开杂物间的门,换上工作人员的衣服,然后混进后厨,后厨有一道门直通外面。” 这又关池砚什么事,祁寒山抿嘴,然后问:“你怎么会有钥匙?” “这是祁家的酒店,我为什么不能有。”不要小看一个憎恨全世界的私生子,他总是做好一切准备和人同归于尽,或者绝地求生。 祁寒山半信半疑,最后选择相信,攥着钥匙道谢,朝他说的方向跑。 跑吧,跑吧,祁与乐甚至拐回去,好心替他引开安保。 进入这个酒店有两条路径,一个正门,一个后门。 虽然是同一个酒店,但是从正门进和从后门进的感受却截然不同。正门进来,这个酒店富丽堂皇,周围人的面孔热情而友好,所听所见皆让人舒心。 后门进来,就要面临狭小的楼梯,油腻的墙壁,以及从事体力活的服务业者的咒骂。 祁寒山这个大少爷就像鱼缸里的鱼,以为玻璃外是广阔的海洋,拼命跃出去看一看,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摔死在肮脏的地板上。 走进乱糟糟的宴会厅,祁与乐和池砚擦肩而过。 此时祁寒山推开狭小的门,迎来车水马龙的热闹人间。 池砚脑海里叮的一声,任务勉勉强强通过。 而祁与乐停下脚步,突然觉得那位大少爷也不一定会摔死。 因为友谊会托住他。
第二十八章 校园28 祁与乐看完热闹招呼也没打就回了剧组, 一方面是拍摄时间紧张,他能请假出来已经很耽误大家的工作了。另一方面,这里并没有几个人愿意看到他。 回去路上, 他细细揣摩自己的角色,说起来有趣, 他扮演的男二号是一个痴迷生物的高中生。因为太投入生物世界,反而对人类不热衷,最后因为没有人情味在女主争夺战里败给男主角。 在剧组一个多月, 祁与乐完全把男二当成池砚来演。 “鳄鱼的咬合力很强, 但它张嘴的力量不如人的握力, 所以优势反过来也是劣势……”祁与乐默默背台词, 想了一会后, 把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圈起来。池砚可不会突然从动物说到人,后半句他会找导演删掉。 黑色轿车停在红毯尽头, 无数媒体用长枪短炮般的摄像头对准祁与乐。 “祁先生, 您这次势在必得吗?” “首次入围感想如何?对影帝有信心吗?” “借过借过, 请不要在此拥堵!” “那您能回应一下绯闻吗?” 祁与乐停下脚步, 脸上挂着谦逊友好的笑容,虽然黑粉称之为假面,但是确实看着让人舒服:“各位记者朋友辛苦了, 我能入围已经很高兴了,具体结果我和大家一起等待、期待。” 颁奖典礼上,主持人故弄玄虚一番后, 报出祁与乐的名字。 大屏幕上出现他的脸, 分毫不差的惊喜表情。 站起身与同剧组的人拥抱。 人生中的第一个影帝, 拿到了。 一字不差地背出获奖感言后,主持人问了几个问题。 祁与乐表情微微凝固了一下, “拍戏这件事是我朋友推荐的,他说我挺有天赋,而且对我的健康有好处。” 原话是什么,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那你这位朋友可是发掘了一位影帝。” 祁与乐眸光闪动,“不算什么。” “影帝还不算什么啊,您太谦虚了。”大家捧场地笑开。 祁与乐跟着笑,其实他没有说错,不光影帝,连他这个人,在池砚那里都不算什么。 “您可得给朋友看看奖杯,有他的功劳呢。” 流程走完,大家聚焦于这一届的影后会是谁。祁与乐陷在座位里,手轻抚着奖杯,也陷在回忆里。 周围掌声响起,影后 出来了,祁与乐惊醒,是一个与他还算熟悉的女演员,演了很多年,是他的前辈。 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然后在女演员带着哭腔的获奖感言中,打开手机,切换到一个头像昵称全是苹果的小号。 在微博搜了搜池砚。 最热的一条,已经是五年前,一个校园爆料君发的《京大开学典礼惊现超级超级大帅哥》的视频。 标题很浮夸,转赞评也很浮夸,有几十万。 祁与乐点开视频,漂亮到极致的眉眼和特别的语调,还是熟悉的明德珍宝。 “你在拍我耶,要说两句吗?学姐你好,我是今年的新生……” 时至今日还有人评论,要联系方式。 祁与乐心中升起一股优越感,联系方式他有。 于是切换到微信,不断调整奖杯,拍照发送,接着又将照片发到朋友圈。 关掉手机,调整好微笑面对可能扫过的摄像头。 他已经不会在期待池砚的回复中战战兢兢,此刻他像刚刚扮演过的男主角,从往事中走出。他的心就像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开,然后继续写下去。 巴黎,门被敲响,许橙意跳下床,穿着睡裙贴着门道:“等我一下。” 捏着毛巾去洗脸刷牙,在屏风后换上裙子,抽空看一眼手机,给祁与乐的朋友圈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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