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不认识他们。 主管此时就会出面,请或者按着客人坐下,亲自为他倒酒。 两人一个站一个坐,首先坐着的那个气势上就输一大截,而站着的手上有五千毫升装的葡萄酒瓶。 不管多醉的客人看到巨型酒瓶都会清醒,然后头向前向后仰,害怕为人客气的主管手一松,给他开瓢。 池砚站在一旁看着,与他有关的爱情,多是掺杂着暴力与欺骗,所以他的世界和别人的有所不同。有客人平静地面对他时,他在心里做出判断,这个人并不爱他。 有客人突然无故生气为难,他在心里做出判断,这个人可能爱他。然后找主管过来,主管请客人喝酒。 酒喝完了,事情也平息了。 如果平息不了,换个地方到医院解决,这个时候,情况就和明德差不多了。 大家就这样在主管手底下,风平浪静地生活。 小桃的生活也 PanPan 好了起来,慢慢把借池砚的钱还上,大喊:“我是自由身了!” 可能唯一不变的,就是池砚的调酒技术,一如既往地烂。 现在池砚喝下自己调的苦酒,认真研究下一个剧情:祁许联姻,青梅竹马被迫订婚;陆氏插足,小白花为爱穿婚纱。 嗯……
第二十四章 校园24 在陆家待久了, 陆言栀发现他的叔叔也不是每天都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地出入各种上流场所,他也会在家无所事事,穿一身有磨损痕迹但很舒服的旧衣, 躺在花园的草坪上看书,或者把朋友约到家里打麻将。 他真的挺喜欢麻将的。 不过他最近没有打, 他的心情好像有点起伏,具体来说,是在陆言栀说起学校生活的时候起, 在说其他东西的时候伏。 陆言栀很聪明, 通过一点点地筛选谈话内容, 摸索出掌控陆书聿情绪的关键人物, 池砚。 不过这是他直觉所得, 没有跟任何人说。 有时候突然,嘴里冒出一点关于池砚的消息, 陆书聿就会对他很好。 管家被排斥在真相之外, 他私下找到陆言栀, 想了解些什么。 “我不知道。”陆言栀装傻, “叔叔以前不这样吗?” “少爷从不这样喜形于色。”管家说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少爷,从前,包括要把陆言栀接回家的那一阵子, 陆书聿都很平静,让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陆言栀:“有些话不必到当事人面前说……” 一阵沉默。 陆言栀:“家教老师来了,我要去做题了。”将管家打发走。 他没有骗人, 他最近真的在忙学习。 上次池砚他们来, 表达了希望他能够回明德, 而且陆言栀也觉得闷在家里学迟早发疯,于是他重新做计划。 每日五点起, 在家教老师帮助下改昨晚的错题。八点去明德上课,四节课只上一节音体美之类的放松,其余时间带着家教在学生休息室刷题。中午午睡半小时,下午不需要家教,他在服设部做题,晚上回去给家教批改,十一点休息。 他若是早来明德两年,或许会有更轻松的路能走,现在,陆言栀打算用题海战术刷进京大。 服设部,看着他头顶冒烟,池砚想,为了能和祁寒山读一个大学,陆言栀还真是拼命。 池砚的校园生活没有陆言栀忙碌热血,他每天上课,偶尔翘课画画。 虽然小说高潮剧情即将来袭,但他不再总是想着让祁寒山和陆言栀待在一起。 以前他不明白情爱,就像上学路上的一栋漂亮的洋房,他每日路过,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现在,洋房大门向他打开。他只需要研究一下自己就什么都清楚了。他喜欢陆叔叔,不是在他们相处最融洽的时间,而是在陆叔叔有意疏远他的时候。 孕育出喜欢的土壤,不是感激或者高兴这类正面情绪,而是担忧,担忧陆叔叔离开他,不再爱他。 虽然陆叔叔隐藏得很好,但是池砚早在他撒谎说有猫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叔叔喜欢他。谎言让陆书聿之后的一切行动意味深长。不过池砚得到的喜欢太多,他没有在意,很快就抛之脑后。 印在陆书聿脸上的轻吻,池砚不带欲望,而是透过肌体,去确认他的心是否还在为自己跳动。在看清他眼底的痴迷后,池砚的担忧消失了。 虽然喜欢依旧在,但是之后很少想起陆书聿。 池砚想,应该都是这样吧,关系稳定的情侣是彼此生活中的透明人。 于是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将陆书聿放置在那个春日的黄昏。 “分子运动……”池砚拿着卷子帮陆言栀看题。 陆言栀望着他侧颜发呆,真漂亮啊,忽地闻到冰雪味道。 是这样的,花的芳香烃分子就是是这样运动到空气之中,不停地做无规则运动。 “陆言栀?”傅予叫他。 陆言栀骤然回神,“我明白这个题怎么回事了。” “真的吗?” “嗯!”根本没听,晚上让老师再讲一遍。 傅予轻拍池砚的手臂,“陪我去买一杯咖啡。” “行。”池砚有点饿了。 咖啡店,傅予要了两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很自然地从店员手里接过,然后递给池砚。 池砚把三明治放在口袋,咬着吸管反复欣赏他家大胖猫的视频,傅予无奈替他看路。 在快要进教学楼里的时候,一个人从阴影里冲出来,“池砚!” 池砚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发现眼前的人是祁与乐。 明明在一个班里,却感觉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你有什么事吗?”傅予上前半步,身体挡在池砚前面。 祁与乐一笑,“我有话想和池砚单独说,可以吗?” 傅予回头看池砚。 “可以。” “可以在天台说吗?” 傅予皱眉:“不要得寸进尺。” “天台对我很重要,”祁与乐目光柔软,像是在回忆,“池砚知道的。” 傅予用疑惑的眼神看池砚,池砚稍显迷茫,悄悄对傅予耳语:“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回去吧。” “我就在这里等你。”傅予很执着。 “好。”池砚与祁与乐离开,回头给傅予一个安抚的笑。他一直很感谢朋友的关心。 天台上,熟悉的风景通过视觉触碰回忆,池砚想起在这里发生的事。但他记得这对祁与乐来说应该算不上好回忆。 祁与乐很久没有同他说过话了,生涩开口,说了句下午好。 “下午好。”池砚回道。 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祁与乐在他水洗一样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干净腼腆。 因为在他的眼睛里,所以自己也被净化了,祁与乐爬上天台边缘,眼泪掉下来:“池砚,我喜欢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吗?” “不可以,”风将池砚的头发吹气,他整个人像水墨画一样影影绰绰,“我有喜欢的人。” “你不答应我,我从这里跳下去。”祁与乐平静道。 池砚依旧说:“不可以哦。” 祁与乐转过身,立刻跳下去。 站在原地,池砚轻轻叹了口气,他望着城市的天际线,什么话都不想说。 下一秒,两只苍白瘦弱的手指出现在墙体边缘,祁与乐吃力地爬上来。 “下面有一个露台,对不起。”他道歉,“我不应该吓唬你。” 池砚说:“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但你的演技是最好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三明治,扔给祁与乐,“这个给你吃吧。” 经过刚才的事,他的胃不太舒服。 祁与乐接过,“你要去京大读书吗?” “对。” “真好,我不知道我该去哪。”祁与乐有一瞬间想真的跳下去,可是也不想把血溅到池砚身上,多碍眼呀。 池砚仔细回忆小说里有关祁与乐的描述:想象力匮乏,而且很自我,他想象不出别人的生活,如果遇到人不和他打招呼,他想不出别人可能近视或者社恐,只会觉得对方对他抱有恶意。 这样的人生活很容易陷入不幸,作者精心塑造,就是为了让他做反派。 “你演技很好,”池砚一边想一边说,“可以当演员,多扮演一些人,体会体会别人的想法。” 祁与乐眼睛一点点被点亮:“好,我就当演员。” 他居然真的听进去了,池砚觉得他不像堂吉诃德,像脱去紧箍咒的孙悟空,释放出自然的天性。 真是太好啦! 池砚下去的时候很高兴,傅予本来皱着眉头,慢慢被他感染,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回到服设部,许橙意拉出一件极其漂亮 依誮 的裙子,在逼祁寒山和陆言栀给意见。 祁寒山和陆言栀几乎是美学盲人,半天憋不出屁,见池砚回来连忙求助:“你让她收了神通吧!” 这条裙子是许橙意为毕业晚会准备的,她半蹲在地上,像一位海的女神整理浪花一样整理裙摆。 池砚跪坐在裙子面前,看了好久,然后指着拼接在一起好修饰身体线条的布料,慢慢说:“不要这一部分。” “会怎么样?”许橙意也坐在裙子旁边,晃着身体,学池砚的语气也说的很慢。 池砚笑:“会很自然。” “嗯,你喜欢自然。” 终于,女神收了神通,把裙子推走,在工作台加工。 池砚走到她的旁工作台,问她要了一点羊毛,然后坐在自己的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搭两根刚从外面捡回来的树枝,用羊毛缠绕。 “他在干什么?”祁寒山戳戳傅予。 傅予道:“刚刚我们在路上遇到一只鸟,池砚说它的巢穴被毁了,要帮它重新建一个。” “这么热心呐!” “人家小鸟只是路过,他就是自己想做。” “我觉得不能只看表层。”陆言栀盘腿坐在椅子上,“筑巢另一个含义是求偶。” 祁寒山:“……不是,你真把他当动物了?” 羊毛乱飞,池砚机敏地探出脑袋,“说什么呢你们?” “说你勤劳善良。” “爱思考爱动手。” “祝你百年好合。” 所有人看向陆言栀,陆言栀把头埋在题海里,他可是有非常灵敏的直觉的。 一个猜测在他脑海里若隐若现,就像明德湖里的锦鲤,鳞片在太阳下忽闪忽闪,不用伸手就能体验到滑腻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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