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当然是陆叔叔赞助的。 【还有一张,我给陆言栀了。】池砚把电子票发过去,【就在明天下午,记得去看哦。】 祁寒山回复:【耶。】 过了一会儿,陆言栀那边来消息:【好的,谢谢你的票,我会好好看的。】 春日暖阳和煦,池砚站在剧院门口,把有些长的头发收进鸭舌帽里,没多久陆书聿从停车场出来,“我们进去吧。” 剧院有两层,池砚给祁寒山和陆言栀的是一楼中央的池座票,他和陆书聿在二楼的包厢中。 都是很好的位置,不过池砚今天不是来看歌剧的。他们来的很早,池砚坐下后,陆书聿递给他一个小型望远镜,池砚放在眼睛上,在大片大片的红椅子中,找祁寒山和陆言栀的座位。 陆书聿把先前买的咖啡和甜食放在他身侧的小桌子上。 观众涌入,池砚期待的人也来了,直挺挺坐在座位上,毫无交流。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顺利吗?”陆书聿问。 “他们看起来不会相爱。” “所以才需要这样的地方。”昨天晚上,池砚问他要怎么谈恋爱,吓了他一跳,问清楚后才知道是他想撮合自己的朋友在一起。 对象还是祁寒山和自己的侄子。 很奇怪,但是既然他想并且说出来了,陆书聿便会帮他完成。 帷幕拉开,祁寒山与陆言栀没有察觉到有人在观测他们,全身心投入戏剧当中。池砚用望远镜在剧院观看着,藏在舞台下的另一出真实的戏剧。 洁净的脸上,黑色望远镜挡住眼睛,但是陆书聿在他鼻子上发现世界上最漂亮的直线。 戏剧高潮,聚光灯下,两位演员对着彼此吐露心声,他们的眼神非常柔和,舞台上好像多了一个泉眼,涓涓流淌着温水,所有人都被浸泡在爱情之中。 红椅子上的主角们如痴如醉,视线不小心在空中交汇,池砚脑袋里叮地响了一声,剧情完成了。 太不容易了,还是依靠作弊一样的环境。 池砚放下望远镜,因为疲倦产生的湿润让他的眼睛像秋水一样,他心情很好,脸上的笑容让整个二楼笼罩在漂亮的光辉下,一部分人的注意力从下方的舞台转移到他身上。 “观察得怎么样了?”陆书聿压低声音,池砚想听清楚,侧身挨着他,远看上去像整个人趴在陆书聿怀里。 一些人失望地移开目光,转向陆书聿,然后眼睛瞪大,显然认出陆书聿的身份。 原来是他,也难怪…… 池砚很开心,同他咬耳朵:“感觉会很顺利相爱。”他天生乐观,半点不受剧情影响。 “情人谈情,诗人写诗,小偷偷窃,都藏在无关紧要的生活下,幽暗地完成。”陆书聿低声道,他声音很好听,仿佛有一股电流击中池砚的脊髓。 他坐直身体,摸摸有点发烫的耳朵,然后有点不能呼吸,舞台上淹没所有人的温泉终于也要来淹他了吗? 池砚慌张把望远镜举起,去看他一直盯着的红丝绒座椅,以及座椅上的两个人。 他们风平浪静,像两个偶然坐在一起的客人。 池砚心情平和起来,只有在观察主角们的时候,他才能从刚刚奇怪的状态里脱离。 有人往这边走动,四周似乎都是陆书聿认识的人,从他刚坐下,就吸引无数殷勤的目光。 那些视线承载着主人的心情甚至声音,像彼此商量好一样在空中排队,好与陆书聿的眼神相遇。但池砚发现,陆书聿只注视前方,专心眼前的戏剧。 嘴角带着笑,偶尔会发出无声的赞叹,眼睛配合呼吸的频率眨动。 过来的那个人在他座位下半蹲着,想与他握手,陆书聿前倾身体,弯曲着手,一边握手一边与人道晚安。 情绪稳定,慷慨大方。 池砚认为他很像一只温厚的大象,是他见过最优雅的人。 那人走后,池砚问:“是你的朋友吗?” “算是吧。”陆书聿用手撑着脸,他句句有回应但不多谈自己的事。 因为狡猾的植物知道,太早开花,之后会被喜欢新鲜事物的少年人当成枯木对待。他要让池砚自己去想象揣测,让他感觉到花朵在掌心盛开。
第二十二章 校园22【倒v开始】 池砚晚上回来的时候很快乐, 非常明显,一眼就能看出的那种。 老人家已经早早休息,客厅只有池墨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见他回来, 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问:“你去哪里了?”他平时从来不问,但是姑奶奶说池砚和陆书聿走得近, 让他注意一点。 池墨想, 细节对上了, 那辆车是陆书聿的。 不过他没有控制池砚的打算, 反而责备自己对他的关心不够, 让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他身边。 池砚哼着曲调:“看歌剧。” “和谁看?” “和朋友,你也不认识。”池砚奇怪地看了他一样, “很好看, 下次带你去。” 说完他回房间, 池墨靠着门说:“晚上早点睡, 明天早上要去送姑奶奶。” “好哦。” 无忧无虑,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池砚睡完澡,吹干头发, 一个起跳躺到自己的大床上。床垫得有点高,他坐起来弯腰从小桌子上拿水乳,往脸上涂。他还蛮注意保护自己的皮肤的。 做完一切又躺回床上, 心里冒出一股股地快乐。他一直是一个快乐的人, 但是现在的快乐和以前的不一样, 找不到具体的原因但就是快乐。就像印象派的画把色彩从自然中独立出来一样,他的心把感情从生活中独立出来。 印象派把艺术史改变, 池砚想,他也发生大事了。 早上六点,池墨开车送姑奶奶去机场,池砚在后座坐着,不知道在和姑奶奶说什么,依依不舍的。 外面下了点毛毛雨,下了车,池墨为姑奶奶撑伞,池砚不需 依譁 要伞,他很快跑车后面,取出行李箱。 细雨落在他的头发上,他往前走时,沾了雨的发梢在空中飞舞,像蜻蜓的翅膀一样轻盈。 池墨在八点回到公司上班,处理工作时发现有一份需要今天送到甲方公司的文件。 他让下属找出来给他。 很快,池墨拿到那份文件,他简单看过后,起身对下属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这个我来送吧。” 下属有点诧异,老板也走过来,“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池墨耸肩,反问:“你们觉得陆氏的陆书聿是个什么样的人?” “目光长远,六亲不认。” “审时度势,唯利是图。” 老板和下属一人一句,结合流传的小道消息和自己的印象,毁誉参半做出评价。 “怎么了?想跳槽?”老板笑问。 “不敢,送个文件而已。”池墨唤看戏的下属,“小陈。” 小陈很快反应过来,联系甲方公司负责交接的员工。 【对,我们组长去了,大概九点会到。】 【好的。】 九点,池墨出现在陆氏,他将文件交给负责的员工,对方为他倒了一杯茶:“辛苦池组长了。” “没事。”池墨垂眼,盯着洁白的大理石桌面,开口,“可以见一下陆总吗?” “您是说?” “陆书聿。” 这显然不是小职员能决定的,她干笑两声:“有什么事也可以对我说,我负责转达您的意见。” 池墨说:“不是公事,是一些私事。” “好的,我帮你联系一下王秘书。”尽了最大努力后,剩下的她就管不了了。 玻璃大厦顶楼,正在处理工作的陆书聿接到秘书电话:乙方员工要见他。 陆书聿回绝:“抱歉,今天不见访客。” “好的陆总,我这就回绝那位池组长。”秘书也不意外。 陆书聿想了想,还是说:“等一下。” “对的陆总。” “请帮我跟他说稍等。” 十分钟后,陆书聿从楼上下来,走到池墨跟前,任由池墨打量他,笑着说:“去楼下的咖啡厅谈吧。” 池墨迟疑点头:“请。” 两人来到咖啡厅,池墨先开口:“上次在miu酒吧门口看见您的车,本来想跟您打招呼的。” 陆书聿心想,原来是在酒吧发现的,“我常去那里,酒吧老板是我生意上的朋友,为她捧场。”他说着谎话,降低眼前人的猜忌。 池墨果然眉头一松,“我弟弟在酒吧兼职,多亏您朋友的照料。” “应该的。”陆书聿说完意识到不对。 “您认识我弟弟。”池墨道,“不过他本来就很惹人注目。” “池姓很少见,池砚还与我侄子一个学校。”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后还是池墨先说:“我们家家庭条件一般,但是从小妈妈给池砚和我买的衣服鞋子都是合身的,尤其是池砚,他长得很快,鞋子穿不了几次就需要更换,尽管如此,妈妈还是买最合适的鞋子,因为害怕他的脚趾骨头长歪。” 陆书聿沉默地听着。 池墨继续说,“我当然很信任您的人品,也知道不该干涉您的私生活,但是池砚年纪还小,我希望他可以与合适的人在一起,您能体谅吗?” “您很坦诚。”陆书聿靠在沙发上,做出放松姿态,“我可以说,您担心的事,什么都没有。” 池墨试探问:”真的吗?“随后也笑了,“就是说嘛,他还是个小孩子。” 对峙的气氛消散。 陆书聿看了一眼表道:“我还有一个会,不知道……” “我也该回公司了。”池墨站起来,“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请陆总喝咖啡。” 他拿着账单结账,在快出店时回头望一眼陆书聿,陆书聿向他笑着点头。 只是在池墨离开很久后,陆书聿仍然一个人坐着,慢慢把咖啡喝完。 他想池墨这么容易离开,多半是不相信池砚会真的看上他。 但是池墨不知道的是,在他心里声名狼藉、重利盘剥的商人是如何改头换面,用温柔敦厚的面目出现在池砚面前的。 真卑鄙啊。 手机响了,秘书将池墨的全部信息整理发给他,陆书聿没有打开,他早因为另一个人而对池墨的信息烂熟于心。 他记得另一个文件里,有一行很醒目的字。 【在父母去世后,池墨与池砚相依为命……】 陆书聿轻轻说道:“同气连枝,相依为命。” 可能出于道德感,之后大概一个月,陆书聿没有再去明德,也不出现在miu酒吧,他不再处心积虑制造巧合去见池砚,池砚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去的事好像都是他的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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