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夸奖。” “毒,奴家确实可以解,只是奴家为殿下解毒,有何好处?” “花姨娘有话不妨直说,能应的,本宫不会推辞。” “能应的?难道还有什么比殿下的命更重要?” “当然。比如父皇,比如林国社稷,比如本宫在乎之人,他们都比本宫的性命重要。” “那太子之位呢?” “太子之位亦不可。一,父皇对本宫寄予厚望,本宫不可辜负。二,本宫因受父皇宠爱,树敌太多,若本宫让出太子之位,不止本宫,就连本宫身边的人也会受到株连。,还是那句话,他们不想本宫好过,本宫也不能让他们快活。” 林西说话直视花海棠的眼睛,会让花海棠有种受重视的感觉,再加上他说的这些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让花海棠很受触动。 “殿下真是有趣得紧,比那榆木疙瘩可强多了。”花海棠边说,边朝焦战看了一眼,道:“奴家可以为殿下解毒,但殿下必须答应奴家一个条件,奴家想在京都开家调香馆,店铺要在东城最好的地段,店内装潢.原材料购买还得殿下破费,当然殿下只需替奴家买第一次的原材料,余下的奴家可自给自足。” “调香馆。”林西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吧,店铺.装潢.购买原材料.雇佣人手,这些本宫都包了。若店里赔了钱算本宫的;若赚了钱,我们四六分红如何?” “殿下这是想与奴家合伙做生意?”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以花姨娘的手艺,调制出的香定会大卖,再加上本宫的支持,可谓如虎添翼,有钱怎能不赚。” “呵呵,奴家就喜欢殿下的爽直!成,就这么定了。”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看看林西伸出的手,花海棠有些诧异,不过她向来不拘小节,伸出手与林西交握,道:“合作愉快。” 焦战看着两人在旁边达成协议,心情极端复杂,本要防备刺客,没想到竟无意招来一个救星,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殿下,这毒奴家虽能解,但您的身体想要如常人一般,还需数年,甚至十数年的调理,这是个极为漫长的过程,所以殿下要做好心理准备。” “为了以后的几十年不用每日喝药汤子,本宫定全力配合。”林西顿了顿,转移话题道:“不过解毒的事可以先放一放,现下有件事要麻烦花姨娘跑一趟。” “可是有关美人醉的事?” “花姨娘果然聪慧。五日前城西药材铺掌柜吴德明被杀,和常大人死状一致,本宫想让花姨娘去看看尸体,看他是否也中了美人醉。” “好,此事简单。” “还有一件事,劳烦花姨娘回忆一下,都在何处卖过美人醉,最好能说出买家是谁。” “殿下可知京都的鬼市?” “鬼市?”林西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本宫常年困于宫中,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故并未听说。” “鬼市在西城,每日夜里开张,那里买的东西,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故而叫鬼市,奴家的美人醉也是在那里卖的。” 林西微微蹙眉,转头看向焦战,道:“指挥使可知鬼市?” “嗯,鬼市是朝廷默许的。”焦战清楚林西在想什么。 “为何?既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么是来路不干净,要么是使用者目的不纯,为何朝廷还要默许?” 焦战犹豫了一瞬,答道:“鬼市已存世百年,已成定例。” 林西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叹了口气,道:“本宫尚且年幼,对很多事都是一知半解,或许待以后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可惜本宫无法出宫,只能劳烦指挥使随花姨娘走一趟。” 花海棠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们何时出发?” 林西无奈地说道:“花姨娘总要为指挥使解了迷药吧。” “忘了,忘了。” 花海棠伸出手,在焦战的鼻下晃了晃,一股奇怪的味道直入鼻腔,真正的提神醒脑,让焦战瞬间精神了。 “去鬼市的事稍候再说,还有位死者的家眷未曾问询。” “也成,反正现在时辰还早,那奴家便等上一等。” 林西看向焦战,道:“指挥使感觉如何?可能继续?” 焦战沉着脸,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征战多年,所向披靡,没想到竟栽在一个女子手里,而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心里憋闷得很,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花姨娘可去偏殿等候,这边事了,本宫会派人通知你。” “不用,奴家便和太子一起,躲在屏风后听听。” “不妥。”林西刚想说话,就听焦战提出了反对意见,道:“她的身份很可疑,不能和殿下单独在一处。” 花海棠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道:“大人,若奴家要对太子不利,方才便可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方才是众目睽睽,便是你能杀得了殿下,也绝对逃不出皇宫。现下殿下对你放下戒心,你若趁机给他下毒,然后以去鬼市调查为由离开皇宫,到时殿下毒发,我们便是想抓你,也无处可抓。”方才的戏弄让焦战动了真怒,如今是怎么看花海棠,怎么不顺眼。 “你……你还真是能说会道!”这下花海棠也恼了。 林西见状连忙打圆场,道:“花姨娘,指挥使身负皇命,必须确保本宫安全无虞,紧张些也是情有可原。花姨娘便委屈些,去偏殿歇息会儿,喝喝茶,吃吃糕点,岂不快哉。” 听林西这般说,花海棠倒也没揪着不放,道:“还是殿下会处事,哪像某些人,长得人模人样,偏偏那么爱记仇。” 林西见焦战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连忙招呼道:“来人,带花姨娘去偏殿歇息,好吃好喝侍候着。” “多谢殿下款待。”花海棠得意洋洋地跟着内侍出了正殿。 “殿下为何这般信她?” 林西明知故问:“指挥使为何对她这般反感?” 焦战眉头皱紧,道:“她来路不明,隐藏身份在光禄寺当小妾,明显是另有图谋,她今日定是故意接近殿下,若真如她所说,殿下是因为中毒才会如此,为何太医院的太医完全没有察觉?” “没想到指挥使竟如此关心我的安危,我心甚慰!” 焦战一愣,随即说道:“臣奉命保护殿下,自然关心。” “只为君命?”林西眼底浮现失望之色,道:“倒也是,我与指挥使不过两面之缘,除了君命,应无其他。指挥使,时辰不早了,我们继续吧,花姨娘的事稍后再议。” 焦战看着林西,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来人,带督察院经历胡辉民家眷。” “是,殿下。” 林西重新躲回屏风后,焦战低垂的眼睛闪了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脚步声响起,从殿外陆续走进来几个人,两女男,名男子看打扮,应是府中的下人,低垂着头,紧跟在两名女子身后。 头前走着的两名女子有些扎眼,虽然穿着一身素白,却施了粉黛,而且妆面很浓,就跟刮了好几遍的腻子一样,白得渗人。随着两人进殿,一股刺鼻的香味随之而来,熏得林西直想打喷嚏。 “本官并非太子,只是代太子问询,你们无须多礼。”焦战心情不好,也不想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依次说说你们和胡大人的关系。” 当听到焦战说他不是太子时,那两名女子眼中是藏不住的失望,其中年纪大些的女子开口说道:“请问您是哪位大人?” “本官乃广宁指挥使焦战。” 女子一听喜笑颜开,道:“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失敬失敬!” “回答本官问题。” “民妇张氏,是我家老爷的正妻。”张水莲拉了拉身边的女子,道:“这是我家女儿,名叫胡秀秀,秀外慧中的秀,今年刚十五,还未婚嫁,不知大人成亲了没?” 林西听得一阵好笑,这家人还真有意思,丈夫惨死,不伤心不难过,不关心案件查的怎么样,就想着推销自己女儿,真是让人无语。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焦战确实很受欢迎。 “本官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再有半句废话,直接拖出去打!”焦战心里原本就有气,这个张水莲又将主意打在他身上,那就是气上加气,若不是有正事要办,恐怕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张水莲讨了个没趣,悻悻地闭了嘴。 “其他人都是什么身份。” “回大人,草民胡忠书,是父亲的长子。” 在张水莲推销胡秀秀的时候,胡忠书一脸羞愧之色,却没有出声阻止,这让林西多了几分兴趣。 “小人胡秋,是经历府的管家。” “小人招财,是经历府的小厮。” “你们之中率先发现胡大人被害的是谁?” 胡忠书开口答道:“回大人,是草民。” “详细说说那晚发生了何事。” 胡忠书沉吟了一会儿,道:“晚饭时,父亲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晚饭也是草草吃了两口,便起身离开了。草民担心父亲身体,便让厨房准备了点心,提着去了父亲的院子。谁知刚走到院门前,就听到一声惨叫,草民一听是父亲的叫声,便急匆匆地进了院子。见招财正拍打房门,只是里面并没有回应,草民担心父亲出事,便提出将房门撞开,进门之后就发现了父亲已经惨死。” “你是说在案发当晚,胡大人有些心神不宁,那他可有说过什么?” “草民当时也有追问,父亲却只是看着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胡大人出现这种异常是何时开始?” “现在想来应是在得知常大人被害后。” 胡忠书这么说,应该是因为胡辉民和常伟志的死状相同,让他联想到了什么。 “据你所知,常大人和胡大人之间可有交往?” “父亲和常大人并无什么来往,不过同样在京为官,应该有过接触,却没什么交情。” “最近你们府上可有来过陌生人?” 胡忠书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前段时间,母亲家的远房侄儿曾过府小住。” 张水莲一听,顿时横眉怒目,道:“胡忠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侄儿过来小住,跟老爷被害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在大人面前多嘴多舌?” “大人发问,我便回答,且说的都是实话,有何不妥?” “胡忠书,你别以为老爷死了,这胡家就是你的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只要我和秀秀在,这胡家的财产,你别想拿走一分!” “父亲尸骨未寒,母亲便想着分家产,是否太过了?” 胡忠书脸色涨红,又羞又怒,却始终保持良好的涵养,和张水莲形成鲜明对比,让林西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他们应该不是亲生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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