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过了把瘾,将铠甲脱下来,重新给左行怀穿上,遗憾道:“还是你穿,我穿着不如你穿着好看。” 左行怀接过铠甲,上面还有郁徵的温度。 他有些珍惜地摸了摸,才将铠甲穿在身上,对郁徵笑道:“过两日,我让他们打了更适合殿下的铠甲过来。” “不必了。”郁徵摆手拒绝,“你这铠甲还是我打的,我若是想穿,直接叫他们再打一副便是,只是我不适合这种铠甲。” 左行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阿苞很快过来了。 纪衡约带着底下人准备好,他们骑着马出去外面打猎。 天寒地冻,大家又没有足够暖和的衣服,在非必要的情况下,百姓都不乐意在冬天出门,因此野外的人很少。 他们骑着马从雪地里走过,马蹄哒哒的,只能看见他们的脚印。 左行怀挺经常出去外面打猎,哪里有什么猎物,哪些猎物最适合冬天打,他一清二楚。 考虑到队伍里有郁徵和阿苞,一个是不怎么经常打猎的文弱郡王,一个是小孩,这次打猎主要还是以玩为主。 他们在野外走得飞快。 一路上看见了不少野鸟,或者说,他们见到的最多的猎物就是野鸟。 这些野鸟有大有小,大多色彩斑斓,为天地增添了不少生动。 每次看到合适的鸟儿,他们就可以拉弓。 人想要拉弓打鸟,对技术的要求非常高,绝大多数人打鸟的时候都容易射歪。 主要是鸟太小了,还灵动,每次感觉到了危险,扑着翅膀稍微一飞,人的箭就会射歪。 郁徵在身边人的保护下,也尝试着射鸟。 他的弓箭骑射还不如旁边的阿苞,射箭的时候,射十箭通通都会落空。 阿苞十箭还能中两箭。 他的骑射如此之烂,阿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他。 若是换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怎么射也射不中,难免会觉得丢面子。 更有甚者,有人会要求底下的侍卫用自己的箭射出去,假装是自己射出的猎物。 郁徵则不,哪怕屡战屡败,他也乐呵呵,对上阿苞的眼神,还会鼓励地冲阿苞点头。 只是底下的人捡箭,捡得有些辛苦。 过了一个时辰,郁徵还是一只猎物都没有射中,身边人多少都斩获。 左行怀骑马靠近他,笑问:“殿下,不然我教你射箭?” 郁徵立即答应了下来,朗笑道:“左兄可真是及时雨,我见你百发百中,早就想请教你了,又怕打扰你打猎。” 左行怀伸出手:“要不然我们同乘一匹?” 他们经常同骑一匹马,现在郁徵已经不觉得两人同骑一匹马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对这个邀约也没有特别的感受,直接点头答应。 左行怀拉着郁徵的手微微用力,直接将郁徵拉到自己身前。 他的马是军中选育的骏马,能驼千斤,驼着他们两人也不觉得吃力。 马微微退了一步,就站稳了。 两人一凑近,左行怀问:“殿下的手怎么这么冷,吹风吹的么?” 郁徵点头。 刚刚为了保证射箭的精确程度,他脱下了皮手套。 外面的风那么大,刚一脱皮手套,手就冷了。 好在底下人给他准备了暖手的小炭炉,他抱着小炭炉很快就能暖和过来。 郁徵朝左行怀轻抬下巴:“我的小暖炉在那。” 郁徵的手没有左行怀的长,他告诉做左行怀这句话的意思是让左行怀帮忙把那个小手炉给拿过来。 不料左行怀却像没听懂,直接包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里。 跟在身侧的其他人见到这种情况,立即左顾右盼,看天看地看远处的猎物,就是不看他们两个。 郁徵轻轻挪了一下,想挪开手。 奈何挪不开,他笑了一下,没再尝试。 左行怀的手确实比他暖和多了,又大又暖,比用小手炉好多了。 小手炉只能暖一面,没办法同时暖到两面,左行怀包着他的手,只能将他的手整个捂暖。 过了一会手暖了起来。 郁徵看着两边的树木,轻声道:“那边是不是有一只猎物?” 左行怀的所有心神都在郁徵身上,也没有发觉哪边有猎物。 他顺着郁徵的方向看去:“哪边?” “那边,就在那边的树下。”郁徵说道,“那边是不是有一头小鹿,顶着白色的雪?” 左行怀没有看见,不过能感觉到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动。 左行怀拉开弓,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殿下要来射这箭么?我帮殿下把握方向。” 郁徵点头。 这把弓拉着有些吃力。 左行怀的手覆盖在郁徵手上,陪着他一起拉开这把弓。 饶是如此,他拉弓的时候也感觉自己整个胸腔都崩紧了。 郁徵眯起眼睛。 左行怀半抱着他,帮他调整了一下方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放箭。” 左行怀话音一落,郁徵十分有默契地一起放箭,在两人的合作下,这支箭射得又快又急,往他们的目标射去。 随着一声倒地的声音,他们看到那边的雪花飞扬起来——猎物被射中了。
第80章 光杆 郁徵他们射中了猎物之后, 很快有侍卫打马过去,将猎物捡了回来。 那是一只白色的小鹿,被射中了腿, 摔在地上行走不得,只能在原地“呦呦”地哀鸣挣扎。 郁徵见小鹿全身雪白不见一根杂毛, 看起来通体如玉,洁白无瑕, 漂亮得紧, 心里不由多了几分不忍。 他们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 从没有见过通体洁白的鹿。 这么漂亮的鹿,杀了着实令人不忍。 郁徵转头去看左行怀,这鹿算他和左行怀一起打的, 究竟要如何处理,还得问过左行怀的意见。 他并未说话,左行怀一见他的眼神,便知他在想什么, 问道:“不忍心?” 鹿是他们一起射的, 若说不忍,有些虚伪, 郁徵道:“这鹿着实漂亮。” 左行怀便笑:“那便带回去养着罢, 让世子殿下与小逢川玩。” 郁徵点头:“多谢左兄。” 左行怀:“殿下不必与我客气。” 说着, 左行怀朝手下人做了个手势。 手下人心领神会,从腰间布囊中掏出金疮药与布, 简单给鹿裹伤后, 轻轻将鹿抱上马, 利落一缠,驮着鹿跟在后面。 郁徵见那将士处置妥当, 稍稍放下了心。 这年头能打到白色的小鹿实在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尤其这小鹿乖巧灵动,看着非同寻常。 他们回去的时候,沿途很多百姓直接看到了在将领马后面的白鹿。 那头白鹿实在太漂亮了,又漂亮又机灵,简直不像凡间生物,众人看了不由议论纷纷起来。 尤其冬天没什么消遣的事物,各大酒馆菜馆,大家凑在一起喝酒、喝茶没话题聊的时候,就会说起这头小鹿。 “你们听说了吗?郡王老爷居然打到了一头小白鹿。” “这么大的消息,谁没听说?整个邑涞郡都传遍了。” “怎么会打到白色小鹿?这可是祥瑞呀,莫不是上天在预示什么?” “嘘,小声一点。这还用说吗?明晃晃摆在桌面上的东西。肯定是上天看郡王老爷对我们这些百姓好,降下祥瑞嘉奖他来了。” “我也听说了。其他老爷们可没有谁能打到这么好的祥瑞。” “那可不?当天郡王老爷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在路边看着。那鹿叫一个通体洁白,一根杂毛都没有。” …… 这些事情大家已经听说了许多遍,可每一遍再听的时候,大家依旧非常激动。 大家都是邑涞郡的人,邑涞郡的藩王能登大宝,他们这些鸡犬怎么也要跟着升天吧? 别说有什么大好处,就是上面漏一点,就足够他们的生活好几倍了。 百姓虽然没办法左右许多事情,但也在下面看着。 郁徵来了他们这地方后,普通百姓的生活好了不少。 往年大冬天要是实在太过寒冷,还有专门驾着牛车上街上捡死孩子的收尸人。 今年别说收尸人,乞儿都看不见了。 这些乞儿都被收容到了妇幼院里。 底下的消息传来。 郁徵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为这些滔滔的舆情觉得有些惊心。 百姓传个新奇还有可能,现下传得这么厉害,说不定就有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郁徵对胡心姝道:“此事非同一般,劳烦胡兄查一查,看背后是否有黑手。” 胡心姝也觉得这事并不一定是好事,郑重点头道:“殿下放心,我已经让人再查了,定会差个水落石出。” 郁徵点头:“我们的实力那样弱小,不该大出风头,让人去说一下,禁止百姓讨论这些东西。” 胡心姝:“属下跟各大店铺打声招呼,令人莫过多讨论。” 郁徵转向边上的伯楹:“我们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主,让底下的侍卫也管好口舌,不许说这些东西。” 伯楹应下。 现在他们在明处,人躲在暗处,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见招拆招。郁徵又吩咐几句,令底下加强防范,方稍稍放心。 伯楹见他皱眉头,有心说好消息让他高兴一点:“殿下还记得黄之现么?” 郁徵略一回忆:“怎么不记得?黄丽娘她父亲是么?怎么,他从外地做生意回来了?” 伯楹:“就是那位。之前他毛遂自荐的时候,殿下说要给他一个机会,现在他果然不负众望,从远旬郡做生意回来了,这是账本,殿下看看。” 郁徵看账本很有一套,尤其现在郡王府里的账本已经做得非常规范,他扫一眼就知道哪些盈亏。 看到账本,他惊讶:“等等,这个可是真的底账?他如何短短三月之内挣了八万两银子?” 伯楹得意:“这确实就是真实的账本。挣的银子也实打实入账。” 郁徵:“都是做生意挣来的,没有别的项目?” 伯楹认真点头。 郁徵翻开账本仔细看了看,很快发现这真的是单纯做生意得来的利润,纯利润,成本已经扣除了三个月,八万两,这也太惊人了,这家伙可真了不起。 他瞪大眼睛仔细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挣钱,最后他发现就是瓷器与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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