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大臣也没什么别的话好说,见他这样,拜别他直接出去了。 这是监察大臣见到郁徵的唯一一面。 接下来的事情,都被左行怀挡了回去。 郁徵之前还不觉得。 左行怀对上监察大臣时,手段非常圆融,监察大臣几次想刺探运河的情况,都被左行怀不着声色地挡了回去。 在挡回去的同时,左行怀又给了监察大臣一些可以交差的材料。 监察大臣本来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见能够交差,他便心安理得地收下银子,带着汇报回去了。 郁徵没想到他们担心了那么久的事,居然那么轻松地混过去了,还诧异了两日。 左行怀处理好了这事之后过来看他,见他诧异,说道:“官场上本来就是如此,你帮我,我帮你,谁也没必要跟其他人过不去。” 郁徵依在床头,笑着看左行怀:“那我与左兄是我帮你,你帮我么?” 他难得这样放松,眼睛弯弯,淡红的唇也弯得厉害,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来。 左行怀盯着郁徵,内心微微热了起来:“我觉得我们是朋友,殿下觉得如何?” 郁徵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也是朋友,能在此地得左兄这么一良师益友,实乃我之大幸。” 左行怀:“殿下是吃了年下的蜜果么?说话这么甜。” 郁徵本来跟他说得好好的,听他这么一说,瞬间大窘,耳朵都红了,拒绝道:“左兄莫说这么奇怪的话。” 左行怀一笑:“说起来。上次见你,你还没怎么瘦,怎么躺在床上养病,反而把自己给养瘦了。” 郁徵低头看了一下,问:“有么?我还不是跟先前那样?” “瘦了一些,连手腕都细了。”左行怀虚虚朝他的手腕比划了一下,问,“殿下这阵子又不舒服么?” “还成。”郁徵往棉被里又缩了缩,“你知道我的身体向来如此,只要一到冬天总是有些怕冷。” 左行怀道:“既然如此,殿下不若多吃些阳性足的东西。” 郁徵听他提起这个,又想起胡心姝先前说的阳气,顿时脸颊飞红,连连摆手拒绝,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运河修建好之后,明年春天再涨水,应该就不必担心了吧?” 左行怀点头:“已经让人测试过了,哪怕像今年涨水涨得这么厉害,应当也不会有洪灾。” 郁徵:“这就好。运河修好了,没有洪水,百姓就能安居乐业了。” 郁徵看着地面。 运河修好了,对农业的作用也非常大。 有了这些四通八达的运河,明年他们邑涞郡一定能获得一个大丰收。 他拥有邑涞郡一半的税收,邑涞获得大丰收,等于他的库房也能充盈起来。 这么想一想就是难得的好事。 因为要预备明年的种植,郁徵让底下人从冬天开始准备。 明年春天要用的种子,他们已经留好了,现在要准备的是肥药和农药。 这里没有什么太有效的农药,他们准备的农药主要是草木灰和一些草药。 这些农药对植物的病变没有太大的作用,不过杀虫效果比较强。 除了农业上的准备,他们还要准备圆黄鱼的鱼苗。 今年圆黄鱼获得了大丰收,基本每个养鱼的人都分到了鱼肉吃。 除了鱼肉之外,圆黄鱼的粪便也是一种难得的肥料,经过今年的时间,他们觉得明年可以再多养一些。 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准备鱼苗了。 培育鱼苗也是一种需要技术的事情,他们从百姓中召集能够培育鱼苗的人,专门在底下的湖里挖了一些鱼塘出来,作为培养圆黄鱼的基地。 现在天气冷,为了保持鱼塘里的温度,他们还专门在鱼塘上面搭了棚子,还将柴火搬进棚子里。 因为现在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郡王府增设了不少官职,储无涯和诸霁都成了郡王府正式的官员。 他们郡王府的官员待遇还不错,两人看起来在他们这里过得还挺开心。 这天,天阴沉沉的,看起来又要下雪,郁徵躺在椅子上,烤着火看着书不太想动。 外面的人进来通传说左行怀求见,郁徵有些纳闷,这个时候左行怀怎么要见他? 他让左行怀进来。 他们已经非常熟了,彼此之间也不用讲究什么礼仪,郁徵连衣服都没换,就维持着躺在躺椅的姿势。 这个姿势非常悠闲,看着懒洋洋没骨头,也没什么精神气。 左行怀就不一样。 左行怀穿了全套铠甲,头戴玉冠,手里还拿着宝剑。 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他那被冷气浸透了的衣裳散发出一阵冷意,好像他从什么异世界到来。 两人的形象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郁徵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惊讶地看着左行怀——左行怀这身太好看了。 左行怀这身铠甲还是他叫熊猫们打的,又轻又薄,但是防护效果非常不错。 现在,这身铠甲被装饰了一番,便成这个世界常见的麒麟甲,穿着的效果简直像模特展示。 郁徵从未见过比左行怀更适合穿甲的男人,也从未见过有谁能把铠甲穿的那么好看,像穿着一身金属战衣一般,光是看着形象,便知其人定英武不凡。 看得他好生羡慕。 “殿下?”左行怀进来见郁徵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由出声喊了他一声。 郁徵羡慕地收回目光,本想跟他打招呼,一时不妨,话从口中溜出来:“我想试一试你这身铠甲。” 左行怀:“什么?” “没,你听错了。”郁徵举着手里的书又躺在躺椅上,懒洋洋地说道,“我是说你今天这身铠甲非常好看,衬得你英明神武。” 冬天来了,郁徵的躺椅上铺满了皮毛。 他躺在躺椅上,皮毛衬得他皮肤越发白,整个人就像误入凡俗的贵公子一样,带着别人的气质。 左行怀看着他:“殿下今日也非常好看。” 郁徵低头看自己,随口:“能好看到哪里去?我就穿着这么一身宽宽大大的棉袄,要腰没腰,要腿没腿,整个人还矮了一截。” 左行怀一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笑道:“今日我要进山去打猎,殿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打猎?”郁徵问,“这么冷的天气可以去打猎么?” 左行怀:“可以,现在天气冷,又下了雪,正好方便寻找猎物的脚印,反而更适合去打猎。” 郁徵穿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正儿八经的打猎过。 听到左行怀这个提议,他一翻身坐起来:“我不怎么会打猎,弓箭骑射也一般。” 左行怀笑:“那就当出去散散心,正好运河修得差不多了,又送走了监察大臣,我们松了一口气,可以出去玩玩。” 左行怀见郁徵犹豫,又说道:“阿苞也待在府里待了许久,正好带小孩出去玩玩,顺便散散心。打不打得到猎物也不太要紧,我们也不缺那点猎物吃。” 这个可以有。 郁徵眼睛一亮。 郁徵马上让人去叫阿苞,问问阿苞想不想出去打猎。 阿苞年长了一岁,长高了不少,比起幼童,他现在像个儿童。 难得的是他远比一般的儿童要沉稳,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 郁徵和阿苞没有太正式的交流,不过父子两个经常在一起吃晚饭,彼此都熟悉,郁徵也会趁这个时候给阿苞讲一些道理。 阿苞这一年来对郁徵亲近了不少,有什么话也更喜欢直接说出来。 郁徵派人问他想不想去打猎,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还把自己的小弓箭拿了过来。 阿苞一进屋就说道:“父亲,今天去打猎,我可以骑霜青去吗?” 霜青是他们养在后院的小马,全身没有一根杂毛,现在已经一岁多了,正在被驯马师训练。 郁徵说道:“霜青还没训练好,我们今天要去打猎,路上的情况可能比较复杂,若骑一匹小马,很可能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阿苞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表示接受地点头。 郁徵笑道:“霜青不能骑,不过你可以去挑一匹你喜欢的马,待我换好衣裳,我们就准备出门。” 郁徵府里的马十分多,他们备用的马匹也多,根据不同的情况,他们一般会选用不同的马匹。 今天要去打猎,主要还是选温和耐力好的马匹。 阿苞高高兴兴地挑小马去了。 郁徵准备回房换衣服,左行怀还跟在他身后,郁徵回头冲他挑了挑眉,意思是非礼勿视,让他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左行怀和他非常有默契,也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笑道:“殿下不是要穿我身上这套铠甲么?” 郁徵问:“这套铠甲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我应该穿不下罢?” 左行怀:“试试?” 郁徵本来不太想穿,但是看他身上穿的这铠甲实在太过英武。 郁徵抵不住诱|惑,最终还是同意了。 铠甲的穿脱比较麻烦,需要别人辅助。 左行怀十分淡定地跟在郁徵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套铠甲,也没有谁比他更适合辅助郁徵穿这套铠甲。 郁徵现在屏风后面换了一套皮衣。 他穿的皮衣十分暖和,只需要穿两件即可,远不比棉衣臃肿,不妨碍举手抬足。 待他把皮衣穿好后,左行怀把身上的铠甲脱下来给他换上。 他比左行怀矮一些,也瘦,不过有了皮衣打底,看起来差距都不太明显,铠甲穿紧一些就能完美地包裹在他身上。 郁徵在左行怀的辅助下,穿好了铠甲之后,抬抬手,动动脚,忍不住站在黄铜镜前仔细欣赏自己穿着铠甲的英姿。 他穿着铠甲倒不难看。 主要他个子高,人又瘦,腰细腿长,铠甲一穿,往身上一勒,那股精神气就出来了。 不过,他穿出来的效果与左行怀完全不一样。 左行怀穿着,英武不凡。 他穿着,倒有些过于俊秀,没有一般将士穿铠甲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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