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郁徵之后,他眼睛一亮,朝郁徵“嘤嘤”叫了起来。 郁徵听不懂他的狐狸语,不过确实见过他的原形,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他和上次相比缩小了许多,前爪也不自然地垂着,看着尖头尖脸十分可怜。 胡心姝见郁徵没动,以为没认出他来:“嘤——” 声音细细弱弱,听着也很可怜。 郁徵见过他的原形,只是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对变回了原形的他。 直接上手去抱,好像也不太礼貌。 他若是变成了兽,并不希望友人伸手直接抱他。 就在郁徵犹豫的时候,左行怀带着人进来了,一眼就看见站在背筐里的胡心姝。 “胡心姝回来了?”左行怀这话虽然是疑问话,但语气很肯定。 郁徵说道:“对,刚被这位小哥送回来。” 左行怀:“看这爪子,难道受伤了?” 左行怀往前两步,恰好挡住郁徵的去路,郁徵也不好直接绕过他。 胡心姝现在又冷又饿又疼,难受得要死,见左行怀故意使坏,狐狸眼都瞪大了,也不嘤,冲左行怀“唧唧”地叫了一声,听声音很是气愤。 要不是现在他还在背篓里,爪子又受伤了,行动不太方便,他就得冲出来,挠左行怀的脸了。 这家伙维持不住人形后,似乎心智也退化了些,比以前要幼稚。 郁徵意识到这点后,目光更加忧虑。 左行怀对胡心姝没太大的兴趣,更没有要上前抱他的打算,只是冲左右一点头,对郁徵说道:“他平安回来了就好,我看他的前爪受伤了,不如让军医看一看,给他裹伤。” 被左行怀这么一打断,郁徵也不好上去表示要抱胡心姝,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左行怀那个满脸络腮胡的高壮手下笑着走上前去,直接将胡心姝抱了出来,动作利落又轻柔。 胡心姝挣扎了一下,被按回去了。 郁徵连忙让胡心姝先去治伤,治好了再说。 郁徵见胡心姝没事,对左行怀道谢后又跟储无涯道:“多谢你送他回来,一路走来累了吧,不妨先下去换身衣裳休息一下,待水退去后再走。” 储无涯拱手:“草民初通笔墨,略会一点医术,还请殿下准许草民参与救灾。” 郁徵欣赏地看这个有些紧张的年轻人一眼,此时不是寒暄的时候,他温声道:“那便辛苦了,本王代百姓多谢你。你先下去换身衣裳,再跟这些军士走。” 郁徵他们今天上午已经在这里拉起了班子,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继续干下去就可以了。 既然胡心姝已经回来,郁徵打算带着手底下的人去下一个县。 他已经敏锐地意识到,在这个灾难当中,谁能站出来主持局面,谁就能获得民心。 剩下的县别说全部像龙道南县的县令一样,就算只有三成像这草包县令一样,这也是个收复民心的好时机。 只要他手底下的领地多了,缪钟海也就不足为惧了。 郁徵说要走,底下人都没有异议,只是左行怀也决定跟着他走。 郁徵问:“左兄已经出来两日了,难道不用回军中坐镇么?” 左行怀道:“有事他们自然会飞书过来,既然我未接到飞书,就不必为他们担心。殿下这里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愿为救助百姓出一份力。” 左行怀手段强势。 他并非郁徵的手下,郁徵委婉劝说一番,劝说不动,只得默认他跟上来。 郁徵手底下的人分散到各县,能调动的渐渐少了许多。 左行怀能跟上来,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这样大张旗鼓去收服人心,各县的县令多半不会坐以待毙,他得准备武力镇压。 也正是直到此时,郁徵才发现左行怀先前说不愿意插手他和缪钟海的斗争,完全是扯淡。 这里离京都实在太远,京都的探子也没办法将触手伸过来。 只要左行怀不愿意,这里一张纸都传不出去。 郁徵便亲眼看到他的手下射杀了一只过来刺探情报的鸽子。 他手底下那么多人,光是人海战术,就足够将邑涞郡围得跟铁桶一样了。 郁徵时常更新对左行怀的看法。 这次之后,他对左行怀颇有些好气又好笑,却少了几分警惕。 似乎人都有许多张面孔,他也不知道左行怀对他究竟展现了多少张面孔。 不过,左行怀愿意展现给他看,起码说明并没有防着他。 相对于敌人,两人更像盟友。 郁徵想到这里,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 若还在上辈子那个环境,左行怀这样紧密追求他,他也许愿意和左行怀试一试。 哪怕最后不一定能取得好的结果,他也愿意去尝试,主动走出那一步。 这个世界不行,他有了儿子,有了手下,还有了自己的地盘,无数人将身家性命交到他手上,容不得他疏忽。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郁徵对左行怀的态度和缓了一些。 双方似乎又回到了交好的那个阶段。 不,比好友更亲密,这份亲密甚至有一些暧昧。 暧昧之中又坦荡。 左行怀与郁徵一个县一个县走过去。 郁徵手腕强硬,左行怀更是有名的冷面阎王。 他们所经过的县中,好几个县的县令都被下了大狱,其中峘川县的县令因鱼肉百姓,试图谋害钦郁徵,被纪衡约当场格杀。 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后,后面几个县的县令跑了大半。 做县令虽然能发财,但也要有命在才行。 阎王眼看就要过来了,现在还不跑,难道要像龙道南县的县令那样,被关起来等待受审么? 上一个被审的县令可直接掉了脑袋。 不光大部分县的县令跑了,他们底下一些鱼肉百姓的衙役也跑了。 连带一些乡绅,也怕事情爆发,躲到了别的郡先看情况。 这么多人走了,郁徵再过去的时候,每个县都一副空门大开的情况。 里面空出来的许多位置,简直就留给郁徵安插人手用。 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当然也没错过,当即让手底下的侍卫接管县衙。 县令暂时未选定,可衙役等先填进去,县城基本就被他掌握了。 郁徵在这几个县中走了一遭,又有六个县的地图亮了起来,加上之前点亮的三个县,他那地图一共点亮了九个县。 实际上,邑涞郡一共也就一城十四县,城是只缪钟海所在的邑涞城。 一共十五个地方,郁徵占了九个,地盘达到五分之三。 他背后还有夏南军左行怀的支持,无论各方人马愿不愿意,历时一年,他终于成为了这个地方的实权郡王。 当然,其中他的付出也是实打实的。 光是这次救灾,他就花了大量人力物力,还担了极大的风险。 缪钟海收到消息之后气懵了,直接写折子发到京都告状,说他手段残暴,迫害县官,不堪为郡王。 郁徵半点不怵,直接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告状折子,将之前搜集到的证据附在折子后面,打包送去京都。 经过将近一年的历练,他还是不会写这些官样折子,不过他上辈子受到的训练足以让他写出气势磅礴,行文缜密的论文。 有些地方文采没那么华丽,却直抒胸臆,让他的悲愤跃然于纸上。 大夏王朝还是第一回遇见这事。 折子送到京都,听说一连在朝会上讨论了三日。 支持缪钟海的人说朝廷才是正统,郁徵狼子野心,擅自插手县令的废立;支持郁徵的人则说缪钟海无能,枉为父母官,半点事都不做,若不是钦王,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天子迟迟没有表态,三日之后,将这事压下去了,既没有处理缪钟海,也没有处理郁徵。 只不过,几大县的县令悬而未立,这次没法由郁徵指派,上面一口气派了六位县官过来,填补了这些空位。 新派来的官员很难在本地站稳脚跟,不足为惧,郁徵赢了。 缪钟海受到了申斥,被京都里的官员骂得灰头土脸。 郁徵没有觉得多欣喜。 他敏锐地察觉到,上面没处理它,并非喜欢他,而是不喜欢三皇子。 或者说,他那便宜父皇在防三皇子,故给其他皇子松了松脖子上的绳子。 看来京都中不太平。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得到了九个县的控制权,现在要重新准备春耕了。
第56章 春耕 郁徵掌握的九个县并不连在一起, 中间插着两个县。 不连在一起的县比较难管理,也容易被缪钟海安插人进来。 郁徵权衡利弊后,最终决定直接出手。 他令纪衡约带着侍卫请那两个县的县令过来做客。 郡王府此时风头正劲, 各方都死死盯着他们。 谁也想不到,就在这种情况下, 郁徵竟然敢直接让人带那两名县令到郡王府做客。 缪钟海见状更是气疯了,直接写折子告状。 郁徵十分淡定, 他不过请人来做客而已, 又不做什么, 并不违背规矩。 缪钟海宴请县令时,他也并未说什么不是? 双方在朝堂上你来我往地上折子时,两名县令已经在郡王府待了几日。 郁徵也不做什么, 只是请他们出席宴会并游玩,态度十分好。 几日下来,两根墙头草吓疯了,瞬间倒向了他这边, 接连表忠心。 郁徵也不知这两名县令是真臣服还是假臣服, 只知他们表了忠心后,他们那两个县也在地图上亮了起来。 这代表两个县在郁徵的掌握之中, 确实成了他的地盘。 这十一个县加起来的面积丝毫不输后世的一个省。 有这十一个县, 郁徵手上的地暂时够用了。 他主动固守现有的地方, 不再谋取其他地方。 缪钟海见状松了一口气,见识过郁徵的手段后, 他已完全不想跟郁徵斗。 大夏江山姓郁不姓缪, 走到这个地步, 缪钟海也没有心气继续跟郁徵斗。 两边相安无事,郁徵将目光投向民生。 洪水退去, 现在要抓紧时间帮助百姓修整房屋以及准备再次春耕。 整个邑涞郡都是穷郡,十一个县自然也是穷县,穷到许多村镇的地主也是一日两顿,除了年节有肉,平时都吃杂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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