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齿会一点点地逼近对方,直到完全相触,缠绵地交换了一个吻,弄得满嘴都是糕点香甜的味道。 这时顾淮烬就会意犹未尽地再拿起一块含在唇间,以眼神示意对方: 再来一次。 于是在这无休止的“再来一次”中,吃掉一盒糕点,往往要花上一个下午。 然后他们两人把自己搞得全身上下都是糕点屑,在这过程中又碰倒了一大堆东西,发丝凌乱,空气中尽是甜香的气息。 用完晚膳,倘若这一天他们住在魔域,顾淮烬便会陪沈厌去逛这里的夜市。 那一条条街道彻夜灯火不息,无比繁华。 两人会用一些小手段,完美地隐匿在川流的人群间。 人潮涌动中,也不知是谁先牵上对方的手,总之到了后来,他们的手指便悄无声息地一点点勾缠在一起了。 周围是一片喧嚣嘈杂的人声鼎沸,而独属于他们的空气里,却流淌着某种幽微的、静谧的暧昧气息。 那几天恰好遇上数月一次的灯会,成千上万盏灯笼被一双双手放出,汇成流光溢彩的星河,流淌在夜空之中。 “尊上,点个花灯,许个愿?” 沈厌在一家热闹的铺子前停下,拉了下对方的手。 开铺子的是一对小夫妻,那店主见忽然来了两个容貌气度皆不凡的人,连忙迎上去道:“哎哎,两位是好友一起来……” 他还没说完,身边的女人便狠狠踩了他一脚,在他的“哎哟”声里,笑道:“两位公子都是顶顶俊俏的人,面相如此般配,想必……一定是道侣吧。” 她将两只花灯不由分说塞进他们的怀里。 “这里有姻缘灯,你们看这花色,天生一对,无比般配。把愿望写在上面啊,可是都会灵验的……” 沈厌拿着灯,对她笑道:“多谢。” 顾淮烬付了钱,执着朱笔,在灯下的签条上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沈厌忽然凑过身来,只看到了第一个字,就被对方挡住了。 “愿望被看到,就不灵验了。” 见他突然认真的神色,沈厌忍不住笑了。 “行行,尊上,我不看。” 等写完了,他们就在人流中将两只花灯放入夜空,看着它们一起缓缓上升,汇入那片绚烂的灯笼的星河里。 老板娘笑容满面道:“祝两位幸福美满,永结同心。” 顾淮烬冲她微微颔首,拉着沈厌的手离开了。 他们就这样一直逛到灯会将歇,人流散去,夜空中,自四面八方升起了朵朵彩色的烟花。 “明天便是结契之日了。” 顾淮烬道。 “沈厌,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尊上。” 沈厌纠正他。 望着他微弯的眉眼,顾淮烬凑过去,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嗯,确认了,不是梦。” 在他们的身后,烟花炸响,漫天流焰飞舞,绚烂至极。
第34章 道侣大典举办的那一日,整个修真界及魔域都来祝贺。 高台之上,他们身着华服,底下是人山人海,无数的目光皆汇聚于那两人的身上,伴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到台前。 从古至今,还从未有一次结契仪式举办得如此盛大。 人群的祝贺声里,彩色花瓣漫天飞舞,簌簌落下,飘进人们手中的琉璃杯盏中。 微风轻拂,卷着碎花柔和熏醉的馨香,扑了人满怀。 大红的绸缎拖曳而下,上面是泼墨般灼灼的鎏金,极浓,极艳,衬着玉或琉璃清淡剔透的颜色,微微荡漾。 红纱尾端系着银色的坠子,戴着它的人稍稍动一下,便会叮当作响,又轻又脆,散在细风里。 暗紫的流苏落在鸦色的发间,耳垂上扣着一点玛瑙似的鲜红。 两人一左一右,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身后琳琅的饰物都暗淡,鼎沸的人群也化作熙攘的潮水,仿佛天地之间,唯余下那两道身影。 透过一层轻纱,沈厌能依稀看见那人朝自己愈凑愈近的脸。 光从底下的缝隙慢悠悠地钻入,顾淮烬撩起了他头上的红纱。 襟口,脖颈,下巴,唇,鼻梁,眉眼,乌黑的发。 一寸一寸,由下至上,完全显现。 红纱褪去,沈厌也终于看清了顾淮烬的面容。 他们各将一粒血珠从指尖滴在姻缘石上,淬了神魂的力量,原本灰白的石头上,缓缓浮现出他们的名字。 点完姻缘石,下一步便是互换信物了。 沈厌先取出一物,抬起顾淮烬的手,将一条手链缠在他苍白的腕间。 以钴蓝为底色,连缀着一串色泽各异、玲珑剔透的细珠,他轻轻搭上金色的环扣,那珠链便刚刚好地贴在对方的腕骨上。 沈厌稍稍转了一下其中一粒色若琉璃般的珠子,示意他看。 珠子的内侧,正一笔一划镌刻着沈厌的名字。 顾淮烬笑了。 他让沈厌低下头去,指尖触过后颈,把一条项链环上对方的脖子。 晶莹的银色细链垂下,中央坠着一颗血红的玉石,表面微凉温润,刚好落在他的锁骨,轻轻一动,里面便折射出灼灼耀目的光。 透着光看去,玉石的底部,清晰地映出顾淮烬三字。 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信物上,他们想的,竟是一样的。 谁也没有同对方先开口自己准备了什么,却在冥冥之间,便好像已心意相通。 又是一系列繁琐的流程走完,仪式结束后,他们接受完四面八方的祝福后就离开了,留下大殿的宾客们觥筹交错,杯盏摇曳。 - 房间是两人早就布置好的,每一处摆设,每一片花瓣都是他们亲手放上去的。 沈厌被这冗长的仪式折磨了整整一天,刚刚长达一个时辰的敬酒几乎抽净了他仅剩的心力,脸上笑得都快僵了。 现在他再也不用作任何伪饰,一头便扑到床上,芳香的花瓣落了满身。 顾淮烬见他这般模样,开口道:“我早就说过那些琐碎的程序能省则省,你非要全部保留,呵,我刚刚都烦的差点想杀人了。” 沈厌仰面看天花板。 “道侣仪式么,一生一次,总要弄得隆重些……虽然我现在也后悔为什么要选这么长的流程……” 他刚脱了宽大的外袍躺在床上,顺手扯乱了领口,血红的玉坠沿着他的动作滑到锁骨微陷的小坑,映着冷白的皮肤。 顾淮烬拿手肘撑在他身边,指尖拨了几下他眼下妖红的小痣。 沈厌的眼尾总是禁不住刺激,很容易就会泛红,由瓷白到微微红起的那段变化,总是带种似醉非醉的撩拨感。 顾淮烬很喜欢看。 沈厌被他弄得有些痒,眯了眯眼。 “别闹。” 他顺手勾了顾淮烬的脖子,让他弯下身来,浅浅交换了一个吻。 吻完过后,对方上手就要来扒他的衣服。 沈厌捂着散得不像样的领口,道:“以前都是我先脱,这回得你先。” 顾淮烬挑眉:“我先?” 沈厌点点头。 他忽然凑近对方的耳畔,哑声道:“那你帮我脱。” 于是沈厌伸出手去,开始解顾淮烬身上的扣子。 他们今天从里到外穿的都是特制的华服,好看是一回事,可脱起来麻烦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沈厌磨磨唧唧帮他解扣子解了老半晌才勉强脱了一层的时候,顾淮烬再也忍无可忍。 对方的手不时擦过他的胸膛,直撩得人心头起火。 火大。 “你故意的?” 沈厌疑惑地“啊”了一声。 他已经很努力了。 没看到吗。 顾淮烬生怕再任沈厌这么乱摸下去他会忍不住,直接自己干脆利落地脱了,顺带把那人身上的也扒了干净。 气息交缠。 沈厌任由他压在身上,微微向前,吻住了对方的唇。 床榻震颤,捣碎的花瓣散落了一地。 第35章 番外:校园if 那一整周沈厌都没来。 对方坐在他的斜左前方,伸出一只手便堪堪能勾到衣角的距离。 现在正是燥热的盛夏,学校规定,一周内有三天必须得穿校服。 校服又淡又素,式样丑得出奇,可穿在沈厌的身上,却给人一种仿佛他下一秒便要去T台走秀的错觉。 那人低下头写字的时候会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微垂的长睫在眼睑落下细碎的剪影。 尤其是当午后的阳光照进来,他抬头那光便打进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沈厌会不自禁地眯起眼,然后起身去拉窗帘。 动作时,半透衬衫褶皱下的那截腰线若隐若现。 当顾淮烬盯着沈厌的时候,那段时间便仿佛被谁偷走了一样。 他以为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可待他回过神来,墙上挂钟的分针往往走了大半圈。 或者更多。 “淮哥,你还不知道啊,沈厌他爸破产了。” 下课的时候,他身后的人冲他挤眉弄眼,明明是对他一人说的话,可那音量却偏高得引的周围一圈的同学都围了上来。 故作夸张的口吻,拖长的语调,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我们这可是贵族学校,现在的他,根本读不起!” “年级第一又怎样,连毕业都毕不了,瞧他那平时趾高气昂的模样——他?他算个屁!” “哎哟,其实他想读也不是没有办法,可以申请那个什么……什么贫困学生救助金,还能在大会上公开名单对他表彰呢,多风光啊。” 那人还想说下去,便被顾淮烬一拳揍到了脸上。 他用了很大的力道,直把那人砸得鼻血直流,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顾淮烬是二中出了名的校霸,成天吊儿郎当,带着一帮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在学校混日子,却没人敢惹。 因为他爸是财经集团的老总,学校的那片操场便是他出资翻修的。 他想打人就打了。 被打的那个倒在地上,捂着鼻子,还得向他陪笑脸,一口一个“淮哥”的叫着。 他笑眯眯的,眸中却满是狠戾。 “你要是再敢议论人家沈厌,你淮哥就打断你的腿。” - 顾淮烬在周末四处托人找路子,总算是打听到了有关沈厌的一些消息。 电话那头传来他狐朋狗友漫不经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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