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只感觉胸口又酸又麻,他揽紧人:“我错了,再不这样了。” 王墨仰起头,一抽又一抽:“可不能这样了,你再不认我,我便也不理你了!” 玄鳞下颌抵着王墨的发顶,轻轻地蹭:“不会不认你,只要是我,便不会不认你。” 王墨光顾着哭,没听出玄鳞话里的意思。 俩人就这么抱着,胸口相贴,不言不语,却又像是说了无尽的话儿。 过了好一会儿,王墨才自汉子的怀里爬起来,他抹了把脸,就要下地。 玄鳞拉住他的手腕,皱眉道:“去哪儿?” 王墨垂下眼睫,轻声回他:“好晚了,得做饭。” 况且他昨儿个还应过小狗子,给他搓肉丸子。 “不急。”玄鳞手上用劲儿,将人拉回了身边。 这一动,王墨亵衣的领口大开,若隐若现的露出一点红。 玄鳞这才察觉,他身上穿的是自己的亵衣,松松垮垮的,却莫名叫他心躁。 玄鳞咽了口唾沫,大手自衣摆下头缓缓探了进去,摸到了小哥儿平坦的肚子。 他手没停,往上头去,两指捏住了。 王墨“哎呀”一声,羞着伸手进衣裳里,给作乱的大手拽了出来。 他耳根连到颈子一片红,气得背过身去,不理人了。 玄鳞伸手拍拍他的圆屁股,轻声道:“过来。” 王墨不过去,两瓣儿屁股还往边上挪了挪,结结巴巴道:“不、不正经。” 玄鳞瞧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垂子,浅声问:“正经了咋生孩子?” 王墨一愣,垂着头不敢瞧人,只觉得被汉子摸过的地方好烫,他伸手揉了把脸,匆忙下了地。 王墨臊得厉害,躲到橱柜边换得衣裳,鞋都没提好,就叫上小狗子慌里慌张地出了门。 “嘎吱”一声门开,晨风迎面拂来,温温凉凉的很是舒爽。 王墨一抬眼,就见闻笙正立在院子里。 清晨薄冷的日光落在他身上,笼了一层毛茸茸的金。 昨儿个才下过雨,站久了还有点儿寒,闻笙搓了搓手臂,看样子,该是等了挺久的。 王墨一瞧见他,就总想起昨夜的事儿,他心里有点儿慌,不知道要咋面对他。 闻笙见人出来,忙走上前,可见着王墨躲闪的眸子,心霎时沉了下去。 他定是知道了。 因着吴庭泽的事儿,闻笙一夜都没睡好。 今早起来,听遥枝说起了隔壁院儿,他想着出了这大的事儿,王墨咋没过来找自己。 他担心着来寻他,却不想一到院门边,那木门竟是开着的。 他这个单隔出来的小院儿,没有旁的人来。 他问过遥枝今儿早上开没开过门,见人摇头,便知道坏事儿了。 闻笙垂下头,因为紧张,细长的手指紧紧捏着裤边。 王墨瞧着他,道:“笙哥,你咋这早就来了?是有啥事儿吗?” 闻笙白着脸,轻声道:“我、我一早听说了大爷的事儿,想过来问问你咋样了。” “啊……昨儿个薛大夫来瞧了,不多大事儿。” 闻笙点了点头,无措道:“那、那我就先回了。” 他缓缓转过身,单薄的背影在微凉的清晨里,显得好生可怜。 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王墨牙齿咬着唇内,静静瞧着他,也不知道咋的,他只冥冥中觉得,他若此时不叫住他,他俩便要散了。 王墨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深吸了好几口气,颤抖着喊起来:“笙哥!” 闻笙脚下的步子微乱,他转过头,笑得很是难看:“啊?” 王墨哽咽着坦白:“其、其实,我昨儿个去寻你了。” 闻笙难堪地瞧着他,眼里泛起泪,仓皇道:“啊……” 两个人就离着几步的距离,可往前凑凑,便作咫尺;往后去去,便是天涯。 王墨抿了抿唇,飞奔着跑上前,一把拉住了闻笙的手,他颤声道:“笙哥,你别走。” 闻笙愣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我怕你嫌我。” 他没明说,可俩人都清楚。 王墨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没有的事儿!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咋面对你。” 闻笙沉默良久,小声问道:“真的啊?” “真的。”王墨瞧着他,“我想了一大夜了,想明白了。” “想、想明白啥?” 王墨抿了抿唇,道:“那爷们儿都能三妻四妾的,娘子、哥儿干啥非得守着他们,苦了自己!再说你和那二爷,光有个名头!” 闻笙一愣,哭着笑起来:“你真这么想啊?” 王墨顶认真地点头:“真的呀!” 好半晌,闻笙捂着嘴,如释重负地哭出了声:“小墨,多谢你。” 王墨皱紧眉:“这有啥好谢的呀。” 忽然,脚边的小狗子凑了过来,它伸爪爪拍了拍王墨的鞋面,仰着头叫:“呜汪!” 俩小哥儿一愣,齐齐垂头看过去。 王墨弯下腰,将狗子抱进怀里,对闻笙道:“昨儿个多亏了它,要不也叫不醒方妈妈。” 他伸手揉了揉狗子的毛脑瓜:“我应过它,今儿个给它做肉丸子,它急呢。” 闻笙瞧了会儿小狗子,又瞧去王墨,温声道:“去我院儿吧,遥枝在做肉包子了,你正好给大爷带回去当早饭。而且……我有好些话想同你说。” 王墨忖了会儿,低头看去小狗子,浅声问道:“咱去笙哥那儿,晌午我再给你做丸子,成不?” 有肉吃就行,小狗子不挑,它欢喜地直摇尾巴:“汪!” 四院里,遥枝在灶堂做饭,小狗子在院儿里跑。 炕沿边,两小哥儿促膝而坐,可是亲密。 闻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颈子,小声问:“你昨儿个,都瞧见啥了呀?” 夜里下了雨,忒黑,王墨又担心着爷,没心思多瞧,他想了又想,照实了说:“瞧见小三爷站在门口子喊了,说、说就要你。” “哎呀他乱说,回头我就骂他。”闻笙脸上红了个透,他伸手揉了把,“叫你瞧笑话儿了。” 王墨摇了摇头,担忧着问道:“笙哥,你俩是咋打算的啊?” “没咋打算。”闻笙垂头瞧着腿面,淡声道,“他是家里的爷,若无意外,该是吴家的当家人。我呢,是个累赘。” 先不说他比吴庭泽年长了五岁,就说他俩这关系,被人知道了,都要遭唾弃。 王墨伸手拉住闻笙的手,急道:“你咋会是累赘!你那么好,我若是个汉子,都要欢喜你。” 闻笙缓缓抬起头,一双眼里雾气蒙蒙:“可这事儿是个死局啊,没有转圜余地的。” 他轻轻呼出口气,苦笑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不指望了,可他不一样,他有的是天地呢。” 王墨心疼他,可闻笙说得话不假,这事儿,没办法的。 就算小三爷拼死了要他,那吴老夫人肯吗?到时候闹大了,赶出门事小,被打死都未可知。 闻笙咬了咬唇,垂下眼睫:“小墨,算我求你,这事儿别跟旁的说,成吗?” 王墨呼出口气,将握着闻笙的手紧了又紧,郑重道:“我死都不说。” 闻笙瞧着他点了点头,温声道:“我信你。” 这事儿说开了,倒也没了之前的隔阂与不安。 王墨一偏头,就见闻笙的枕头边,放着个小编筐,里头团着丝线,和一个没绣完的荷包。 王墨瞧着闻笙:“笙哥,你在绣荷包啊?” 闻笙脸上一红,伸手将小筐子拿到了腿面上,给王墨瞧:“给泽儿绣的。” 绷好的绣面上,是一只小兔儿,边上还绣了「岁岁平安」几个字。 闻笙道:“他上回过来,说旁的都有荷包,叫我给他也绣一个。我想着那贴身的东西,都是自家娘子、夫郎给相公绣的,就没应。” 他垂下眼笑:“可不给他绣,他说啥不肯用买的荷包,就拿个破帕子装银子来我这卖惨。” 王墨听得耳根子生热,想着那少年老成的小三爷,在笙哥面前竟是这般模样,他瞧着那小兔儿,问道:“咋绣了个小兔儿呢?” “啊……他属兔。”闻笙轻轻地笑,眼里却尽是落寞,“也就这一个荷包了,他快成亲了,往后便不用我绣了。” 王墨觉得喉咙口子发堵,抿了抿唇,没说话儿。 这大个宅院,锦衣玉食,可也将人囚得死死的,逃都逃不得。 屋外头,包子蒸好出了锅,香气扑鼻。 遥枝喂过小狗子,站在卧房门口敲了敲木门框子:“少爷,王公子,包子好了,我端过来吗?” 闻笙知道王墨得回去吃,要不三院儿那位爷又得想他。 他瞧去遥枝,道:“装两盘子放托盘里,小墨得带回去。” 遥枝笑着点头:“好嘞,我还熬了粥,做了小菜,一并给您装好。” 闻笙看去王墨:“我叫遥枝给你端过去,你快回吧,别叫人等急了。” 王墨脸颊红了红:“嗯。”
第四十五章 小狗子在前头蹦跳着带路, 两只毛耳朵一颤又一颤。 遥枝在后面端着托盘,最后头,两小哥儿缓缓地跟。 送王墨进了院儿, 闻笙停了步子:“我就不进去了,等你闲了,来找我说话儿。” “好呀,你快回去吃饭, 好晚了。”王墨摆了摆手,转身进了院子。 院里头,孙婆子一早便回来了, 她瞧见王墨,匆忙走上前去, 拉着人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 昨儿夜里她不在, 今早回来, 正听见前院儿的几个老婆子凑在一块儿嚼舌根,说三院儿里出天大的事儿了,王墨被老夫人砸破了头。 王墨额角的伤挨着发缝, 这会儿已经结痂了,黑黑红红的一小片,不仔细瞧不出来。 孙婆子满眼的心疼:“哎呦, 咋搞成这样了?” 王墨垂下眼睫, 支吾道:“没啥,就不小心磕了下。” “这大一片, 得多疼啊!” 王墨傻兮兮的笑:“方才闻笙哥给我上过药了,不多疼了。” 不多时, 遥枝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他到王墨跟前,躬身行了个礼:“王公子, 饭食给您放在桌上了,若没旁的事儿,我就先回了。” 王墨点点头:“麻烦你跑这一趟。” “不麻烦,这应该的嘛。”遥枝腼腆的笑起来,“您若喜欢吃,明儿个我还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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