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顿了顿,眸光冷且锋利,“你与小时并不亲近,关于你胡乱评价小时秉性的话语,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了。” 陆筠:…… “还不让人说了是吧?”陆筠叫嚷着,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就是觉得他不对劲!你对他好我管不着,但也莫陷太深!” 怎么可能有人俘获他这剑痴大哥的芳心?简直匪夷所思,这绝对不可能! 陆筠越想越觉得自家大哥会被骗,脸上神色愈加不服气。 “够了。”陆昭明看向他,“滚回你的老巢去。” 好心来劝诫,结果被大哥这么凶。 陆筠气死了,他这般怠惰的性子,能舍得灵力缩地千里来找陆昭明,不领情就算了,还凶他。 要不是因为那是他大哥,他才懒得提醒呢! 陆筠从鼻子里哼出气来:“我是与你那小徒弟不亲近,但见过面之后,不自然而然就亲近了吗?” 话音落下,陆筠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时屿所在的竹舍内。 他倒要看看,那小徒弟到底是何方妖孽,竟能将他大哥蛊惑至此。 这么想着,陆筠大步上前,绕过屏风冲到床前,随即一愣。 面前的少年手里端着瓷碗,手指修长,因为常年练剑,虎口指腹处都有磨出来的薄茧,是以并不显得细瘦。 容貌并不过分艳丽,而是灵秀俊逸,丹凤眼轮廓分明,眼皮薄薄地交叠,这么诧异地看过来的时候,眼尾上挑,温润端方。 陆筠一时间看花了眼。 他不知怎的,竟开始结巴起来:“你……我……那什么……我刚才……” 时屿好脾气地看着他,问道:“请问你是?” 连声音都这么清越,语调轻柔。 这和他想象中的狐狸精一点都不一样! 陆筠悲愤地想。 这少年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还是声音,都是绝对的正派,光明磊落,大大方方。 难道真是他想岔了? 见陆筠不说话,时屿稍微有点讶异,但也并无责怪之意,只轻声说道: “既然能自由出入竹舍,想必前辈定是师尊好友,可惜晚辈身体不便,无法依照礼数行礼了,实在抱歉,还望前辈不要怪罪。” 说到最后,连尾音都格外轻缓,像是这么一长串话耗尽了少年的所有力气一样。 陆筠这才反应过来,这少年明显还在病中,身形单薄,面色苍白,居然还在为失了礼数而自责。 想起自己先前冒犯的话语。 陆筠:…… 他有罪! 陆筠欲哭无泪,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人:“没有的事,我只是……” 话音未落,竹舍门被“砰”的拍开,陆昭明走进来,气压极低。 陆筠身体一僵。 反观时屿,见他进来了,肉眼可见地欣喜起来:“师尊!” 他手里端着的瓷碗摇摇欲坠,苦涩的药汤险些洒出来。 原本打算教训陆筠的陆昭明只得暂时停住动作,将瓷碗从时屿手上拿开,不含责备地教训说: “马马虎虎,药都要洒了。” 时屿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然后接过瓷碗,大口喝了起来。 汤药苦的令人发指,时屿觉得牙齿都要被苦掉了。 明明眉头都皱起来了,但还是强忍着没喊苦,又乖巧又听话地将空掉的瓷碗重新放回陆昭明掌心:“多谢师尊。” 多好的孩子啊! 陆筠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陆昭明摸了摸时屿的头发。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动作,看起来自然又宠溺。 “先好好睡一会,再休养几天,师尊就放你下山,如何?” 听见这话,时屿眼睛亮了亮:“好!” 陆昭明满意地收回手,转身的时候正好对上陆筠,眼眸微眯,扯着他出了门。 可怜陆筠还没来得及和时屿多说上几句话,就被拉出去揍了一顿。 陆筠一边躲避着大哥的剑招,一边不住地道歉:“是我错了!大哥!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我进去还不是为了好好看看大哥的爱徒嘛!一见果然是位相貌出众,品性端正的好儿郎!” 可惜陆昭明冷着脸,压根听不进去陆筠的话。 在他看来,陆筠这人大大咧咧没个规矩,擅自闯入不知道有没有让小时受惊。 要是又让病情加重了…… 陆昭明眸光一冷,那陆筠今日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竹舍内,时屿听着外面的动静,慵懒地翻过身。 什么温润端方,君子如玉,在这张脸上都不见了踪影。 有的只是戏弄得逞的恶劣笑容。 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好骗。 未免太没有挑战性了。 时屿这么想着,便无趣地顶了顶尖牙。 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当务之急是先把陆昭明的攻略值激一激。 怎么办呢?时屿想了想。 ——色诱?
第93章 病弱徒弟和他的白切黑师尊(7) 在休养了将近一个月之后,时屿总算被允许出庭院了。 陆昭明居住的这座山头在云水宗东边最偏僻处,平时少有人来,是以大部分时候都非常安静。 可能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时屿觉得自己提不起一点力气,并不是很想出这一方庭院。 但他身为云水宗大师兄,若是病愈之后不到宗门内走走,难免会引人怀疑。 在023的再三催促下,时屿只得下床出去。 云水宗这段时间出的事情太多了,修仙界流言四起。 自打陆昭明动手杀了濮元良和濮子真父子之后,云水宗就成了天下第一个没有宗主的宗门。 尽管修仙界如今风气不好,外面企图吞并云水宗的大有人在。 但有陆昭明坐镇,倒也无人敢来侵犯。 卯时,正好是云水宗弟子晨读之时。 时屿到书斋门口的时候,听了满耳朵晦涩的经文。 但兴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这些经文在时屿听来,意思却浅显明了,足以看出原主于修行一道上确实天资出众。 在原著中却如此轻易地死去,倒是可惜。 时屿捻了捻手指,趁无人注意到他,便走进去寻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来。 与他同桌的那名弟子被细微的响动惊了一下,旋即皱了皱眉:“迟到了的话要去书斋外……” 看清时屿那张含笑的脸后,那弟子一愣,眼底立刻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大师兄!” 因着还在书斋内念书,所以这弟子唤时屿的声音很小,但光看面部表情就能知道这孩子已经高兴疯了。 可再怎么小声,修仙之人耳聪目明,怎么可能听不到。光是这一声,就已经叫许多弟子注意到了。 夫子注意到下面不住响起的窃窃私语声,皱眉刚想训斥,就看到了角落里坐着的白衣少年。 他顿了顿,继续念书,装作什么也没发觉,任由弟子们小声闹腾。 时屿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大家冷静下来,笑道:“这么激动做什么,好好听课。” 这句话后,弟子们纷纷点头如捣蒜,持经书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很明显已经静不下心来了。 那可是大师兄啊!他们这些弟子多半是仰慕昭明仙君才选择拜入云水宗。 但入了宗门之后,见不着昭明仙君就罢了,宗主和少宗主居然也是刁蛮无礼之徒。 仗着入宗宣誓之后永不得叛变的天道契约,往上克扣月银,往下压榨资源,宗内夫子和学生苦不堪言。 如今昭明仙君出关,剑斩濮元良及其拥护,无疑是打破了云水宗这么多年来的僵局。 而这一切,却是他们惊才绝艳的大师兄用筋脉绝断的代价换来的。 想到这,那弟子眼底又带上了自责和怜爱。 早课过后,夫子离开书斋,早就等不及的云水宗弟子们朝着角落的地方一拥而上: “大师兄!你终于下山了!” “大师兄身体好些了吗?” “这是我这些时日熬的补汤,大师兄要不要尝一口?” 时屿被围在人群中间,俊秀的面庞上带着不好意思的浅笑:“已经好多了,大家不用太担心。” 弟子们高兴的脸都红了起来。 他们刻意没去提筋脉灵力的事情,以免勾的大师兄伤心。 弟子们七嘴八舌地同时屿说着话,从鸡毛蒜皮的小事扯到昭明仙君的英姿。 其中两个还就到底是昭明仙君和时屿哪个更好看吵了起来,旁的人都乐呵呵地看起笑话。 怕那两人吵起来,坐在时屿旁边的那弟子连忙劝架:“都别吵了,昭明仙君是冷冽锋利的好看,大师兄是清俊温雅的好看,犯不着比来比去。” 他顿了顿,呔道:“大师兄病刚好,你俩在这吵成一团像什么样。” “就是啊!” 众人埋怨着,那两名弟子也不吵了。 从始至终,时屿都是浅笑看着他们,十足温柔。 众人七嘴八舌过后,才反应过来时屿压根插不进来他们的话,纷纷挠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直到人群外传来一道潇洒疏狂的声音:“都让让!挡着我了!” 弟子们一愣,纷纷移开一条道路。 时屿挑了挑眉,寻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一名身着靛蓝弟子服的少年匆匆跑了过来,将一柄长剑拍到了时屿面前的书案上,一抬下巴: “喏,你的剑。” 他的……剑? 时屿眸光动了动,一只手抚上剑鞘。 本命剑有灵,感应到主人气息后,就开始铮鸣不止,像是十分期待重新回到主人手中。 这把剑通体青绿,雕刻着古老轻巧的纹路,剑柄上刻着“折柳”二字的篆文。 就像时屿这个人一样,一眼看过去便知雅致灵动。 时屿手掌用力,强制按下长剑的铮鸣,抬眼时露出感激微笑:“多谢,不知这位小友姓名是?” 那少年凑过来,目光在时屿脸上转了一圈,随口答道:“严承昱。” 说完,他嫌周围人碍眼,挥手斥退众弟子,离时屿又近了许多。 时屿下意识退后拉开距离。 严承昱眼底闪过促狭,摸着下巴小说:“大师兄,这么紧张做什么?” 时屿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最近总有些大惊小怪的,可能是病刚好的缘故吧。” “这样啊,那倒是师弟的不是了。”严承昱支颐望着他,“大师兄,你这柄剑是我在禁山附近找到的。” “当时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么一柄灵剑掉到地上竟也无人发现。我捡起来到处问了问,方才知道是大师兄的物什。” 说到这,严承昱眼睛一弯:“一直没来得及还给大师兄,今日总算给我逮住机会了。”
220 首页 上一页 57 58 59 60 61 6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