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啊啊啊! 沈禾用力一头扎进布老虎的背上,试图借此闷死自己,了结烦恼。 …… 不得不说,沈禾心态还是挺好的。 烦恼归烦恼,并不太耽误他吃饭睡觉。 晚上看话本子,到点后他就开始昏昏欲睡。 将本子朝自己枕头下一塞,便去会周公了。 快睡着前,沈禾心中模糊呢喃,希望今晚别梦见戚拙蕴。 ……算了,还是梦一下吧。 今天见过,之后戚拙蕴忙起来,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抽出空见他这个搬出东宫的。 沈禾这么念叨着睡着了。 他觉得自己不争气,可做梦又不犯法。 现实里要瞒着,斩断念头,还不许他在梦里满足一下自己吗? 而且沈禾发现自己梦做的次数多了以后,是有好处的。 比如梦里的戚拙蕴越来越有存在感,吻技越来越厉害。 沈禾偶尔在梦里都会想,梦里都这么牛了,现实跟梦里有比较性可言吗?他都担心自己会在梦里被亲死,梦外被被子闷死。 * 昏黄的烛光中,宅院静寂无声。 仅剩的一盏烛火也被放得远远的,怕晃动的火光惊扰了睡梦中的少年。 戚拙蕴站在床榻前,指尖撩起幔子一角,瞧着抱住被子安睡的人。 不是他的错觉,是不见的这段时日,少年的确更瘦了一些。 脸颊上的软肉减少,下颌的线条日益明显,朝着青年的模样变化。 戚拙蕴俯身,勾起来的那角幔子被他放下,连带着漏进来的些许烛光也瞬息消失,床榻上重新笼入黑暗中。 戚拙蕴躬身,一手撑在榻上,另一只手穿过少年后颈与软枕间的空隙,托住他的后脑勺微微抬起一些,咬住了他的下唇。 很轻的力道,慢慢研磨,喉咙里溢出极轻的斥责:“小骗子。” 少年不舒服的皱起眉头,阴影立刻退开,让他有了喘息的空间,眉梢舒展,归为平整。 戚拙蕴低低道:“禾禾,哥哥会尽快铲除一些拦路石,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碍你。戚乐咏不能,皇帝也不能。” 派人去查的东西已经尽数送到他案头。 两日的时间,他没来见沈禾不假,是怕藏不好自己的心绪,却不等于他会不插手此事。 在京都让他养的孩子受气,是他的失责。 戚拙蕴摩挲着少年脸颊,漆黑的眸子似乎比幔子中的昏暗还要沉,带着浓郁的贪婪。 戚拙蕴心想,他的禾禾受了委屈却不告诉他,不是什么怕他忙,而是想要借此帮他教训戚乐咏。 他要看穿这件事太容易,也因为能看穿,所以愈加心软,贪欲被无限制的放大。 戚拙蕴实在是卑劣,因为他受了这么大的好,却不能回报世上最好的给他的禾禾,反而要凭借一己私欲,将他的未来永远捆绑在自己身边。 一个本该继承爵位,娶上一位貌美的世家小姐,生下一堆可爱孩子,未来功成名就,夫妻和睦,子女环绕。本该属于他的,人人艳羡的未来,在自己丑恶的贪婪里被掐灭。 戚拙蕴和衣躺下,将少年搂进怀中。 大约怀抱过于熟悉,气息也过于叫人安心,少年没有任何惊醒的迹象,乖巧的靠在太子怀中,缩起来的指尖无意识勾住戚拙蕴的衣襟,全身心的依赖。 太子环抱住少年,恨不得将人像幼时小小一团那样,整个拢在怀中,亲吻着他的额头低低道:“哥哥有错,禾禾日后会原谅哥哥的,是不是?” 熟睡的少年自然不会回答。 * 沈禾醒来时,嘴巴有点痛。 他两眼迷蒙,摸着自己的嘴唇爬起来,顶着凌乱的发丝问:“连翘,我是不是上火了,我觉得嘴巴有些痛。” 说着,在里间转悠一圈,凑到摆在架子上的铜镜跟前,一瞧发现,果然!下嘴唇看起来有一点点肿。 虽然不明显,但嘴巴这种地方,稍微一点点肿,本人就能感觉到很鲜明的不对。 连翘并没有直接回答沈禾的话。 她不知为何神色不太好。 可沈禾正经瞧过去的时候,又看不出具体有什么不同。 他用帕子擦完脸,探头仔仔细细观察:“连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大高兴?” 怎么这副模样? 连翘若无其事的笑起来:“小公子怎么会这样问?奴婢好得很,哪里有心事?” 沈禾说不出,可他能感觉到。 见连翘不愿意说,沈禾出去转悠,用完早膳后跟忠言与荷菱旁敲侧击:“连翘是不是不高兴,她有什么事?你们晓得吗?” 可惜什么也没能问出来,不知道是荷菱与忠言也不晓得,还是确实是他感觉错了。 连翘见沈禾为她忧心,捧着绣绷子笑:“小公子忧心奴婢,奴婢感激不尽,可奴婢的的确确没什么烦恼,若实在要说呀,也是小公子的终身大事……” 忠言没忍住看了连翘一眼。 连翘当没看见,垂下眸子,针线穿过洁白的绢纱,挂着笑道:“小公子这般年岁,没有心仪的小姐么?若是再不说亲,小姐们可都有了亲事,小公子可怎么办才好呀?” 像是在笑话沈禾。 沈禾提着手中的笔晃晃:“没有,连翘,我没有心仪的姑娘,再说我尚未及冠,这事急不来的!” 要是为这事愁就算了,等过两年他马上走人。 什么世家小姐,同他毫无关系! 沈禾刷刷画完手中的画,用镇纸压住,怕连翘他们进入催婚项目,火烧屁股往外跑:“我午间便不回来了!我去寻小郡王他们!” 整个人风风火火的,只给屋里的人留下个背影,与迅速远去的脚步声。 连翘:“……”她忍不住咬着下唇,放下手中的绣绷子,指尖用力得泛白。 小公子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早知如此,从前便不该什么都避着小公子,不该将他养的这样单纯不知事。 忠言小心凑上来唤:“连翘姐姐,你……” 宅子里四处有太子殿下派来的护卫,连翘姐姐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日后太子殿下问罪么? 连翘垂着眸子,拿着绣绷子恢复常态,针线穿过,轻声说:“什么?” 忠言到底什么都没说。 连翘姐姐不忍,他们何尝不是瞧着小公子长大,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他们是奴才,他们能做什么呢? 告诉小公子,小公子又能做什么呢? 小公子那般信赖太子殿下,还会信他们比信太子殿下更深不成? 沈禾不知他的小宅子罩着层阴云。 他去找戚厌病,谁知道没能找着。 问过才晓得,戚厌病他哥回来了。 戚厌病算是跑不出府,要受他亲哥教训了。 大十几岁的哥哥,三十几岁,真与亲爹没多少区别。 沈禾打了个寒噤。 啧啧,真可怜。 沈禾与柳峥、郑学则三人在街上闲逛,看四处铺子的情形,也听听街上的八卦。 街上果然传着陈越江兄弟的瓜。 尤其是靠近茶馆铺子类的地方,人能停下来说嘴,不免窃窃私语几句。 沈禾闻到了小馄饨的香气,开始馋,一行人就溜溜达达到了小摊子上,一人要一碗馄饨边听八卦边吃的开心。 沈禾还听见有人说,陈越斯因为他弟弟,被降了官职。 陛下身体不济,这样的小事自然是交由太子代政,御史弹劾,陈越斯的太仆寺卿很快就被捋了下来。 还传出各种陈家在他们老家,是如何嚣张霸道,欺压百姓。 沈禾听着听着,变得与那些八卦的百姓一样义愤填膺,顿时觉得只让陈越江坐牢什么的,还是太便宜他了! 他这头正愤怒着,柳峥劝他专心吃馄饨的时候,传来一道陌生的,带着试探的男子嗓音:“敢问,是沈小公子么?”
第99章 你小子偷家! 沈禾循声回头的时候, 相当茫然。 来人是个青年,生得清俊,望着沈禾满含笑意的行礼道:“小公子恐怕不记得在下, 但先前在在冬日巷子中救过的一个乞丐,您可有些许印象?” 沈禾瞪大眼睛,瞳孔地震:“是你!” 那个全文后期跟在戚乐咏身边搞事的小反派! 沈禾当然记得这个人, 他可太印象深刻了, 当初差点让人去将人带回来。他想了很久才放弃, 没想到现在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陌生青年道:“在下隋云行, 当初北上寻亲, 流落街头险些冻死,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 沈禾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举手之劳。”这态度搞得过分郑重,他一下子还有点受不了。 等等, 等等,现在人都送到他跟前了,那他岂不是应该抓住机会, 把人策反? 不说让反派倒过来帮戚拙蕴, 至少别继续给戚拙蕴添堵吧? 也免得到了后面, 平白要跟着戚乐咏那蠢蛋送命。 沈禾瞬间支棱起来了,觉得自己找到了接下来极其重要的事要完成! 他看着隋云行两眼放光的模样,实在是很难不引起余下两人注意。 柳峥打断小表弟跟隋云行之间的对话:“小禾, 不介绍一下么?什么时候背着咱们交的新友?” 隋云行轻声道:“不敢,见过几位公子。在下是受了沈公子救命之恩, 有恩未报, 未曾得幸与小公子成为友人。” 沈禾听见这话,马上顺杆子爬, 要将人拉着坐下来谈谈交情。 朋友嘛,之前不是,从现在开始做也不晚呀! 要是成了好朋友,之后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好跟着戚乐咏跟太子作对吧? 沈禾举着手兴冲冲的招呼:“再来碗馄饨!” 说完对隋云行笑嘻嘻道:“呀,什么有幸不有幸的,认识就能做朋友,你坐下跟咱们一起吃一碗吧,这里的馄饨可香了,很好吃的!” 隋云行于是坐下来,笑着对沈禾点头:“多谢。” 沈禾这样格外特别的热情,招的在座两人对隋云行很是不顺眼。 当然,他们都是有教养的人,不会因此在面上露出什么。 不过这人来路不明的,小禾身份又不一般,谁知道是不是抱着什么特别的目的来的? 柳峥不着痕迹的打量隋云行,微笑着打探:“这位隋公子是哪里人士,怎么会在京城流落到要小禾救命的地步?” 郑学则乌黑的眸子垂下,似乎盯着自己碗中的馄饨,不时看沈禾一眼,实则很专注在听隋云行的解释。 隋云行道:“在下福州人士,因家中亲人离世,自己在福州孤身一人,唯一剩下的血亲在京都,便想着来京都寻亲,也想着留在京中读书考取功名,来年参加科举。” 进京寻亲与留在京城中,等着进太学去科考都是寻常事,每年都有不少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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