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冷硬的金属,圈在了凌予殊的脚踝上。 凌予殊被拖回到了那一片混乱里。 后来凌予殊求饶了,什么求人的话都往外说。 开玩笑,他才不是硬挺着的人,扛不住了求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盛危就笑,手指蹭他的脸颊:“就这,还敢找七个替身啊?还敢脚踏七条船?连我都对付不了,你还找七个?宝贝,七个,你可怎么应付。” 七个……他也知道了七个。 凌予殊模模糊糊地想着。但是很快,他就无暇多想,任由那旋涡,将自己吞没。 一切结束后,盛危站起身,很快整理好了衣物。 这所有的期间,他甚至都没有完全地脱下衣服,上半身几乎是纹丝不动地穿在身上,扣子都没解开过一颗。 他显得过分地好整以暇。 凌予殊已经沉沉睡去,呼吸平稳,盛危打了个响指,医疗床上的所有束缚带都瞬间脱开。凌予殊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色痕迹,盛危就伸出手,一个小罐子从桌上飞进了他手里,他打开,将里面的膏体擦在那痕迹上。 那膏体非常有效,很快,红色褪去,盛危便开始处理起凌予殊身上的其他的痕迹。 有些亲吻留下的,有些指印,有些啃噬后的伤痕,盛危大抵能猜出每一处痕迹的来历。他一处一处地处理,细致又温柔,这一刻,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摒弃一切情绪的专心致志的医生。 后来一切就都处理好了。 凌予殊看起来完美无瑕。 予殊睡着了,他不需要再隐藏,盛危摘下了眼镜。他的眼神中,是浩瀚如海、漫无天际、令人毛骨悚然的痴迷。 他好完美。 是这么的完美。 好想让他——彻底属于自己啊。 完完全全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凌予殊身上移开。 而后他打了个响指,空气中出现了一块镜子。 盛危重新把眼镜戴上,优哉游哉地望着镜子,语气轻松地说道:“盛老板,出来聊两句喽。” 十几秒钟后,他对着镜子说:“无所谓,我不是很介意这个,怎么,你介意吗?”他低笑了起来:“介意的话,就不要把予殊送到我身边来啊。” 又是十几秒钟,他道:“不如我们都直接一点好了。你知道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在你的大脑中构建出一个空间,让我们所有人格,在其□□存——你有办法把他们拉进这个空间里来,不是吗?” “盛老板,我们见面了,对你有好处哦。因为众所周知,我们肯定会打起来啊。让我们虚弱受伤,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想做什么……” 他笑了起来。 “唔,我呢,单纯只是想找乐子罢了。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最怕的事就是无趣。乐子人嘛,有乐子我就开心。你怎么说,盛老板?” 这一次,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盛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巨大到夸张的笑容,他的手攥紧,面前的镜子在他的面前化为碎片,雪花一般地飘下。 “那么——合作愉快啦。” 就要见面了啊,小伙伴们。我要为你们,构建出一个怎样的战场呢? . 凌予殊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他在卧室里,周围是和煦温柔的阳光,已经铺满了整个房间。 凌予殊瘫在床上,真真有了“自己是不是老了”的感觉。总有点纵.欲过后的生无可恋,简直像是全部的身体和精力都被掏空,甚至一段时间都不想再过夜生活的程度。 盛危果然是个变态啊啊!!!凌予殊叫苦不迭。 且软硬不吃,很难搞定。 又一次,有点怀念起特别容易被搞定的那个吸血鬼。 凌予殊给自己做了一分钟的思想动员,终于爬了起来。本以为会全身酸痛,站都站不稳,结果……完全没有! 简直就是特别灵活,身体倍棒,可以一口气上五楼啊! 而且身上的所有痕迹,盛夜此前留下的牙印,被盛凛啃得乱七八糟的脖子,或是和盛衍疯狂过的痕迹,居然全部都消失不见。皮肤上光滑干净的像缎子一样,透着淡淡微光,完全的完美无瑕。 凌予殊震惊了。 所以盛危那个医生难不成是货真价实的医生? 昨天把他折腾成那样,现在自己还活蹦乱跳,所以盛危居然那么懂康复治疗? 还给自己搞了个祛疤什么的,皮肤这简直好得像是打了水光针,所以盛危还是个医美医生!? 这种医术,他搞什么假证啊! 总之震惊他全家。 床头柜上还留有一张卡片,没写字,没有留言,只是画了个潦草的桃心。一看就是出自盛危之手。 凌予殊盯着那个潦草的桃心。最后,他笑了笑,把卡片收到了床头柜里。 他下楼,楼下有煮好的咖啡,又吃了块面包,权当早餐。然后他坐到了阳光房里,拿着素描本,开始画画。 炭笔勾勒出了人形,是位戴着眼镜的男士,眼神模糊不清,嘴角是一抹说不上来的笑容。乍一看,就觉得这人身上带着外放的张狂和极致的危险。 盛危。 凌予殊随意在本子一角写下签名与日期,注视着画面上的人。半晌后往前翻,这本子的前几页,就是盛衍,盛凛,盛夜,盛熵,和盛川。 盛修止的七个人格,他已经见过了六个。 凌予殊甚至觉得有点惊奇: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已经见过这么多版本的“盛修止”了。 阴阳怪气又脾气恶劣的醋精盛衍。 带着冰箱味道,夏天抱着他会很清凉的盛凛。 高傲自大,但意外地好搞定的盛夜。 最爱撒娇且很有少年气的小皇子盛熵。 成熟迷人,且活最好(凌予殊:忏悔)胸最大(凌予殊:忏悔+1)的盛川。 那条鱼还没遇到,素描本的最后一页,就是刚刚见过的盛危。的确是很危险很变态很疯到飞起,但又……和想象的不一样。 属于是,他有特殊的发疯技巧。 还有就是,盛危不让自己碰他。 凌予殊现在觉得,盛危真正使用束缚带,不是什么奇怪醒脾,或许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的手碰他。 为什么呢? 那人精神病的缘由,就是这方面的心理障碍吗? 凌予殊正出神地想着,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直接把速写本拿走了。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年轻的、意气风发的脸。 ——是盛熵,那个年纪最小的小皇子。 他正在看着手上的素描本,眉毛轻轻拧在一起,嘴上撒娇一般地说道:“是哥哥的画,让我看一看嘛。” 就……这种表情和语气出现在盛修止身上,本该有些违和,但实际上却完全没有。每每盛熵来到的时候,盛修止看起来都好像年轻了十岁。 这可是撒娇的盛哥!凌予殊完全不能抗拒,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整个人都柔软很多:“子忱。”他唤道。 盛熵的目光还在那本子上,看的正好是盛川那一页:“哥哥画的真好看——这是谁啊?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像你那个白月光老公呢。” 凌予殊:…… 这人从哪儿学会“老公”这个称呼的。 他臊得不行,当即想去拿回本子,盛熵也正好抬头望向他。两人目光一对上,盛熵的眼神突然就变了。 年轻人在凌予殊面前,眼神素来是纯粹的,仿佛一汪湖水,一眼看得到尽头;这时却是深邃至极,冷若寒潭,根本望不到边界。 他说:“哥哥,看来你昨夜很开心啊。” 仍然是撒着娇的语气,眼神却根本不是那一回事,攥着素描本的手,青筋都崩了出来。 凌予殊心里咯噔一声,直觉是脸上有什么东西,赶紧站起来跑去洗手间里,去照镜子。 然后就深吸一口气,恨不得给盛危来上个十脚,往死里踩,踩死完活。 那个家伙的确把他身上的所有痕迹都修复了,但是…… 但是! 但是,他耳朵上此刻竟然多了个耳洞,带着一枚红宝石耳钉。 很是深邃的一点红色,在耳垂上,像是一滴含苞待放的血。 凌予殊从前根本没有耳洞,所以这玩意是盛危给他穿的?徒手穿的?就……就那样……徒手穿上? 凌予殊突然脑海中出现了盛危带着淡淡笑容,用锋利的金属银针,穿透他的耳垂的场景。对方的表情应该是不急不缓的,细致专注的,穿过耳垂,再拿过另外一枚耳钉,给他佩戴上,像是装扮一个乖巧的不会动的洋娃娃…… 凌予殊忍不住头皮发麻。 变态吧! 完全就是变态吧! 死变态啊靠,不要随便在人家身上打洞啊! 凌予殊忍不住在心中骂骂咧咧,伸手就把耳钉摘了下来,扔在洗手台上。 这时,盛熵也探身走进了洗手间,直接从背后就环住了他的腰,头埋在对方肩膀上,泫然若泣地说:“我看完你的画册了。哥哥,你到底有几个恋人啊,七个还是八个,我都数不过来了。” 凌予殊:……救……七个和八个真的有区别吗……就不可能是一个吗…… 盛熵身形高,把凌予殊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这种姿势的压迫感极强,凌予殊简直能听到盛熵年轻的心跳,就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怦然作响。 凌予殊心脏也跟着猛跳几下。 他转过身,稍微离开了些,刚想和盛熵解释一下“七个还是八个”的问题,就见盛熵上前一步,两人距离又被拉得极近。 盛熵身体语言极其强势,脸上却是一派纯真地说:“哥哥,那我呢?我在你的画册上,那我也可以吻你吗?可以碰你吗?可以——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吗?” “——哥哥,我已经满18岁了。” 他盯着凌予殊,眸子无比璀璨,直白热烈、毫不保留的爱意,从这目光中倾斜而出。 凌予殊只觉得像是被这目光,重重烫了一下。 但,他才18岁啊啊! 他刚想把人推开,就见少年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楚。他咬紧牙关,手掌紧握,脖子上也迸出青筋。 “子忱,你怎么了?”凌予殊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盛熵没有回答。只是几秒钟之后,他的眼神涣散了一些。 “哥哥……”他唤道,仍然紧紧盯着凌予殊,最后却只能不甘地闭上了眼。 随即,世界在凌予殊眼前,晃了一下。 这种晃动感凌予殊曾经经历过,上次,就是这样之后,盛哥身体里面的人格迅速换了一个。难道,这次也是…… 面前的身体突然睁开了眼,而冰雪凛冽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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