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致典还想说话,却被封霄阳一眼瞪了回去,只得耷拉着肩膀心不甘情不愿的提起重剑,在他面前站端立正,气沉丹田,开始操练。 封霄阳看着他手中舞出的无工剑法,眼中流露出几丝欣慰之色:不愧是主角,连自己看书学来的剑法都能舞的这么好! 可看着看着,他就觉出几丝奇怪来了——李致典手中虽拿的是把重剑,行步走剑间却有几丝轻灵之感,倒像是个用惯了长剑的人似的,步法却极为稳重,让他挑不出错处来。 怪了,这李致典玩剑的法子,怎么那么像从虚怀宗上学来的…… 想及此处,封霄阳神色一紧,赶忙扣住李致典的肩膀:“且别练了。师父问你,你这剑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要是真有人自学能学出来虚怀宗的味儿,那这天下第一宗还不直接就落魄了? 逸霄剑沉,李致典额上已渗了些细汗出来,说话也带了些喘声:“师父您平日里俗务缠身,常常只是丢给徒儿一本剑谱便跑到了不知何处去。徒儿愚钝,体味不了剑谱真意,只得私下去寻皓轩主事。这‘无工剑法’,便是主事所授……” 话里话外尽是对他枉为人师、从不负责的各类埋怨。 给完剑谱就跑,连个要诀也不说一句,活像个只撩不娶的渣男。 封霄阳神色复杂:“……不错。” 天下第一、无剑不通的虚怀剑尊亲手教出来的弟子,剑法有几丝虚怀宗的味儿也是正常。 这二人竟早早的便搅在了一起,倒是将他一个门主瞒在鼓里……难怪这小崽子刚看他的眼神那么怪呢。 封霄阳擅长的并不是剑,而是刀,以及各类乱七八糟的法决。可他偏偏要演个剑修,又不愿去同程渺请教,这几年间看了无数的剑谱,也只学来个皮毛,怕误人子弟,才丢了剑谱让李致典自学。 这“无工剑法”是他偷摸着练了半年多的,就是为了在自己的小徒儿面前长上几分脸面,却不知竟是班门弄斧了——他学的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程渺这个将剑当自己道侣看、剑法已臻化境的虚怀剑尊。 他先是有些气恼,觉得是程渺惹的他在自己徒弟面前丢了颜面,可细细一想,竟是有些无奈又好气的笑了起来。 程渺此人,不但吃硬不吃软,还生了一张梆硬的嘴。 能将他这小徒儿教的舞重剑都有几分虚怀宗的味儿,也不知那位仙尊是费了多少心思在教学上。 虚怀宗上下多用长剑,剑法轻灵飘逸,而李致典所习的重剑因其特点,在剑法上较之长剑简化许多,对战时若是遇上灵巧型选手,必然会被克的死死的。 他想教李致典这“无工剑法”,也是出于此方面的考量,可谁知竟被程渺捷足先登、早早便教给了李致典这一剑法,甚至还针对李致典的自身情况对剑法进行了一些改进,也就是在他看来的那股“虚怀宗味儿”。 “皓轩主事都教了你多少剑法?” “书上的九剑十七法,徒儿都练熟了。主事前几日还问徒儿,想不想学长剑剑法……”李致典答的唯唯诺诺,一双眼睛时刻注意着封霄阳的神情,看他面色淡淡,找补般又加了句,“自然,若是师父不愿,那徒儿同主事说一声便是。” 九剑十七法都练熟了? 封霄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揉了揉李致典的脑袋,叹出口气来:“不必。他既有心教你,你用心学便好。他毕竟是……剑灵,对剑的领悟,自然比为师更加透彻。” 好家伙,程渺这是闷声发大财,偷偷摸摸的把重剑所有的路数给李致典教完了,甚至还开始问他要不要学长剑……如此细致妥帖的教法,封霄阳自认定然是做不到的。 都快把家底全教给李致典了,嘴上还说不把他当自己徒弟呢? 封霄阳越想越是想笑,脑中几乎是瞬间补全了程渺臭着一张冷脸教李致典的样儿,实在是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将一旁惴惴不安、担忧自己师父不让他继续跟着皓轩主事学剑的李致典吓了一跳。 “徒儿啊,你觉得皓轩主事是个什么样的人?”封霄阳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揉着眼角问李致典,“不必担忧他听见,为师早就下了术法。” 李致典见他笑眼弯弯,便知道自己师父并没有计较自己偷学剑法一事,心下一定。他思索一番,皱着眉有些纠结的回答:“这……主事他是个好人,教了徒儿剑法。” “还有呢?” “嘶……”李致典眉头皱出个小疙瘩,似乎很难描述似的,忽的眼中一亮,“是个对师父你也很好的人!” “师父你可能有所不知,你偷偷摸进主事房中的次数远比自己所知的多,偶尔还会折腾着折腾着就没了声。恕徒儿冒昧,有一次实在是没忍住好奇,探出头去看了眼。” 李致典手舞足蹈,指天发誓:“徒儿发誓就看过那一次!师父你不知道,你闹的睡着之后,可都是主事把你抱回屋里去的!” 作者有话说: 【霸道仙尊暗里宠】 ——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贴贴噜噜宝!
第三十五章 情催酒意 封霄阳(装醉版):仙尊,帮帮我,我解不开腰带了…… “皓轩主事抱师父您的时候,可是连点声儿都不出,轻的跟个小燕儿似……师父您当、当真都不知道么……”李致典见封霄阳的脸色越来越白,声音也是越来越小,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他心中暗暗叫苦——单看师父这张煞白的脸,就知道自己这几句话透的着实不是时候。 完了,师父他老人家该不会气的昏了脑袋,要把他扫地出门吧…… 李致典惴惴不安,满心的害怕,封霄阳却是一点儿没察觉,被“摸进他房中的次数远比所知道的多”与“都是主事把你抱回房中去的”这两句话炸的脑袋嗡嗡响,浑身的血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似的,僵在一旁,只能看见李致典不断开合的嘴唇,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么说来,这七年间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都是真的了。 李致典嘴皮子不停,都是些试图转移话题的废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时偷偷瞟上封霄阳几眼。可自家脸皮向来极厚的师尊今日却好似中了邪一般愣在一旁,连被路过的团雀留了坨鸟屎在身上也没动,居然还慢慢的红了脸。 封霄阳这幅皮相留了本体的九分颜值在,掩去了身为魔尊时的几分诡谲死气,余下的便是清俊倜傥来。如今怔愣在一旁、一张带些少年气的脸微微泛红,竟是有了几分格外奇特的魅气,李致典只瞟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暗道当初相遇时那句“师娘”叫的确实贴切。 就自家师父这张脸,女娲娘娘看了都该夸声着实杰作。 他低着头胡思乱想,要等自家师父回过神,同平时一般恼羞成怒地把火气都发到他身上,然后自觉的领罚去,却冷不丁听到句有些干巴巴的话语:“练完剑就快走吧,反正我也没啥教你的。” 李致典:“???” 这不符合常理啊,正常的师父在这种时候不该是要先给他个脑瓜崩儿,再吹嘘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最后拖着他去凡间偷鸡摸狗搞点小酒喝才对吗? 他猛地抬了头,正要出声询问,却看见了封霄阳那张红透了的脸,顿时惊的咬了舌头:“师父你当真不罚鹅……呸。” “还不走等我骂你?”封霄阳看着自家蠢徒弟那张震惊到能塞进去一只鹅蛋的嘴,终是恼羞成怒,长袖一扫,便将李致典摔出了竹林,“快滚!没事别来烦我!” 分明是个藏了许久的心意被无意中揭开、又恼又气,偏偏还带了几分雀跃与不安,被人一说便红了脸的纯情样子。 没想到萧师父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花心浪荡,一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撩人撩的驾熟就轻的样子,居然不但是个童子身,还是个一被说就脸红的…… 李致典灰头土脸的爬起,头上忽的一黑,被落下的竹枝砸的“哎呦”一声,耳旁鸟雀惊鸣、竹叶婆娑,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住。 他被灰土迷了眼,揉了许久才睁开,却是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便惊的目瞪口呆,脱口而出句:“我滴个亲娘诶……” 只见整片竹林都被剃的秃了瓢,只剩下个光秃秃的杆儿直愣愣戳在地里,翠绿竹叶积了满地,而那位心绪纷乱、恼羞成怒的始作俑者,却早就不在这林间了。 李致典入了逍遥门七年,却极少见过自家师父出手,是以如今惊得口干舌燥,一颗心脏跳的砰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拾起掉在一旁的逸霄剑,整好衣衫,急急的回了门中,要将师父今日格外反常之事汇报给皓轩主事。 这一人一剑在他看来,早就是道侣似的关系,只不过主事脸皮薄些,总不愿承认,师父又是个玩性重的,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可今日见了师父那副脸色煞白、恼羞成怒的样子,好像又不是这么简单? 李致典仔细琢磨了一番刚才的场景,虽没想出个所以然,却也知道自己那句话说的着实不是时候。 完了,闯大祸了。 他抄了近路,不过半刻就回了门中,见两座大木屋房门皆是紧闭,只有自己那间小木屋还亮着灯,便知道了那位主事定是还在拾掇他房中的杂物,顿时有些尴尬。 每天早练剑午学术,没时间收拾内务也是正常的——李致典厚着脸皮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站在阶下运气半晌,才鼓起勇气几步上了石阶,就要抬手敲响那扇厚重木门。 指节尚未碰到木门,便听屋中传来道极清极冷的声音:“此屋已收拾完善,你且住下。今日之事我念在萧门主面上不去计较,日后你若敢动他一丝毫毛,我必让你生不如死、不可超生。” 紧接着是道听起来有些气喘的声音,话语里却带了几分莫名的深意:“大人甘愿如此,当真值得么?” “他的命是我的。”主事的声音放的很轻,由内而外透着一股森然寒意。 屋外偷听的李致典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像是那路边的野狗,莫名其妙就被走过的路人踹了一脚。 娘的,别看主事这句话说的冷冰冰,仔细揣摩一番,却带了点不死不休、要纠缠一辈子的意思,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真、真是不分场合不分时节,这种话怎么都能对外人说。 想及此处,李致典的脸瞬间就青了:“……” 他唰的放下手,屏息退步,猫儿似地溜出老远,气呼呼的练剑去了。 这徒弟谁爱当谁当去,他是不想干了。 被嫌弃被敲脑袋也就算了,还要被这二位当着面儿、翻着花儿秀! 您二老当真不担心自己的孤寡徒弟被秀死嘛qvq 李小道长破防的厉害,一式剑法没练完便失了力,唉声叹气的坐在崖边晃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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