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换的主考官忍不住小声朝他道:“差不多行了, 收着点。” “闪开, 别碍事, 我正在兴头上呢。”吴达一甩手,不客气地道。 “……”主考官一脸无语。 随着吴达越战越猛, 沉礼的心忍不住高高悬起。 ——怎么办,这个疯子好像越来越兴奋了,沈曜等下不会撞上他吧? “诶,这个叫吴达的真的挺厉害的,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他,我看他还赢得挺轻松的,不会他就是这一届的武状元吧?” “不会吧,你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太磕碜了吗?选他当武状元,会吓到小孩儿吧?” “你这个疯子,这是武举又不是科举,武将当然要选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啊,我看他就挺有武将风范的。” “我倒觉得那个不错,长得又高又俊,身手也不错,不知道他跟吴达对上谁强谁弱。” 那人指的就是沈曜,比起吴达的野蛮狂躁,沈曜看上去更加稳重,不骄不躁,虽然看上去攻击性不是很强,但是赢得却也稳扎稳打。 沉礼听到旁人的议论,心中亦是与有荣焉。 “礼哥儿,你觉得你家沈曜能打得过那个大块头吗?”就住在隔壁的邻居大姐好奇地凑到沉礼耳边问。 沉礼干笑了几声,“这个,应该可以吧。”其实他也不懂这些,对于沈曜的实力,他从没摸到过底。 他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沈曜和别人摔跤,没想到他似乎不仅是力气大,还懂得一些招式技巧。他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举手投足都是满满的男性力量之美。 骤然看到他这一面,沉礼都要看呆了。 “承让了。”沈曜拉起被自己压倒在地无法动弹的对手,客气地说了一句。对手失笑着摇了摇头,对输给他感到无可奈何。 “那个人,不是说是什么洪家拳的第几代传人吗?怎么才这么几下就被沈曜按倒了?” “我们在旁边看是好像很简单,你上去试试就知道人家有多大力气了。我听说啊,负重考核的时候,这个沈曜,背了好几袋石头走完了二十步。那可是石头啊!”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 “他前面是不是都在保存实力啊?我怎么觉得他每次都是刚好赢对手,对手越强他就越强。” “好像还真是诶,真想看看他和吴达对战。看来看去,这里面最有机会夺得武状元的就是他俩。” 就这样,无可避免的,沈曜最终还是和吴达对上了。 最后的决战,场外围观的群众都像打了鸡血般亢奋。 “吴达前面那么疯,会不会已经把体力都消耗完了?” “我看不一定,这个人就是个疯的,对手越强大他越亢奋,你看看你看看,他盯着沈曜的眼睛都在发光了。我觉得只要给他提供对手,他能一直比下去。” 沉礼心也高高地悬了起来,不过沈曜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已经对沈曜树立起了一定的信心,刚来的时候还一直在担心,现在却觉得沈曜不一定会输给这个大块头。 “吴兄。”沈曜对吴达点了点头,“接下来请多指教了。” 吴达哼笑了一声:“你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竟然真的撑到了最后。” “不敢辜负吴兄的期待,实不相瞒,我对第一名也是势在必得。”沈曜直白的野心,让吴达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这才是男子汉!就是要有这样的魄力!既然这样,那你就来吧,尽管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身手。” “那就得罪了。” 裁判宣布开始,围观的群众开始兴奋地鼓劲,场中的两人像猛兽一般紧盯着对方,一开始谁都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在小心试探着。 忽然吴达大喊一声,后腿发力率先朝沈曜扑了过去。沈曜眼神一凝,扎稳马步,沉下身体,死死地抱住了吴达的腰。 两人身体撞在一起,让观众的心紧紧悬了起来。只见吴达面目狰狞,强壮的胳膊上肌肉鼓起,在努力想要将沈曜按倒。 沈曜稍处于劣势,在他的强劲攻势下只能被迫防守。两人不断地互相较劲,好几次似乎马上就要有人摔倒,可要摔倒的那个总是能在危机时刻化解,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这样看来,他们俩势均力敌啊。” “难道最后拼的是耐力?” “啊!不好!沈曜摔倒了!” 在吴达一个劲的进攻之下,沈曜还是没能抵抗住,被他压倒在身下。 沉礼的心顿时揪了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上。 这要是不能逆转形势,沈曜马上就要输掉了。不愿意比拼就这么结束的观众开始为沈曜鼓劲助威,沉礼也忍不住丢掉矜持,大声喊道:“沈曜!坚持住!快起来呀!” 他的声音混杂在人群之中,沈曜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吴达拼尽全力想要让沈曜没有翻盘的机会,但沈曜也不是吃素的,他咬紧牙关猛地爆发出一股巨力,成功挣脱掉吴达的压制,反身将吴达压在了底下。 吴达好胜心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肌肉绷紧,再度朝沈曜压制过去。众人伸长了脖子,只见两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是谁都不肯服输。硬撑着一口气,绝对不让后背靠地。 裁判见两人如此胶着,便命他二人分开。两人稍喘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发麻的手脚,又精神紧绷地准备应战。 “吴达是不是疯了?不是要他收着点不要乱来吗?”隔着一段距离,站在高台之上将底下摔跤场上的情形尽收眼底的一名军士嘀咕开了。 “你还不知道他吗?就是个战斗狂,遇到对决就兴奋。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从他说要下场的时候,你就应该猜到是这么个结果了。”旁边三四十左右的男人,级别看着比他更高,说话也更沉稳。 “所以说,当初就不该安排他去。他玩起来正经事都忘了,好好的武举考试,就被他给祸祸了。一般人哪儿是他的对手?” “也不尽然,”级别更高的那人笑道,“现在和他比试的这个,不就和他不分高下吗?” 一开始说话的那名兵将赞同地点了点头:“能够和吴疯子打个平手,确实难得。” “吴达之前提过他,从他上场我就开始注意了。”另外那人道,“他缺乏对战经验,所以前面一直都在用对手磨练自己,不然的话,他早就可以结束比试了。” “不是吧?”听到他这么说,年轻的兵将略感诧异。 “所以说,吴达还真是找了个好苗子。”年纪更大的那人笑笑。 “那大人你说,他俩谁会输?” “吴达会输。”那人笃定地道。 “啊?怎么能确定?” “他已经找到吴达的破绽了。” 下一瞬,轮到沈曜发起了进攻。吴达的左腿曾经受过伤,在高负荷的运动之后会出现行动迟缓的现象。沈曜看准了他左腿使不上力,奋力地抱起他一条腿,吴达在身体难以维持平衡之下,力量也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他开始着急地用手肘击打沈曜的背部,沉礼忍不住急声道:“裁判,他犯规!” 沈曜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将右腿伸出绊住吴达的左腿,紧紧扣住他刚才击打他的那只手,下一瞬,他转过身使出背部的力量,给吴达来了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吴达像小山一样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众人都感觉脚底的地面颤了颤。 这里的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完全被沈曜赢得胜利的高光时刻给惊艳到了。 他们欢呼起来,为沈曜带来这样精彩的对决而振奋。 “沈曜!沈曜!沈曜!”不知道从谁开始,场上齐声喊起了沈曜的名字。 沈曜站起身,汗珠细细密密地从他隆起的肌肉块上滑落,沉礼忽然有些脸热,他男人真的太俊了! 伯府小哥儿(十八) 沈曜拉起了吴达, “吴兄,没事吧?” “今天这一战,真是痛快!”吴达也累得一身是汗, 但即使是输了也落落大方。“恭喜你, 又夺得了第一。”他拉开手,和沈曜互相击了下掌。 “谢谢。”沈曜朝他点了点头。“吴兄也很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左腿, 我可能赢不了。” “行了,别过分谦虚了。”吴达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赢了就是赢了, 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背过身之后, 吴达才龇牙咧嘴地现了形。 沈曜来到沉礼的面前,笑着对他道:“礼哥儿, 我赢了。” 沉礼这个时候, 竟然很想抱他。但想到周围这么多人,他还是按捺住了心里的冲动。 然而沈曜却不按常理出牌, 高兴地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沉礼双脚离地,惊吓地搂住他的脖子,想问他是不是疯了,但是对上沈曜满满都是喜悦的眸子,想说的话又没能说出来, 最后还是只能随他去了。 围观的人揶揄地看着这小两口, 嘴里发出善意的起哄声。 沉礼把脸埋在沈曜的怀里, 露出的耳尖绯红滚烫。 之后的问答环节,对沈曜来说易如反掌。全部进行完之后, 考官让考生们回去等放榜。 沈曜叫住准备离开的吴达,邀请他去家里吃顿便饭。 吴达这人挺对他脾性的,一看就是四肢发达、脑子里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武夫,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很舒坦。 之前他挺身而出帮过沈曜,沈曜一方面想感谢他,一方面也想结交他这个朋友。 吴达倒是没有扭捏,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的邀约。 沈曜一路牵着沉礼的手,将吴达带回了家中。 之后,沈曜让沉礼给吴达泡茶喝,至于他自己,则钻进了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吴达本来看他那样爱惜自己夫郎,心中就有些古怪,再看到他亲自做饭,就更是傻眼了。 “……你们家,一直都是你夫君做饭?”他忍不住好奇地问沉礼。 “是啊,我夫君特别能干,不仅是做饭,家务活全是他一个人包的。”沉礼现在已经不会不好意思了,在沈曜的熏陶之下,他甚至对自己有这样的夫君感到骄傲。 吴达诧异不已,他很少见到不让夫郎干活、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的男人,但见沈家夫夫这么稀松平常的态度,他又把惊讶收了回去。 换做是别人可能要被怀疑是怕夫郎的软脚虾,但吴达刚刚见识过沈曜男人的一面,完全没有任何的质疑。而且沉礼也是一派温柔沉静,和沈曜看着夫夫感情甚好,应当不是强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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