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身上找优越感,就那么有趣吗? 沉梦只当沉礼是在恼羞成怒,轻蔑一笑:“就你这破地方,我还不愿意来呢。你真当我愿意叫你大哥哥啊?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嫁给一个破落户的,整天吃糠咽菜,有你这门亲,我都嫌丢脸。” “实话告诉你,今日我是特意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我马上就要和泊屿哥成亲了,婚期都已经定好了。”说起自己的婚事,沉梦脸上堆满了笑,得意地摇头晃脑,头上的流苏都跟着晃动。 她轻瞥向沉礼,想要从他脸上看到痛苦的神情,然而沉礼听罢却无动于衷, “喂!我说我要跟泊屿哥成亲了,你就不说点什么?”沉梦柳眉倒竖叱声道。 沉礼讥诮地笑了笑,从小朱姨娘就看他这个正室留下来的嫡子不顺眼,沉梦这个庶妹也是成天盯着他的东西,什么都要跟他比一比、什么都想和他抢,喜欢上陈泊屿之后就更加如此。 沉礼没有她那么阴暗小肚鸡肠,对她的小把戏一贯都是不屑理会,不过他也很清楚该怎么对付沉梦。每次只要他摆出这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沉梦就会因自己算盘落空而气得跳脚。 夺走陈泊屿,应该是沉梦认定会对他造成毁灭性打击的一件事,她肯定没有想到,沉礼听到这个消息还能镇定如初。这让她没能生出想象中的畅快感,反倒有些气急败坏。 “你希望我说点什么?这与我有何干系?”沉礼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衣袖,“你今日不请自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既然说完了那就请回吧。成亲不必给我发请帖,我也不会随礼的。就这样,慢走。” 沉礼转过身,将沉梦置之脑后。 沉梦见他是真的神色自若,十分不可置信:“沉礼,难道你这么快就变心了?” 沉礼脚步一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她:“这话,好像轮不到你来问我。” “哼,我就不信你是真的无动于衷,你肯定是装出来的。”沉梦一脸自信的笃定,让沉礼十分想翻个白眼。他懒得跟她多说,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 沉梦也不想在这儿多待,挪动脚步向外走去,只是边走还要边嘴贱:“哼~我就照顾一下你那可怜的自尊心,还是不要在这儿刺激你了。毕竟你嫁给了那样一个肮脏卑贱的男人,怎么可能心里不怨不妒?晚上睡觉时,估计都躲在被窝里哭着咬被角吧?当我不知道呢。” “……”沉礼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死死地抿紧了唇。 “站住。”沉礼冷冷地道。 沉梦神情轻蔑地转过头,“怎么了?” “知道得这么清楚,以前看着我和泊屿在一起,又怨又妒、哭着躲在被窝里咬被角的是你吧?”沉礼神情嘲讽,说出的话让沉梦脸一僵。 “怎么,抢我的东西就这么有成就感?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我都只会在心里可怜你。究竟是内心有多自卑,才会通过打压我来寻求优越感哪?只可惜,不论你怎么努力,你始终都是妾室所生的庶女。就算没有我,你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沉礼是真的生气了,专挑沉梦心窝子戳。被沉梦怎样挑衅他都无所谓,但是当着他的面骂沈曜,那不能够! 沉梦气得脸都扭曲了,她最在乎的就是别人说她是妾室所生。这种想法,可能来源于她那个同样自卑的亲娘。 沉礼的亲娘还在世的时候,朱姨娘就喜欢暗地里和她较劲,抢风头、抢珠宝首饰、抢伯爷的宠爱、抢管家权,她用尽一切的办法,只为了从身份以外的地方来压正室一头。 大人如此,小孩自然有样学样。沉梦和她哥哥,从小就不喜欢沉礼,以从父亲那里分他的宠爱和抢他的东西为荣。 后来沉礼的亲娘难产死了,朱姨娘一家势大,她们母女三人就更是得意嚣张。但朱姨娘虽能掌管家的权,却因身份实在低微,永远都不可能被文昌伯扶正。所以沉梦永远都只是庶女,哪怕她日后嫁了人,也不会改变这一事实。 沉礼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但这都是沉梦自找的。 “你!你给我闭嘴!”沉梦指着沉礼,气得手直抖。“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是不是忘了,我马上就是侯府二少夫人了,而你,只是一个嫁给地痞无赖的低贱之人,你还当自己是我大哥哥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叫人给你拆了这间破屋!” “你倒是试试!”沉礼怒瞪她一眼,伯府嫡子的气场一点也不输,“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以为你是侯府二少夫人,就可以一言不合地拆别人房子了?就算你是侯夫人,也没有这么没道理的事!” 他有的时候都怀疑,朱姨娘生沉梦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她生个脑子。这还没嫁人呢,就敢仗着侯府二少夫人的身份仗势欺人了,也不怕消息传到侯府耳朵里,人家把她给退回来。 忠毅侯手里掌着兵权,做事情从不给人留把柄,生怕被弹劾,她倒好,这还没进侯府的门,就开始摆起侯府的谱了,忠毅侯跟他一家真是谢谢她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看我敢不敢!”沉礼越强势,沉梦越要跟他对着干,她此刻脑子里已经想不到其它了,铁了心就想给沈曜一个教训:“来人啊!把这破房子给我拆了!” “我看你们谁干!”沉礼也不是吃素的,气势汹汹地挡在了前面。 伯府的家丁自然认识这位大公子,此刻都有些面面相觑。 “我的话你们不听是不是?等我回府叫我娘全部把你们发卖了!”沉梦气得跳脚,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家丁们没办法,卖身契还握在朱姨娘手里,只能听沉梦差遣。 “对不住了大公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家丁们说完就想动手。 “站住!你们这是犯法的!给我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报官了!” 沉梦嗤笑了一声,“你报啊,我们自己就是官,我看你报到哪里去。” 沉礼拼命地想要阻止那些家丁,却不妨被人推了一把,摔倒在地。沉梦看到这一幕,痛快地仰天大笑。忽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直直地飞进了她的喉咙里,沉梦面色一变,猝不及防之下一口吞了下去,她顿时大惊失色。 沉礼转过头,看到来人的身影如同看到了主心骨:“沈曜,你回来了?” 小童不知何时站到了沈曜的身后,紧紧地拉着他的衣摆,只露出半个身子。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沉梦崩溃地质问道。 沈曜快步将沉礼扶起,耐心地给他拍去衣服上的尘土,听到沉梦的话冷冷一笑:“虫卵。” 沉梦杏眸圆睁,被恶心得当即脸就发绿了,捂着肚子不断干呕。 “要吐出去吐,脏了这里一块地,我让你把吐出来的东西全部吃进去!”沈曜冷沉的语气令沉梦心里惊了惊,还真有些被吓住了。 “大、大胆!你这个贱民,敢这么跟我说话?”沉梦色厉内荏地道。 沉礼沉下脸色,想上去抽沉梦一耳光。 沈曜拦住他,对着沉梦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梦姐儿,你还敢来你大哥哥这儿耍威风,真以为马上要嫁入侯府就万事大吉了?不知道你父亲知不知道,你姨娘偷偷拿钱贴补你舅舅的事。” 沉梦下意识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沉礼也有些意外地看向沈曜,他都不知道这些事。 “你姨娘就你舅舅一个弟弟,把这根独苗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连你和你哥哥都得排在他身后。你舅舅嗜赌又嗜酒,欠了赌场的钱就找你姨娘帮着还,这些都是他喝醉了自己在外面到处说的。你还不知道吧,你姨娘上个月又偷偷给了他一千两,他骗你娘说再也不会去赌了,其实转头就输得精光。” “现在你舅舅都准备把房子卖了,不然就要被追债的人剁掉一只手,若我没有猜错,你娘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拿你的彩礼填补这个窟窿。” 听到这儿,沉梦顿时像被人动了命根子似的,急得跳脚,恨铁不成钢地道:“舅舅他怎么能……!”说到一半,看着眼前两人她又将话咽了回去,不想让他们看自己笑话。 她倒是没有怀疑沈曜说的真实性,一来她舅舅是个什么人她很清楚,二来沈曜说得有理有据,听着不像是编的。 沉梦现在知道了这么大的事,满心只想回去处理这个麻烦,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搅和。她当即就要走,“回府!” “站住!谁准你走了?”沈曜沉声喝道,声音如闷雷一般炸开。 沉梦吓了一跳,转过身愣愣地看着他。她没想到自己都大发慈悲准备放过他们了,他反倒还要继续纠缠,他就不怕么? 沈曜目光如电地扫向那些家丁,语气危险地问:“刚刚,是谁推的我夫郎?” 沉礼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 “……”家丁们沉默着不做声,眼神都瞥向沉梦。 沉梦心中冷嘲,认为沈曜只是虚张声势,她就不信他真的敢做什么,她可是带了六个家丁出门的。 沈曜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势单力薄,能拿她的人怎么样? 沈曜冷笑了一声,“不说没关系,反正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沈曜说着,抄起了院子里的长凳,反手将最近的那名家丁拍了个脑袋开花、应声倒地。 随后他冲进了家丁们的包围圈,将长凳挥得舞舞生风。 沉梦人都吓傻了,没想到沈曜这么乱来,沉礼心也是高高地悬起,生怕沈曜一对多会吃亏。 但是很快,他们就见证了赌场第一打手的凶残。沉礼吃惊地望着这一幕,他从小在高门别院长大,鲜少目睹这样的场面。原来男人认真打起架来,是这个样子的。 沈曜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很平和、很有耐心的样子,偶尔会有些不着调,但大多数时间都很好说话,绝不是爱动武力的蛮横之人,沉礼都快忘了,他那身腱子肉并不是摆设。 料理这群家丁很简单,没过多久长凳四分五裂壮烈牺牲,家丁们也纷纷倒地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外面听到动静赶过来看热闹的附近居民,眼睁睁看着沈曜提溜着家丁,一手一个将他们扔出了门。 ——真的是扔,毫不夸张。 邻居们都有些被震慑到了,缩到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沈曜看到沉梦的马车,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把马车右边的后轮都给踹弯了。他这一脚突然又莫名其妙,吓到了不少人,但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包括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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