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阙 作者:1口咬掉 文案: 奸臣太傅x小皇子 姜玉策是满宫里出了名的小可怜,没了娘,爹不疼。 但他想的通透,不争不抢,活的没心没肺,可最后还是死了,是把自己养大的太傅亲赐的毒酒。 他大概是恨极了自己,死后也要爬进棺木鞭尸,用火烧了自己祠堂。 然后,他重生了,这一世他居然发现,上辈子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太傅好像变的不一样了? “姜玉策,我帮你入主东宫,旁人的东西,我都拿来哄你,好不好?” 宋司卿狠辣无情一世,是这京中出了名的奸佞之臣。 但他仍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心上人,他从小看他长大,手把手教他写字,带他骑马,将浑身学识倾囊相授,听他日日唤自己“先生”“太傅”“老师”。 有一日这卑劣不伦的情意突然被人揭开,他心有不甘。 “我授他诗书,教他习射,倾注心血,何以不能占有?!” 他将他养的耀眼,捧成明珠,可突然有一天,这颗明珠为别人殉了情。 他抱着他的尸体,烧了他的棺木。 “姜玉策啊,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心血,怎么舍得给别人啊。” 双洁 其实蛮轻松的 he 微权谋 有误会会解开,不算太狗血。
第一章 赐死 新皇登基那日,姜玉策被囚禁在自己从前的寝殿,空着肚子关了一整天。 夜深,礼乐声渐歇,殿门被推开,有太监托着烛台走进来,手里端着青釉酒壶。 姜玉策坐在窗台上草草的看了一眼。 “殿下,陛下赏的,江南新出的佳酿。” 安静许久,他从窗台上下来,赤脚踩上黝黑光洁的大理石板。 伸手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酒杯,凑近鼻尖一闻,目光落在他脸上,问。 “你是不是宋司卿身边的人?” 那人一怔,慌忙答:“是。” 他似乎早是料到,点点头:“你给宋司卿说,让他给我换一身颜色鲜艳的衣裳,就是我和姜绪风认他为师那日穿的,他应当记得。” 对面的人低头:“奴才会转达给太傅的。” 姜玉策一笑,仰头喝下。 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映在姜玉策眸子里,凉如霜雪。 他伸手挡过,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我姜玉策,哪里值得你们这么警惕?” 他是这满宫里出了名的小可怜,母妃早逝,父皇不疼,由太后照看了几年撒手人寰后,他就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了。 虽然和姜绪风一同拜了宋司卿为师,但是整日不学无术,不争不抢,从没有对皇位产生过什么心思,每天闷在家里种花养鱼,跟着陆云驰去蹴鞠跑马。 别人一提到他都会加一个“宫里那位玩世不恭、毫无志气的四皇子”。 称为世家最反面的例子也不夸张。 他原本以为在姜绪风心里,自己是对皇位最构不成威胁的那个,谁知道他即位第一天下手的就是自己。 他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威胁到了宋司卿和姜绪风, 酒里的毒开始挥发,意识渐渐消散。 昏沉中一声巨响,殿门被推开,殿里冲进来一个人,身形不稳,步伐踉跄。 脚步声停在自己耳边,姜玉策眼皮沉的抬不起来,只能感觉身体似乎是被人抱在怀里,呼吸声逐步放大,耳垂被温热物体贴住,喑哑的声音随即响起。 “姜玉策,他死了,你便也活不了了?” “你就这么爱他,殉情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真感人啊,一对苦命鸳鸯,死也不愿分开。” “可是我怎么会让你如愿呢...姜玉策,我怎么甘心让你如愿....” 姜玉策喉间腥甜,费劲的抬手拽住那人的衣裳,刚要开口辩解,可是还没等分清眼前的人,问清他嘴里的话,手腕重重的落下去,没了意识。 再睁眼一片漆黑,清冷的宫道上死寂无声,姜玉策呆愣的反应了许久,直到宫女和巡逻士兵走过,径直穿过他的身体,他才意识到。 他是死了,魂儿还飘着。 垂首看着没有影子的虚幻躯体,有一瞬间的晃神。 “听说是陆将军战死沙场,四殿下一杯毒酒也跟着去了。” “成王败寇,四殿下去的体面,也算是没枉费竹马从小长大的情意。” 姜玉策怔住:陆云驰也死了?死在战场上了? 真是战死了,还是姜绪风和宋司卿动的手脚? 他收了收神,顺着墙角往自己的寝殿走去。 很冷清,没什么人,里外都吊着白花,自己的棺木就放在正中央,烧过的纸钱已经成了一摊死灰。 一旁的烛台明明灭灭,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扑灭。 他悬在半空中,看着这凄惨的一幕,突然叹了口气。 自己这一生,虽然过的恣意,但是仔细想想,也深觉悲哀。 比他年长的不是早夭的皇子就是公主,虽然从小死了母妃,但是来来回回,也让他捡了个长子的便宜。 所以长大后就和嫡子姜绪风一并扔给了太傅宋司卿教导。 其实就是看看谁有做皇帝的料。 姜玉策只觉得可笑。 宋司卿是祁家曾经收养的义子,皇后是祁家的嫡女,又是姜绪风的亲娘。 这沾亲带故的,总比姜玉策这个外人要强吧。 所有人都偏心,偏权势,可偏偏他没有。 注意力被“吱呀”一声轻响吸引,宫门被推开,他看到院里来了一个人,黑袍翻滚,墨发飞扬,脑袋微垂,面色白皙,神情寂寥。 是宋司卿。 算他半个仇人。 其实他长了一张没什么野心的脸,甚至可以说是薄情寡欲,只是抬眼竖眉间会窥见几分令人恐惧的冷意。 但姜玉策知道,他手段是一等一的毒辣,杀人不见血,他就算是没怎么参与党争,但也听说了好几次他处理事情的手段。 不过今日见他,却和以往不同,有些死气沉沉的。 哎不对,他才想起来,宋司卿来这儿干什么? 替姜绪风来看看自己死透没有? 殿内一个人都没有,风吹过带出微微声响。 宋司卿走进去,身形立在棺木前,久久没有动静。 姜玉策看不到他的脸,没办法通过他的神情来判断他此刻正在想什么。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一刻,他伸手推开了姜玉策的棺木,姜玉策飘在半空中一抖,这是...干什么? 喂了一杯毒酒不解气,还打算鞭尸? 他想往前凑近一些,还没等他动作,看到宋司卿手掌撑着棺木边缘爬了进去。 ? 这是什么操作? 爬进去鞭尸? 宋司卿进去的时候,身形稍歪,姜玉策看到自己躺在棺木中的身体,也只是一下,一抹明黄一闪而过。 为什么是黄色不是蓝色?? 姜玉策心中无限凄凉。 宋司卿居然不记得那天认他为师的时候自己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 就在姜玉策愤愤感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宋司卿进去的时候,衣摆带歪了一旁的烛台,下头还放着一沓没有烧的纸钱。 这样一燃,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姜玉策的魂呆在半空中。 宋司卿还在里面... 他这是,鞭尸不成,还把自己给烧死了?? 好一个风水轮流因果报应啊。 “来人啊!!殿下的棺木被烧了!!” “快救火啊!” 宫人,婢女,侍卫,原本清冷的宫殿霎时杂乱不已。 姜玉策呆呆的看着自己棺木,眼眸中火光冲天。 他怔了许久都没说话。 火焰的热气似乎烧进眼睛里,他被烫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火光被浓稠的雾气替代,周遭茫茫然一片,安静的针落可闻。 这是宋司卿来报复了? 他捂住狂跳的心口伸手扒拉了两下。 “喂!” “宋司卿?” “有人吗?” “宋司卿?” 身子的失重感袭来,姜玉策猛地往下坠去。 “啊——宋司卿,你有能耐出来说话,搞什么偷袭啊!!”
第二章 云上间 溺水负重之感消散,他睁开眼睛,急促的喘息了两口,眼前大雾散去,帐幔顶的镂空木雕映入眼帘。 “殿下,殿下?” 胳膊被人晃着,他顿挫的转过头来。 看到一张白净的小脸,正眨着眼睛看自己。 是从前贴身伺候他的小跟班长青。 对视过后,长青呼出一口气:“殿下怎么又睡着了?今日拜师,可是大事,殿下可不能贪睡。” 说着起身,捏着袍子又问。 “殿下今日是穿这件绿色袍子,还是蓝色袍子?” 姜玉策喉间干涩,磕磕巴巴回复:“蓝...蓝色。” 晨光正好,洒了半个床,他回忆着刚刚长青的话,陷入沉思。 拜师? 他抬起手,看着指缝中的光,被刺的眯了眯眼睛。 他这是在做梦... 还是真的回到了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 他伸手在胳膊上捏了一下,清晰的痛感随即而来,他滚了滚喉结低语。 “真的不是梦...” 他重生了。 姜玉策手垂下来,眨了眨眼睛:“我真的...回来了。” 长青絮絮叨叨的捏着袍子走过来:“殿下,这蓝袍子上头的腰带找不着了,今天系这个行不行?” 姜玉策起身,心不在焉的扫了一眼:“就这个吧。” 长青给他穿好衣服,引着他坐在铜镜跟前开始梳头。 “昨日礼部教的拜师规矩,殿下可都记下了?” 他记得拜师的流程极为复杂,不过每一步都有人引着,出不了什么大差错,他抬了抬眼镜:“记得。” 长青点点头,似是放下心来:“殿下记得就好,太傅本是只收太子一位,如今东宫之位尚缺,陛下让您和六殿下都跟着拜太傅,可见陛下对您也是极为重视的。” 他盯着铜镜中面若冠玉的一张面颊有些失神,如今的他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脸蛋嫩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灵眸贝齿,唇如朱玉,骄矜俊美的模样别说是宫里了,就是放在京中的世家公子哥里,也没几个能比得上。 他安静思索许久,突然出声:“你说,我如果不拜太傅为师呢?” 长青一个手抖,簪子偏了一点划过他的头皮,镜子里的少年捂住头皮龇牙咧嘴:“疼!” 长青慌忙抽出来:“奴才该死。” 姜玉策拧了眉,长青动作小心了一些:“为何?” 他犹豫出声:“拜师事宜都安排好了,若是殿下现在有什么别的想法,怕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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