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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快下来啊！别打了！回去我陪你打行不行？！” 陆栖霞冲着陆云驰挑眉：“小弟，他那柄长剑，姐姐赢来送你！” 陆云驰急得满头大汗，但是碍着已经开场不好下来，只得在场下等着，有小厮给他们搬了椅子。 对阵的是个江湖门派的弟子，年龄不大，下面也有几个穿着同色衣衫的年轻人，应该是一起的。 姜玉策回忆了一下，不记得上一世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哦，如果按照原来发展，自己现在应该在宫里拜宋司卿为师。 他听着周围的叫好助威声，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噗通” 身子砸在木板上的重音传来。 “赢了！二小姐赢了！” 姜玉策抬眼望去，那年轻人倒在地上，正被陆栖霞的短刃架在脖子上。 “你耍赖！！我明明看到你用诈！” 姜玉策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有人跳到比试台上，那架势是要同陆栖霞动手。 陆云驰一下子跳起来。 “一群狗东西！输了还赖账！你敢碰我二姐！” 人群一下子变的哄闹起来，怕出什么事，姜玉策也起了身去看。 几个人被卷着圈到了人流中心。 姜玉策伸手去拉人，却不料先被人拉住了胳膊，他扭头看去，一身劲装黑衣男子站在边上，恭敬的道了一句。 “冒犯殿下。” 他怔了片刻才回神，朝着人群喧嚣中看去。 “陆云驰！” 可是晚了，下一秒他就被点了穴道。 男人身手极好，瞬间的功夫带着他逃离混乱之地。 他动不了，但还能出声。 “好大的胆子，谁派你来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犹如一座冰山，冰冷沉默，不管姜玉策如何问，他就是不为所动。 他在一辆马车前停下，解开了姜玉策的穴道。 马车的帘子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掀开，他看到马车里端坐着的黑袍身影。 宋司卿。 所有的怒火和不甘化作硝烟瞬间消散，姜玉策哑了声僵在原地。 宋司卿招了招手。 “上来。” 他气势太强，姜玉策被压了一头，不太情愿的上了马车。 宋司卿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之意颇为明显。 姜玉策坐下来，被盯的有些不自然。 “可有受伤？” 良久之后，他出声问。 姜玉策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太适应，清了清嗓子：“没有。” “嗯。” 马车里又安静下来。 “太傅怎么会在这儿？” “来接你。” ？ 姜玉策看他的面庞有些狐疑。 宋司卿和他对视，不紧不慢的解释：“奉陛下之命，带你回去。” 姜玉策撇了一下嘴角，端出来一副不太娴熟的恭敬模样：“有劳太傅费心了。” 宋司卿掀开一旁的帘子看向喧嚣之处，语气冷淡：“不想劳烦我就不要与陆云驰厮混在一起。” “陆云驰怎么了？！” 姜玉策下意识的反驳。 宋司卿闻言斜睨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姜玉策总觉得那眼神陡然冷了些许，大抵是因为自己反驳了他，自觉权威受到挑衅，神情略有不快。 姜玉策踹了踹袖子，滚着喉结解释：“陆云驰为人正直善良...就是行事风格有些....” “四殿下。” 宋司卿撑着脑袋打断他的话，姜玉策抬头，宋司卿缓缓开口。 “我没兴趣听旁人评价一个小辈。” “......” 姜玉策噤了声。 宋司卿是比他们大了不少，有隔阂也是应该的。 快到了皇宫，姜玉策正襟危坐起来，想着如何面对血雨腥风，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去国子监，也是为了陆云驰？” 彼此静默良久之后，宋司卿抛出来这样的问题，姜玉策皱眉不认：“当然不是，我是去读书的！” “还有呢？” 姜玉策模棱两可。 “交朋友。” “交什么朋友？陆云驰那样的朋友吗？” 姜玉策不敢吱声，总觉得宋司卿问这么多问题像是别有所图。 打探他有没有结党营私？ 他现在才十六岁，他们对自己的警惕性已经这么高了吗？ 姜玉策沉思间已经默然了许久，宋司卿没问出来东西似乎不太甘心，了无声息的凑近了些许又问。 “姜玉策，你很缺朋友吗？” 姜玉策哑然，正当他想要编出个什么来搪塞他的时候，宋司卿看了一眼外头。 “到了。” 宋司卿这样一搅和，他在路上编造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全都忘记了，他不禁有些懊恼。 直到他在承祥殿看到了姜绪风。 还是他印象当中那副安稳恬静的模样，看谁都笑盈盈的，只有姜玉策知道，他这幅皮囊里蛰伏了一条怎样骇人的毒蛇。 “见过父皇。” “四哥哥好。” 姜绪风乖巧的同他打招呼。 “六弟也好。” 姜玉策也笑盈盈。 看着他小姑娘似的往那一坐，真是一点帝王气度都没有，但奈何有一个好母亲为他谋求盘算，还有一个名义上的舅舅辅佐指点。 “跪下！” 姜玉策干净利落的跪下，宋司卿倒是十分闲适的自顾自坐下了。 皇帝指着他怒问。 “拜师仪式都敢逃！简直是无法无天！朕看你是不想当太傅的学生了！” 还真是说对了。 姜玉策不徐不疾。 “父皇说的是，儿臣自觉资质不足，相比于太傅的学生，其实更适合去国子监磨炼一番。” “儿臣去国子监读书，还请父皇恩准！” 原本以为他是贪玩，不曾想却是有自己的谋划，皇帝一时也发不出火了。 姜玉策和姜绪风一同拜宋司卿这件事，本就惹的皇后不快，如今姜玉策这样自觉请去国子监，似乎也省去很多麻烦。
第五章 国子监 “太傅怎么看？” 末了，皇帝把问题抛给宋司卿。 宋司卿坐的慵懒，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打量姜玉策，听到皇帝的问话之后，移开眼神。 “臣不觉得四皇子资质不足。” 姜玉策脊背一僵，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姜绪风的反应，果然很难看。 虽然知道宋司卿这话可能说是恭维话，但时能让姜绪风不舒服，他心里也挺开心的。 “但若是四皇子想去国子监，臣也不做阻拦。” 姜玉策恢复脊背挺直的姿势，皇帝皱眉，叹息道：“他从小性子顽劣，去国子监你也省些心力，也罢，让他去吧。” 姜玉策去国子监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长青在宫里给他收拾衣物，姜玉策跑去太后宫里道别。 若说这宫里有谁对姜玉策真心好，那太后算得上独一份，是能让姜玉策真正可以依赖的人。 太后虽然觉得不拜太傅很可惜，但是遇上姜绪风那一帮人，能躲则躲，所以对姜玉策去国子监的决定也算是颇为赞成。 “国子监又不远，派人每日马车接送你不好？你何故非要住在南学？” 姜玉策半躺在贵妃榻上，举着太后常用的扇子端详上头的花纹：“孙子都去了国子监了，哪里能再搞特殊。” 太后叹息：“哀家已吩咐了下去，你一人一间，再派几个丫鬟伺候着。” 姜玉策“腾”的坐起来：“别！长青陪着我就行了，其他人不需要！” 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太后，语气又缓下来哄道：“皇奶奶，我都长大了，一个人可以的，更何况那里还有陆云驰呢，他会照顾我的。” 太后敲他的头：“你俩不一起逃学就算是好事了。” 泰安宫皇后寝殿。 姜绪风捏着书，一直兴致缺缺。 祁氏端着一盘糕点走过来：“姜玉策不是都去国子监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姜绪风回神，一双水眸里全是担忧：“母后，太傅他，真的不会帮姜玉策吗？” 祁氏摸着他的脑袋：“自然不会，我祁家养他多年，他自然是与我们是一心的。” “可是....” 姜绪风想起来他今日看姜玉策的眼神和他说的那句话，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如今听到这样的话，又强迫自己放下心来，大概...那只是一句客套话。 国子监开学，长街上被各样的马车堵的死死的，姜玉策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听到外头在吵架，没忍住探了个头去看。 似乎是谁家的马车撞了谁的马车。 “姜玉策！”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姜玉策脑袋拨浪鼓一样的转了转。 “这儿！” 陆云驰探出来半个身子，正夸张的冲着姜玉策挥手。 见马车半天不动，陆云驰干脆下来上了他的马车。 满目怔然的看着姜玉策。 “你真要去国子监啊？！我还以为你昨天是开玩笑的！” 姜玉策放下帘子没有接他的话：“吵架的是谁？” 陆云驰摸着鼻子：“好像是都察院左御史的儿子和尚书的侄子，哎，别管他们，昨日受罚了没？” 姜玉策摇头：“没有，父皇巴不得我主动去国子监，好省的他和皇后起冲突。” 陆云驰平日最不喜皇后一家的做派，“啧”了一声之后皱眉道：“怎么这么小气，这也要计较。” 在路上堵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国子监。 这里世家弟子虽多，但论尊贵，姜玉策还是独一份，众人还以为能见到多轰动的场面，伸长了脖子去看也只看到姜玉策身穿蓝袍华服从一辆素简马车上下来，身边只带了一个伴读，还是从前跟在他身边伺候的那个。 一边与他并肩的是一向与他关系交好的陆将军家的幼子陆云驰。 这样的景象不由得使众人讶然面面相觑。 国子监的祭酒和司业都亲自出来迎，姜玉策也拜了拜：“见过祭酒和司业。” “我来此处也只是读书受教，众人不必对我特殊关怀。” “是。” 二人听到他的话都松了一口气。 从前听闻四皇子性子蛮横，身份又尊贵，来到国子监，怎么看怎么是一尊大佛，不过今日一瞧，也是个随和的。 姜玉策和陆云驰跟着一长溜的人往里走。 “陆兄！！陆兄！！” 有人叫着陆云驰，二人停下脚步。 一袭青袍的年轻男子跑过来，模样稚嫩，笑容明亮。 陆云驰朝他介绍：“这是翰林院李学士的幼弟李卫。” 李卫大大方方的行了礼：“草民，见过见过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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