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炎询问纪榕时意思。 纪榕时点点头:“就开两间,我和一一住一间,你自己一间吧。” 掌柜的拿出两块房牌递过去:“房间在上楼右拐,按房号找。” 纪榕时拿过一块拉着姜绫沂上楼。 陆炎拿过另一块,嘱咐一句:“做些好吃的饭菜送上来。” 进了房间,姜绫沂立马甩开纪榕时的手问:“你刚叫我什么?” “一一”纪榕时一字一顿,“怎么,不喜欢还是不能叫?” 姜绫沂觉得别扭,但说出去又好像显得自己矫情:“您是陛下,爱怎么叫当然怎么叫。对了,今晚有山神庙祭?” “想去?”纪榕时见姜绫沂点头,“行,晚上让陆炎先自己夜探县令,你好好吃饭,吃完我跟你一起去。” 正好这时小二端着菜盘敲门进来。 “小二,你们这山神庙祭,有什么说头?”纪榕时问。 店小二收好托盘站在一边:“客官来得真巧,山神庙祭是为了拜谢幕山山神守护我们这幕山城十里八村的,到时候和庙会一样热闹,两位客官可以去瞧瞧。” “哦?你们这儿有山神守护?” “嗐。”小二摇摇头,又装模作样看看外面走廊没人,才小声开口:“我是不信的,咱这幕山城建设的这么好,全靠县老爷帮助我们,不过县老爷人好啊,不喜欢这等虚名,借托是有山神守护,加上有人说自己亲眼看见过山神显灵,当时山上碎石滚滚而下,传得久了,就真真假假分不清了。” “不过县老爷办这个山神庙祭,还让很多人慕名而来,到时候小贩那摊摆得,让我们可以多赚点银子。” 两人对视一眼,如果多名女子失踪真的跟县令有关系,那他真的藏得很好,披了一层大善人的皮,大概谁也不会想到这种可能。 “庙祭在哪?”姜绫沂问。 “就从城南出去,一条修缮一新的小道直上幕山,庙祭就在山脚举办。”小二指了一下方向。 纪榕时给了几两碎银,打发小二出去了。 吃饱喝足,陆炎已经出去打探消息了。 姜绫沂和纪榕时肩并肩走着散步过去,街上果然行人变少,大部分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过去,到了城南,弯弯曲曲的小道两边栽着各种花灯,蔓延至山林深处。 两人对视一眼,施展轻功踏城墙而上,停在墙头远远望去,山脚下尽览无余。 搭台唱戏的戏子声如翠鸣,供给烧香叩拜的山神像金光熠熠,杂耍戏法边围了大群的人影,小贩纷纷摆上关于山神制造出的各种小玩意,琉璃多彩的花灯点亮四周。 确实好不热闹。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两人鬼鬼祟祟的?” 纪榕时往姜绫沂指得方向看去,果真发现在远离花灯的外围树林里,有两个人影躲在树干后面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走,去看看。” 姜绫沂一踏墙缘飞身落下,他身轻如飞燕,飞至林间时,连踩枝头疾步跃向那两个鬼祟人影所藏身之处的上方,落在枝丫轻雅无声,纪榕时缀在他后头。 “可恶,失踪那么多人,竟还大开这山神庙祭?真有山神维护此等恶官?” “实在是我们武功低微,不然纵要闯入县衙看看那冯达海在搞什么名堂!唉,我的芝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走吧,我们再去想想办法。” 这俩鬼祟人影,借着光晕可以看出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眼见他们要走,姜绫沂出声:“李青,李贺。”
第10章 发觉 县令日常在县衙办公,县令府离得近,就在县衙背后的城东,如今冯达海住在那,府邸上便挂了一块冯府的门匾。 陆炎出门时,天还未黑完全,他去县衙扫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发现,便接着去冯府边缘晃了一圈,听到的消息也多是普通百姓对冯达海的推崇。 待天幕深沉,陆炎才施展轻功隐去身形,偷摸摸进了冯府里头。 冯府看起来中规中矩,来往下人不多,且都正常行走,大小也和往常县令府邸没大区别,里头花草摆设简单清雅,无一不凸显出这是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 冯府也就内院厢房多,住着冯家老小,此时都在自己卧房,唯独冯达海不见人影。 陆炎寻找到书房的位置,贴在门口没听见声音,里头亮着烛灯,却没有人。 冯府看起来节约雅致,不应该是会单亮着烛火浪费的样子,书房前门还守着下人,这里肯定不简单。 于是陆炎就等了一会儿,这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方才见书房里的那张铺盖着赭色绸缎坐垫的太师椅缓缓移动,露出底下一个三尺见方的口子,两个人陆续从里面走出来。 正是冯达海和他的管家。 冯达海三十多岁,正是稳当的年纪,行事作风也很有官威,只是此时脸色并不好看,等管家按了个机关合上出口,一拂袖坐在太师椅上,甩手扔了茶杯出气。 茶盏落地碎裂,余下茶水留在地砖上苟延残喘的干涸。 冯达海一拍桌案,浓眉竖目:“可恶,实在可恶!差一点今晚就成功了!上头急着让我们抓紧时间干完收手。” 管家年老温和的模样,走到柜子边拿出一壶酒,从酒壶里倒了一杯递给冯达海:“大人息怒,是那女子没这等好命享受,无法为大人的计划增添助力,如此无用,想必是上天想为大人换一个更好的。” 冯达海勉强压下怒气,接过酒水一饮而尽:“都处理好了吗?” “那些个没用的已经处死,和那死去的女子一起掩埋了,不会有人发现。” “很好,让刘云再去物色一个好的,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是。” 管家等冯达海离开,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也熄灭了烛灯离开了。 陆炎坐在梁上等了一刻钟,才摸进了书房里。 冯达海的书房收拾的仔细,陆炎没翻动以免打草惊蛇,反而是去仔细瞧了瞧那太师椅。 这书房都是用地砖铺成的,方方正正的地砖之间都有缝隙,密道口处的这块缝隙不经意看与其他地砖毫无差别,很容易忽略过去,不过在知晓这里有密道后,缝隙就明显许多,陆炎按动机关进了地下密道,重新关上密道门。 密道很简陋,挖起来的时间并不长久,也没什么机关,只隔几步亮着一只油灯,昏昏暗暗的仿佛就是一条简单的通道,整个一条弯弯曲曲,陆炎起先还小心的慢慢摸索,后来越走越快,直到尽头。 这也有个机关石门,抹了一层泥土,陆炎摸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是一扇门,很厚。 里头的开门机关极易寻找,陆炎打开后,却是没想到自己已经来到了幕山的后山腰处。 只是这月光之下,是树木掩密的野外,并不是冯达海真正的据点。 狡兔三窟啊这是。 ...... “是谁!”那一男一女防备的转身看过来。 显露在月光下,姜绫沂和纪榕时自然也看清了这两人的样貌,两人跃下枝头落在他们前方几步处。 一个是形容壮硕的大汉,看起来敦厚可靠,一个是围戴头巾的妇人,容貌风韵犹存,年轻时候该是一个美人,他二人衣着皆是普通的农户,饱经风霜,收拾干净倒很得体,只是此时脏兮兮的。 李富武和方莲心对视一眼,警惕看向这两个毫无声息就突然出现的人。 想必武功肯定高于他们。 “你们怎么知道李青李贺?”方莲心脸上尤带惊疑,又忍不住添出一点担忧来。 纪榕时:“这俩小子学土匪抢劫,被我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出来的。” “什么!”两夫妇脸上焦急忍不住上前一两步,“不可能的,他们俩不会做这种事的。” 姜绫沂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急切之心溢于言表:“你们怎么知道不可能?” “两位公子,李青李贺是我们的儿子,我二人坚信他俩不会做出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的,此间定有什么误会,他们年纪还小,望两位公子高抬贵手。”李富武抱拳,实在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好了,别唬他们了,抓紧时间谈正事。”姜绫沂撞了一下纪榕时的胳膊,让他们别这么凶。 李富武和方莲心实在迷茫,脸上还留着焦急。 纪榕时抓住姜绫沂的手,拇指轻轻蹭着手背,拉过他走:“小惩大诫,但生命无忧,带路吧,换个地方说话。” 李富武夫妇回过神,赶忙将人带到幕山后山脚一处山坳。 夜间山风冷,姜绫沂被风一吹,手微微发凉,纪榕时把他塞背风处,自己站在外边替他挡风。 姜绫沂抱着手臂,半坐在山石上 “李青李贺已将具体告知于陛下,陛下派我前来解决此事,他们坐马车,脚程会慢一点。”纪榕时糊弄过一句,“说说你们的发现。” 李富武和方莲心终于送了一口气,当今陛下既然已经知道此事,那便有救了,他们立马跪伏下来:“多谢大人!” “行了,起来说话。” 李富武扶着方莲心站起来,他觉得还是自己妻子说得清楚,便都交给了方莲心说。 “想必那两小子已经说过详细,最大可能就是那冯达海与那媒婆背后的人狼狈为奸,不知是给了多少好处,让原本两袖清风的县令堕落至此,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放任这种拐卖的勾当。还是我二人无用,我们探查不了那冯达海的府邸,守在外也不见什么形迹可疑的人,那媒婆自那日后不见踪影,我们实在没法,只好来这后山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看他们把那么多人藏在哪儿,或者说,已经被发卖出去了。” 说着说着,方莲心两眼含泪,拿袖子囫囵擦了擦,他们真的难以想象他们心中的大善人冯大人会对他们杀人灭口。 纪榕时皱着眉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藏在后山,可有什么踪迹?” “我见过冯达海那管家出现在后山过,只是远远瞧见了,等我们赶到附近,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去了哪里,就突然消失了。”李富武接着说,“后山上小兽众多,痕迹全被踩踏得乱糟糟的,看不出来有没有人经过,但平时除了猎人,也不会有人来这里,那管家年纪大,总不会无缘无故跑来后山,我们觉得一定有猫腻!” 纪榕时眯了眯眼:“看来这冯达海,底下还挺有些能人异士的。” “一个小小县令,底下居然有人会布阵。”姜绫沂揶揄他,“喂,你们大乾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李富武惊讶:“布阵?!” “十之八九,你们好歹也有些功夫,寻找女儿这么急迫的事发现有线索如何不会细心翻找,就这样还未发现任何可疑,不是阵法又是什么。”姜绫沂解释道。 “故布疑阵罢了,黑夜也看不出什么,你们先回去吧,明日收拾一下自己来最大的客栈找我。”纪榕时让两人退下,自己拉着姜绫沂的手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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