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 还是尽早解决才能安心。 * “李青, 你好了没有, 别摘太多了, 天要黑了,我们得赶紧回家去。” 李贺有些无奈地扶着树干, 仰头望着正爬在树上摘柿子的李青。 “哎呀, 哥,马上好了,爹娘不是明天才会出发去找殿下他们吗, 不着急。” “两位大人行踪不定,找也不好找, 爹爹和娘不知要出多久远门,你还不安稳几天让他们放心些。” “好啦, 知道了, 我这就下来了。”李青闹归闹,但还是不敢太顽皮的, 再摘了一个柿子扔给李贺接住,就顺着树干爬了下来。 俩兄弟将柿子摞进背篓里,背上就准备回家去。 “哥!” “……” * 姜绫沂和纪榕时离开洪雷城后,往南边赶了一段路。 在无边涯上看到的那副羊皮卷子,提到过那五颗玉珠当时大概所存留的方位,只是时移世易,如果没有具体的藏宝图,真实所在是已经难以辨别了。 他们也就只好在这附近的城池停留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什么传闻或者消息。 纪榕时还让陆炎等人去探探江湖上的风口。 “唉,没想到这最后一颗玉珠反而这么难找,竟是一点消息也无。” 姜绫沂单手支着下巴,坐在小院的亭子里,唉声叹气。 “那俩老匹夫也没个下文,到底在打什么盘算。” 下人端过来一盘点心和一壶普洱茶摆在石桌上,纪榕时倒上两杯,一杯留给自己,一杯挪过去放在姜绫沂面前,又将那盘桂花栗子糕端过去。 “吃些点心,你午膳都没吃什么东西。”纪榕时拿起食盘里的湿手帕,捉住姜绫沂在石桌上打着圈描摹刻纹玩的手指,通通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我们也没隐着身份和行踪,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总会出手的。” 姜绫沂捏起一块栗子糕尝了尝,甜而不腻,还挺好吃,他点点头,用目光示意纪榕时也尝尝。 秋日的阳光并不多热烈,反而显得温暖,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桂花开得密集的时候,这处临时租下的宅院里也种着几棵桂花树,微风吹过,满园都是馨香。 “哚哚哚……” 两人正对视着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分食着这盘糕点,后门门扉突然被敲响。 隐在暗处守卫的陆峥落地去开门。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李富武和方莲心,那对早前被他们所救的在幕山城被冯达海掳掠的李芝的父母,也是那俩上华安城告御状的李青李贺两兄弟的父母。 不过那件事解决之后,两方便再无交集了,属实没想到他们会找上门来,在这处毫不相干的南边城池里再见。 让下人进院通报后,陆峥领着两人进了院子。 “草民、民妇拜见皇上、皇后。” 纪榕时颔首:“起来吧,现在在宫外,不必多礼。” 姜绫沂喝了一口茶,问:“你们怎么找过来了,有事?” 李富武和方莲心起身,俩人对视一眼,李富武便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那油纸包包得还挺结实,外面绕了好几圈的绳子固定。 “我们是来给殿下送这个的。”李富武一边说一边解开油纸包外的绳子,“其实我们早就上路了,但是追寻两位大人的行踪实在是费了一些功夫,直到今天才总算让我俩找到了这里。” 姜绫沂颇有些好奇的盯着李富武手上的油纸包,不知道他们这千里迢迢的送了什么来。 一层一层的油纸被掀开,只见里面包着的却是一个白白的馒头。 还是一个干馒头? “这是……” “哦哦,这只是障眼法,东西在馒头肚里。”李富武憨厚的笑笑,上前把油纸包放在了石桌上,掰开了馒头,硬掉的碎末稀稀拉拉的掉落在油纸上,只见那一半的馒头肚中,嵌着一颗珠子,正是那颗他们还未寻到的蓝色玉珠。 纪榕时:“你们手上怎么会有玉珠?” 方莲心上前一步回答:“这颗玉珠其实和民妇祖上有一些渊源,当时五颗玉珠被分散带到不同的地方用各种方法藏起来,民妇祖上其实也是守护着其中一颗,只是后来藏宝洞因为山体塌了,无法再藏,而且家族败落,这颗玉珠便成为了传家宝一代代传下来的,最后到了我们夫妻手里。” “传家宝。”纪榕时沉吟,“这么重要的宝贝,而且近些日子想必你们应该也听到了所谓五颗玉珠的风声,怎么不自己留着,你们搬离这儿如此遥远,怕是很难会找到你们。” “可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初要不是陛下和殿下开恩,怕是我们早已家破人亡了。” 李富武摇头叹气:“其实这玉珠留在我们手上也没什么用处,这玉珠的作用和宝贝之处早已被留在了塌掉的山里,一代代流传到我们手里后,连祖上是否有什么嘱托都没传下来,我们保存着这颗玉珠这么多年,要不是之前听到了玉珠的传闻,恐怕都早已经忘记这颗无用的珠子了。” “这玉珠即便再当传家宝传下去,也只是一个摆件,现在因为这玉珠时局动荡,留到我们孩子手里还得一直担惊受怕的,倒不如借着报恩之名,送给殿下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你们倒是有心。”姜绫沂点点头,捏起蓝色的玉珠对着日光看了几眼,望着李富武和方莲心笑了一笑,“奔波也累,你们今日便在这处歇下吧,玉珠我就收下了。” 李富武和方莲心便被下人带去了西侧的厢房,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纪榕时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唉,这不就是说玉珠,玉珠就自动送上门了,这下子,倒是五颗都齐全了,白的,绿的,蓝的,红的,黄的。” 姜绫沂把荷包里的玉珠倒出来一颗一颗点了一遍,又全部装进荷包里,叮当脆响的,然后他就把这荷包扔进了纪榕时的怀里,权当甩手掌柜。 “这不正和你意。” 纪榕时接住这荷包,在手上颠了几颠,妥帖的收进衣襟里。 李富武和方莲心来找他们的事情无人知道,或者说,只是两个乡野之人,盯着他们行踪的人无人在意这件事。 他们之所以还在这里住着,是想等一等乌羽,乌羽之前一直跟着他们,前几日因为心意谷有事招他回去一趟,现在还没回来,所以得再多等几天。 今日的晚膳是纪榕时从当地酒楼借了个厨子过来做的,这厨子手艺不错,做得都是姜绫沂爱吃的膳品。 两人正坐着吃晚膳,陆炎就从门外奔进来了。 “陛下,陆淼传信过来,乌羽回来的马车受了袭,现下失踪了,很可能出事了!” 纪榕时皱眉:“什么情况?” “暂时不清楚,那信鸽飞到就死了,纸条上说得不清楚。” 姜绫沂重重的放下筷子,有些生气:“卑鄙果然卑鄙,这是在我们讨不了好,所以从我们身边的人下手了!” 纪榕时安抚地按下姜绫沂的手,握着他手指拢了拢:“乌羽并不好对付,别太担心,我现在带人去看看,你好好吃饭,不准饿着。” 姜绫沂:“好吧,多带些人去,有消息了尽快通知我。” 很快,纪榕时便带了人离开了这处宅子,赶往乌羽失踪的地方。 姜绫沂心事重重的,眼前的菜都看着没了胃口,只是纪榕时让他好好吃饭,他还是乖乖坐着吃了一些下去,总不能真的饿着肚子饿出病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不过纪榕时既然已亲自去查看,想必不会真出什么大事,乌羽的手段他还是蛮相信的。 厨子那儿自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勤勤恳恳的煮了一碗绿豆糖水过来。 姜绫沂舀着勺子喝了几口,味道挺不错的,清凉解渴,降降心火。 他问旁边站着的下人:“只煮了这么一碗?” “回殿下,没有,这绿豆是李富武他们带来的,说是他们那边的绿豆特别香,所以王厨子把那些都熬了绿豆糖水,现在还有一大锅呢。” 姜绫沂:“是不错,这样,你们都拿去分了吧,煮了那么多,别浪费了。” “是,多谢殿下。” 喝完绿豆糖水,姜绫沂也觉得自己吃饱了,便回了厢房,对着烛火准备研究研究这一块的地图。 只是。 这烛光的光晕怎么不停的在转呢? 姜绫沂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愈发觉得眼前在晃。 他眨眨眼,暗道不好,在失力前伸手尽力将书桌上的笔架拂下桌,发出“噼啪”的声响。 随即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63章 纪榕时一直到凌晨时分才回来。 昏迷的乌羽被陆炎背在背上, 一行人匆匆而回。 只是纪榕时一到门口就顿了一顿,小宅院门扉大开,里头安静的过分, 灯笼幽深的挂着随风摇摇摆摆,竟也没有侍从出来应门。 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 纪榕时一撩衣袍闪进门内。 只见前院的侍从全倒在地上,姜绫沂的房门前,只有李富武和方莲心跪在那里。 纪榕时对两人视而不见,掠进屋内寻了一圈, 果然不见人, 书桌旁摔在地上的凌乱的笔架明显得很。 他在书桌前沉默了一会儿, 才转身走了出去, 站定在门前, 阴沉的视线环绕了一圈, 最后落在跪着的那两人身上。 陆炎这时跑过来, 余光瞄了一眼李富武两人,回禀道:“陛下, 属下已检查过, 陆峥他们都晕过去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纪榕时叹了一口气,确认姜绫沂已经被撸走了。 他面色平淡, 情绪平静,只一双眼黑沉沉的, 仿佛附着着压抑的激烈,让人看不出来到底是生气或是愤怒。 只是这般平静之下, 更是让人战战兢兢, 怕行差踏错。 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纪榕时:“他人呢?” 在院里的侍卫霎时跪了一地。 李富武脸上的肉猛地抖了抖,他和方莲心跪着的地方正好朝着门, 也知道纪榕时问得就是他们。 可是,到这个地步了,李富武愣着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方莲心则只顾着在一旁流泪。 气氛越来越窒息,李富武毫不怀疑,他已经被纪榕时判了死刑。 纪榕时好似看到什么有趣的事,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害怕了?” “你们跪在这里等着,不就是想给朕一个交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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