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纪榕时不仅找到了,还随身带出来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姜绫沂并没有拿过来,而是让纪榕时保存好。 所以,那江湖人一时怔愣,哪想到姜绫沂是骗他们的,那荷包一摸到手便能感觉出只有一些棱角分明的碎银子,根本没有圆润的玉珠! 姜绫沂低垂着眼帘的眼神一亮,瞬间抬起瞧了一眼大汉的表情,眉目间英气凌厉又漂亮的晃眼,嘴边温柔的笑意霎时变得狡黠又清冷起来,摊开的手掌骤然收拢,柔若无骨似的贴着大汉的手腕缠上去,缴住这人的手臂往后一卡,卸了他的胳膊。 只是这男子反应实在太快,没来得及折了他的胳膊,姜绫沂略微觉得可惜,只好贴着这人后背脚步一挪避开这男人的攻势,跃起使力一蹬男子的背脊,借力往后飞,在空中翻旋纵起,轻盈无声地落在一棵数枝上。 他的动作又轻又快,赶在那些江湖人士的围拢间上了树,之后不带停顿地几个起落就飞到了远处,眨眼间就要消失在树冠里了。 那些凶神恶煞的江湖人才龇牙咧嘴的狂追上来,本就是为了夺取玉珠夺取宝藏聚拢的一些江湖恶人,如今可算是撕破了面皮,气急败坏地在后头骂姜绫沂不守信用。 姜绫沂仗着身法轻功一跃跃出了这些江湖人等的包围圈,头也不回地往另一边的山路跑,奇袭可以,久战必败,他精神内息都不是完好状态,实在不想跟他们过多纠缠。 不过那些人被他耍了一通,看那气愤的表情却不像是会轻易放过的样子。 洪山实在大,姜绫沂有路走路,无路就飞,溜着后面一帮尾巴,很快就远离了之前休整的那个半山腰。 山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常青树木,往东接壤着翠挺的青竹林,风呼啸而过时,吹响飒飒的共鸣。 日头已经有些微倾斜,本来静谧的洪山上近几日本就热闹,今日更是布满杀意,姜绫沂一袭月白色的衣角在树间急掠而过,后头除了那些江湖人还坠着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好手。 这是之前在树林里突然冒出来的,姜绫沂估摸着这都是姜文旗的人,没想到早就在这埋伏着了,实在缠人的很,生生拖着他拉近了与那些江湖人的距离。 姜绫沂心口闷痛,这境况他都没办法给自己调理一下内息,只能偶尔停顿一下捂一捂胸口,但是内伤在身,他的内力耗费太快,便有些坚持不住了。 凌厉的暗器从身后追着射来,姜绫沂不得不闪身躲开,用手中从某个倒霉蛋手上夺来的长剑挽了个剑花挡开另外几枚暗镖,就这耽搁功夫,几个速度快的就已经追至身侧。 剑在姜绫沂手中剑锋迅疾,甫一照面,剑气掠过,无事可挡,见血封喉。 他侧身一踢,狠狠地正中迎面杀来的恶徒胸口,将人踢得倒飞出来把在他之后的人摔了一个仰倒,接着猛然落地旋身,将靠近的黑衣人扫飞。 兵器从两侧攻来避无可避,姜绫沂足尖点地轻身而上,踩着两个恶徒的肩膀一个横叉,反手甩剑正中一个黑衣人胸口,又分别一左一右两掌拍出拍中那俩恶徒眉心,顿时气绝倒地。 姜绫沂迅速摆脱身侧几个黑衣人,也不管身上是否添了新伤口,身体轻盈地纵飞而起,轻飘飘地落在树顶,衣袂飘飘得飞进树林间。 几人速度极快地横跨过偌大的树林,可出了树林黑衣人俱都略微慢了几步落身与江湖人之后,一枚含了火药的暗镖飞过几人打向姜绫沂前头,姜绫沂见了立刻轻点树干转换方向,旋身落地,暗镖在侧发出小型爆炸,炸起了一股烟尘。 但事实却并不如此简单,随之而来的突然炸起一阵连环的火药,姜绫沂眼中惊愕,心里只道果然,姜文旗不好出宫过来,但姜成道一定是过来了。 姜绫沂被炸药撩着,不过幸好落点不近,只是看不远处那一片片翻过的泥土,保不准还有没有炸药埋着,不好再贸然乱入。 黑衣人打着时间差袭来,他一扬剑影朝贴近的黑衣人刺去,荡开对方弯刀,双脚上踢借力跃过,又飞身将另一人踹开,手中银剑耀眼,转守为攻,剑气回荡间,只觉周遭风势都急了一些,点扫起地上落叶石子狠狠击中黑衣人。 地上瞬时倒了数名尸体,姜绫沂旋身而起剑光向下侧劈,剑招快稳,直逼得黑衣人和江湖人爆退。 几枚暗镖乘着风势极速打来,出招正好压着他力竭的破绽,角度又刁钻。 姜绫沂这时却不再动了,那暗镖临近喉前,突然一颗小石子从另一侧激射而来打偏了暗镖锋口,“叮”得一声钉入他右侧的树干上。 来人飞花摘叶,比之暗镖更锋利的气劲打来,逼得那些人应接不暇手忙脚乱。 纪榕时急闪而来,直入人群之中,掌中气劲拍出,便听到一阵阵的骨头碎裂的声响,被拍中之人立时脑袋一歪,气绝倒地,他脚下生风,长腿横扫而出,一脚将恶徒踹翻后飞,连连击中多人,倒地不起。 纪榕时心情不爽,出手狠厉,下手毫不留情,所过之处非死即残,场中掌风飞扬,黑衣人已经杀绝,那些江湖人也再难以招架节节败退,地上倒着的人越来越多。 纪榕时收袖站定,衣袍飞扬间气质尊荣,器宇不凡,表情又冷又凶恶,皱着眉看那些落下的老早退远的江湖人。 那些胆小鬼,既想得到玉珠不愿离去,又迫于纪榕时的威严不敢上前,只远远站着看。 纪榕时不想把这些恶徒的所为让整个江湖承担,但不可避免怒气满溢,今天追杀一一的这波人,一个都别想再活着回去。 回去让乌羽给他们下毒便好,此时再追杀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 既然这么喜欢玉珠,便都去地下和玉珠长久作伴好了。 姜绫沂松气后便力竭半跪在地,此时压不住还是呕出一口血来。 他脸上沾染着溅起的血迹,映着苍白的脸色,越发显得昳丽俊美。 纪榕时疾步靠近,轻柔地将姜绫沂拢在怀里,按着他的肩背输送内力,眉目间是无比的担忧与心疼,心里好似被一把刀子钝钝地磨,语气有些无奈与痛心:“方才怎么不躲?” 吐完一口血,姜绫沂仿佛觉得胸口的窒闷都舒坦不少,他侧靠在纪榕时的颈窝觉得颇为安心,不自觉地撒娇道:“因为知道你到了呀。” “那也不能不躲,万一我没打中呢?” “你敢吗?”姜绫沂抓着纪榕时的袖子擦下巴上的血迹,故意作他。 “唉,不敢不敢。”纪榕时抱着姜绫沂起身,“现在知道不能逃跑了吧,如果我没来,夫人今天是打算给为夫一个惊吓吗?” 姜绫沂理亏,他哪想到姜成道居然会亲自出岐雲国过来,被打了个埋伏。 但姜绫沂自觉自己的伪装很好,怎么姜成道知道他一定会去呢,这一件件的可太巧合。 难道他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追踪他? 姜绫沂闭着眼不理会纪榕时的话,装作没听到,纪榕时无奈又好笑,他又不舍得苛责他的一一,总归他夫人现在这等骄纵都是被他惯出来。 自己惯的人,还是自己来宠。 “普斯——” 远处远远传来一声提醒声。 纪榕时和姜绫沂转眼看过去,只见远处树林里头,某棵树后探出了两个人头。
第60章 雷山与洪山算是兄弟山头, 互相倚靠着坐落在洪雷城的外郊,占据着优秀的地势,充当洪雷城的两大风景与庇护。 雷山山腰之下林木繁盛, 地势奇诡,安着个护山大阵,杜绝了旁人乱入。 而山顶上,则是仿佛被什么仙神劈去了一个尖头,状若一片平坦的圆形地坪。 若是通过护山大阵从正路上山, 便能见到山顶前矗立着的一座野生巨石, 上面笔锋凌厉的刻着:无边涯。 这便是那些江湖人口中的, 在洪山边上的那个江湖门派了。 姜绫沂和纪榕时暂时休息的厢房正好毗邻山崖。 从方才起就瓢泼而下的大雨, 崖下云烟缥缈, 一时只有雨滴砸落的声音, 倒把方才洪山上的嘈杂与人影全掩盖过去了,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光景,又恢复成一片安宁祥和。 姜绫沂盘腿坐在榻上, 卸下了之前的装扮, 身上换了一身简单素白的便服。 长发被拨在肩膀一侧,纪榕时盘坐在他身后,宽厚的手掌带着温暖的热意贴在他的后心, 内力传输波起了一阵阵微风,热得姜绫沂禁闭的眼睫微颤, 额间的碎发也被汗珠濡湿了。 房间屋门紧闭,唯朝向山崖的一扇窗柩打开着, 除了风声、雨声, 山间没有别的声音。 纪榕时调动着内息,给姜绫沂疗伤的内力又稳又势如破竹, 如果旁边有人,那他一定会看到纪榕时此时盯着姜绫沂细白的脖颈,眼神又深邃又安定。 疗伤许久,雨声渐隐,纪榕时也收手放下,捉着姜绫沂的腕子尝试着探了一下气息,确定没再有问题。 “好了,”纪榕时将姜绫沂的长发拨过来抚顺,去屋侧拿帕子沾湿了拧干,捏着姜绫沂的下巴让他抬头,无微不至的帮他擦了额间,“今天暂且就歇这儿了,等会儿用了膳喝了药,你就给我早些歇息。” 姜绫沂的脸色已不显苍白,但还是略显疲累,整个人有些迷懵,什么都不想做,非常听话的任纪榕时忙活来忙活去。 他们此时正是在雷山上的无边涯里,之前那一波动乱后,引他们来雷山相见的正是无边涯的人。 说来极巧,那两个身影熟悉的黑衣蒙面人,正是在他们去岐雲国的路上时,顺手搭救的当时被追杀的展言和雷音。 这二人当时告辞时确实说过无边涯这个门派,没想到正巧就在这洪雷城外的雷山上。 于是他们便跟着去了无边涯暂时落脚,正好也摆脱了那些烦人的匪子。 “你在凶我吗?”姜绫沂盯着纪榕时去放帕子的背影,又瞧他去盛了一杯温水过来,幽幽地问。 纪榕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反道:“我怎么敢呢,小祖宗,先喝口水,药等会儿就熬好了。” “啧。”姜绫沂觑他一眼,略带些得意的小表情,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那你告诉我,你之前甩向那些江湖人的是什么东西?” 之前那些追着他要打要杀想夺他手中玉珠的江湖匪子,怕被纪榕时打杀又偏偏僵着不肯灰溜溜离去,在他们碰到展言时,纪榕时可是从怀中摸出了一颗金色的药丸,甩向了江湖人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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