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隐瞒身份,他故意打扮成姑娘的模样,光明正大的戴面纱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不然他估摸着他这张脸,会很容易暴露自己。 他想要破坏姜文旗的计划,不管是什么阴谋,总之现在既然那边想要玉珠,那他就自己来找,自己用或是毁了,也比被姜文旗得到要好。 只是此行实在麻烦,甚至危险,姜绫沂不太想让纪榕时也掺和进来,平白拖着他进入危险之所,所以他才偷偷离开皇宫。 只是,听消息,纪榕时恐怕已经来找他了。 枫来酒楼一层是大堂,二层往上便是包间,大堂交流方便,包间里则多是不喜露于人前的,或是,密谋要事的。 七八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从二楼下来,走路面色严肃虎虎生风,打扮得一副江湖中人的样子,在柜台放下一锭银子就出门消失在街道中。 姜绫沂余光瞥见他们出了门,才从袖口掏出碎银子放在桌面,提起剑跟着出了门,捕捉到那些黑衣人的踪迹,缀在后头远远跟着。 这是姜文旗或者金玉使的人,腰带上挂着个腰牌,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认得那是姜成道祖上巫蛊小族时候的图纹,装模作样的,唬得别人还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门派。 他们也在这,那这里有玉珠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姜绫沂一路跟着那群黑衣人走,起先人多,出了城之后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便不好再跟得近,是以一时也看不懂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一路上都有一些奇怪的标记,姜绫沂知道他们在做引路记号,便顺着那些记号,不是把树皮削了就是把石头扔了或是把草枝砍了,总算把那些标记毁了个干净。 只是暂时并没功夫去翻看这些人到底在底下埋了什么东西,只能先暗暗记下位置。 此处位于进洪山的山谷,小道很小,两边是陡峭的山壁,显得颇为险峻,倒是个很好的埋伏袭击、易守难攻的地方。 那群人穿过山谷,一路进到山脚却并不上山,而是围着洪山脚绕着圈转。 估计是在寻找进密洞的入口? 姜绫沂想到他们第一次拿到的那颗玉珠,便是藏在一个地宫里,而地宫正处山脚藏得隐蔽,很可能是相似的情况。 一直到天黑下来,那群人才在一处山石前停下,但是驻留了许久都没见动过地方,之后就离开了。 此时山里已经黑梭梭的,显得非常幽静阴僻,树叶沉重的笼罩下来,如同怪物一般将光亮吞吃入腹。 姜绫沂坐靠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一条腿曲起搭在树枝上,另一条腿垂落在空中惬意的晃了晃,准备再等待一会儿确定没人来再凑近去瞧瞧。 白色的裙摆随着动作轻微的悠荡,他正准备跳下树枝。 就听树下传来一声语调寡淡的男声:“一一。” 姜绫沂一惊,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心里心虚,一时间什么也没能想,手上动作也顿了一顿,身形就没能稳住,直直摔落下去。 纪榕时伸出手,揽住姜绫沂的腰背勾着他的腿弯,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人,正好将他抱了个满怀。 姜绫沂下意识搂住了纪榕时的颈侧,漂亮的眼睛有些惊吓到般睁圆了瞧着他,有风吹起了姜绫沂脸上覆着的白色面纱,系带散开,在纪榕时眼前飘落,露出了真容。 脸色在月光下还是略显苍白,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肤色太过白皙,不过唇色不错,纪榕时仔细打量之后满意的点了下头。 “还好,没把自己照顾病了。”纪榕时笑道,“夫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喜欢这样打扮的话,可以多穿给为夫看看。” 按理说,姜绫沂觉得,自己偷偷跑了,纪榕时应该会生气才是,这追上来他也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跟他前后脚到的洪雷城,这不是说明纪榕时知道他离开后就马上追过来了?! 但他这微笑的神态,满意的语气,姜绫沂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危险示警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他突然推开纪榕时的怀抱挣脱落地,转身就走,毫不迟疑,实际上心里虚得不行,只能转移点注意力,免得被纪榕时绕进去。 搞正事要紧! 果然凑近了就知道那些黑衣人为什么不继续搜寻了。 这处山石确实是很可疑,里面像是有一个山洞,只是可疑归可疑,这里可能发生过塌方,许多巨大坚硬的碎石掩埋着此处,不是那么容易挖开,挖开之后又不能让别人看见,怪不得那些人决定今日先作罢,改日再来。 姜绫沂屈膝半蹲在地捡起一个小石块看了看,纪榕时站在他身后看了他背影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你跑什么。”身后的纪榕时语气冷酷,顿了一下见姜绫沂不理他,便又抓住姜绫沂的手腕转过身,捏着他肩膀把他禁锢在自己和山壁之间,实在无奈又宠溺得叹了口气,好笑地再问:“你跑什么?” 姜绫沂眨眨眼,狡辩:“我没跑啊。” “没跑?”纪榕时佯作转头看了一圈,问他,“难道这里是皇宫?” 姜绫沂轻声嘟囔:“你要把皇宫建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很好,纪榕时险些要被气笑,还是不承认他自己的行为不对,撇下这么多人,丢下他,孤身犯险,实在是太惯着他了。 但纪榕时知道自己没法不惯着。 姜绫沂偷偷离开他跑出宫他确实生气,可这生气不是对着姜绫沂的,他生气的是自己,余下剩给姜绫沂的只有担忧。 那能怎么办,说不得怪不得,还得哄一哄,他只好在别的地方讨点利息回去。 纪榕时深深盯了姜绫沂一眼,抬手叩了几个穴位短暂的禁住了他的内力,极其霸道又强势的将人锁在怀里打横抱起,点地而起,踩着树顶往另一边飞去。 只吩咐暗处的陆炎几人:“此处仔细搜搜。” 姜绫沂还震惊于纪榕时居然会封他穴位,没了内力,他身上便一时软弱无力,挣脱不了只能任由纪榕时抱着,也不知纪榕时想抱他去哪儿,姜绫沂便趴着他的肩膀往后头补充了一句:“进洪山的山谷沿途也搜一搜。” 纪榕时抱着姜绫沂没进城,而是去了城外的一处别庄,纪榕时也不知怎么搞得这么短时间就布置了一个别庄出来。 “你买的别庄?我们在这儿又待不了几天。”姜绫沂疑惑,他还是很理直气壮的,溜了就溜了嘛,也不过这么几天就被找着了,之后就只好一起去找玉珠了。 但纪榕时并不搭话,而是继续抱着人穿过前堂进入内院厢房,一脚踢开了屏风之后的小门,里头烟雾缭绕、暖气腾腾的,是一个小浴池。 姜绫沂不由紧张得吞咽了一下,还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就被一下扔进了浴池里。 纪榕时挥袖接连关上了两扇门,也一同进入了水中。 姜绫沂钻出水面靠在浴池边,脸上发上湿漉漉的,白色的衣裙被水浸得湿透,显露出身体曲线,浴池底下不知是不是有地热,总之水温热正舒适,暖得姜绫沂脸色红润,愈发显得明艳诱人起来。 “你做什么!你敢扔我!”姜绫沂气愤,太可恶了,不想理他了。 纪榕时只紧紧盯住姜绫沂,在水中如入平底一般一步一步靠近他,强烈的气息将姜绫沂层层包裹无处可逃,水珠顺着衣领滑入胸膛。 姜绫沂推了推,却被纪榕时一把握紧了手。 纪榕时:“明明是你扔下我跑了的。” 纪榕时抚着姜绫沂的脸,吻上去,从额头到眼睛、鼻尖、脸颊,最后终于忍不住的吻上柔软的唇上,贪婪地攫取着他的气息。 姜绫沂被束缚在有力的怀抱里,也不愿挣脱,没说出口的言语尽皆淹没在此刻,软着腿撑着纪榕时的胸膛借力。 别庄内院并没有人,侍从都守在外院,夜深之后也相继落灯,只内院厢房的烛灯一直幽幽闪闪的亮着,厢房里水声哗啦响着。 只些许话音掺杂在水声间。 “要找玉珠,想做危险的事,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一声?” “夫人觉得为夫舍得拒绝你吗。” “我们成过亲拜过堂喝过合衾酒,你我同为一体,一一,你不能不让我参与进你的事。” “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想和夫人一起做。” 许久之后,纪榕时喘着气看向缩在他怀里不肯露脸的姜绫沂,问道:“听懂我想说什么了吗?” 姜绫沂抓了抓纪榕时袒露的胸口,留下几条红红的爪印,瞪着他,语气柔软微颤着尾音说道:“没有,听不到,听不懂!” 他身上实在没力气,连动都不想动弹整个人被水汽蒸得红通通的,眼尾勾着一抹红色,语声喑哑语气哽咽,这话听在纪榕时耳朵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撒娇,一点都没威胁力。 纪榕时温柔又宠溺地亲了亲姜绫沂的眉心:“我说,舍命陪夫人。” 难道不是舍命陪君子? 姜绫沂腹诽,但心里像泛着蜜,甜得嘴边都不由得带上了笑意,娇得不行,由着纪榕时伺候,靠在他怀里继续坐在浴池里覆了覆水沐浴。 幸好底下布着地热,即便到此时水也温热着。 已过四更天,姜绫沂胡闹了这么一通,洗着洗着就困倦起来眼皮耷拉着往下落。 纪榕时看得心里满足,眼里的情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他抱着姜绫沂出了浴池裹上浴巾,柔声哄道:“睡吧,明日起来再说其他。”
第58章 分散 第二日起来, 姜绫沂和纪榕时都默契的不再提他偷偷溜走的事因,而是果真拿了帝后微服出巡的理由。 姜绫沂理直气壮地继续打扮成女子,昨天的衣服湿湿破破的没法再穿, 纪榕时起早先让乌羽也给自己易了容,然后出门先去给姜绫沂买了几身漂亮衣服。 姜绫沂选了选,最后挑了一身月白色的,又非让纪榕时换了一身墨蓝色的袍子。 许是晨间看着姜绫沂换着花样试衣服的场景太过美好,纪榕时升起了一点让司制宫每天都呈上来一件新衣服、件件不重样的念头, 并觉得非常值得实施。 洪山山脚有异样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以至于等姜绫沂和纪榕时摸到洪山山脚附近时, 山里已经集集散散一拨人又一拨人。 陆炎回禀说昨夜在那山洞外找到的都是黑衣人他们埋着的炸药, 分量少的一颗颗雷丸, 但形制看起来威力应该挺大, 连进山的山谷都有, 不过似乎还不至于炸开这个不一定存在的山洞,也炸不完那些江湖人士。 所以陆炎并没有把这些雷丸处理了, 而是继续掩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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