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之后还有后手,现在只是一些开胃前菜,那便不露声色让幕后人忍不住再出手。 姜绫沂的意思纪榕时自然明白,他眼里充满戾气,冷冷盯着跪地的侍卫:“仔细去查,马已经死了,去查此马的马夫,查不出来唯你们是问。” 只是出了这一遭,也不好再猎野物了,姜绫沂与纪榕时共乘一骑,被纪榕时抱回了营帐里。 乌羽提着药箱过来上药包扎,确实没什么事,就是暂时不好碰水,养几天结痂了就好。 不过这样一来,纪榕时肯定不会再让姜绫沂进密林里去闲逛了,毕竟虽是皇家猎场,但山头另一边只能做到围拢野兽,可拦不住有心进入之人,现在还未查出些线索,还是远离的好。 实在不行,等过了这一段,再好好出去玩便是了。 于是为了哄姜绫沂开心,纪榕时亲自取了几只猎物,去伙夫营帐里亲手下厨,做了一些新鲜肉食来。 姜绫沂小口小口啃着兔子肉,烤得很香,确实叫他吃得心情好起来。 纪榕时看了一会儿,又提筷给他夹了一块鹿肉:“这个味道也很香,你尝尝。” 姜绫沂吃得半饱,移过纪榕时给他舀得豆腐汤慢慢喝,问道:“你觉得,是谁下手?” “如此粗劣的手段,倒更像是在找麻烦。”纪榕时说道,“下手对象,更可能是你,你最近小心一些。” “姜文旗总该是坐不住了吧,我坏了他那么多计划,可他不去急着找补,来杀我有什么用?” “他以前下的命令是什么?” 姜绫沂摇头:“没明说,但我想总归是杀了你这个皇帝夺了军权让他可以长驱直入大乾,这不更应该对你下手才是?” 如果真是这样,姜绫沂已经是弃子,被废弃了,即便杀了也无任何用处只是浪费时间,确实不应该花时间在他身上,而是要另谋棋子才是。 “秋猎如此好的时机,他们若要下手总不会如此蛇头蛇尾,总得露出些马脚,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吃饱喝足就一直呆在营帐里没出去。 不过暗处的人不知躲在了哪儿,一夜都无事发生。 第二日,众人又重新入场去狩猎。 纪榕时早上陪着姜绫沂读话本子晒太阳吃甜点看风景,午后趁着姜绫沂午睡去处理了一会儿政务,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直接去了礼账高台上,准备等会儿封赏。 百官与其随行大都已回了礼账来,猎场内也陆陆续续有人策马从密林而出去登记官员那儿登记自己的猎物几何,众人兴头高昂,就等着谁能拔得头筹好好炫耀一把。 纪榕时招手唤来无垠:“去看看皇后睡醒了没,若是醒了,请他来这。”
第52章 啊? 营帐里烛火只燃了一盏, 帷幔尽皆落下,遮住了外头的日光,显得颇为昏暗而幽静。 姜绫沂翻身下床的时候, 鼻尖还萦绕着浓浓的迷烟味儿,即便已经闭过气,还是搅得他头昏脑涨、手脚发虚的。 营帐没有其他人,只有怀绿昏倒在屏风前侧,人事不省, 但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姜绫沂面无表情的按揉着额角缓缓神, 经过怀绿的时候只垂眸看了一眼, 便撩开营帐的帘子出了门。 皇帝的营帐设的位置在整个大帐中央, 不过现在附近除了一些守卫的侍卫并没有什么人。 姜绫沂左右看了看, 借着视线死角避开侍卫的耳目, 往大帐后边的山头跟过去, 跟得快些,便还能看到前方若隐若现的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身影到了山头边际便鬼鬼祟祟地没入了林子里。 姜绫沂扶在一棵树后头, 不自觉的抿着嘴角, 使劲眨了眨眼。 不可能的。 “……殿下?”陆炎现出身形,落在姜绫沂后头,有些迟疑地问道。 姜绫沂摇摇头:“不必跟着我, 去找陛下。” “殿下小心些。”陆炎后退几步,飞身远走。 姜绫沂又过了几息, 才继续跟着进去林子里,他面上表现的平静, 心头却像被什么抓着, 不太心安。 因为狩猎正好到了封赏的时候,林子里几乎已经没有人了, 即便有,也都正赶往礼帐处,这边正好在山头后的密林里,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人影。 来人的动作没有放轻,所过之处“咔吱咔吱”的落叶踩踏声不绝于耳,最终停在一处刻着一个奇怪标记的树底下。 这个标记刻得并不显眼,技法也挺狂乱,但知道的人一看就自会懂,是金玉使地宫里的标志。 寒树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与以往的软弱胆小活泼的样子非常不同,他在空地上站定,说道:“我都来了还不现身?快抓紧时间,我还得回去呢。”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想着赶回去,你家殿下不会这么没用这都发现不了吧?”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林间笑道,一点儿都不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那男人从树上一落,重重踏在土地上震落了一大片树叶,问道:“你真下药了?” “下了。”寒树冷淡的伸出手,“把东西给我。” “哪有这么简单?”男人嗤笑,“嘿嘿,我要的东西呢,带来了没有?” 寒树有些鄙夷得看他一眼:“你想的可真美,居然来秋猎时动手,那珠子又不值钱,姜绫沂自然不会带在身上。” “可恶!谁让皇宫里看守得那么严实,钻都钻不进去,不过现在有你,再混进皇宫应该有机会了。”男人眼睛骨碌一转,哈哈大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绿瓶子扔给寒树,“这个毒药,你下给姜绫沂吃,他吃了,我才信你,可以把东西给你。” 寒树接过绿瓶看了一眼,里面是无色无味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他顿了一顿,应道:“行。” 他一答应,那男人却突然一反常态的狞笑起来,笑得前扑后仰的像得逞了什么。 “喂,那位……皇后……殿下?还不出来看看你的心腹答应给你吃什么药啊哈哈哈哈哈哈!” 寒树冷脸的表情一时间崩裂,害怕又手足无措的样子顺着男人的视线转过头去,在见到姜绫沂的那一刻差点扑地跪下:“殿下……我……” 姜绫沂生气的时候,就会显得愈发清冷,寒树是知道的,此时的殿下应该是真的很失望了。 姜绫沂眼里没什么温度,只微微蹙着眉,冷淡道:“寒树,你先待着。” 说完便不再理他,倒是留寒树一个人明显的战战兢兢。 男人没看到自己想象中的画面,有些难受,他缩在衣袖里的手偷偷拔出了一个瓶塞子,脸上装模作样皱眉道:“你难道不应该先处理叛徒吗?” “在处理叛徒前,我更想先解决了你。”姜绫沂提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不然拿我换的东西他都拿不到手,我不就亏大了?” “啧,我可帮你抓到了叛徒呢,一点点东西就能换他下手害你,这点主仆之情可没什么用啊,谁知道他后面还有没有别的主子呢!” 姜绫沂不理会他的挑怒,兀自掩盖下指尖的颤抖,还是不能相信寒树会背叛自己,但他脸色煞白,感到莫名的心慌,却是真的笑不出来。 不过姜绫沂一向能忍,也能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他问道:“你是谁,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既然今天被你发现了,那就只能拿你下手了。”男人狞笑一声,大踏步而来,手中瓶子向着姜绫沂一洒,“美人儿乖乖听话,还能留个全尸!” 不知道洒得是什么,但寒树想到他方才扔给自己的玉瓶,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立马焦急大喊:“殿下,小心!”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一脚踹飞出去撞在树上爬不起来。 那瓶中所盛的不知是什么液体,散发的很快,方才几句话功夫便挥发了一半,此时倒出瓶口之后,还未落地,便在空中挥发了个干净。 姜绫沂闭气,手往腰侧一带拉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手腕翻转间划出剑气与那人击在一起,兵戈相交声叮叮当当。 那男人突然招式一变,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方才洒了一些药水的衣袖往姜绫沂面前一甩。 姜绫沂骤然觉得闭气已经毫无用处,尖锐的刺痛从手指尖爆发,细细密密地顺着经络汇集于胸口,扰得姜绫沂一时间手脚力气麻木虚软,心口窒痛间一口温热的献血吐出,正溅落在月白色的衣裙上,星星点点颇为显眼。 姜绫沂堪堪撑着树干稳住身形,那男人已经闪至身前,打落了匕首扣着姜绫沂的脖颈按在树上。 男人啧啧了两声,对自己的药颇为满意,又转头看了看喊了一声之后就瑟缩在后头的寒树,不再理会他。 男人好像是尽在掌握一般,悠闲的打量着姜绫沂道:“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不信有这么漂亮的美人儿,现在我倒是相信极了,记住了,我叫梁豹。” “咳咳,不认识。”姜绫沂即便被限制住了行为,苍白着一张小脸,神色也依旧清冷自持,语调平缓。 “你到底想做什么?” “咦?你是真不知道?藏宝图的钥匙,只有你集齐了,既然你不在意,不如把那些珠子让给我?”男人嘿嘿一笑,“大爷我心情好了,也可以饶你一命。” “玉珠?”姜绫沂略一思索,最近得到的奇怪的珠子只有那几颗玉珠了,这难道和什么藏宝图有关不成。 “嘿嘿,你果然知道,赶紧交给我,我可以用解药和你交换!不然我可就撸你走了,嘿嘿,皇后在秋猎时失踪,应该也很好玩,我梁豹的威名也会震撼江湖的!” 姜绫沂觉得此人脑子不太正常,狐疑问道:“你真的只要玉珠?是谁告诉你我有玉珠的?有几颗?” “自然是江湖上的传闻,有人做担保,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有玉珠你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给美人提个醒,现在可多的是人来找你呢,要不是大爷我速度快,你还见不到我了。你问这么多,难不成你不止五颗?还是想自己去找藏宝图?”梁豹扣紧了手指,颇有些话痨,过了一会儿又蹙着眉迫不及待,“快说,珠子在哪里?” 姜绫沂垂眸缓了口气,觉得脑仁疼,再抬眼时脸上带了一丝促狭的笑意,对着梁豹的身后眨了下眼睛,语调温软道:“当然……在你后面呀。” 梁豹眼睛一睁,顿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立时转头回去看,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还没等他觉得是姜绫沂在唬他,右手臂就剧烈一痛,而他已经飞身而起,被踹飞到另一侧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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