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这场面, 是不是有些有伤风化? 他们大乾最尊贵的两人, 正在众目睽睽之下, 毫无负担的拥在一起, 纪榕时抱着怀里的皇后冷淡的看向他们,皇后则正双手环着皇上的脖子, 亲昵的靠在皇上怀里。 怎么看怎么不像出事的样子。 所以他们作什么要凑过来吃帝后之间你侬我侬的秀恩爱呢! 有些大臣们讪讪地转过视线去, 不太好意思继续盯着看,有些还不知该如何反应。 姜绫沂耳根连着颈侧噌地泛起一片红意,一路延伸至衣领里头, 这种样子被看到,他实在是觉得羞得不行, 偏偏又不好在外人面前露怯,只能不动声色地冷淡着一张脸当做自己不在意, 私底下环在纪榕时后颈的手, 则是恨恨捏了一下手下的肉。 叫这厚脸皮的混蛋赶紧处理了这场面。 可是这纪榕时跟丝毫不觉得痛一般,动也不动, 转头看他时还想再说些什么逗一逗。 姜绫沂可明显瞧见了他眼里的笑意!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想摆脱这冷窒的场面,还是嫌弃这场面还不够啼笑皆非。 那边厢站拢不敢贸贸然离开的大臣和侍卫们,不知是谁碰倒了支撑着竹帐的竹竿,缺了一根竹竿,其余的竹竿也顺联着塌落下去,营帐周边围拢的营布滑落在地,噼里啪啦响了好几息才停下来,平地起风。 营帐塌了。 站在门口的那群人好一阵折腾,侍卫们尽心尽力的救这些大臣们,幸好这竹帐搭得简易也实在是轻,不至于敲出些什么问题来。 站在营帐之中的纪榕时和姜绫沂就更轻松了,中间露天的营帐没干扰到他们一分,纪榕时抱着姜绫沂稳稳当当地站在中央没动弹。 只遮在上头的那片月色的绫罗缀在后头轻轻缓缓飘落下来,正好将姜绫沂给盖了个全须全尾。 姜绫沂透过绫罗与纪榕时对望了一眼,对这场面禁不住得想笑,他也确实笑了,笑起来眼睛亮亮得如同闪烁着星光,让纪榕时忍不住沉溺其中。 纪榕时凑近隔着绫罗偷了一口香。 “咳咳......”有不小心看到的大臣无法自控得咳了几声,他们这边这会儿功夫也已经稳定下来了,那位大臣抖索地问道:“陛下,殿下,你们没事吧?可要传太医过来瞧瞧?” 纪榕时被打扰到,皱着眉间不太爽,这些碍眼的家伙,又不是他们,他早就可以亲亲抱抱自家夫人了。 姜绫沂把覆在头上的绫罗撩开扔了,语气生硬的转移话题:“无碍,这营帐可搭得一点也不牢固,竟还有虫子,惊扰各位大人了,都下去吧。” 偏偏纪榕时还不放过,笑着说道:“吓到皇后了,朕应罚。” 纪榕时看向大臣们,慢条斯理道:“各位去想办法重新搭建一个舒适的竹帐,莫要再惊扰了凤驾,如果皇后喜欢,朕有赏。” 说完之后,纪榕时便抱着姜绫沂回了他们自己的营帐。 余下的大臣们一个个目定口呆,实在觉得没眼看他们大乾帝后的腻歪,这还是他们那个喜怒无常、冷酷凶残的元微帝吗,这对着皇后殿下的样子每次都在惊呆他们的认知。 姜绫沂对着场景已经比较能无视了,坦坦荡荡让纪榕时抱着走了一路,只是揶揄道:“陛下,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子,真的很像昏君诶。” “有何不可?”纪榕时对自己昏君的名头还挺满意,“我的祸国妖后。” * 之后一直到秋猎结束启程回宫,都不见有什么额外的事发生,梁豹解决了之后,所说的江湖人也不见有出现,姜文旗那边依旧安安静静的,倒让他们轻轻松松过了秋猎。 只是回程路上还是遭遇了两拨刺杀,全是偷着摸儿下迷药下毒,却不敢正面杀过来,毕竟秋猎队伍人实在是多,那些江湖人既想要得到玉珠,又不敢对上大乾朝廷,只好做些下三滥手段,如果凑巧儿能迷倒姜绫沂,那就是踩着狗屎运了。 虽然终归这些刺杀都没什么实质危险,但姜绫沂实在是被搅得烦不胜烦。 回了宫后,也发现钟仪宫进过人的痕迹,确是有人黑衣打扮趁着皇帝回宫、宫里侍卫影卫换班放松精力疲软之际摸进来过,只是没能翻动什么就被发现逃走了。 想必是进来偷玉珠的。 于是钟仪宫只能让人里里外外的重新都打扫一遍,免得被留下了祸害之物。 姜绫沂冷着脸,双手抱在胸前靠坐在竹亭里,眼中没什么聚焦的想着什么事情。 岐雲国都城皇宫。 浮云阁。 姜文旗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首座,金玉使姜成道站在一旁,等着下属搬了一盒子的纵云髓过来。 姜文旗眼神一凝,瞧着那黑匣子,吩咐道:“打开,都给朕捏碎了看看,小心些捏,万一弄碎了玉珠,就杖毙。” “是,主子。”几个黑衣人从旁上前,跪坐在黑盒子前一颗颗捏着纵云髓。 这纵云髓,就是姜绫沂初去大乾和亲时,带着奉给大乾皇帝的所谓岐雲国至宝。 纵云髓名头说的好听,是什么历代国师炼制出来的能求雨避水的宝贝珠子,其实都是一些传说,在民间传着传着,国师的威望威名便蒸蒸日上,有了地位。 其实炼制虽然每一任国师都会亲自炼制几颗出来,但实际上没什么用,顶多是摸着温润如玉,不似凡品。 当时姜文旗野心勃勃,送姜绫沂去大乾和亲找机会除掉纪榕时,不想送什么真的宝贝过去,就从这黑盒子里随意拿了一颗出去当做岐雲国至宝。 黑盒子存放在浮云阁地宫里头,一直没怎么动过,盒子上已经覆上了一层灰尘,被人搬过来时随意的擦了擦,此时还有许多的灰尘夹在犄角旮旯里。 黑衣人打开盒子,不停地捏碎着那些纵云髓,一个个漂亮的圆珠被碎成碎块,散落在地面上,很快浅浅铺了一层,盒子里的纵云髓很快就要见底,可并没见到什么玉珠的痕迹。 姜文旗盯着盯着,脸色越来越青,横眉怒目像是要爆发怒气似得。 他们今天之所以大张旗鼓的搞这些,主要原因便是为了解开藏宝库的钥匙——那五颗玉珠。 金玉使最近才把之前搜索来的一本古籍看完,摘头去尾的解出字谜翻译了一段话出来,正是说早前有国师在纵云髓里头,封了一颗玉珠进去,那颗玉珠是他在祖庙找到的,为了掩人耳目也免于丢失,就在外头包了另一种圆珠的壳,叫后人小心。 得到消息的姜文旗当即无语至极,紧着人把珠子都找出来全捏碎了看看,只是他心里实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纵云髓自炼制出来后,通常只会出现在祭祀上,祭祀完了也会放回原位,不会丢失。 唯独一颗有所例外。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最后一颗纵云髓也被捏碎,黑衣人捏得冷汗淋漓战战兢兢,又小心地翻了一遍地上的碎块,也没发现又不同的玉珠。 殿里落针可闻,姜文旗阴寒着脸不吭声,姜成道面无表情的不知在想写什么,也没反应。 黑衣人叩首:“主子......纵云髓里,没有发现玉珠。” “找仔细了?” “回主子,找仔细了,都是纵云髓的碎块。” 姜文旗低垂着眼盯着那些碎块,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知道了,滚出去。” 等到殿里只剩了他和金玉使两人,姜文旗才低低笑起来:“姜绫沂,又是姜绫沂......朕的好儿子。” “这其实怪不得殿下,殿下想必也不知道这纵云髓有玉珠,看来这颗玉珠不是那么容易能面世了的。”金玉使感叹。 “你这是在怪朕?” “非也,只是机缘巧合,谁也想不到会如此凑巧。”金玉使僵着脸皮笑了一笑,“殿下的运气真的是很好。” “运气好?哼!”姜文旗不爽,“总归这纵云髓姜绫沂最是知道没什么用处的,想必早不知扔哪儿去了,我们找不到这一颗,他也断断找不到。” “......” 姜绫沂坐在竹亭里喝药膳汤,钟仪宫里被拾掇过一遍之后,天色渐渐暗下来,他就懒得挪动位置,幸好这天秋高气爽的并不冷,纪榕时就由得他胡闹。 宫灯一盏盏亮起来,有宫侍拿开宫灯罩子,拿着火折子点上一盏烛灯,再把罩子落回去,烛火映在宫灯的琉璃罩上,染开一个圆圆的光晕。 姜绫沂瞧着瞧着,突然眼里一亮,茅塞顿开。 “怎么了?”纪榕时问。 “那颗纵云髓放哪儿了?”姜绫沂说,“就那颗我带来的岐雲国至宝。” “在蕴宝阁,怎么突然提起,有猫腻?” “对,我得验证一下。”姜绫沂一拍手掌,起身就迫不及待地推着纪榕时让他带自己去。 姜绫沂在来大乾的路上,那颗纵云髓一直是他随身带着,在架撵里无聊的时候拿出来把玩过,是温润光泽不可多得的宝珠,但也仅仅只是宝珠而已,欣赏着还是挺好看。 姜绫沂曾拿那宝珠对着日光看过,当时明亮的日光穿透过珠子,与别的宝珠不同,此珠还能看出圆圆的光晕,显得颇为奇特,所以他有些印象。 只是之前并不在意,也没有深究,只是现在满脑子玉珠玉珠的,姜绫沂方才看到烛火的光晕染在琉璃罩上,突然觉得那也许不是什么特别的宝珠样式,而是里面还塞了一样东西。 圆圆的,莫非也是玉珠子? 进了蕴宝阁,各种精致的金银珠宝摆在一个个架子上,纪榕时顺着年份日月寻过去,取了一个檀木匣子递给姜绫沂。 姜绫沂重新捏着纵云髓对着烛灯一照,依旧是明显的光圈,他心中一定,握着宝珠手掌心用上内力,缓缓的将宝珠外圈一点点震碎了。 最后留在手心里的,果然是一颗玉珠。 与之前的一模一样的,颜色是白色的玉珠。 姜绫沂和纪榕时对上一眼,也不知该说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不费飞灰之力就又找着了一颗,这让那些在外头打生打死的江湖人知道了,不得眼红死。 他一开始确实猜测这可能有玉珠,但真找到了又不觉得多高兴,他对藏宝图也没兴趣啊,怎么就逼着他开始集齐玉珠了呢。 “啧,三颗了,那还有两颗在哪呢?”纪榕时冷眸微眯,担心的却是姜绫沂的安全问题,他既已入了局,外头的人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姜绫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摇摇头,漾着笑意隔着空嘲笑姜文旗:“姜文旗若是知道他千挑万选让我带过来的纵云髓里就有这么一颗玉珠,一定会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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