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擒陌却没有就此放弃,像只粘人的狗一样用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瞳孔被烛光映衬得明亮:“枣子甜吗?” 沈羿视若无睹,只低头吃枣。 裴擒陌表面却对此并不生气,再次搂上他的腰道:“喂我一个。” 沈羿去拿枣子的动作一顿,沉默半晌,索性收回手,彻底不吃了。 裴擒陌心底多多少少因他这样的行为感到失落,虽然知道沈羿在跟他闹别扭是自己自作自受,但是现在这样,没有感觉比对方跟他划清界限好到多少。 但是他不后悔。 给他一点时间,他总有一天会让沈羿忘记外面的一切,安心留在这里的,他们之间总会好起来的,现在只差一点时间而已。 空气安静了半晌,他忽地听到了墙壁传来了声音,是下属发来的暗号,意思是告诉他有紧急消息。 裴擒陌没有因为失落就忘了正事,忙起身道:“有下属来找我,你在此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沈羿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裴擒陌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下一秒,就扯着对方的双腿拉到自己眼前。 “你……你作甚!” 沈羿吓坏了,在睡榻上拼尽全力挣扎,裴擒陌却不顾他的阻止,再次用链子将他的双腿捆住。 等到将他的双腿也捆成了蚕蛹的样子,裴擒陌才稍微放宽心,拍拍手转身离去。 “你个畜生,给我回来!”沈羿连骂数句,眼下的屈辱感都没有丝毫地消退。 裴擒陌只顾着自己一股脑的找安全感,却完全没把他的骂声放在眼里。沈羿在睡榻上躺了两个时辰,除了盯着眼前的烛火发呆,就是看着自己的影子出神。 沈羿感到越发的烦躁。 自己怎么就招惹上这个我行我素的魔君了?若不是他们同为阴时出生,在清鸿山决一死战之时就可以同归于尽,也不会发生后面的那些离奇的事。 裴擒陌就算是在灵魂转换之时对他产生了感情,忘不了他,可现在的行为,根本就是将他越推越远。 为什么就不能替他也想一想? 他本是被天工阁捡走的一个孤儿,自小被天工阁训练成制作傀儡的偃师,在十三岁被柳渊鹤带走,把持着梅花剑庄。 不管柳渊鹤的内心有多黑暗,剑庄的老庄主韩若曾经也是江湖的一代名侠,他不能因为一己私情,就让祖上的基业和自己的那十五名弟子都毁在自己的手上。 况且,他身子薄弱,估计过不了几年,身上的那些蛊虫就会将他的身躯啃噬干净,他又能陪裴擒陌几年?裴擒陌为什么非要盯着他不放? 想到这里,沈羿眼睛就涌出一股酸涩,恨不得一头撞上床柱,一了百了。 正巧这时裴擒陌匆匆回来了。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般,裴擒陌将他从榻上扶着坐起来,解开了腿上的锁链,关切道:“让你等的时间有点长,抱歉。” 沈羿听着这不咸不淡的道歉,心中更气,冷冷道:“我要与你好好谈谈。” 裴擒陌动作一滞,垂下眼眸:“谈吧,谈什么都可以。” 沈羿:“你把我带来,是要把我当禁脔的吗?” 裴擒陌看着他:“不是,我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 沈羿摇摇头:“裴擒陌,你要怎么让我安心与你在一起,我一是不知道白鹭去了哪,二是不知道不知道梅花剑庄的近况,我将我带走后,又让我对江湖上的所有事都撒手不管,我实在是做不到。” 裴擒陌握住他的肩膀,语气有些焦急:“你若是想知道郭白鹭的去向,我可以告诉你,我本想让他回到剑庄去的,但是他执意不让我带你走,故而我只能先将他教给我的下属看着了,放心,在我手中,他不会出事。” 沈羿挣开他,冷笑着道:“所以你为了关着我,就要连我的弟子也一起关着?裴擒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实际上却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你今日尝到点甜头能给我几颗甜枣,来日我若是没有顺着你的意,你岂不是会做出更可怕的事?” 裴擒陌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错愕,死死盯着他:“我不是,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在下次见面时装作不认识我,然后与我决斗吗?以你的性子,一定希望再次找个机会与我决一死战,然后死在我的手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我偏不会让你如意,我会想办法取出你身体里的蛊虫,我会让你活着!” 沈羿内心被对方看个彻底,一时语塞。 裴擒陌说完这话,将床榻上的东西挥袖掀在地上,像是发泄心中强烈的不满。 沈羿瞳孔颤动,许久才道:“……现在突厥人进入中原作乱,我难道能安然无恙地在呆在这里?你有这样的本事让我置身事外吗?” “我有,你给我点时间,我证明给你看!”裴擒陌捂着额头气恨道。 沈羿不清楚对方具体有多少实力,但是裴擒陌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对他的渴望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顿了顿,裴擒陌转而问:“还记不记得在你被我打晕之前,我曾对你过说见到了那村落旁有两个可疑人,虽然现在已经与你没了关系,但是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沈羿看着他:“你愿意告诉我?” “我可以告诉你,是李浮尘和张天策。”裴擒陌摸着他的面颊,“那两个人是千里迢迢来找你的,但他们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所以你将一切都安心托付给我,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 沈羿怔了怔:“裴擒陌,你要怎么帮我处理?” 他恢复的记忆中,还记得李浮尘是被崔二楼引到了险峻的高山上处境危险,只是那个张天策好像是他命令回到剑庄的弟子,他们二人是如何相遇的? “我说了,你将一切都安心托付给我,其他的你都不用管。”裴擒陌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郁,转身靠近他,揽过他的腰肢,“我看你现在也闲不住,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不如我们把方才的事继续做完罢。” 沈羿面上闪过一丝惊慌:“你疯了吧……裴擒陌!” 裴擒陌的精力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不一会儿,沈羿就被人抱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外面。 周围黑漆漆一片,他不知被人带到了哪,只感觉到被热水浸泡的时候,瞬间被惊得打了个激灵。 裴擒陌不仅仅是帮他沐浴,还俯身亲吻着他,动作没有像方才在睡榻上那般粗暴,可是仍是有些着急,像是想一口将他拆吃入腹。 沈羿神志不清,也早就懒得与他挣扎,只记得自己再被放到床上的时候,方才吃了点东西恢复的力气也被啃食得干干净净,身上又疼又痒,尤其是那充满异物感的地方,几乎将他最后的尊严都抹去了。 他只盼着自己醒来的时候能够什么都记不起来。 接着,他连续被裴擒陌关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已经变得萎靡了。 对方每次都是白日与他说一些情话,有时候喂他吃些东西,然后再根据心情哄诱着他,有时候安抚他,有的时候看他想逃,又将他捆起来将他的双腿分开,做尽禽兽之事。 久而久之,沈羿记忆中回想起的那些傲骨真的有被折断之意,就像是已经被驯服的老虎那样,可以随便任人骑。 这点变化裴擒陌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日,裴擒陌坐在睡榻上,拍拍床榻上被他捆得严严实实之人的手臂,道:“我怕是要出去一段时日。” 沈羿的眼睛轻轻朝他瞥了过来,眼神已经变得有些空洞。 裴擒陌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儿一样:“你喜欢什么东西,我从外面给你带回来。” 沈羿像是听到什么无聊的事,扭过了头。 裴擒陌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内心一阵刺痛,不由得攥紧了拳。 才四日而已,沈羿不可能变得彻底乖顺,不过只是对他感到失望透顶,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罢了。 可是这极端的事情不是他自己做的吗,他不就盼着沈羿受他的摆布,为何他心里会感觉到莫名难过? 裴擒陌竟然有鼻子一酸的感受,俯身在对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那我走了,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你先在这待着,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踢一下墙壁,会有人来帮你的。” 他将沈羿的肩膀都固定得死死的,生怕对方一时想不开用头去撞墙壁。 等确定了对方当真不再和他说话,裴擒陌缓缓转身,戴着幂篱离去。 在他走后,沈羿一直保持着倒在他上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岩石。 他催动内力,五脏六腑被横冲直撞,很快,喉咙里便涌出一口腥膻。 等到时机成熟,他就按照裴擒陌所说的话,用脚去轻轻踢了下墙壁。 门口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庄主?” 进来的是曾经与他见过面的秃鹰。 秃鹰进来后,没听到一点动静,只得悄悄走进屋,想看看沈羿具体有什么吩咐。 秃鹰走近睡榻旁,先是拱手行礼:“沈庄主,可有什么吩咐?” 秃鹰本是想要公事公办,问一句就赶紧离开的,毕竟宗主交代过,谁若是想多看沈庄主三秒钟以上,就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可是他眼看着睡榻上之人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沈羿仍是被紧紧捆在睡榻上的姿势,口鼻却是流着鲜血,痛苦地喘息着。 “沈、沈庄主!”秃鹰吓了一跳。 宗主临走前徒弟交代过要好好照顾沈庄主,现在宗主不过走了几个时辰,沈庄主就变成了这样,这不是纯心要他的命嘛。 慌忙探上对方的脉搏,果然是气脉微弱,经脉混乱之相。 “沈庄主,你明知道宗主不在,你干嘛要这样为难我呢?” 秃鹰哪里意识不到对方是自戕,眼眶快要急得发红,眼下他不敢离开,只能先拿出身上带着的药瓶给沈羿服下。 这是治疗经脉混乱的药物,极其有效,只是沈羿服下之后,鼻底流下的血仍是没有止住的迹象。 秃鹰知道沈羿这样被捆着,身上的内伤定是难以好转,但是他又不敢帮着宗主解开绳索,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没过多久,沈羿就开始气喘吁吁,道:“难受……好难受……我要喘不过气了……” 秃鹰见人真的呼吸困难,情急之下,只能先为他解开了肩膀上的锁链。 单解开了一个肩膀的锁链自是无用,他只能将他的双手、左脚的锁链都一一解开,令对方有充足的喘息机会。 沈羿仍是痛苦地喘息着,唇边溢出殷红。 秃鹰心脏咚咚直跳,觉得沈羿这是要彻底无力回天了。 沈羿玩完了,他也就玩完了。 秃鹰堂堂铁骨铮铮一个男儿,也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红着眼眶:“沈庄主,我去找人,很快就会回来,你可千万别在我找人的时候死了啊,你若是死了,我们宗主肯定也就跟你去死了,你不知道他虽然表面没说,但是他离不开你的,你要撑到他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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