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新的次数也很迷,有时一天两章,有时一周才几百字。 桃襄心沉了下来,但唯一遵循的规律便是——更新只会在他去年丰村之后才出现。 他这些天反反复复的把自己的行为想了个遍,自己在年丰村似乎也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也不存在触发特殊任务点。 每天做的,好像就只有给木丰上上课罢了。 “唉,”桃襄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嘟囔道:“要是他在就好了。” 就可以直接问他,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桃襄站起身,扭了扭臂膀,望着江对岸雾蒙蒙的青山,似乎在对某个人微笑道:“早安啊。” 年丰村的路他差不多已经走熟悉了,现在不需要木丰的帮衬,他也能自己找到地方。 到了地方后竟然发现房间里没有人,案几上散落着还是上次上课时的宣纸墨迹。 桃襄细心地把桌面收拾好,然后安静地跪坐在这里等他。 窗外秋景萧瑟,泛黄的落叶开始飘转坠地。天上云层极厚,光线透过云层惨白无比,让桃襄莫名产生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感。 左等右等,依旧不见木丰的踪影。 桃襄把胳膊肘撑在案几上,望着天边发呆。 清明的意识也在一声声哈欠中,变得昏昏沉沉。 然而就在桃襄快睡着时,如闪电般突如其来的念头炸在心里——为什么没有人种地? 他突然睁开眼睛,身子如弹簧般瞬间坐直。 以前给木丰上课时,因为有木丰缠着,所以他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这些诡异的细节聚集在一起,就变成了真正细思极恐的事情。 好像除了第一天外,他再也没有在村子中遇到其他农夫了。 桃襄心中的疑惑愈发深沉,正好木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便放下笔,朝着屋外走去。 还是阴沉沉的天气,草木枯萎,若不是时而扑面的冷风,桃襄真的要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被静止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吹着江风,心中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走了不知道多久,空无一人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个佝偻的身影。 桃襄惊喜,连忙小跑过去与那个人搭话:“您好,请问……” 这个佝偻的身影转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迷茫,口齿含糊道:“我、不,你怎么…这是哪啊?” 桃襄觉得这个老太太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直至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他说:“你不是那个…死在空江里的人吗?” 桃襄眼睛睁大,他想起来了,这个老太太是小梅的奶奶! 曾经局里反馈他资料,说多去跟小梅的奶奶交流交流,这个老太太记忆卡壳到反常。而在丰年村时,这老太太见到桃襄,一眼认出她就是死在空江里的人。 可惜后续没问太多,就被李春游闯进来支走了,李春游似乎也不希望他从这个老太太那里知道太多。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桃襄心潮澎湃,克制住激动的心情:“您也来白桦了?村子里的水果长起来了吗?李伯父伯母还好吗?那个…李春游他有没有回村里?” 老太太耳背,晕晕乎乎地听桃襄说了这么一大串,最后只听清了他问的第一句话。 “什么白桦不白桦啊…咱们,不就是在丰年村吗?”
第63章 村里新来了个教书先生,父亲说这人孤苦伶仃看着怪可怜,但学识还算渊博,就把他留在我家私塾了。 我冷笑,又不知道是哪个穷酸文人落魄至此,打手心不知道会不会比我父亲更疼,反正我只会睡觉。 村里今年粮食减产,刚进完城的伯父一脸沉郁,说城里有官员预测要饥荒了。 “饥荒?”我把一条腿屈在椅子上,胳膊肘搭在膝盖,呸出一片瓜子皮,嘲道:“你家天天来蹭我们家粮食,不劳而获可不快要饥荒了嘛。” “逆子,怎么说话的!”我爹勃然大怒,一巴掌朝我脸扇过来。 “啪!” “老李,别打了。”我母亲顿时哭出声。 脸上火辣辣的,我爹那迂腐老古董明明心里也是这么想,却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为了个吸血虫,打自己亲儿子。 牛逼。 伯父连忙笑着缓解气氛:“小孩子不懂事,别打别打。” 而从我的余光看,这厮眼睛都快冒火了。我也不甘示弱,报之以皮笑肉不笑,做了个口型:“滚蛋。” 他脸色瞬间紫如猪肝了。 我慢悠悠地起身,朝着放着浴桶的房间走去。 如果到时候真发生了饥荒…… 我牙根痒,双手抱胸,恶狠狠咬牙地磨了磨。 不是我先吃了他充饥,就是他要弄死我。 我讨厌夏天,一到夏天我就懒得动,可偏偏出一身臭汗不得不去冲凉。 空江的水位下降到只能没过脚面,远远看去就是一个大泥坑,我以前都是直接跳进江里洗澡的,现在不行了。 虽然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天一洗的行为很奢侈,但介于水是我挑来的,罪恶感也就没这么大了。 “哗啦啦——” 凉水从头淋下去,但我皮肤依旧跟火一样滚烫。我不耐烦地又淋了几瓢,愈发滚烫,那儿竟然抬头了。 “妈的!”我暗骂一声,刚被我爹扇的脸颊又疼了起来。 竟然在白天…… 我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思考几秒后,决定顺从。 我自然知道原因。 桃襄。 我微微阖上眼,呼吸变得急促。 一个刚见了两次面的男人就亲了我。 我从来没有亲过别人,更别提男人了。本该是一件让我觉得恶心的事情,但我却没有抵触,甚至有些……心动。 “哈……” 我闷吭一声,刚准备速战速决时,门被猛地推开,吓得我浑身冒冷汗差点永远变成残废。 门外的人,正是桃襄。 我还光着身子,我们大眼瞪小眼。 “……” “……” 最终他先打破尴尬:“那个啥,年轻就是好哈哈哈,不过也要注意节制。” “把门关上!”我羞怒到了极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套上。 我的意思是让桃襄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结果他大大方方地进了屋子,再把门关上。 我气得脑壳疼。 门板隔绝了阳光,渗进来的几缕光柱打在他的周围。 鸦黑色的长发被一根木簪高高盘起,其余发丝如瀑布般披在脑后,额前一丝不苟,光洁的额头上还有美人尖。站在那里,宛如一棵修竹,亭亭净植。 不知为何,明明还是同一件青绿色的道袍,但他感觉却给我不一样了。 变得有些……生疏? 下一秒就印证了我的猜想。 他见我穿好衣服,弯了弯清澈的眼眸,朝我走过来大大方方地伸出手道:“你好啊小兄弟,认识下,我叫桃襄。嗯……是你爹收留的叫花子,但我会教书。” “诶,那你以后是不是也是我教?”桃襄笑道,依旧明艳的笑容却让我遍体生寒:“你叫什么啊?” “……” “你没事吧,看着脸色不太好。”他话一顿,凑近了去看我僵硬的表情,伸出手摸了摸那微肿的脸颊,顿时蹙眉:“谁打你了,走!先生给你报仇去!” 那朵桃花不见了,只剩一颗青涩的花骨朵儿。 “李春游…” “李春游打得你是吧!”他撸了撸袖口,义愤填膺:“竟敢欺负我未来的学生,我这就去把他揍一顿!” 我大脑很乱,心中被无名的恐惧充斥,听他这样一说,好像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怒从心头起,我胳膊一伸把他揽了回来,板着他的下巴好气又好笑道:“我说我的名字,叫李、春、游!” “那个,我我我记住了,你离我太近了,好热。”白净的耳垂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他不知所措,似乎想推开我,但又不好意思。 “好好地记住我的名字,先生。” 我嘴角勾起,带着他一起倒入那还剩半桶的水里,他猝不及防喊了一声,成了个落汤鸡。 我心情不禁舒畅无比,点燃了我的火,转头又不认识我,他完蛋了。 我前脚刚跨出木桶,就被一个巨大的力气又扯了回去,无法抗拒的力量把我头按在了水里。 “咕噜噜!” 三秒后,又放开。 我呛了两口水,边咳嗽边震惊地瞪着他,桃襄看着文文弱弱的,力气怎么跟头牛一样! 那双杏眼微眯,好像是在笑。 漆黑的发缕黏在脸上,因为血气翻涌,脸颊透红。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春游。”他笑得人畜无害,仿佛刚才把我摁在水里的人不是他一样。 “第一天就欺负先生,那先生也请你好好记住我的名字。”他站起身,既有压迫感地居高临下,然后蹲下身,两指温柔地抬起我的下巴:“我叫桃襄。” “桃之夭夭的桃,云起龙襄的襄。” …… … “这里不就是丰年村嘛。”老太太嘟囔道,浑浊的眼球转来转去,跺了几下脚就要离开。 桃襄连忙拦在老太太身前,心下升起无数个疑问:“您等一…” “你们在这里啊!” 忽地,远方传来小少年的呼叫声。 木丰笑着朝桃襄招了招手,随后小跑到他身边,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他,道:“桃襄哥哥,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有些老年痴呆,视线无焦距,嘴里嘟嘟囔囔嘀咕些什么。 “这老太太我认识,”桃襄皱了皱眉:“她是白桦人,怎么到了这里?” “她呀,”木丰恍然大悟,双手负在身后道:“前些天我从岸边救上来的,问她她什么也不知道,我就先把她带了回来。应该是战乱流离吧,老人家也不容易。” 虽说桃襄与老太太也没什么交情,但在异地他乡遇见个熟悉的人,总还是欣慰的。 桃襄感激道:“谢谢你,木丰。” “这有什么。”木丰朗笑道。 突然间老太太转过身,目光呆滞,迟钝片刻才开口:“木丰是谁?” 桃襄上去搀着老太太,软声道:“就是这个救了你的小少年啊,他叫木丰。” 老太太疑惑道:“这不是李春游吗?” 刹时,死一般的寂静在三人中蔓延开。 桃襄怔住,视线投向木丰。 木丰脸上被烫了块狰狞的红疤,挡住了大半个容颜。 虽然这么说不太礼貌,但现在的木丰和李春游容貌有了天与地的差距,若是桃襄现在第一眼看木丰,也不会把他认成李春游。 石娘为人精明警惕,可以凭身高与轻微的容貌差距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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