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真正进入村子,桃襄才发觉二者真的只是单纯名字像而已,实则毫不相干。 丰年村算是桃襄不好的回忆,自己刚穿书过来就差点被吃掉;再加上之前,回忆前世里自己被村民剜掉眼睛和关押,导致桃襄对丰年村印象确实不怎么好。 但年丰村不一样,抛开大同小异的环境来说,一进年丰村就给桃襄一种安全平静的氛围。 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刚刚播完种的土地棕亮,浓绿的草中时不时有五颜六色的小野花,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花香,完全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 “你们这里真漂亮。”桃襄不禁感慨。 三五农夫带着草帽,扛着铁耙压弯了肩膀,不得不低下头。 “哥哥喜欢这里吗?”木丰轻声问道。 “肯定喜……抱歉,呃——” 桃襄及时咬住了舌头,才没有不礼貌地叫出声。 因为过道狭小,他方才不小心撞掉了一个农夫的草帽,刚准备捡起来递给农夫时,桃襄倏然瞳孔骤缩。 只见这个农夫的眼球宛如死人一般,除了只剩一点黑色的瞳孔外,其他都是眼白,还结上了曾灰蒙蒙的阴霾。 最可怖的是,其他农夫纷纷回头,他们的眼球皆是如此。 “……您,没事吧?” 桃襄第一反应就是这群人眼睛是这种情况,就像在还活着的时候把眼球剜出来再塞回去一般。 短短几秒中桃襄嘴张了闭闭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试探性地问出这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桃襄的错觉,这群人在看到他们时,脸上出现转瞬即逝的惊恐,随后又被压了下去。 “我、我们很忙,走了!” 直至农夫走远,桃襄依旧感到不寒而栗,声音艰涩地问木丰道:“他们……真的没有事吗?” “年丰村在五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疾,”木丰见怪不怪道:“所有人眼睛都这样,很正常。我那时刚好不在家,所以逃过一劫。” 这个村子和里面的人,都不正常。 桃襄定了定神,想看里面还有什么幺蛾子发生。 然而接下来确实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直至随着木丰的步伐走到了间还算明亮工整的房间,莫约有五六个破破烂烂的案几,绕成了个半圆;而半圆中央则放着个高贵的红木桌台,一看就价值不菲。 木丰理所当然地坐到了离红木桌台最近的那个案几上,手掌撑着脸眼眸含笑道:“哥哥……不,桃先生,可以上课了。” 桃襄蹙了蹙眉:“其他学生呢?” 木丰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目前就我一个人,以后还会招的。” 桃襄:“……” “先生是嫌弃我吗,”木丰瞬间耷拉下眼角,拖长了尾音,可怜兮兮的:“还是说,我一个人就不配先生教书了?” 桃襄:“我可没这么说。” 他败下阵来,撩了撩衣角,没有坐在红木桌台里,而是盘腿坐在了木丰的对面,垂下眉睫轻声道:“会认字吗?” 木丰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吞了吞口水道:“不认,我是傻子。” 桃襄笑骂地敲了下他的头道:“笨蛋,不能这么说自己。” “那我先教你写你自己的名字。” 白玉似的手指握上了黝黑的笔杆,颜色差撞击太过强烈,然而桃襄没在意木丰宛如虎狼般的视线,依旧握笔一笔一划写着。 “滋——” 忽然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闪电直接击中了桃襄的心脏,仿佛魂魄与身体错位一瞬。 “呃!” 木丰反应过来急忙扶住他肩膀:“怎么了!” “无事。”桃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心脏抽筋,好像也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大伤害。 他视线望向,不禁愣住了。 方才正要教木丰写自己的名字,然而手一滑,宣纸上墨迹斑斑龙飞凤舞,到像一个狂草般的“李”字。 木丰也缄默,静静地低着眉目不说话。 桃襄尴尬道:“不是我故意,额……真的是手腕扭了。” “你就这么想他吗?”木丰冷笑了一声。 木丰自然知道李春游的名字,在战场上三人交锋,每当李春游遇到危险时桃襄都会焦急心疼地喊着他名字,谁知这个名字就如此深入他的骨髓,无法忘怀。 桃襄无语凝噎,他对天发誓,这次真的没有把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 晚上木丰送他回到家时,桃襄已经精疲力尽。 不是因为别的,一下午简直太尴尬了,他能感受到木丰是真的生气了,但这孩子只要生气就喜欢沉默不语,这比哄李春游难多了。 和李春游待在一起时生气,通常是他不喜欢说话,等着李春游来哄。所以桃襄并没有多少哄人的经验,木丰没提出留宿,他也就不挽留了,目送小少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关起门来瘫倒在床。 实在是不对劲儿。 如果说长相和名字都被桃襄划分为“巧合”一类,那年丰村的村民们是怎么回事儿? 他真的不相信是有什么大疾所导致,看到村民们的模样,他很难不联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被丰年村的村民们剜了眼睛。 就像是……给自己报仇一样? 那也不对啊,桃襄被自己的想象力逗笑,要报仇也是找丰年村报仇去,管人家年丰村什么事儿。 正想着,他召唤出那本棕皮书随便翻了翻,打出来的哈欠被硬生生堵了回去——竟然又更新了! “他在我身下失神片刻,眼睛里倒映着漫天繁星。微凉的夜风吹来,我们又融为一体。” 桃襄“砰”地合上书,心情复杂,脸上表情精彩无比。 这是,开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棕皮书的自叙是第一人称哈~ —— 李:他心里有我,他超爱 桃:6 风某:所以老李消失的这段时间在干哈呢? 李(亮刀)(阴恻恻):沙光所有阻止我爱情的人! 风某(第一个嘎)
第61章 “小兄弟,能讨口水喝吗?” 我袖口被扯了一下,低下头看见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正咧着嘴冲我笑。 “不行。”我干脆地拒绝道。 “可是,你挑着的不正是满满的一桶水吗?”这个男人哭笑不得。 “求你了,给我喝一口吧,附近没有石头,我啥都吃不到。”男人瘪了瘪嘴。 我眯了眯眼睛,把担子慢慢放在地上,蹲下身去仔细打量这个凭空窜出来的男人。 至于为什么说是“凭空”,那是因为他蹲着的位置,在五秒前还没有人。 “把脸抬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明明自己额前的碎发都快遮住了眼睛,凭什么要求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服从我? “嘿嘿。” 谁知这厮毫不在意,猛地抬起头对我扬起一个傻笑,嘴唇差点蹭到了我的脸。 我捂着脸羞愤道:“笨蛋,你在做什么?!” 他委屈道:“不是你让我抬脸的嘛,怎么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真难伺候。” 我:“……” 滚烫的汗滴顺着发丝滴到了我脖子上,一瞬间蛰得生疼。 在大旱天不要指望我有什么好脾气,特别是此刻。 我顿时烦躁,上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向前一带,一张漂亮出尘的面容撞入我的视线。 我怔住了。 怎么说呢,我自然知道不能用“漂亮”这个词形容男人,但这确实是我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我没认真读过书,在我父亲的私塾里都是呼呼大睡,无数个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日子里,找不出其他形容词能描摹他的样貌。 唯有那句诗,倏然间脱口而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注释一】 他趁我没注意偷喝了木桶里的水,听到我自言自语后抹了抹嘴,心虚地笑道:“我也喜欢桃花,嘿嘿,这水可真清甜。” 桃之夭夭—— 汗珠从他脸侧滚下,他脸色通红,宛如上了胭脂一般;干裂的嘴唇刚被水浸润,亮晶艳红。 灼灼其华——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水。”他弯了弯好看的眉眼,眸中澄如秋水,转而撩了撩被汗黏湿的头发,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那我们有缘再见啦小兄弟!” “等一下。”我喊住他。 他脸上出现一丝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停住了脚步,冲我展眉一笑。 怪异的服装外套着一席青绿色朴素道袍,穿在他身上却如金缕衣般耀眼夺目。 我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从未如此饥渴难耐过。 “你……”我攥了攥拳,红着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他笑眯眯地走到我跟前,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发顶,笑容灿烂:“我叫桃襄。” “啪!” 桃襄惊魂未定地合上棕皮书。 再打开—— “我叫桃襄。” 合上! 再再打开—— “我叫桃襄!” 桃襄没忍住,把书扔到床的另一头,自己心惊肉跳地蜷起腿缩到角落里发愣。 他看到了什么! 棕皮书里,竟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一瞬间,他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比音乐剧都精彩。 “等等等等,冷静一下!” 他做了三次深呼吸,结果发现自己还是冷静不下来,去拿书的手都是颤抖的。 搁谁谁能冷静啊! 桃襄终于知道上次自己魂穿要棕皮书的第一阅览权时,boss那意味深长的话了:“有些难题不是你一人可以解决得了的。” 这确实啊! 桃襄此刻脑海里蹦出来两个濒临崩溃的小人,一个唉声叹气:“要不给局里汇报吧。” 另一个说:“是啊是啊,超出能力范畴了。” 桃襄眉毛抽搐:“两个没出息的。” 于是,正在摸鱼的小遥接到了桃襄的电话。 遂,正在做美毛保养的大雪狼被迫中止。 然后,整个烤鸭穿书局的五星员工加上小遥,三十分钟后在会议室坐得整整齐齐,神情疲惫。 红唇御姐脸上正敷着黑漆漆的海藻面膜,上下打量着身边浑身脏兮兮的姜烈渊,嫌弃说道:“你刚去垃圾场找吃的了啊?” 姜烈渊冷笑了声:“去无限流小说里救几个不小心穿进去的凡人。” 前排的黑卫衣男子转过身来,摇着一头刚染的咖啡色卷毛:“你们听说了没,这次开会是因为那本烂坑诡书中,出现了007的名字。” 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把八卦的视线投向安静如鸡的小遥。 被一群五星大佬盯着,小遥默默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随后:“嗯。” “我草!牛逼啊!这叫什么,穿书穿到自己身上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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