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太,是怎么第一眼就能把他原本面貌还原,并认成李春游的? 木丰偏了偏头,微微上扬唇角,礼貌道:“老奶奶,您认错人了。” “我、我没认错。”老太太神神叨叨:“在你15岁时,脸上就被你伯父烫了这个疤,还是村长借你家药膏草方才去掉的疤……” “老太太,”木丰笑眯眯地打断她:“您糊涂了吧。” 他皮笑肉不笑,语气已经很生硬,桃襄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好了好了,”桃襄连忙上去打圆场:“要不您跟我回住处吧,我陪您聊聊天。” 原本假笑生闷气的木丰一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道:“桃襄哥哥不是要给我上课吗。” “今天停一天,”桃襄歉意道:“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问问老太太。” “老太太应该不愿意走吧,她还是喜欢村子里。”木丰暗暗扯住了老太太的袖子。 桃襄微微虚眼,木丰这么激动作甚? 他为什么跟李春游一样,都好像不愿意自己跟老太太过多交流? “老人家年事已高,眼神本就不好。”桃襄语重心长道:“若染上了年丰村中那个怪疾,就不妙了。” 桃襄心里也在打鼓,说话期间他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木丰,若木丰再加阻拦,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好在,木丰松开了手。 他退后一步,微微垂目,乖巧又温顺道:“那我送桃襄哥哥和奶奶回去。” 夜幕降临,忙活了一天的石娘腰酸背痛,拎着东家赏赐的半截苞谷和一小段红薯回家,却发现家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人风华正茂,一人佝偻白发。 “石娘,”桃襄见她回来,微微一笑道:“等你好久了。” “不是,这老太太是……” 桃襄看了一眼正望着天空发呆的老太太,双手合十,态度诚恳道:“拜托,借你家房子住个人。” 石娘爽快道:“嗐,我以为是啥事儿呢,住呗。不过这老太太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是丰年村的。” 谁是石娘一听见这三个字就来气,将手中的苞谷掰成两断,怒道:“今天听到一对儿贱夫贱妇,让我想起了那个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 石娘:身为【反恋爱脑】团长,接下来我简答地说两句 某风(鼓掌)小本本拿好了。 石娘:(清嗓子)首先,不能太相信男人! 红豆(等待复活版):同意 石娘:(喝茶)其次,不要轻易给爱人画大饼! 安知:我错了我错了别骂了。 石娘(激动):最后,该出手时就出手,对家/暴者重拳出击! 王工:我死得好。 桃子:石娘很清醒啊。 李同学(搂腰吃豆腐):是的。来宝贝儿,好久不见,咱们嘴一个。 桃子(羞涩):mua! 众人:把这两货叉出去!!!! 木师傅:上好的龙井茶诶,铁观音诶,有没有人喝茶啊
第64章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桃襄尴尬地坐在桌前,听石娘满腔怒火一顿好骂,局促地搓手指。 石娘凤目一挑:“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感想?” 感想,桃襄心道,我又没成过亲我有个啥感想。 当然嘴上不能这样说,他沉吟片刻,诚恳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石娘:“……你其实根本没听对吧。” “我当然听了。”桃襄嘴角抽搐:“就是说有对儿夫妻,男的家暴酗酒,而他妻子整天虽然哭哭啼啼的,却还是非常维护这个男人。你听了很生气,决定单枪匹马冲过去把这两人都揍一顿。” “揍也倒是不至于。”石娘冷笑道:“又不是我的事情,我管这么多干什么。但要是让我哪天碰见这两人,我定要指着他们鼻子好一顿痛骂!” “若要我遇见那女子,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有什么是离不开男人的!” 石娘脸颊消瘦,有一股凌冽的厉气,当下又剃了寸头,眼神在火烛下如铁钩般锋利。 桃襄抬起脸,却分明从石娘眼中觉察到了某种悲切。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若我当初也是这般软弱,说不定现在躺在土里的人就是我了。” 石娘慢悠悠地把视线对上桃襄,眸中似有水光,即使这样薄唇依旧翘着,无所畏惧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疯婆娘,杀夫杀子,丧尽天良,理应游街凌迟?” 她虽努力克制着情绪,但桃襄依旧听到了声线下的颤抖。单薄的肩膀高耸,噩梦般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桃襄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就别试探我了,我怎么回答,你不是应该都知道吗。” 石娘一怔。 桃襄回头望了眼依旧睡熟的老太太,压低音量道:“在我老家有句俗语‘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你曾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只有你知道,王工的人品大家也有目共睹,你做的这些事情,我很佩服。” 石娘眼圈一红,似乎松了一大口气,肩膀慢慢放松下来。 “但是同样的,你不知道那个女子身后又怎样的苦难,你也不能凭着自己观念来谴责强迫她。”桃襄坐正,严肃道:“做好自己的,就够了。” 毕竟石娘的性格,在一千个人里面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个与她相似的。 石娘凝神,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了一会,片刻后,她坚定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桃襄呼出口气,望着颜色越来越淡的月亮,哭笑不得道:“我要走了,老太太就先拜托你了,等我把邻边的房子收拾利索,就把老太太接过来。” 石娘把人送到门口,顿了顿,开口道:“桃襄,和你做朋友是我的福气。” “我也是。”他笑了笑。 回去之后桃襄简单地梳洗了下,躺在床上却压根睡不着了。 他翻来覆去,最终败下阵来,反正现在明天也没什么事儿,不如熬个夜把棕皮书的更新看完。 果不其然,每次的更新都能刷新一遍桃襄的世界观。 他忘得一干二净的样子,似乎真不是装的。 我心中的郁结越来越深,想冲进他房间揪着他领子恶狠狠质问,那天是不是耍我,凭什么这么在意的人只有我?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说我爹会打死我,我也打不过桃襄。 于是眼不见心不烦,我逃了私塾,跑去河滩上晒太阳。 空江的水位越来越浅,前些天还能没过脚面,现在估计只能到脚底了。 关于要“饥荒”的传言越来越多,即使是我们盛产粮食的丰年村,一时间大家也人心惶惶的。 我闭上了眼,爱咋咋地吧。 刺眼的阳光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遮住头的阴影。我心道不妙,连忙睁开眼睛。 他笑眯眯,微微弓着腰,乌黑般的长发绕开脖颈倾泻而下,都搔到了我的脸颊。 “为什么不去上课?”桃襄温柔得让我遍体生寒。 “我、我乐意,你管我!”我拧着脖子,实则心中在打鼓。 白皙的手从墨蓝的袖口中伸出来,虽然这件衣服很适合他,宛如谪仙下凡,但我还是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疼痛。 谁知下一秒,我头顶微痒,他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而已。 “干什么!”我生气道,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摸头长不高。 “别生气了。”桃襄眼眸弯着,亮晶晶的,摊开另一个手掌,上面是块儿晶莹剔透的桂花糖。 “那天的事情,我们互相道歉。”他语重心长道:“我不该没敲门就进去,对不起。” 我惊疑不定,这人竟会主动道歉?! 他满脸认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哼了一声,拿走糖块儿勉强原谅了他。 “行吧,小爷我宽宏大量。”我嘟囔道。 桃襄看着心情愉悦,在我身旁坐了下来,一开口却是嘴贱道:“我还有一个错,就是不敢和小屁孩置气……” “谁是小屁孩!”我额头青筋暴出张牙舞爪:“我去年就束发了!” 他闷笑了一声,我伸手别过他肩膀,盯着他那张宛如精工雕琢的脸沉声道:“说我是小屁孩,你又多大?” 桃襄眨了眨眼,明艳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意。 我更加生气了:“是不是还没我大啊,来叫声哥哥听!” “我比你高半个头,怎么想也比你大吧。”他悠悠道:“我都几百岁了……或者一千岁,记不清了。” 听到别人说这话定是骗人,但他就不一定了。 我又想起了那黑乎乎的可乐和他凭空出现的小路,眼神黯淡。 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来都来了,还会消失吗? …… … 听说由仪起了战事。 皇帝驾崩,新帝在诸多皇亲国戚的阻挠围攻下从中杀出条血路,成功上位。登基后新帝重用了一文一武功臣,文的沉郁悲容阴险狡诈,武的宛如疯狗凶残暴戾,两人都年纪轻轻,却依旧成了由仪新帝的左膀右臂。 每当由仪传来消息,桃襄都会第一个去打探,竖起耳朵咬文嚼字仔细分析,但依旧没有自己想得到的信息。 “啧啧啧,”手拿扇子的书生摇头晃脑:“由仪是气数已尽了吗,重臣都是群什么玩意儿。听说特别是那个新将军,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以前还是农夫出身,懂个屁的战场谋略啊,瞎来打打杀杀。” 桃襄拎着篮子的手一顿,又退了回去,不动声色地站在这群人后面偷听。 “我说你也别太酸,”瘪着肚子的老头不赞同:“人家都打赢了由仪武状元呢,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我去,真的假的?” “老汉,这消息准确不?那这小子有点牛啊。” 刚被驳回面子的书生脸一阵青一阵红,急道:“出身农夫,那他凭什么能当上将军?靠得就是他那疯狗一样的狠劲儿吗?” “你还真说对了。”老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少年啊,见过的都说是从阎王手下当差的,凶残到了极点。当时打退咱们军队的,就是这人。” 桃襄瞳孔骤缩。 “真是个恶鬼哦,这么凶残,长得很肯定也跟个怪物一眼吧?” “是不是有三只眼睛两个嘴巴啊?哈哈哈!” “笑死了,定是个丑八怪,往战场上一站,直接能吓死一头牛!” “他可比你长得好看多了。”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冒出,众人一回头,是个衣衫朴素的眉目俊秀的男子。 那个书生骂不过老头,把怒火都对准了桃襄,气得鼻子都歪了:“你是什么玩意儿,那天打仗的人有你吗,你见过他吗?还有你怎么这么向着他啊,是不是由仪派来的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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