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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兰台歌

时间:2023-09-15 14:00:23  状态:完结  作者:金钗换酒

  亭中穆庭霜不咸不淡补一句:“只是我猜测罢了,你在宫中没听得什么风声?”

  裴玄作得没心没肺语气:“外兄这话,宫中你哪里比我知道得少了,哎,姑丈的心思咱们也别猜,只待他收网罢了。”

  “说得是。来,我费尽心机存得两罐明前茶,今日便宜你,请。”

  听着一阵杯盏之声,而后亭中便是一些公务无关的品茗之事。邓咸信心想,你二人不猜,是因为你二人一个是相爷公子一个是相爷侄子,不必经营也自享相爷的青眼,可是邓家,不同。

  此二人不猜,他便要猜一猜,猜猜相爷在宫中的寺庙有何布置,一举给掀出来才好。

  如此想着,邓咸信低着头猫着腰,悄无声息从假山底下钻出来,离开园子。

  亭中二人居高临下,远远望一眼他的背影,裴玄忧心忡忡:“也不知他消息是否灵通,别查不到修慈寺与长秋寺藏的巫蛊。”

  穆庭霜淡声道:“不能罢,你我明言‘宫中寺庙’四个字,在修慈寺也故意留有线索,他还查不到未免废物。”

  “嘿嘿嘿,”裴玄笑得鸡贼,“他若是不废物,焉能如此痛快咬饵。”

  两人相视笑笑,各自饮一杯香茗,裴玄感慨:“陛下吩咐预备掉包经书一事,慎而重之,只有我与汝兄两人知情,纸坊只以为真真切切只是制佛经。又吩咐先不要换,要先悄悄摸清藏有巫蛊人偶的经书具体方位,事发之前再给替了,为防着穆涵回头检验。”

  穆庭霜垂着眼睛应道:“陛下是个谨慎人。”

  “嗯,”裴玄道,“越发沉得住气。算来陛下比你我还要年幼几岁,可如今行事作风,这十日宫中到底发生何事,竟是无一人事先知晓,我冷眼瞧着,他做事倒有几分你父的影子,宫中太后与汝南王失踪,你父也是瞒得密不透风。两人俱是胸中有沟壑,面上分毫不露。”

  他这话大约只是心生感慨,穆庭霜却抬起眼:“你冷眼观陛下做什么,他是君,君命惟听而已,何问何观。”

  裴玄摇一摇头,一向玩世不恭的面上现出郑重神色:“外兄,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你我二人是为着大道大义才决意与家中背道而驰,这话你从前一力劝诫我,如今自己却忘了?”

  “不。”穆庭霜首先否认,而后想一想,似乎并没有否认的余地。

  裴玄觑他神色,又道:“我这都没说陛下不好,只说胸有城府,你干什么一脸欠债似的?我几个都道你与陛下是做戏,外兄,果真只是做戏么?”

  方才穆庭霜夷犹不定,此时命中带的一份笃定全部找回,他道:“不是,早不是做戏,是真的。”

  裴玄张嘴,愣愣地问:“是真的?这、这……”他脑子不知哪里一抽,“我这是做了陛下的内弟么?”

  内弟?犹妻弟,穆庭霜眼皮狠狠一跳,裴玄自认陛下妻弟?

  “非也,”他面上变得比裴玄还要郑重,“你算是小叔。”

  “啊?”裴玄的嘴巴张得更大,“你……陛下……”平日也是舌灿莲花的一人,生叫多一个字也说不得。

  忽而穆庭霜摆摆手笑一笑:“也罢,皆可,”他一面笑一面叹息,“原也无甚差别,随你称呼,我只是说我,总是认准陛下一人的。”

  至于陛下么。唉,陛下。

  此时裴玄反应,也是叹气:“我知你从不走易行之路,只是你也不怕青史如山压得你翻不了身。”

  穆庭霜却道:“青史几何,今人何患,百年尚不能算尽,你要算千年身后事,算得过来么。”

  裴玄转忧为喜哈哈大笑,大呼此言尽得老聃真意,两人尽饮一盏,宾主把臂而归,鱼饵左右已放出去,静待鱼儿上钩。

  ……

  却也没等多久,邓氏鱼儿没两日就咬钩,吐着泡泡自己蹭蹭地要往鱼篓里蹿。

  振武十年四月末,少府尚书右仆射邓咸信告发长信宫行巫蛊,咒天子,藏天子偶像于修慈、长秋二寺,每日以针刺诅咒之,另告发释教为祸,强掳孩童行巫妖之祭,以至民间百姓痛失爱子,整日忧心惶惶。

  为着给相爷行便宜,替相爷避嫌,邓咸信没走丞相府的路子上奏,而是奏到老上司御史台跟前,同时往朝中各部司都有抄录。

  邓咸信以为,自己这道奏表真是妙,必定能一举查封宫中两座佛寺,他的人摸得清楚,先头有两批经书的安置莫名经相府的手,又遣人去暗查,果然瞧见角落几座架子上的经书有古怪,里头书页挖得空,填着巫蛊木俑;也顺手牵出幼童走失案,一定能奏到相爷心坎上。

  没成想,奏到相爷心坎上没有,不知道,但是好像,首战即告负。

  得到这样的奏告,要到内廷搜查,御史台裴越原本是要稍稍和自家女婿通通气的,可是坏就坏在,邓咸信从前在御史台供职,稍稍留有一些门生故旧,他是急着表忠心也好抢功劳也罢,他就没等老上司下令,私自使人向廷尉发令,直奔宫中修慈寺。

  宫中如今管钱管库房是少府,管宫规和赏罚则是弗忧县主,弗忧道她出身长信宫,修慈寺与长秋寺又是长信宫做主修建,因此她不便出面,只大大方方点头任廷尉进去搜。

  邓咸信的人很满意,老神在在只等藏着巫蛊的经书起出来,而后定罪发落不在话下。

  没想到,寺里藏经的宫室翻个底朝天,巫蛊木俑的一根毛都没找着。

  再去长秋寺,一般无二,先前属下报来供藏有巫蛊的经书架子,一本一本翻开,全是平平常常货真价实的经。

  邓咸信得到消息,慌了神,这怎么?说没就没?他依稀嗅出一些异样,疑心自己是否操之过急,可一盏茶泼出去是覆水难收,开弓也没有回头箭,不仅宫中他先行遣人过去,就连城中,搜寻走失孩童的告示也已经贴将出去,卫尉已经开始大张旗鼓地找人。

  随之而来的消息邓咸信更加想不到,常侍大人和裴仆射口中“万事俱备”、随时可嫁祸给城中寺庙的那帮孩童,竟然,找着是找着了,一个没少,可竟然不是从什么寺庙中找着,而是从落水南岸一座商肆中找着。

  哪座商肆?是一座黑招幌、黑门脸的商肆,就是相爷党时常密会的那座小玄楼。

  冷灰里头爆热栗子,奇也怪哉,邓咸信听完属下的回禀,一个激灵从头灌到脚。

  当然短短一日之内形式陡转直下,消息不仅传到他耳中,还传到别处。丞相府,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相爷摔碎堂中所有金玉瓷器,平日最受宠爱的婢女都挨得一顿巴掌。

  栖兰殿,李郁萧听姜弗忧和黄药子絮絮禀报,手上一盏平日最得圣心的山药蜜羹惨遭冷落,放得冰凉也未再有人用上一口。

  李郁萧直吸气,心说穆庭霜这个货,狠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入孝出弟,人之小行也;上顺下笃,人之中行也;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荀子·子道》


第98章 以彼之道·二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穆涵诬栽的手段统统奉还,邓咸信,小玄楼, 一者是穆涵暗棋一者更是穆涵老窝,就这样?这样掀出来?

  个中惊心动魄,在不言之表。

  当然李郁萧没在操心怎样收拾残局, 那是该穆涵头疼的事儿, 他操心的是,原本穆庭霜去霍山劫人已属冒险, 此番动作又这么大,会不会?引穆涵疑心?

  还有荆睢, 虽然穆庭霜说穆涵已经埋下疑影儿, 可是,为何没反应?只是封起长信宫与麟趾宫,対外称太后与汝南王贵体欠安,李郁萧为演一个诚惶诚恐, 也浅浅召过几次仲父, 可是穆涵都没搭理。

  这都不像穆涵作风。

  借着读闲书品艳诗的幌子,李郁萧跟汝文弼念叨:“汝卿,你说穆涵在忙什么呢。”汝文弼只说:“大约在忙着找邓氏的麻烦, 邓咸信整日愁眉苦脸呢。”

  嗯,该他愁眉苦脸, 裴玄来报过,说邓咸信这个首告是他们鼓捣出去的, 世家们抱不成团, 李郁萧乐见其成。只不过,这事儿由裴玄来告诉, 李郁萧心里终究犯一点嘀咕,怎的穆庭霜自己不来说?

  话说,汝文弼告辞以后李郁萧又琢磨,黄药子言道他昏睡整六日,穆庭霜寸步不离,怎么他这醒来,倒好几日不见人影。

  这父子俩哟,李郁萧叹气,这俩人哪个他都琢磨不明白。

  而后没两天便是脑子开光似的灵验,李郁萧很快见识到人家父子俩各自都在打什么主意。

  这日早膳用完,李郁萧正歪在榻上翻一本帖子,嫌外头太热,可是他身体还没恢复,岑田己即便受他敲打也严令禁止,说陛下不能受风着凉,不能上冰鉴也不能传冷食,李郁萧只觉外头的日光透进来直烤得慌,因吩咐散开帐子遮光。

  没成想,帐子刚放下来,帖子还没看进两行,就有一人,大步流星打起帘子进来,李郁萧抬头一看,是多日未见的穆庭霜。

  “穆卿今日得空——?”

  半句话还没说完,穆庭霜做一个手势示意有话要说:“穆涵正要进来,他寻着一名少年,与汝南王殿下有六七分相似。”

  !“他要做什么?”李郁萧当即长眉一皱,一面皱眉一面扯着领子挡伤口处的白帛。

  穆庭霜语速飞快:“咱们传得谶语也好祥瑞也好,此事终归无中生有,穆涵疑心归疑心,只是终究还在观望,他的心腹还在南方追查,准信报回来前他不会擅动。”

  又三言两语说几嘴利弊,一面说一面手一抬,帮着李郁萧将颈间的伤口遮好,又俯身抚上李郁萧的眉心。

  冰凉的指头尖儿贴上额头中间,李郁萧一呆,又听穆庭霜道:“与南方対峙即须收揽兵权,这是穆涵的长久之计,短时间内他则会使一个障眼之法。”

  李郁萧思索:“是想个法子叫群臣瞧瞧,汝南王还在宫中,因此扬州的那个绝不会是真的汝南王,是么?”

  “是,”穆庭霜望着他的眼睛,内敛无波的面上绽一个欣慰安抚的笑意,“陛下聪慧,因此陛下不必惊惶,他说什么陛下答应便了。”

  “嗯,”修长的一根手指抵在眉间,分明虬劲的指节晃在眼前,李郁萧有些分心,嘴上道,“不必真的惊惶,假装的惊惶却可以有,是么?”

  穆庭霜愣一愣,而后君臣两个相视而笑,穆庭霜道:“陛下既心里有底,且少放一寸眉间的思量,叫人看着揪心。”

  “好。”李郁萧答应,就想着他的一只手大约该收了,没想到这只手沿着眉毛和侧脸划过,一路往下在他唇边蹭一蹭,手的主人似乎漫不经心:“陛下早膳用的什么,这白的沾在颊上。”

  李郁萧仰着脸,唇角和半副下颌攀在别人手里,无端不敢乱动,只讷讷答道:“是山药……咳咳,”山药这边儿叫什么来着,哦,“薯蓣,薯蓣羹。”

  穆庭霜答应一声,也或许没有,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搭在陛下面上,目光专注。按说即便有污渍沾在脸上,那统共能有多大一点,他却好像怎么也擦不完似的,手指摩挲不止,嘴上另起一茬道:“陛下也知道这伤要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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