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后脑勺,冲着端着菜出来的李蘅璋哭哭啼啼:“二嫂打我……” 李蘅璋理都不理他,把饭菜摆好,说:“总归是你不乖才打你,忍着!” 他顺手把时穗的衣襟拉拢,瞪了一眼李武项,软语问:“怎么累成这样?” 时穗控诉:“你家三弟也太能跑了,我累成狗,你看他面不改色,屁事没有!” “都说让你不要纵情声色……嗯!吃,吃饭!” 李武项又被瞪了,捧着碗埋头吃饭! 桌上是丰盛的家常菜色,大部分都是高峙和李武项根本没见过的。 时穗说:“我们家贫,也吃不上山珍海味,将就吃!这些菜大部分都是我用从胡人手里买回来种子种出来的!天然有机有营养!” 李武项毫不掩饰,吃的津津有味:“好吃!” 时穗笑道:“喜欢就好!这个西红柿还能生吃,你要是喜欢一会儿给你摘些!” 李武项连连点头:“好呀!” “对了,明天我和你二哥要出去放纸鸢,你要不要一起去?” 李武项满脸的钦佩,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蘅璋,一言不发:他的二哥,心狠手辣沉默寡言只会拿刀砍人埋头读书的二哥居然要去放纸鸢?难道是要测试纸鸢线杀人够不够锋利? 李蘅璋冷眼扫过,说:“你二嫂问你话呢!要去不去自己决定!” 他咬着筷子头,心中好像是在做什么天人大战,好一会儿,在时穗的瞩目下,点头,说:“我要去!” 时穗倒是不知道李武项在想些什么,只是纳闷:放纸鸢有这么惊世骇俗吗? 他又对一直不吭声的高峙说:“高大哥要是不介意也一起吧!这个天气温正合适,人多热闹,也好玩!就当是春游踏青了!” 认认真真埋头扒饭的高峙被点名,还被称呼‘高大哥’,心里‘突突’的有些晃神:我是该说去还是不去? 他求助的看着李蘅璋。 李蘅璋叹了口气,说:“那个纸鸢有些破,你明日寻些好的来!” 得到首肯的高峙这才点点头,结结巴巴的说:“王……” 该怎么称呼? 他心里嘀咕不已。 “夫人,您叫我名字就成……” 时穗听着前一句‘二嫂’,后一句‘夫人’,呛了口汤,连连拍着胸口顺气。 “咳咳咳咳!” 李蘅璋递过去一张手巾,拍拍他的后背,微微蹙眉,说:“慢点吃,谁跟你抢不成?” 他缓了缓,说:“高大哥,你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夫人是什么鬼?别跟着缺德冒泡儿的三哥混叫!” 高峙为难的欲语还休:“可您二位……” 时穗拍拍李蘅璋的手臂,说:“我跟你一样,都是平安的朋友!” 高峙和李武项张了张嘴,都十分默契的低头扒饭。 高峙、李武项os:爷(二哥)这淡然冷漠的神色,和当年在战场上,反手一刀削下敌军将领头颅的模样如出一辙!王妃(二嫂)怎么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第11章 纸鸢 借着灯火,时穗领着好奇宝宝李武项摘了些成熟的番茄,又请高峙帮忙一定要把人送到家,这才放心。 送走了他们,关门下了钥,走到屋内。 伸了个懒腰,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嘬一口,满足非常。 “来了这儿这么久,家里还从没有这么热闹过!” 他坐在趴在桌子上玩茶杯,说:“你家三弟还挺好玩,性格活泼开朗,见到什么都好奇!就是看起来年幼,涉世未深,贸然让他出来玩也不怕被人拐卖了!” 李蘅璋不理他,郁郁寡欢的坐在桌案前写功课。 时穗噘嘴,拿了一颗李武项带来的药丸走过去,塞在李蘅璋的嘴里,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按摩:“今儿晚了,明天再写吧!灯光不好伤眼睛。” “什么东西?” 李蘅璋放下笔,舒坦的享受时穗的按摩,却是一言不发,冷淡的拧了眉头。 “你近来时有咳嗽,我本想去买川贝给你,谁承想碰到了三哥!这是他带来的!” 时穗靠在他耳边,问:“今儿个好好的吃着饭,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李蘅璋放下笔,嚼着药丸,心中暖洋洋的,心道:你也知道我在生气! 冷哼:“我倒不知原来你我之间只是朋友。” 时穗怎么会看不出枕边人的异样,忙顺毛安慰说:“要不然呢?无媒苟合要被浸猪笼的!” 李蘅璋一时哑然,抬起手拉着肩膀上的手腕,顺势将人扯到怀里圈着,危险的注视着时穗,问:“穗穗说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手不安分的放在时穗的腰窝,大有一副:说不出让我满意的话来你试试!的意味。 时穗没话找话假装惊讶的说:“哎呀,明天要去放纸鸢,要不要带点吃食?” “嗷……” 李蘅璋嘴角噙着笑意,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时穗心想:其实我迟早要走,本就不应该和你扯上关系!你应该有你NPC的人生,只是现在这样,又…… 李蘅璋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耳垂,低着头在他的耳边轻轻道来:“穗穗,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时穗顾左右而言他,连忙推开他,乞求的说:“明,明天还要出去玩,今天不要了……” 内心os:开玩笑,以平安的手段,今晚要是do了,明天起得来才怪!更何况他还憋着气窝着火,不被玩的要死要活的根本不会放过我! 李蘅璋放开他,时穗连忙躲的老远,抱着衣服往外冲:“我去洗澡了!” 李蘅璋脸色阴沉,笑意古怪,用不大不小时穗刚刚能听到的声音说:“好好想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 早起兴致高昂的时穗提着才下的瓜果放在篮子里,问:“平安,你看这么多够不够我们四个人吃?” “高峙应该有准备,你别操心了,这么多提着多重!” 时穗摇头说:“说好一起出去春游野餐,哪能空手去?你不是让他寻些纸鸢吗?我们带些瓜果也好!都是自家种的,不心疼!” “好,随你!” “时间差不多了,走!迟到了不好!” 时穗兴奋的拉着李蘅璋,挽着菜篮子往延兴门方向走去。 高峙牵了三匹马站在大槐树下等待,看着时穗二人走来,忙上前接过时穗手里的菜篮子。 “高大哥早!” “早……” 他又看看李蘅璋,颔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闭口不言。 马背上侧方挂着四五个形状各异的纸鸢,颜色鲜艳做工精致,就连上面提的字都是正正经经的小篆! 时穗拿起一只蜻蜓,说:“好精致的纸鸢,连翅膀上的纹脉都能看见!这可真漂亮,可字不认识!哈哈哈!” 时穗竖起大拇指,满脸赞赏:“高大哥你真厉害,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纸鸢!” 高峙条件反射的就要拱手,抬起手话到嘴边,硬是给咽下去了! 他说着大街看过去,问:“三哥还没到吗?” 李蘅璋眼里掠过一起宠爱:“他那个懒虫,想必又赖床了!我们不用等他!” 时穗摇头:“再等等吧,时辰还早!” “看,这不是来了!” 他站在路边,冲着马路中过来的李武项招手:“三哥,这儿!” 李武项依旧竖起高马尾,只是换了一根大红色的发带,一身浅灰绿色的骑装。在马背上牵着缰绳手拿马鞭,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二哥二嫂,小五三先行一步啦!” 说着,驱策马儿疾驰而去。 时穗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笑笑:“还真是个孩子心性!” 他回过头,看李蘅璋和高峙都牵着马,有些退缩,弱弱的问:“我们也骑马?” 高峙点头:“自然是骑马,又不是新婚……”还坐轿子不成? 话还没说完,他意识到时穗的异样,心想:王妃该不会根本不会骑马吧? 李蘅璋把飒露紫身上的东西解下来递给高峙,单手揽着时穗,扣着马鞍翻身上去。 时穗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经骑在马背上,坐在李蘅璋的身前了。 他有些紧张,拉着缰绳不撒手,身子紧绷着。 李蘅璋照顾他的感受,驱策飒露紫悠然自得的踩着马蹄往前走。 哇,这就是骑马的感觉?也太奇妙了吧! “穗穗是第一次骑马?” “嗯!” “想不想跑起来?” “嗯!” 李武项躺在草地上,无聊的数天上飞过去了几只小鸟。他所在的是一片靠水的斜坡,绿油油的草坪延绵到半山腰,山上便是茂林修竹,幽篁深处。 草地往下是渭水的支流汇聚成的一片湖泊,湖边搁浅了一尾竹筏。 听着马蹄声,他鲤鱼打挺的翻身起来。 见李蘅璋和时穗同乘一匹马过来,还觉得有些奇怪:二哥的飒露紫宝贝着呢,平日里我想骑都不给,今日还舍得与他同骑了? 第一次骑马的时穗兴奋地忘乎所以,颠簸的他被李蘅璋从马背上抱下来,踩在脚踏实地的大地上才发觉晕乎乎,天旋地转的。 他拉着李蘅璋的手臂,晕头转向的说:“让我缓缓!” “二嫂,你怎么骑个马还晕?” 时穗多少找回点世界线的位置,挥手打趣“我这是晕马,少见多怪了吧!” “诶,这倒是个好去处,有山有水有草地,还没人抢位置!” 时穗竖起大拇指:“三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李武项笑笑,心想:这是背靠大明宫的皇家禁院,肯定人少啊! 他从高峙手里抢过纸鸢,挑衅说:“二嫂,我放纸鸢可是一把好手,你肯定没有我放的高!” “谁怕谁,下赌注!” “谁输了谁去河里抓鱼!” “输了可别哭鼻子!” 事实证明,李武项是真的很会玩,纸鸢放的又高又稳! 他得意忘形的扭着腰:“二嫂,怎么样,你输了!” 时穗拉着风筝线和李蘅璋你侬我侬,投给他一个:认真你就输了的表情! “儿童归来放学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时穗见纸鸢稳稳当当的飞在空中,把纸鸢的线圈插在地上,席地而坐,双腿弯曲,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腮。 “我很贪玩,可小时候爸妈总不在家,想放纸鸢都没人陪我!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周末有父母陪,我心里只能羡慕嫉妒恨!” 李蘅璋第一次放纸鸢,还是和时穗在一起,平日里霸王的人物,掌控全局运筹帷幄,面对小小的纸鸢,竟有些手忙脚乱,心里却蜜糖一般。 他心想:放纸鸢也不过如此,终究是过了年岁,也找不回童年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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