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龙小孩尖尖的耳朵抖动,在听到‘玩’的瞬间亢奋得眼睛发亮,他突然展现出彪悍的力气,抢在奈尔之前把晶球抛向德非。 “啊、嘶——你做什么?!” 砸得男人额头钝痛,一脸懵逼。 “来!”男孩拍手摆出防卫的动作,把手拍得啪啪响。 “开始前我先说了,人类!我可是闪避球第一小霸王哈哈哈哈哈!你们想几打几啊?一对一还是多对一呀,我的手已经饥渴难耐了。” 因为兴奋,他原本惨白的脸颊晕染开活泼的粉色,但很快又脸色煞白,捂着胸口跪地,空气只进不出的喘声听得别人仿佛胸口也压着石头,堵得慌。 意料不到的展开,使所有人陷入新一轮的沉默。奈尔最后也起身,悲悯地看着男孩抽出自己的佩剑。 ——他该消失 ——我们的世界,早就已经不容许他们存在了 ——留下他只会是错误 ······ 四面八方涌来一句句饱含恶意的低语,似层层蛛丝缠绕包裹。在声音的中心,陆柳鎏垂着头,柔顺黑发遮挡双眸,叫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耳畔传来连续两次的诡异弹舌声,并伴随着男孩稚嫩的一句。 ——是时候,向人类复仇了 再仰起脸的陆柳鎏双眼无神,他往前向白发男孩走去,四肢僵硬动作机械,像个被完全操控的提线木偶。 男孩看着他,露出得逞后的满意笑容,但却眼前一黑,小脸被他一巴掌盖住。 透过右手手指缝隙看,陆柳鎏因男孩眼中的难以置信乐开花。 他左手上还真冒出一朵花形符文。 “拜托,你装我装得也太丑了叭,笑得一点都不可爱爱。”他摇头啧啧。 “本人表示强烈谴责!并单方面宣布冒充者被判永生囚禁,从今以后只能自己抠脚玩,嘿!” 听这玩笑般的口吻,男孩起初没把话当真,可当符文泛起蓝光时,他才发觉为时已晚。 符文浮空旋转愈渐加快,另一边陆柳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提起男孩,不让人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在被上提的过程里,男孩形态不断转变,蟒蛇、蜘蛛、黑鱼、枯木枝,却统统逃不出陆柳鎏的魔爪。 变成小蛇的时候,它甚至还被陆柳鎏揪着甩大风车。 “我最讨厌的,就是操控我的东西。” 他难得咬牙切齿了一回。 符文爆发出强烈而耀眼的光芒,陆柳鎏手掌一收,对方彻底凝成一团黑色雾气,包裹在剔透玻璃物质种。 他新奇的将小球捏在两指间欣赏。 “厉害呀,没想到就这么轻松结束了。真不愧是······” 突然打住自语,他一眼锁定了角落的圆柱支架。 根源已被锁进艾斯特所创的‘魔盒’,此处空气重新通透干净。因此,才会显得其他人的气息格外明显。 圆柱后藏着谁,陆柳鎏没有去戳破。他故意无视那地,将玻璃球含入嘴中。 而他没像来时那样重新爬下去或以人形跳出平台,只勾唇一笑轻盈跃出护栏,在闪耀的火光中直接恢复庞大的龙身。 四翼舒展,仰头长啸,黑龙如暗夜梦魇袭向地面,口中喷出熊熊烈焰,在黄泥地上烧出一道火之界限。 他这只货真价实的魔龙一登场,所有与艾斯特纠缠的骨龙身躯震,好似焉了的花骨缩起脖子,嘎嘎叫着四散,试图逃离此地。 可黑夜成为绝妙的隐形衣,漆黑的巨龙行动起来无人看清,他在空中将骨龙一个接一个的踹下去。 营地上狼狈的士兵远远只见艾斯特白天划出的法阵在燃烧发光。骨龙碰到了火苗,像被斩断了操控丝线,立刻瘫进火海被一点点吞噬,碎裂。
第110章 好疯一只龙19 平原上的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 待火势减弱后, 特卡非的士兵沿路搜寻,在平原外的山脚森林里找到不少重伤昏迷的索格人。 按照通用规则,战败方最高权者若没表态,其派出的参与战役的士兵将领, 将不分地位身份, 皆收为俘虏关押。 但滑稽的是, 幸存的索格军醒来后竟然还求着要留下。 索格国向特卡非宣战,仅一天, 大败。 到第四天后又有全新的,更为详细的版本传入别国与流民耳中。 隐匿数百年的魔龙率领邪物现世, 索格国不幸成为第一沦陷国,城内□□连连。后来特卡非的军队去清点, 城中的幸存者竟然不足万人。 大街上,房屋里, 随处可见堆积成山, 腐烂多时的尸体。难以想象, 在被他们发现前这里曾发生过怎样噩梦般的灾难。 作为这次战争的胜利方特卡非, 曾与索格国先人联手镇压魔龙的大国, 它的新王是这次凶恶战役|中|功不可没的英雄, 一位如太阳般冉冉升起的君王。 城内躲藏的人并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突然听说冒出个‘艾斯特王子’, 惊讶又质疑。但军队归来时, 无论是谁都认出那位圣洁如银月的艾斯特·奈尔·克拉科夫。 艾斯特殿下临危不惧, 刚柔兼具, 如克拉科夫先祖再世驱赶邪物。 他们怀着热忱如此奔走相告。 艾斯特殿下在紧要关头唤醒了传说中的王者之剑, 以一己之力讨伐魔龙守卫子民。特卡非新王,当之无愧。 他们敬畏乃至崇拜, 谱写赞歌唱颂。 似乎在恢复活力生气的特卡非古堡中,也能听到大街上的吟游诗人拨弄手琴,哎咿呀咦开始新一轮传说的接力棒。这个传说只名为艾斯特。 至于在战役前一晚暴毙的老国王哈伯德,似乎没有多少人在意他。 他唯一一次引起热议,还是在艾斯特公开向所有王室成员宣布,哈伯德与克拉科夫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或许连旁支都算不上。 战后需要着手处理的事接踵而至,自建军团未来归属的问题,种种奖罚的分配,索格战俘以及索格难民的去留,一件接一件经过商讨,修改提案,最终敲定,全都由艾斯特亲历而为。 等到第六日他才安顿下来,而这也意味着,他终于如愿走到加冕的这天。 艾斯特忙得一天到晚没时间睡觉,可换上加冕礼服的时候,镜子里的他依然容光焕发,双目有神,看不出丝毫疲惫。 “我还是觉得,红色和你不配呀,不如换个绿色的?” 未见说话之人,笑容已然浮现,艾斯特转身果然看到魔龙手里抛接着小球,懒散倚在窗台。 对方忽然朝他一丢,他亦灵敏一接捏住圆球。 “这是特卡非旗帜的颜色,如果你真喜欢我穿绿色的,那我下次再换。”他走向陆柳鎏边说道,“最近都没怎么见到你,你到哪去了。” “这个嘛——商业机密。” 对这幅德行见怪不怪,艾斯特环视着这间堪称收藏室的‘国王更衣间’,好笑的打趣。 “我说过,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竭力而为。”他向四周摊了摊手示意。 如果魔龙诺林还是之前的诺林,现在一定会跳进珍贵珠宝,金山银山里游泳午睡,但现在的魔龙已经是目的有别的陆柳鎏了。 在艾斯特迷惑的注视下,不为所动的他却说道。 “我是不是,还没跟你提过你父亲来找我时发生的事。” 不明白对方在今天提起这事的用意,艾斯特琢磨片刻仍猜不透魔龙的想法,于是轻轻摇头。 “他最初来找我并不是为了问我解除诅咒。他来,其实是为了斩草除根,偶然发现我家壁画上的内容,才会以为我会知道如何解除龙血的永生诅咒。”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艾斯特无法接话,听着对方以轻快的口吻继续道。 “他在你出生后才与我换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将来也会是不老不死的一员。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一直当你的国王么?继续用谎言操纵?” 艾斯特莫名的想回避这一话题,但这点心思躲不过陆柳鎏的眼睛,再次被逼着面对。 “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你的了,那你的假想敌又是什么?” 很多很多。 若时间允许,他能一一细数,分类列出并总结其特点与危险程度,他的这场战还远远没有结束,他野心、仇恨已像那夜燃不尽的蓝火,在心中点起。 可魔龙真正的目的,似乎不在这。 “王冠王冠,冠为王所造,王被冠所困。” 陆柳鎏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来到冠冕前。 银白王冠边缘点缀碎钻,五颗精细雕琢过的宝石镶嵌在正面,可这应轻拿轻放的贵重物品,到陆柳鎏手中却成了随便抛接的玩具。幸亏比起心疼传家宝和纵容魔龙,艾斯特偏向后者。 “你父亲说,一直以来他听从着王冠行事,却不知不觉成了王冠的奴隶。比万人唾骂,千人摒弃的昏君更加失败。他之所以不惜换血救我,仅仅是为了证明他的观点。” “······什么观点。” “人人都爱这小帽子的权利,你不觉得么。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大部分都不清楚,赋予它力量权利的并非它本身,如果没有佩戴者的意志,将它随手一丢,也不过是垃圾堆里稍微昂贵点的商品。” 反手将王冠歪斜的扣在自己头顶,陆柳鎏眯眼笑着向艾斯特弯腰,行了一个流畅的闭幕礼。 “奈尔·克拉科夫试图证明,他能用自己的意志摆脱前人自设的囹圄,不再因‘成为特卡非王’而为王。那么,艾斯特·奈尔·克拉科夫,你的意志,你的将来,又是为了什么成王。” 时间仿佛又回到那次在多德村塔顶的对峙,艾斯特沉默依旧,不愿说出回答。 “我会先取回我们原本失去的。” 匆匆说出这一理由,他没有在魔龙脸上看到失望、惊讶,反而是种果真如此的了然。 新王的加冕仪式顺利开始。 场地选在圣殿大门,年轻的新王将在三百多命臣子的瞩目中走过红毯铺路的大道,登上台阶完成仪式。 考虑到艾斯特过去以女性身份生活的特殊性,他还将同时举行家族中男性的成人礼。 离十六级台阶最近的位置是分给他的挚友忠仆,其中自然有他人人皆知的左右臂膀,诺尔·马斯坦,与阿尔·乌拉多。 对于自己竟然在加冕仪式的‘贵宾区’有一席之地这件事,阿尔受宠若惊,并且极度紧张。 陆柳鎏在他旁边看了他多久,他的手就抖了多久。 第一次亲自参加这种盛大场面,阿尔被陆柳鎏问句‘几加几等于几’,都像是机械故障了,只知道背无限数字和各种各样的诗歌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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