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会帮助陈旭将苏辰鳞扳倒,之后继续戍守边疆,就此过完一生。 因此在他最初的想法中并没有伴侣的存在,现如今这种情况已是完全偏离了他的设想。 可他不觉得这样不好,相反他认为有了谢岑,他的一生好像更加多姿多彩了些,也有了盼头。 所以顾北昀很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同样也是答复自己的心。 “从前我没想过,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男子,但男子女子其实并不重要,谢岑就是谢岑,我喜欢的只是他,与他是男子还是女子无关,换而言之,我只要他这个人。” 林子期神情恍惚,脸上的血色褪尽,“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喜欢上他了,不…这般深的感情,你…是爱上他了?”
第48章 一份大礼 “照你这么说应该是,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在此,有些话说出来也不怕叫你笑话,我的这颗心好像已变得不再属于我了,今日上朝时我都晃神了,脑子里想的全是谢岑,跟中了邪似的。” 顾北昀抚着胸口,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带有浅笑,看在林子期的眼里,简直如同当头棒喝,打得他血流不止。 林子期勉力保持语气正常,“那他和祈安…你也不介意吗?” “那事是我想多了,他与祈安本就无甚关系,我看得出他是心悦我的,如此我便不会再介意他与祈安。”顾北昀说得平和,不见半分戾气。 看在林子期的眼里,简直如鲠在喉,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 难过,嫉妒等陌生的感情齐齐涌入,他受不住这样复杂的情绪,想要逃离这间屋子。 顾北昀对上他的目光,在其中好像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可当他想再细看时,林子期已然挪开了眼。 “你…” “北昀,祝福你啊,寻得了所爱之人。”一转眼间林子期已换了副温和笑脸,看起来一如往常,只是眼底隐隐有血丝爬上。 他强颜欢笑,“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友了,要是知道你喜欢他,我肯定不会说那些话的,真是抱歉啊,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二人的关系,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很对不起…” 林子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他语无伦次,词不达意,每说一个字,胸腔都泛过层起的酸涩,心更在滴血。 但他仿似不觉,加深笑意,不肯让嘴角降下来半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去找他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不待顾北昀出言挽留,他已只剩下个背影了。 顾北昀望着林子期消失的身影,眼前浮现出他转身时眼角划过点点的晶莹。 林子期哭了…是错觉吗? * 顾北昀换过身常服,再度出了府去,在他回府时,一封书信也同时到了谢岑的手中。 他轻巧打开,上面写着,“明日辰时。” 谢岑合拢信纸递给一旁的祈安,“烧了吧。” 祈安动作很快,回来时问道:‘主子,是有什么事吗?’ “北昀要见我,应是想问我谢鸿羽二人的事情,看来他们已经查到画舫那事的幕后之人了。” 谢岑拨弄着手中的小玩意,不经意地说着话。 那是一根细长的软棒,把手是紫檀木所制,中间细长的部分是极韧的竹芯,顶端绑着好些青羽,堆在一起跟花朵般向外绽放。 除此之外在那跟花尾似的部分还挂有个小铃铛,同样也是青色。 谢岑持着它轻轻一动,竹芯上下晃悠,青羽也跟着摇荡,叮铃作响。 目光追随那青羽,谢岑不时将其抓在手里把玩,缠来绕去,爱不释手。 祈安看他玩得不亦乐乎,不自觉弯了眼眸,没再动作,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观着他玩闹。 顾北昀还未入屋,先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响,走进屋后,便见谢岑窝在榻上,手中晃着那软棒,玉指捻住青羽细细摩挲。 祈安侧眼瞧见来人,没等顾北昀开口便自动离开了这间屋子。 顾北昀略有惊讶,为祈安的自觉,更为他这态度的转变。 谢岑出了声,“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顾北昀进了里屋,谢岑依靠在软榻上,青丝未束,松松的散在身后,偶有几缕垂在脸侧。 他懒懒地撑住额角,斜一眼来人,眸中似藏有一汪春水般,蛊惑人心。 顾北昀顿时燥热起来,吞咽一下,“你身子不好,怎么连足衣也不穿?万一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一双白玉般的脚袒露于外,连带着纤细的小腿也清晰可见,顾北昀担忧不已,实在是怕谢岑再损了身子。 谢岑满不在乎,“过来点。” 顾北昀走近他,忽然被一根软棒抵住了下颌,再动不得半分,“阿岑你这是做什么?” 谢岑用软棒挑起顾北昀的下巴,铃响羽动,痒得顾北昀直往后躲。 “别动。” 顾北昀果真不再动了,只难耐地捏紧了手指。 谢岑挑起眼眉瞧着顾北昀,手下轻动,青羽滑过,“你不是早就下朝了,这么长时间都做什么去了?” 顾北昀也不遮掩,“本是要过来找你的,但进了府林子期有事要与我说,便耽搁了一会。” 谢岑还算满意,手腕下垂,青羽跟着下滑至顾北昀的喉间,“你们都说什么了?” 对上谢岑勾魂摄魄的视线,他滚动一下喉结,一一说明,“说了那天画舫的事,还有就是跟他说了我们之间的事。” “哦,那他什么反应?” 顾北昀稍微动了动脖子,“他说祝福我们,还道歉了,为之前在我面前说你的事情。” 这种反应是谢岑没料想到的,他以为林子期会动怒,会与顾北昀争执。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顾北昀不知他心中所想,艰难开口,“阿岑,能不能别用这逗猫的东西抵着我了。” “这是用来逗猫儿的?”谢岑诧然,当即就要松手,顾北昀眼露喜色,只不过还未染上眉梢,就又被重新抵住了下巴。 “顾将军,既然你说这是用来逗猫的,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什么?!”顾北昀觉得荒唐至极,他堂堂将军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谢岑你别太过分了!” 谢岑蹙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弦弦欲泣,“你凶我,昨天我说什么你都做了,今天就这样对我,我不喜欢你了,我要离府。” 一听这话,顾北昀立马慌了,“阿岑,我错了,我叫我叫,你别这样。” 他握住软棒自动放在下巴上,不让它掉落一点,而后在谢岑看似哀怨的眼神中,耻辱地叫出声,“喵…” 谢岑立时乐不可支,哪还有半分刚才难过的模样,顾北昀瞬间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咬紧牙使劲扯过那软棒,丢在地上,发出脆响。 他气冲冲地走过去,压住人就亲上了刚才那一直十分惹眼的朱唇,谢岑倒很是受用,揽住他的脖颈,叫他吻得更深。 白日高悬,谢岑躺在榻上喘着气,胸腔起伏不止,眼尾红透,泪花泛出。 顾北昀压在他身上,揩去他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嗓音格外低哑,“院子里的东西喜不喜欢?” 谢岑睁开迷蒙的双眼,轻应一声,“嗯。” 顾北昀心热难耐,垂首又啄下一口,喘息声重,“明日我休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谢岑不答反问,尾音发颤,“这也是赔罪的内容吗?”话落又捏住顾北昀的鼻子,左右揪了揪,“晨起那些玩意可没赔到我心坎儿里,你可得好好想想,再者说了如今我这嘴时不时就得肿,你想想这都怨谁啊?” 顾北昀轻笑,鼻子被他捏住,说话时带了些鼻音,“都怨我,明日随我一同出去,我好好给你赔罪。” 谢岑哼一声,骄横非常,“说声好听的,不然才不跟你一起出去。” 顾北昀拉下他的手,觉得他这幅恃宠而骄的模样可爱极了,继而贴附在谢岑的耳边,与他咬耳朵。 “阿岑,我喜欢你。” 次日辰时,顾北昀在熟悉的屏风后坐好,等着来人,这是他们未宣之于口的约定俗成。 每次顾北昀都在屏风后等着,走时也是那人先走,不见面,只闻声。 不多时,门边传来声响,紧接着嘶哑的男子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找我何事?” 顾北昀直奔主题,“谢鸿羽和谢鸿丰失踪了,此事是你所为?” “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这跟我们的交易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吧。”顾北昀压下话声,眉间生寒。 “何必动怒,这件事不是也帮了你,至于目的,你就当我看他们不顺眼吧。” 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顾北昀总感觉在哪儿听见过,他回说:“这种事情若是再出现一次,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 “行,我再送你一份大礼如何?” 顾北昀话不走心,“什么大礼?” “当年苏辰鳞联合谢明袁贪吞军饷,他们声称军饷被山贼所抢,但事实如何,你我都清楚,不过是他们假借山贼名号,实则将军饷偷偷运回,再高价卖出,从中获利。” “当年押送军饷的人被他们灭了口,但帮他们倒卖军饷的人却仍旧偷活于世,这也是那时你们要找的人,现如今他就在我的手上,这算不算是一份大礼呢?” 顾北昀震惊不已,当年他们为军饷一事操劳许久,才弄清了其中关系,为找这关键的二人,他们颇费了番功夫。 谁知找到时,一个死了,一个逃了,再寻不到其踪迹。 这几年顾北昀也没放弃,始终在找,却毫无消息,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踪影。 顾北昀紧盯着那扇屏风,仍不敢相信,“你真的找到那人了?” “顾将军是不是太小看我们天道苑了,要知道我们的生意不仅仅是在晋州城,找个人虽难,但只要他是人便会留下痕迹,顺着这些东西总能找到,你们找不到,那是你手下的人能力不够。” “你!”顾北昀大怒,猛拍床板,床帐震动不休,“阁下说话还真是句句不中听,口气也极大,天道苑既然这般厉害,那么只是杀个苏辰鳞而已,是不是也不需要我的帮忙了?” “这是另外一码事,苏辰鳞狡诈,再说如今杀了他,陈旭依旧坐不稳这皇位,只有动摇其根本,到时墙倒众人推,再杀苏辰鳞自然不难,到那时我自然是随便杀。” 顾北昀倒有些佩服起这人来了,直呼皇帝名讳,又将时局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像是个江湖人士,反而像是个朝堂上的朝臣。 “阁下清楚就好,那人现在就在晋州城内?” “在的,只要将军开口,我就会将这人给你送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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