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自家大哥如此说道,姚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玉老爷是什么人,那可是有特殊“手段”的怪人,不爱女色,独爱男风,凡是落入他之手的,没有一个全须全尾出来的。 看着面露精明的大哥,姚安到嘴边的劝诫又咽了回去。 在这个家中,何曾有他说话的地方? “这个老咳嗽的家伙也一并送去吧,身无几两肉,干活我都嫌他费力!”姚虎指着谢巧嫌弃道。 目光扫过静静躺在地上的闻漱身上,姚虎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人先留下,若是不听话再送走。” 如此做了决定,姚虎便唤来帮手,将薛青城和谢巧二人抬了出去。 “动作要快,莫要等药效过了!”姚虎火急火燎道。 几名身强体壮的仆从打开两只巨大的箱子,便要将人装进去。 “等一下!”红如烈焰的女子从一旁冲了过来。 姚虎见来人正是自家妹妹,一张阴森的脸上霎时绽开了笑容,他放软了声音,冲姚玲讨好道:“好妹妹,你来做什么?” 姚玲的脸上同样挂着微笑,目不斜视地走到了箱子跟前,指着薛青城道:“把他给我留下。” 姚虎顿时傻了眼,他冲仆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加快速度,自己则快步走向姚玲,将她带至一旁,小声道:“我今早就看你不对劲了,你别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是又如何?”姚玲全然没有扭捏之态,神情自若地承认了自己的心思,“我心悦于他,我要他做我的男人。” 姚虎:“……” 默了默,姚虎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面色严肃道:“他与那女的是一伙的,或许也是天人!” “你若是看上了普通男子便也罢了,若是真将这天人留下,恐怕后患无穷啊!” 闻言,姚玲不以为意道:“天人又如何,还不是逃不出这座岛么?大哥你就把他留给我吧,我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总是这么拖着,像什么事嘛……” 姚虎心道他自己还没讨媳妇儿呢,净卖给别人赚钱了,妹妹倒比自己先急上了。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姚虎冲身后挥了挥手,命令道:“把那个男的留下,另一个赶紧送走!” 见状,姚玲顿时开心地乐不可支,她摇了摇姚虎的双手,笑道:“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你别哄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这个天人若是醒来后发现被我们绑了,定会恼羞成怒,动手是少不了的。”说着,姚虎的眼中暗了下去,他冲姚玲比划了个手刀,恶狠狠道:“哥哥先替你挑了他的手筋脚筋,再割了他的舌头,让他叫不出声……” 姚玲不乐意了,她越过姚虎,挡在薛青城的身前,气恼道:“你是要我和残废生活一辈子么?我绝不依你。” 见为了个陌生男的和自己对着干的妹妹,姚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放下手,妥协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记得莫要过火。” 想着还要冲玉老爷讨要钱财,姚虎拍了拍姚玲的头,急匆匆便转身出了房门。 偌大的房间内,一时间只剩下姚玲与薛青城,以及姚安三人。 “妹妹,你这么做,不太好吧……”姚安看着一改常态的姚玲,面露难堪,觉得即将受辱的仿佛是自己。 “哼。”姚玲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指着姚安的鼻子道:“我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 “你!”姚安顿时恼羞成怒。 姚玲翻了个白眼,“你什么你,还不快滚开!” 姚安只觉得这个世界都乱套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妹妹,接着愤愤地甩袖而去。 见四下无人,姚玲一颗心又飘了起来,她转过身蹲下,看着双眼紧闭的薛青城,心生欢喜。 眼前的这般妙人,岂是乡野村夫能比的?也只有这人才配得上她。 颇为费力地将薛青城扶进屋中,丢在床上,姚玲将房屋落了锁,这才转身松了一口气。 如此,再也没人打扰他们了。 姚玲翻箱倒柜,终于在箱角找出了那身宽大的红色婚服。 将衣服取出,在面前抖了抖,姚玲的眼中露出满满的迷恋之色来。 他们恶人岛没有嫁娶之说,喜欢的便去抢来,占为己有便是。可她还是偷偷备了两套婚服,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姚玲小心翼翼地将少年扶起来,套上朱红色的婚服,接着蹲下身来,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薛青城的脸颊。 少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指尖,勾得她心中发痒。 于是姚玲轻轻凑了上去,想要一亲芳泽。即将触碰之际,面前的少年蓦地睁开了眼睛。 冰冷的,古井无波的一双眼睛。 姚玲从未见过这般眼神,心跳陡然一停,没有再继续动作,然而下一刻,她与面前的男子已调转了位置。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压在身下,薛青城冰冷的指尖已摸上了她疯狂跳动的脉搏上,稍稍使劲,她便觉呼吸困难。 “不……放了我,我并没有打算伤害你……”姚玲看着近在咫尺的薛青城,艰难道。 不该这样……迷药的药效应当还在才对,他怎么会醒? 薛青城眸光幽暗,语气冰冷道:“贺凌云呢?你们把她带去哪儿了?”
第87章 主子 “贺凌云……是谁?”姚玲仰着头, 费力地憋出几个字。脖子上的手收得越发紧了,好似要将她就这么折断。 薛青城的耐心已所剩无几,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先前所见女人的惨状, 深知这帮人的手段是如何狠毒, 他心下一沉, 召唤出随身的本命剑。 屋里门窗紧闭, 本不该有风,此刻却罡风四起,将床帐吹得鼓胀起来。 锋利的剑尖直指姚玲咽喉, 只需轻轻用力, 薄薄的皮肤便可迸出新鲜的血液来。 “与我同行之人, 他们如今在哪?”薛青城厉声道。 看着面前的景象, 姚玲已明白了一切。 ——这个男人的确是天人无疑了。 想起先前大哥所言,天人极难对付,寻常武力无法与之抗衡,需施以特殊手段…… “他们……他们在……”姚玲猛咳了几声, 接着趁薛青城不备, 动作迅速地扯下腰间的镂空银铃, 按下机关,向薛青城掷去。 薛青城反应迅速,提剑便将银铃砍作两半。 “铛——”霎时间,一股如烟般轻柔的粉色粉末当空炸开。 薛青城面色一凛, 从床上退出, 纵使以衣袖掩面, 闭气仍不及时, 因此不可避免地吸入了少许粉末。 姚玲从床上慢悠悠坐起身来,隔着薄如蝉翼的床帐冲薛青城轻笑道:“公子的身手真是了得, 可惜了,还是不够怜香惜玉呢。” 薛青城只觉得喉咙处一阵瘙痒,好似有棉絮堆积其中,他手执长剑,神色不耐地将面前的纱帐割开,胸腔因动作激烈而“怦怦”作响,一时难受得紧。 “你又使了什么邪术?”他忍住体内血液奔腾的不适,冷眼看向姚玲。 见原本稳当立在眼前的剑身此刻正在微微颤抖,姚玲便知药效已起,脸上不由得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来,“今日本该是你我二人大喜之日,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薛公子还是莫要再想了。” “至于邪术……更是莫须有的事情。”姚玲懒懒地斜靠在床头,声音娇媚如丝,“那是用来助情的合欢香,只乱人心神,不伤人的。”顿了顿,她继续道:“你瞧,我对你多好啊,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她可是从哥哥手里亲手救回他,若换作其他人如此不知好歹,她早就将其抽筋扒皮了,岂能容他在此放肆? 这话落在薛青城的耳中,惊骇程度不亚于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一颗巨雷。 “无耻!”他面色沉沉,低头在身上点了几个穴,封住了四处乱窜的灵力,这才得以松上一口气。 “我见你是普通人,本不欲取你性命,可你依旧执迷不悟,死不悔改。”薛青城直起身,向着姚玲一步一步靠近,手中的长剑泛出骇人的寒光。 姚玲眉头轻挑,耍起了滑头,“你不想知道你同伴的下落了么?你若是杀了我,可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薛青城不是傻子,他知道面前的女人嘴里没有一句老实话,再这么耗下去也不会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此想着,剑气已刺了出去。 血花四溅,将被褥染成一片血红。 姚玲双目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血窟窿,缓缓倒了下去。 薛青城平静地看着倒吸凉气的女人,捡起散落在地面的床帐碎布,擦拭着剑身上的血痕。 “你暂时还死不了。”他看着床上血流如注的女人轻声道。 分明一副君子如水的温润模样,说出的话来却犹如来自地狱的低吟,“若是你的哥哥能在你血液流尽之前及时发现的话。” 说罢,薛青城无视姚玲向他伸出的手臂,收起长剑,转身离开。 * 贺凌云就这么蜷缩在木箱中,一路摇摇晃晃,险些将隔夜饭晃吐了。 四周安静得很,连句人声都不曾有,就在贺凌云心中疑惑之际,木箱忽然落地了。 “带去洗干净,换身干净的衣裳,送进主子房间。”男人的声音隔着厚重的箱子传来。 “是。”有人回道。 贺凌云顿时来了精神,侧耳仔细聆听起来。 与男人谈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应当是位上了年纪的妇人。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想来那帮将她抬至此地的人已经离开了。 察觉到此事的贺凌云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箱子被人打开,一双柔软的双手探了进来,将她拖了出去,贺凌云暗中使了几分力气,脚尖更是勾着箱子不放。 很快,耳边便响起妇人粗重的喘气声,“哎哟,这丫头怎么死沉死沉的。” 任那妇人如何使劲,贺凌云的下半截身体依然不动如山,如同坠了铁球。 “芳子,过来搭把手!”妇人急呼道。 “哎!”另一位婶子匆匆应了声。 两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贺凌云从箱中彻底拖出来。 “水烧热了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人送来呢!这会儿怕是要冷了。” “冷了?这可不行。” “怕什么?这姑娘晕得那么死,可不懂挑三拣四。” “蠢呐,若是把人冻出了毛病,主子怕是要生气的!” “……” 听着耳边左一句右一句的争论,贺凌云只觉得自己的拳头都要硬了。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不想懂也懂了。她这是被姚虎那个王八蛋卖给别人了! 这边恨得咬牙切齿,那边的两个人为了烧水忙活起来。 贺凌云偷偷睁开眼睛,只见她如今所在的地方竟是间柴房,此时房门紧闭,从内落了锁,只有高处的一扇纸窗透出微弱的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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